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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生线二创:江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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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注意,本文皆是同人,请勿与剧情主线混淆。
本文借助历史背景猜想共生线的可能后续发展,并分为【七章及两个短篇】:【同行】、【若来日方长】、【狐狸、猫与狼】,【狼追狐狸,猫捉老鼠】,【噩耗:急转直下】,【哀鸿】,【重逢】,【白鹭之约】,再跳跃至发生在现代的【尾声】
Q:为什么写了这个同人文?
A:24年在玩完游戏后,由于被同生线以及各种结局所久久缠绕不能释怀,所以本人去看了眼对应的地名、时间和背景,发觉这是中学历史书上(本人11-17年中学)几乎很少提及的,由此去看了《南明史》,对着书看了一遍(花了挺久,和同人文写作几乎并行),看着看着本人突然有了写同人文的想法,于是便在24年8月提笔开写,24月完工除两个短篇外的其他章节,而后本想等短篇写完,再上传贴吧,奈何工作各种事宜叠在一起,未有时间续写短篇。直到这两天看到哀鸿出了,正好放假,本人便加速写完了剩下两个短篇中的一个,并借助现有信息修改了部分内容。
A:在同人文里,哀鸿的主角也登场,但可能不对应哀鸿的主线剧情,因此也请见谅(另外我修改了哀鸿主角)
A:短篇是穿插在七章里的,预计有两个短篇的,但是有一个短篇游离在世界线外,因此本人觉得暂时不加入同人文,以免混乱,留下标题,以后想起来再写吧。
A:请大家欣赏本人拙劣的文字吧。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1-26 00:13回复
    一、同行
    一叶扁舟,在江南的河水上游荡。岸边零零散散的柳树给此处的单调风景增色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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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浆荡着,水声微起,这只小船外表看似难以平稳前行,但在船舱内的良并未没感到特别激烈的晃动。门帘外,一道模糊的高瘦背影正规律得摆动舵板,这里已至扬州附近,船只渐多,但也屈指可数。
    -
    船虽小,但船舱内部设施完备,证明着良面前的穗有认真布置过这间属于她的水上天地。这艘船遮光性好,幽静又显得不那么封闭,强烈的阳光透过遮掩的窗帘,变得十分柔和,撒在二人周围,将一切都照的不是那么黑暗了。
    -
    “良爷,近来,可安好吗?”穗向面前的良发问,面前的良眼神有些迷离,像是晕乎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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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端详着面前的穗,以及周围的一切,自己正和这位已经长大的少女坐在一张桌子的两侧,他厚大的布满茧子的手掌轻轻挪搓着桌子的底部。它呈棕色状,有龙形花纹游与其上,手感细腻但不失黏腻。从军多年,这种材质的桌子自己也只在那些王爷府中接触过,但很显然,面前的女孩可不是什么王爷,而是与自己从洛阳一路走来的同伴--即使小了他十几岁。
    穗,身着淡蓝基调的轻盈长袍,良眼见她轻快得将从热水中浸泡不久的小只茶杯捞出,正放于身前。纤细的双手端起那与她体型相称的小茶壶,见良一直注视着她,双眼一弯,笑妮妮得一倾,淡青色的茶液从壶嘴缓缓流出,少女身上特有的细若游丝的体香,夹杂阵阵龙井清香,迎面朝良扑来。
    -
    这一切,真实吗,良不禁心里一颤,从战争中脱离已有一会,但自己似乎还未从常鸣的金声中回复过来,九年的从军时间,那么容易抵消么?
    -
    但面前的青色可人儿,手里茶杯旖旎的触感,鼻中那充斥与军中李大哥所泡热酒的豪放之情完全不一样的清新松弛的龙井质感,都在告诉他这里不再是战场,而是与多年未见之人的重逢处。
    -
    “良爷,可真是打战伤着脑子了?还是穗儿变化过大了么。”穗掩住嘴吃吃的笑着。
    -
    这句话让良不由的放松了许多,他也想接受当下的氛围,和多年未见的穗相谈。他从不断浮现的记忆中抓住了一位小女孩,和面前的少女想拼接,在脑中织起一道连通时间的桥梁。
    -
    “穗,我完成使命,回来了。”良的声音略带嘶哑,这几年需要用到喉咙的地方太多了。但即使过去了十年,这个声音依然让穗有一种安全的实感,让她无比的怀念。
    -
    “令人感叹,你也从那个小女孩,长大了。不过...依然还是那个小孩更符合我的印象。”良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
    “良爷,所以,在你眼中,我还是那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么?”少女捂嘴一笑,脸颊一侧也露出了之前未见过的酒窝。
    -
    “一直都是。”良想憋出一个微笑,至少现在二人的关系没有那么紧张了,但是几年来,他一直都不怎么笑,于是他想着模仿,脑中自然而然浮现了李大哥的爽朗笑声,这紧张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水温润,如同一股清泉涌入喉咙,淡化着脑中的紧绷感。
    -
    “良爷,你的笑,好像那位在村里碰到的大哥呀。”穗再次端起茶壶,往良的杯中注入了茶水。她的眼神左移,也在回想着过去的一切。
    -
    “是啊,我跟着他一起杀到洛阳,干掉了豚妖福王。这九年过来,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只可惜.....”良看着茶杯中的绿色茶液,一饮而尽。
    -
    穗双手支着脸蛋,没有接话,大眼睛深深得注视着良,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
    “他变得忙起来了,也抽不出时间好好聊聊,离开的时候,也只能说一声再见。”良还想说些什么,身后的帘子掀起了一角,炙热的阳光刺了进来,舱内亮堂了起来。
    -
    “小姐,扬州到了。”船夫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良。
    -
    “我们走吧,良爷,下榻后再聊。”穗缓缓起身,眼神从似西湖般的柔静,渐渐变为万里无云般的宁静。良内心轻叹,跟在身后,只见她将伞打开,遮住了一大半的身体,良在身后只能看到她的蓝衣长摆,以及那双没变化的小脚。
    -
    走在扬州街道上,这里的街道较宽,房屋也较为密集,行人熙熙攘攘,街边躺卧着许多北方逃来的难民,三两成群,又或以家庭为单位抱团。虽然身上破破烂烂,但这些人的脸上都有着微微的红晕,脸颊也较为饱满,没有普遍的面黄和饿瘦。
    -
    “良爷,现在不是押送小羊的时候了,”前方的穗转过头来,发端盘上的不知名粉色花儿映衬着她的蓝色眼睛,常有人说,盯着眼睛蓝色的人,便能让人感到温柔,“和我一起走走吧,这段路还有些远。”
    -
    只见穗将伞递到良手中,良一脸疑惑,他张了张嘴,不知穗要怎么做,但也接下了这把淡蓝色的纸伞,良轻轻举起伞,不由得品味起伞柄的精致做工,如同品味不同的武器手柄一样,像过去在军中那样。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伴随着柔软的触感就靠在了他的身上,良低头一看,正是也顶起眼睛,抬头看着他的穗,她对着良扬起嘴角,那被粉色润饰过的小嘴,加上眼神又充斥着淡淡柔情,似乎想向他诉说着多年的感情,透过交错的刘海,隐约能看见两朵弯眉上的白巾,顶端为汗水所浸润。
    -
    良只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不知心里该如何做想,只能默念分散注意力。这条白巾,当年这小崽子也戴着,一是遮掩伤口,二也是为了吸掉遮掩目光的汗水,虽然身上的白巾已不见,但是额头上的这条依然还在。
    -
    穗不知良心中所想,但是在她眼里,这个男人再次出了神,似乎是从未经历眼前这一幕,应该是几乎未与女性有过这样的接触,想到此处,穗心里也乐了,担心良继续这样下去,她便说道:
    -
    “良爷,伞要对着太阳哦,我可不想晒得黑乎乎的。”
    -
    她的纤细手指朝着良身后的太阳,那刺眼的日光穿透云层,拍在二人身上,扯出斜长的影子。良缓缓停下,穗的话重新把他拉回现实,刚刚的感觉,像是从未经历过一般。
    -
    “那我换只手。”良只好木讷得回答,调整了雨伞的方向,“现在呢小崽子,还晒着么?”
    -
    “嘻嘻,良爷还把我看成小孩呀。”穗咯咯地笑着,把良解放出来的右手拉到自己的肩上,良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另一只布满茧子的手拉到了好似棉花的温热处。
    -
    良不知如何回答,这九年来几乎每个夜晚都想着与她的再见场面,然而时至今日,他仍然应付不了眼前的小家伙。他感受着手中的温度,以及在怀中少女带来的细腻触感,若隐若现的清香让他的鼻子疲于奔命。所见所闻所感都让他大脑宕机,最后他只好来回看着路面,避免没遮到日光或者撞到行人。
    -
    在良的世界中,时间似乎停滞了,但又飞速流逝着。一路无言,二人直接走到了运河边的一家茶馆,穗的一句话将他从这种人生中几乎未有一遇的微妙感觉中拉了出来。
    -
    “良爷,可还记着鸢小姐?这茶馆的主人便是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茶馆前,这句话又牵起了良的回忆。
    -
    “自那之后,再也未见过她,你们后来碰到一起了么?”
    -
    “良爷从军的四年后,鸢小姐便带着红翠姐妹两还有下手们在此开了家茶馆,明面是茶馆,暗地里则从事着见不得官府的情报工作。这些年,除了工作外,我可是一直关注着良爷的哦。”穗带着良走到茶馆前的遮阳处,从良爷手里收下了伞。
    -
    良站在茶馆前,看着那迎面飘舞的旗子,品味刚刚发生的一切。
    -
    茶馆前布置了遮阳布,一道孤零零的茶字旗在空中摇摆,任随风的摇曳,馆后种了不少的柳树,显得没有那么孤单。茶馆占地约有二十颗树宽,十六颗树长,其有三层楼高,顶层想必是鸢等人的住处,二楼打开了一道道窗户,茶客们待在二楼尽享着炎日的清凉,一楼是吃饭的地方,此时刚过饭点,人们大多吃完了正往外走,有些人则上楼继续泡茶消食。
    -
    “良爷,来见见老朋友吧。”穗抓住他的手,二人一同走进茶馆。


    IP属地:福建3楼2025-01-26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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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6 0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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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若来日方长
      “客官好,是来喝茶还是吃饭么?”门内站着店小二,看见二人进门,下意识得问道。很快他反应过来,”这不是穗小姐吗?您今日还带了客人么。哟,我看这位客人似乎有些眼熟,在下之前是不是在何处见过?”说完,他习惯性得把毛巾甩在身上。
      -
      九年未见,这位店小二一时未想起良,但仍然有着印象。
      -
      “老张啊,当年我带着四位小崽子,在解州城拜访了鸢小姐的客栈。”良轻声回答道,手中作了个揖,刘海下也露出了相比沧桑更多的威严,多年的战争给他原本阴暗的面相增色了不少。
      -
      “哟,是良爷,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您是老板的旧相识,这门口人多眼杂。快快,二楼左手边青龙雅间请,我这就通知老板她们。”店小二面露喜色,十分激动,良的心中觉得他更多是有种困难迎刃而解了的喜悦感。
      -
      “这下老板可不会愁眉苦脸了,有了良爷的武力相助,可得给那大贪官来上一壶。”店小二小声嘀咕着,走进了厨房。
      -
      “没想到他也有点老相了,当年他很年轻来着。”良说道,看着面前的楼梯,拉着穗上楼了。
      -
      二楼左侧是包间,右侧则是散座,这里是扬州城都能消费起的地方,几乎坐满了各色各样的人,有全家老小落座休息的,有袒胸露乳摇扇子的彪形大汉,也有独自赏柳的细弱文人。良穗二人走向包间处,共有十二包间,分别取十二生肖命名。
      -
      “老张刚刚说的是,青龙间,就是这个没错了,”良说道,他看到了包间右侧有个小匾,上有一只青色巨龙,写着青龙间三个大字。
      -
      “这只龙还是翠儿画的呢。”穗随着良进了茶室,说道,”这里的布置都是翠儿一手规划的哦。”
      -
      “当时我们玩皮影戏的时候,她是不是还想学画皮影来着?”良闭眼沉思道,回忆着和穗学习皮影戏的时光,他解下身上包袱和短刀,放在一旁,整个人轻松不少,包裹里的东西可有些沉。穗则坐到了主位,开始煮茶。不久,一股龙井的香气再次飘荡在茶室内,正当二人想着鸢等人还未来的时候,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
      “他们来了。”穗站了起来,看着门口,一阵微风吹过,将良一路来的疲惫缓缓吹散,穗身上的衣服也跟着飘动,良注视着穗,他现在明白了,原来和故人相聚,心里会自然而然得宽慰。穗似乎也注意到了良的目光,转过头微微一笑。
      -
      “吱~”门被推开了,果然是鸢、红和翠,看着面前的熟人们,良也不自觉的站了起来,道,”我回来了。”
      -
      鸢的变化不大,相比九年前,她变得更沉稳了,原本外露的豪放气息,此刻也收敛成干练的人儿。多年前身着红色的外大衣,此刻也换成了更不起眼的深绿色。嘴唇上红色也变得淡了点,依然是将头发盘成发髻,用一只发簪固定住,能看到些许的白发和浅浅的皱纹,可以见得,鸢这些年也是操劳过度。
      -
      鸢的身后站着一位身着暗红色衣装的年轻女子和一位着装青蓝交替衣装的少女,看着长相想必就是长大后的红儿和翠儿,但是此时的翠儿却高了红儿一个头。红儿扒住妹妹翠儿的肩膀,从鸢的身后探出头来,她没有刘海,稍显黝黑的脸庞上,眼里透着惊喜,瞅着良穗二人,头发在身后系成马尾,双臂衣袖卷起,右臂肉眼可见的粗壮,双手即使是背面也布满了茧子和粗糙的纹路。翠儿此时个头和鸢相当,衣服款式倒与穗有几分相似,但是发型却是高髻发式,有几分刘海于前,头发在头上裹成小团状,另有一根醒目绯红色发簪系住,似水般的眼神,温柔而宁静,如春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
      “良!”鸢的眼神中,充斥着喜悦、期盼以及阵阵的思念感,”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在扬州相见。这些年,过得还好么?”
      -
      “良爷!俺和额妹真得好想你啊,没有你和鸢姐姐,在那路上,俺们怕是早死在不知何处了。”
      -
      “良爷!你能活着回来...真好。”翠儿变得有些害羞了,不知怎地说话,但她仍然张开双臂就抱住了面前的良。虽然是突然被抱住,良也有些适应了,只是轻手拍着挂着泪光的翠儿,说道:”看来这几年鸢把你们养的很好啊,鸢,这个人情,我是不知该如何还了。”良露出了已经有些习惯的微笑。
      -
      “良爷,还真是受欢迎啊,大家都记着你的。”穗浅笑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两人,嘴角有些微妙。鸢捂住嘴,笑眼看着这一幕,准备缓缓在场的气氛,说道:”说起来,这些年,穗找到我后,特意嘱咐我留着中原的情报线,希望能获得大顺军的消息,其实是关注着良爷的动向,要说思念,穗妹妹有些时候收不到即时动向,可是茶饭不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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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鸢姐姐!”此时本有些奇怪心情的穗,被鸢这么一说,脸咻的一下变红了,嘟起了嘴,脸蛋也鼓鼓的。红见状,将妹妹从良身上轻轻剥离,翠没有死拽良,她没有沉浸在良的怀抱中,也听到了刚刚的对话,有些不好意思得吐了吐舌头。
      -
      “好了,都别站着,跟我说说这些年你们的经历吧。”良无助的摆了摆手,众人这才纷纷落座,讲起这些年的经历。
      -
      “倒是你,良,洛阳煮福王的时候,和我们好好说说吧,我们也想听听你的事情。”鸢接过穗的泡茶主位,熟练得煮了起来。穗从良的身旁坐到了对面,闭着眼睛,想必是有几分气恼,但也偷瞄着面前的良,两人的眼神偶尔忽也似得碰撞,也是让穗的心里稍微有些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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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牛巡视着茶馆,在目送鸢等人进了茶室后,他将一些茶点顺手送到茶室,便沿着二楼转了一圈,防止有不明情况的争吵,虽然是歇息之地,偶尔也有不清楚的人士搞事,他作为茶馆的会计,有必要对这种人进行专门的审计事项。”今日较为太平,不知前日那帮人离开了否,晚上再问问‘猫’里面的人。”,铁牛心中暗想,耳边传来阵阵笑声,”看来老板一时会出不来了,那带娃的多年未见,身形倒是壮硕更多,有了他,‘猫’这次的任务或许会好做很多。可惜俺和那带娃的没有怎么接触,不然定是要与他喝上几口酒,顺路拜个把子。”铁牛摇摇头,继续巡视去了,嘴里还默念着那未算完的账单。
      -
      与铁牛相互点了个头后,良咽下一口茶水,说道:”所以,我参军四年后,你们便在扬州相遇了?”龙井香溢满脸庞,虽后劲略苦,但回甘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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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那时,我与铁牛等人刚搬到此处,落脚未稳,正寻思着作何事混口饭吃,在那卖青团的边上,有个面相青涩的少女在那提着一屉包子询问价钱。”鸢回忆道,她的记忆很好,属于是想不起来的时候,敲敲额头就能马上想起的人物,”翠儿在我身边陪我上街,忽而嗖的一下奔过去抱住那少女,穗姐姐穗姐姐的叫着。”听到此处,众人哄堂大笑,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双手捂住羞红的脸庞。
      -
      “我那时太激动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穗姐姐。其实后面想起来,要是抱错了岂不是很尴尬。”
      翠很快撤下双手,咯咯笑着,玲珑般的声音,很难让良回想起那个说话怯生生的小女孩。
      -
      “我也吓了一跳,你说一个女娃子突然冲过来抱住我,喊我名,手上的包子差点撒了一地。”穗无奈地笑了笑,端起茶抿了一口,”不过还好,我马上看到了后面跟着的鸢姐姐,然后我们就汇合了。”
      -
      “良,接下来我们要讲的,是我们成立了义盗组织的事情,这件事只有我们茶馆的人知道,在外面切勿透露这个信息。”良点了点头,鸢继续说道,”在和穗儿汇合后,我们便决定开个茶馆,一是为了暗处的义盗组织,二是茶馆能汇集各种各样的人,能及时拿到各种消息,三也能挣一些钱粮。”
      -
      众人交谈着,将义盗组织的事情完整得告诉了良,这个义盗组织称为”猫”,看似人畜无害,但若出手,必能截获官僚的不义之财。在良从军这些年,鸢和穗将人手整合,专门劫掠明朝残余贪官的财物,将钱财用于组织建设和劫贪济贫。良这才明白,为何扬州城内的难民基本没有饥饿之色,还能到处转转悠悠。
      -
      说到这些贪污官员,就连鸢的脸色都变得沉重,”良,我真的希望闯王能早日一统天下,现在这朝廷,就是我们这茶馆,要交的税也是一天不比一天,若不是将贪官的钱财剥出来上缴,怕是铁牛都要和那差兵干起来。”
      -
      “昨日,俺们那收到了消息,闯王大哥已经打到京城附近了,这日子也是要到头了。”红儿插了一嘴,”俺是负责情报汇总的,听说,那福王的后代,及其他几个王,也在南逃。”
      -
      明朝在北京和南京各有一套朝廷配置,当北京难以支撑时,南京就将承担起朝廷的职责,但是此时,南京城的官员们仍沉浸在无事一身轻的美梦中,丝毫没有想到,这里即将成为明朝南方政权的政治中心。
      -
      “好在这里的重臣史可法,倒还是个难得不错的官员,他还在南京的时候,这些贪官还会收敛些,但是他率军去北京驰援了,这帮畜生就开始收刮民脂民膏了,有的甚至还强抢民女,翠儿有次上街采购,差点被那兵掳走。”鸢面色更加阴沉,作为大家长,她对这些祸害民众的行为非常愤怒。
      -
      鸢等人的回忆到此结束了,良便讲起了从军的经历,他不善言辞,但这些回忆是他实打实的经历,平淡的言语间隐隐透露着军中那肃杀的氛围,惊险的经历更是让面前从事地下活动的众人感慨。阴暗中的交锋与明面下的厮杀,还是不一样的。在讲到杀福王,煮福禄宴的时候,大家的情绪一下子从刚刚的低沉中被唤醒了过来。
      -
      “杀的好,这狗官活该被煮。”红捏着拳头,好似在代入那农民军上,”祸害了这么多小娃,遭报应了吧。”
      -
      良释怀得笑了,杀福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愉悦在一种完成了人生大事的氛围中,他看向面前的穗,她已经听着如痴如醉,面色也变得红润,像是自己亲手屠戮了这个怪物。是啊,谁不喜欢这种亲手手刃畜生的感觉呢,尤其是看着恶人下地狱的惨状,何其爽快!
      -
      “若来日方长,本还可以讲一讲从军时遇到的事情,不过我看你们一个个似乎有别的话要说。”良虽然想继续诉说他的从军之事,但看着鸢的眼神,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比较紧急。


      IP属地:福建4楼2025-01-26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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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狐狸、猫与狼
        祝是苏州城的地方大官,与收刮民脂民膏的底层官僚不同,他从朝廷拨款上入手,在项目上偷工减料。若项目出现问题,也可推脱到天气上来,江南地区夏季也常有暴雨来袭,在建工程垮塌也正常,加上朝廷已经自顾不暇,何人会来检查?
        -
        此前,‘猫’也只是针对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僚。负责搜刮的也只是官僚手下的兵,粮款上缴官僚后,‘猫’再从他们的亲人手中夺回,这些官僚也敢怒不敢言,只能加重对周边匪徒的打击力度,毕竟难民一多,匪患就猖獗许多。‘猫’将财物重新‘要’回来后,再暗中分给扬州城所有揭不开锅的百姓和难民们。可随着难民数量的剧增,即使是从这些底层官僚手中夺回的粮款也无法保证一日两餐的供应。
        -
        穗和鸢便商量着,将目标转向那些隐藏较深的贪官中,与直接索要税款的官僚不同,这些贪官从税收的另一端下手,把朝廷下拨的款项贪走大半,祝是苏州的地方官员,他便是这类官员的代表。通过‘猫’的地下情报网络,鸢逐渐摸清了祝家转移赃款的基本流程。从这里开始事情便棘手起来,负责运输赃款的护送队伍武力较强,由曾经当过兵,参与多次战争的黄都司亲自率领,其实力强悍,指挥能力一流,‘猫’曾经数次袭扰,均未取得进展,还有所吃亏。
        -
        “黄都司很狡猾,我们称它为‘狐狸’,他手下的队伍我们称作做‘老鼠们’,有几次以赃款为诱饵引我们上钩,‘猫’损失了不少人手,到这个地步,也结下了血仇。”鸢神色严肃,继续说道,”还有,他曾经征战多年,武艺高强,如果只使用近身武器,怕是三个人都不是他对手。”
        -
        “我明白了,所以是希望我来拖住并尽可能斩杀他吗?”良思索道,他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中间,代表这个统帅。
        -
        “实在抱歉,良,你刚来就需要你来帮忙。”鸢满脸歉意,良连忙伸出手打断,”不会,如果说是让我来度假的,那我也闲不下来。”红翠姐妹和穗听着两个比他们大的多的成年人的聊天,各自心中都若有所思。
        -
        两个人也没有再互相客气,而是开始沟通着基本信息。
        -
        “他是这支队伍的核心人物,也是大脑。问题是他不可能一个人出现在一个地方,身边必定有着士兵。”鸢一只手拖住下巴,思索着办法。
        -
        “有没有地图,我们可以看一下。”良问道。
        -
        “有的,茶馆闭门后,我们在地下见。”鸢手指着下方,良有所意会,看来这座茶馆的地下有着另外的空间,鸢继续说道,”红,翠,地上的事情交给你们了,把茶馆收拾好了,再下来。”红翠二人点了点头,鸢端起已经盛上已久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我把地上的事情忙完就下去。穗,你的任务是带着良四处走走,扬州城,还是挺大的,人也比以往要多。”鸢说完,和红翠二人先行离开。见她们回去工作,穗也拉着良的手朝街上走去。
        -
        “良爷,本来不应该在你刚到扬州的时候就让你参与到这些事来,应当好好休息的。”穗抱着良的臂膀,带着他逛着扬州的街道。
        -
        “不会这么快行动的,筹备计划等待时机也要很多天的。”良重新打起伞,这次他格外注意伞的朝向,”再退一步说,没啥事做,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干啥,何况,你们需要我。”良的心情格外的好,不仅是他被接纳了,也有再一次有了归属的感觉。
        -
        渐渐的,二人走到了扬州城中较为繁华的地方,虽然是乱世,但扬州还是一个较为稳定的地方,人们依然进行着较为正常的生活。
        -
        “良爷,我们去看看最热闹的地方吧,听说最近有人猴表演呢。”穗在街上找准了方向,便拉着良的手而去。她的侧脸上有着酒窝,这也代表着她内心的快乐,良在身后看着,不由得嘴角扬起了弧度,在人来人往的流动中看着眼花缭乱的摊铺,耳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手里紧紧与少女温热的手相握,这一幕让他非常想按下暂停键,细细品味这番味道,但此刻这味道早已被各样的香味和少女身上的异香取代。
        -
        “我也想买点东西。”良微笑着说道,任由少女带着自己乱转。
        -
        快乐的时光总是飞逝,若你是今日扬州城街上的商人,在经过热闹处的时候,总不免会被一对男女的身影所吸引,在这乱世,这样的组合已经相当少见。少女带着青年男子在每一家店铺前停留,挑选着感兴趣的物品,男子略显紧张,在一旁静静看着,手上的篮子里已有些许东西。少女带着男子走至中心街道,在最繁华的地方笑声阵阵,如良曲般悦耳。作为一个看遍乱世的商人,与脑海中常见的场景相比,这欢快幸福之景无形中却透露着一丝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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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爷,都走了这么久了,你想买点什么呢?”穗突然走到良身前,双手背在身后问道,眉角蹙起,脸上像是画了问号一般,这一路上都是穗在买,却不曾见到良有购买什么物品,她感到有些不对劲。良摸了摸鼻子,刚刚完全顾着陪着穗逛街了,虽然也有观察,但并没有看到想要的。
        -
        “我想买点烟花。”
        -
        “唔,良爷,你不害怕烟花了么。”穗像是听到了什么大动静一样,斜着头,睁着大眼睛看着良,”良爷不会是没想好吧,结果编了个最离谱的理由。”穗手拖着下巴,疑惑得看着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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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军后,经历的类似烟花的爆炸多了,也渐渐习惯了。”良的童年曾经经历过爆炸,有着相当大的阴影,但从军后,他对爆炸变得不再敏感。现在想买点烟花,纯粹是心里有些其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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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穗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偷笑了一番,说:”良爷,我知道有一家卖烟花的店,跟我来吧。”然后便拽着良的手向某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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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时辰后,在茶馆闭门后。鸢在一楼等到了良穗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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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了吗,两位,不会顾不上吃饭吧。”鸢提着灯笼,她看着两人,嘴角闪过一丝轻易难以察觉的微笑,穗听出了言外之意,在灯光的照耀下,红着脸表示早已吃过了晚餐。良也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咳嗽了两声。”随我来,”鸢见状也没有继续调侃两人,便转身就走,”这个楼梯没有灯光,所以都会拿着灯笼照亮,铁牛曾经在这摔下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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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放火烛呢?”良有些疑惑,楼梯略窄,难以让穗和他一起通过,穗只好在身后拽着良的袖子下楼,这让她想到了当年过山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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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让人隔着门察觉底下的灯光,我们茶馆可不止一次深夜被官兵来要吃要喝了,虽然我们明面上是茶馆,但大家都知道这里可以点饭菜吃。”鸢很快走到了楼梯的浸透,借着光,良看清了这个底部的门。木门略显破旧,但是刻有一只不怎么明显的狼纹,这个纹路是在门的左下角,靠近鸢的灯笼旁,鸢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钥匙,插入门上的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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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哒。”门锁应声解开,但门没有打开,鸢又将那个狼纹旋转了一下,良这才发现这是个圆盘,其上有不明显的圆形凸起。旋转到一个狼嘴对着锁的方向,门应声打开,迎面射来各个烛光发出的光线,这个氛围让良仿佛又回到了军帐中,只是这里的人都十分忙碌得走来走去,似乎没空理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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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明亮的大堂,左右手皆有屋子,地上铺满了平实的土砖,各式各样穿着的人来回穿梭,身上都挂着有印着猫图案的玉坠。鸢关上身后的门,带着良穗朝前走去,穿行的人看见是鸢,都前倾点头表示招呼,便匆匆离去。良朝着鸢的方向远远看去,大堂最里面有个最大的屋子,有几人已在那等候,想必是‘猫’的主要骨干成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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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里屋,这里是‘猫’的组织中枢,传输着各式各样的命令,最中间的位置上摆着桌子,墙上便是地图,桌上则是沙盘,囊括了苏州-扬州-南京范围的地形,鸢示意良走到沙盘前,良近前一看,当年李大哥教授于他的指挥知识如鱼儿入水般重新跃入脑中。良松了一口气,这个幸好没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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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商讨前,我们先汇总一下情报,翠儿来了吗?”鸢发现在场的人里并没有翠,询问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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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妹已经来了,她...”红刚说到一半,门开了,是翠儿,她抱着一叠纸进来,放在了隔壁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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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5楼2025-01-26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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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来晚了。”翠儿此刻身着的是一身黑色便装,头发也盘成了姐姐的样式,显得十分干练,”天下大变了!”她喜悦非凡,看来是十分有利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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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儿简略得讲述给众人听。天下大势变化得如此之快,闯王率军攻入北京,崇祯皇帝自杀,北方朝廷已经崩溃。众人大喜,庆贺这腐朽的王朝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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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祝大官,都是依靠着北方朝廷高官与他私下间的利益输送,祝提项目,高官批准款项,祝分掉大部分赃款,输送给高官。如果北方朝廷崩溃了,他肯定不会放过独吞的机会。”听到消息后,穗马上分析到。这是一个对贪官千载难逢的机会,分赃永远是干黑活的最大心病,有时候累死累活还拿不到一成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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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说得对。”鸢说道,”情况有较大的变化,这或许是一次机会。”
          -
          外面的情报讲完了,鸢便介绍了一个内线人员,她的身后站着一位曾经是负责苏州税务的小官员,他不愿和祝等人同流合污,被排挤后愤然辞官,本想一纸诉状告上苏州知府,但是石沉大海。‘猫’知道后,私下与他见面,以转移家中老母到安全的地方为条件,答应了与‘猫’的合作。他身形瘦弱,手上似乎攥着什么,眉毛立挺,眼神坚毅,站在那就有一股书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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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的味道,与当初在中原那见到的官吏不同。”良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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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祝曾经的手下,诸位叫我一声飞即可。”这男子双手抱拳,微微鞠躬,”感谢你们转移了我的母亲,不然她定要被世俗之人骚扰清静,请受在下一拜。”飞下跪给众人拜了一下。额头贴在地砖上,”噶。”得清脆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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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铁牛第一个反应过来,把飞从地上拉了起来。雨的额头上已经肿起个小块,这力度实在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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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不得,使不得。俺们这里不兴这个,起来吧。”铁牛这样对他说。飞环顾四周,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中都透露着对他敢于对抗官场不正之气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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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想知道祝家何时会开启对中原最后一批赃款的运输,翠儿说你带着情报来了。”鸢一只手伸过去,她也看到了飞手里攥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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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是我尽所能从各项能接触到的记录文件中,在结合我所见所闻推测出的,也请你们复核一下。四日后,中原最后一批的援助款项就要沿运河到达扬州,城内就是他们贪走款项的节点,我认为这里会有运输队以其他名头接触漕运船,然后在这里与漕运船分离,前往苏州。信封上是他们的途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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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一封皱巴巴的信封交到了鸢手中,边说道。鸢拆开信封查看,扫了两眼后交给了身旁的红,说道:”红,翠,记得通过渠道复核一下,上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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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兄,来到此地费了不少气力吧,我们这有下榻之处,让这两位孩子带你去歇息一下,接下来就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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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这批款项能不能回到百姓手中,就看各位的了。”飞再次拱手微倾,随即和红翠二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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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鸢姐姐,俺们上去了。”红接过信封,与妹妹和飞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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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人送走后,场上仅剩鸢、良、穗、铁牛和几位猫组织的主要骨干。铁牛介绍起了运输队伍的配置,三架运输马车,去除车夫等后勤人员,共五十余名士兵,除去骑兵,剩余的均是装备火绳枪的步兵。这些步兵战斗力强悍,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先开火造成伤亡,然后就拿刀冲上前去收玉米。若是一般盗匪,恐怕一轮射击后就没多少站着的。他们也身负刚柔盾,足以让他们第一时间挡住敌人的火器或者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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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玉米,你们这边的比喻还挺有意思。”良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比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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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近距离打中手臂,两只手臂垂下来,就像根玉米棒子样,拿着刀过去摘了首级,就像收玉米一样。”一位骨干成员冷不丁得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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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敌人的准备配置已经了解了,”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前几次我们看看地图。”良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的地图,”从扬州到苏州间距离不短,我们挑后半段,离周边县城越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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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如果打起来,周边县城的军队怕不是就要出动支援了,想必他们也会和路线上附近县城打过招呼。”鸢回应道,她马上指出了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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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的,所以越是靠近那些县城,这些人的警惕性一定会有所放松。代入敌人,试想谁会在有军队的附近袭击他们呢?”良则继续说道,他慢慢得把想法说了出来,一点点说服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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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们也要想办法吸引或者避免他们注意到发生的事情。”看着周围人不是很有信心的神情,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管状物,一旁的穗马上认出这是白天给她买的烟花,她这样想到,原来,良爷买烟花是为了行动,
          -
          “烟花?”鸢一眼认出了这个东西,”难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利用烟花的声音掩盖火器的爆炸声吧。”
          -
          “以烟花为号,避免城中守军的注意,还能暂时引开运输车队的注意。烟花响起的时候,就是我们优势最好的时候,而再往后,我们要慢慢扩大优势,直到完成所有事情。”良不动声色的环环相扣的计策,让在场的人都感觉有较大的成功可能,在这种类似正面战场的谋略斗争,‘猫’还是有所欠缺。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1-26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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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爷,烟花响后,该如何做呢?”穗在一旁问道,灯光照射下的穗,有光点在头发上反射,显得十分灵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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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人和我们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就是这三驾马车,我们时间有限,必须快速运走它们,打坏了车,我们不好立刻转运。”良在地上丢了三颗石子代表马车,手指向石子间隙,”你们看,马车间是有距离的,我们要安排四组人,一组人要负责解决在山上训练的敌军斥候,二组朝车夫开枪,避免驾车逃跑,三组要同时开枪,最大程度先手干掉一批敌人。然后趁着敌军混乱的空挡,斜坡上所有人立刻后撤,敌人必定会上山占领制高点,我带四组先埋伏于截停的马车内,干掉对面前来截击马车的骑兵,然后从四面围攻在原地守卫的敌人。所有人手臂上绑上白巾,避免误伤。”
            -
            听了良的计策后,穗沉思道:”这样可行,这些年我们也存下不少坛坛罐罐,这次都得掏出来用上。 ‘猫’组织参与这次战斗的人也大致相当,放冷箭的人我们也有,这次都带上。”良能注意到,与白天的不经世事的少女不一样,现在的穗,眼神冷冽,语气也变得非常锋利。
            -
            鸢点了点头,一缕头发落下,垂于脸旁,她轻轻拨到耳后,说:”这次任务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我们能否在一轮射击后让对方的有生力量受损,尽量降低我们的伤亡。还有就是要牵制住黄都司,让他无暇指挥,良,他就交给你了。”
            -
            良点头答道:”交给我吧,另外,提前告诉我这个人的情报。”
            -
            鸢边将一盏油灯摆在地图上,对良说:”具体的人员配置和时间顺序就由我、穗和铁牛来制定,你们做好准备,养精蓄锐。良,特别是你,这对你来说是一场恶战,对方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他的情报,穗会拿给你。”她转头就开始忙着和穗、铁牛等人开始筹划,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极其消耗精力,良本想多说几句,看着鸢等人认真的样子,便先离开了。
            -
            回到三楼住处简单洗漱后,良换好衣服,躺在床上,扬州的夜晚十分凉爽,晚风吹着他略微袒露的胸膛,像有人轻抚按摩一样,让他很是舒服。没多久,门口敲响,穗进来了,她手里拿着几页纸,熟练得点燃了良屋内的油灯。穗也换过衣裳,此刻她正穿着宽松的淡蓝色袍子,虽没有点缀,但垂落干透的发丝补足了这一点,将少女的胴体塑造得完美。晚风不仅带来了凉爽,也把穗身上独有的清香吹到了良的鼻子里。
            -
            良从床上坐起,走到桌旁与穗一同观看情报。此人名黄,曾在山东等处参与农民军的大战,斩下首级无数,多年后不知因何原因到了江南投身祝家,为他的家人和资产保驾护航,至今未让盗匪碰过押送货物,手下带领的士兵纪律严明,作战指挥能力一流。黄的声望也高,深受众人拥戴和祝官员的信任,传言他即将退出一线并与祝家三女儿结婚。擅用唐刀,质量甚佳,相传是从唐朝流传下来的锻刀世家为他专门打造的。身形八尺,壮硕十分,胆量过人,有绰号”猛天君”一说。在与‘猫’的多次接触战中,指挥能力表现优秀,擅长把握战场主动权,诡计多端,设计杀死过一定数量的‘猫’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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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注视着身旁开始认真的男人,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但,良依旧是她心中那安全感十足的人,看着那坚实宽阔的后背,以及那不经意间露出的爆炸肌肉,穗想说些什么,朱唇轻启,但没有说出什么,而是默默走到门口,说了句晚安后便离开了。
            -
            “良爷,晚安。”说完,便消失在门口,良的注意力本来在情报上,穗一走倒让他无所适从,可能是刚到扬州,有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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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当她是累了?”良只当她累了想早点休息。他也感受到如波浪般的睡意冲击而来,灭掉油灯,便带着一天的回忆入睡了。


            IP属地:福建7楼2025-01-26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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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篇:狼追狐狸,猫捉老鼠
              夜幕降临,黄昏被黯然抹去。县城附近的官道附近却聚集了不少的人,他们身着黑衣,训练有素,不多时便隐匿在黑夜和丛林的庇护中,而城中却不时传出着爆竹的声音,城中人到处询问着今天是什么日子,人人却也是不知。
              -
              在县城不远处的官道上,举着火把的护送队不快不慢得行进着,附近的上坡上也可见斥候在巡逻,防止有劫匪占据制高点偷袭。除了步兵,这支护送队还罕见得配置了骑兵,骑兵和步兵都背着火枪,分散在三辆马车的周围,马车的轮子在地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迹,足以可见货物的沉重。第二辆马车队伍的中间,为首的黄都司正在观察着地形,是否符合他脑中的印象,避免走错道路。
              -
              “奇怪了,今天是县令生辰吗,城中还放烟花,这都什么时候了,那闯贼都要打过长江来了。”黄嘟囔着,但并未感到疑惑,而是继续观察着四周手下的反应。不出所料,这里离城镇很近,而他的手下却要经历一段时间的‘与世隔绝’般的生活,有所反应才是正常的。
              -
              队伍慢了下来,大部分人被城中的烟花所吸引,如果不是迫于生计,他们也想和家里人出门看看烟花,趁着还未变天,享受享受和平的日子。黄看着他们,也只能松口气,毕竟这里离县城很近,只要扯着嗓子喊一声,对面都能打开窗户看看是谁在瞎喊。
              -
              “原地休息!下不为例!”黄下令休息,所有人都感激得看了黄一眼,随即摆出了放松的姿态,步兵开始放松他们的双腿,而骑兵也下马整理行装,同时都开始观赏烟花,车夫虽然没好气得瞪了黄一眼,他们是临时被祝叫过来替代原本车夫的,和黄都司没有沾亲带故,自然除了赶车也没其他的事情。但是此刻他们也只能心里暗暗放松一下。
              -
              “毕竟走了一天了,也该暂时休息了,虽然还没到半夜休息时间,而且离县城很近,理智点的劫匪不会选这个地方来打劫。”黄都司自我安慰道,自己当起了警戒的角色,驾马来到队伍的外围,为手下们站岗。
              -
              “喂,车夫不要下车,把马拉住了!”虽然队员没有换掉,但是车夫都被祝换了,也不像之前一样听黄都司的命令和守纪律了,这让黄很头疼,”对了,山上的斥候呢?他是不是也听到命令下来看烟花了。”黄更头疼了,自己只能看着坡下的情况,坡上的情况得靠斥候,他只能在队伍中寻找着这名斥候。
              -
              “看见小王了吗?”问遍了全队,黄也没有看到想要的那名斥候,他想到,有着必须能看见队伍的命令,他跑远了也应该很快就能归队,除非.......他被人抓住了,糟了,如果是这样,现在整支队伍都暴露在山坡的制高点上。
              -
              “所有人!防御......”黄都司正要号令,没曾想袭击已然来到,杀掉了斥候的猫成员们火力全开,火枪的火光照亮了所有人,坐在外围地上的步兵伤亡惨重,个个残肢遍地,动弹不得。
              -
              “掏盾!掏盾!”被袭击后,这支队伍没有表现出慌乱的迹象,而是立刻自发地展开自我防御,这是日积月累下的纪律性反应,而这很快挡住了埋伏的猫成员的攻击。
              -
              “收拢马匹!保护马车和车夫,车夫给我把马按在......”黄的号令还未发出,几只冷箭扎在了车夫的脸上,把他们射下了座位,又是一阵枪声,打在了马车的马匹附近,这些马随即撞开前方挡路的士兵,向远处跑去。
              -
              “可恶!所有人给我收拢过来!”
              -
              “防御队形!后队反击!”黄都司沉声应对,护送士兵将马匹聚拢在身后,举盾防守,后队的士兵掏出火枪,对着斜坡上的埋伏人员开火,几轮喷射后,猫的埋伏人员不断倒下,不得不撤退。
              -
              “太好了,他们被我们打退了。你们跟我上,占领制高点,剩下的人保护好马匹。”这个斜坡不是很高,黄带着他的士兵上了制高点,借着月光,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人在往灌木丛中窜,黄立刻下令开火,火光照亮了这片土地,可见些许尸体,但却不见猫的身影。黄暗骂一声,带着布下回到马匹处。
              -
              “你们几个去县城求援,很近,路上可能会有埋伏,再带上他们几个。剩下的人跟我去截住马匹。”黄很快布置命令,手下的人动作也快,立刻分成两拨行动起来。见到求援的人远去,黄也在思考这起看似布置周密的突袭。
              -
              路上,没有遭到任何阻击,黄等人在疑惑中找到了丢失的三辆马车,马匹没有受伤,而是在原地等待。这处的官道在一处小山坡下,坡度很小,人小跑就能上去,黄准备上山坡侦查,他呼唤手下检查马车,自己作为斥候警戒着一切,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作为队长他必须派出队员惊慌失措下的侦查失误的情况。
              -
              “所有人,警戒!去看看马车里的东西还在不在!”在最高点,黄仔细地看着周边的一切,这里虽然隐蔽物少,但是仍有可疑的隐藏点,比如在官道下方离小山谷仅不到5米的地方布满了灌木从,他熟悉路况,借助月光便识别出了地形。
              -
              “都司!东西都还在,看来他们没有料到马车会跑这么远。”手下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黄的内心也慢慢平静下来,东西还在就好,不然都不知道怎么交代上头,那祝老头可不是什么善茬,黄想道,这可是最大的一单,他得把东西原封不动送回,否则他和他家人都没法过了。
              -
              “不对,这马车,马没死呢,虽然车夫不在了,但为什么感觉马匹都被安抚过了一样呢,按理.......”正当黄反应过来时,马车内同时向外伸出了黑色的火枪,顿时整个地形都被火药的光芒照亮了,四散的火力顿时将近距离检查的士兵全部打倒,仅剩的士兵虽然被惊到了,但是心理素质还在,立刻掏枪还击。
              -
              “糟了,火药还是太少了,重新装弹,再.......”车内传出惊异的声音,随即被骑兵的火枪声覆盖,马车内顿时安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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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又损失了人手,所有人,警戒!肯定不止他们......”黄都司正发号施令,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了上坡下似乎蠢蠢欲动的人群,以及另一个带着杀气朝他奔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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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火!向马匹开火!”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这次埋伏的人总算装入了足够的火药,他们全部朝着马匹打去,将骑兵基本打落在地,随即抄起刀子与他们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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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暂时支援不了,那就拿你开刀,各位!拼死一战吧。”黄瞬时拔出他的唐刀,朝那个杀气腾腾的人劈去,而这个人正是良,但他既拿着刀也拿着枪,而不是黄感觉到的那样,只是拿着刀,他觉得这么近的距离应该直接开枪,而不是向他冲来。
              -
              “不好!”黄心里一咯噔,顿时来了个镫里藏身,良手里的枪开火,不出意料得打中了黄的坐骑,马发出长啸得痛呼,缓缓躺倒在地,最后一次为主人减缓了落地的冲击,静静得等待死亡的到来。
              -
              “打的就是你的马。”良心里一哼,紧跟着翻滚下坡的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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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都司!”有士兵见到黄落地,大声呼喊道,但随即有领头的队长站了出来,”做好自己的事情!现在我们是步兵了,和这些劫匪决一死战!黄都司本事可大着呢,坚持到他来支援就好了!”
              -
              月光下,二人站在一小片平地上,拔刀对峙。曾有人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想必这个情况就是最应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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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么可悲啊,”良缓缓说道,”空有一身武力,却去给这狗官护送赃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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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武力从不杀害无辜,那些百姓,我可从没用刀逼着他们交税。”黄狡辩道。
              -
              “贪污救济粮款,你这样做,怎么不是在杀害他们?区别只在于,死得快慢罢了。”
              -
              良抽出长刀,刃锋直指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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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他们当成什么了!”
              -
              黄哑口无言,只能拔刀相望。见他无话可说,良也不再出言,集中全部精神观察这位手持唐刀的士兵,与在军队时不同,他感觉自己的杀气变了,变得有些充斥着正气,这东西原来不怎么和他搭边,只有在此时此刻,月光的照映之下,他握刀也更为紧实。
              -
              “接招!”良身形暴起,率先发难,一口大刀,以极快的速度划破空气呼啸而来,黄持刀挡住,意外得有些吃力。
              -
              “看来是有些本事在的。”黄心思一沉,使力拨开良的大刀,向后撤步,拉开距离,寻求改变被动的位置,良没有给他机会,右手顺势回转,巧妙抵消了黄的力道,继续向他杀来。
              -
              “破绽。不对,是诱饵。”黄的眼里,良的身形变得很慢,那挥刀的姿势看似是漏出了右侧身体,但实则正是等待黄的进攻,将他的刀势压制,”这家伙,在军队里混过?普通盗匪哪学过这种技巧。”
              -
              黄双手持刀,从其他方向打退了良的攻势,随即说道:”你在军队服役过?是哪支,说不定我们还认识。”
              -
              “呵呵,我们当然认识,我曾在闯王的军队服役过,黄都司,难道你同时还能给闯王卖命吗?”良不屑得嘲讽道,黄哑然无语,他一位对方是从明军队伍里逃出来做了盗匪勾当的,没想却从闯王队伍里出来了,这么好的身手,怕是身居一定的要位,怎么会出来当匪徒呢,黄想不通。
              -
              “既然你认识我,也不妨报下你的名字?也让我打个痛快。”黄自知气势被压下一截,让良自报门户。
              “良。”
              “什么?狼?”黄甚至没有听清良说了什么,良便又拿刀砍了过来,黄只得仓促接招。良的攻势很猛,在瞬间连续有力得劈砍黄数刀,打得是黄眼略喘粗气,虎口些许发麻。
              -
              “可恶,看来是最近酒喝多了,有些怠惰,我竟有些跟不上他,看样子他的体力比我好,身手也是不凡,也只能用上这招了。”黄暗自想着,左手向腰间偷偷摸去,右手遮挡性得去挡良的刀。在夜间,黄的动作几乎无人能见,二人刀刃相见,崩出些许火花,借着微弱的光,良惊讶得发觉了黄的小动作,他掏出了一把匕首,径直刺向了良的腹部。
              -
              两人相比,黄略显矮小,这反而给了黄机会,刺向良的匕首更加容易。良的右手正与黄的右手角力,良的左手直出,握住了刺来的刀刃,一股坠入深寒的刺痛感让良愤怒异常,他左脚瞬间发力,踢中黄的胸口,黄只感觉喉舌一甜,腥味上涌便后退撤步。
              -
              “竟如此有觉悟,但是你也疼的受不了了吧,如果不是你踢了我一脚,我这把特制的利刃就能切断你的手掌了。”黄暗自想到,却感觉胸口一阵翻腾,那传来的疼痛告知他这不是普通的一脚。
              -
              良只感觉左手时而恢复知觉,时而失去,空手握利刃,也只有这种时候能想到,曾几何时他也这样握住过,但也只是皮肉伤,也不觉得疼,而黄的利刃却让他感觉不妙,如果再晚一点点踢脚恐怕自己的手掌就要落地。
              -
              “你这家伙,还耍我们这种小孩玩的伎俩,看来你也没多少骨头。”良冷冷说道,简单撤下衣布绑住手掌,随即向着黄劈砍而去。
              -
              “可恶,你的鞋子缝了什么。”黄都司呻吟了一声,随即说道,”呵呵,我早就不把自己当人了,用这个也没什么,到最后还不是看谁站着谁躺着么?”黄顺势接下一刀,但是口中紧接着喷出鲜血。
              -
              “加了点防止磨损的硬物罢了,没想到吧,我本来都不想踢你的。”良心里冷笑道,”这就是报应吧。”手中陡然使力,右脚一踢,将再次偷袭而来的利刃踢飞。黄只能单膝跪着抗衡来自良的压制。
              -
              “呃呃,力气是真大啊,可恶,看来真有可能败在你手下。不过呢,你也别想带走,我们的援军马上就来了,你和你的同伙都要死。”黄心里笑道,嘴角都不自觉露出笑意。
              -
              “哦?在想援军的事情吗?呵呵,他们应该还在找放烟花的人吧,去求援的人也应该被杀光了,刚刚有一发城外的绿色烟花看到了么,那是你们的人被杀光的信号。”良像是猜到了黄为什么笑,随即低下头偷偷说道。
              -
              “什么?”黄不可置信得看了良的脸,那黑暗中本不清晰的脸现在隐隐的光亮中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张被刀痕占满的脸庞,显得无比狰狞。
              -
              “死吧。”良突然松开刀把,回身趁着黄来不及反应再给黄的右臂来了一刀,黄的左臂也因为良的踢击而无力垂下,良紧接着一脚踩在黄的胸膛上将他踩到在地,随后双手高高举起刀柄,用力插入黄的喉咙。
              -
              “咕噜咕噜。”黄的眼球转来转去,但却找不到月亮的痕迹,视野内只有溢出的鲜血和良的脸庞,”月咕噜咕噜亮,我的咕咕噜亮。”
              “解决了。”良拔下刀刃,缓缓起身,随即再将黄的首级切下,用他的衣物裹住。良缓缓拭去刀柄上的鲜血,月光淡淡得撒在刀背上,印衬出良棱角分明的脸庞,也许在这一刻,良重新感觉到自己又变为了侠,这种快感,要比当兵时来的强烈。
              -
              “良爷!”看见良从山坡上下来,苦于作战的猫的队员们顿时士气大涨,在良的帮助下很快压制了剩余的敌军。即使是投降的敌军,也被猫偷偷带走处决。
              -
              行动大获成功,瘦小的猫终将硕大的鼠处决,而狼与狐狸的对决也落下帷幕。


              IP属地:福建8楼2025-01-26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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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噩耗:急转直下
                行动进行的很顺利,自劫走祝家赃款多日后,‘猫’用它锋利的牙齿和利爪一层层剥开所有赃款,将他们一点点发到了扬州当地百姓的手里,只不过没有当面发放,而是趁着夜深时,偷偷塞进每一户人家的显眼位置,当他们每日早起的时候,就能看见些许钱币或食物摆在桌上。
                -
                为什么不一次性发呢?这是担心被其他的官吏再次拿走,亦或者被苛捐杂税收走。
                -
                扬州城某处街道上,身着破烂蓑衣的许友义从睡梦中醒来,他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隐蔽小袋,里面果然又多出了些许钱币,自他带着自己的妻儿和邻居老张及他的妻女一起逃难到扬州之前,吃的都是曾经的余粮、草丛里的蚯蚓、书上的知了还有被众人哄抢的野菜,过水煮一煮就是所谓的珍馐。他和老张还就到扬州后如何乞讨的话题讨论过,结果令人苦笑不得的是,第一天晚上过后,面前就多了刚好够一家人度过一天的熟食。自那以后,每天都是这样,如果没有粮食,那再摸摸带来的家伙什,里面说不定就有着足够一天的钱币。
                -
                这个街道上,老许身边的逃难者们也是一样的待遇,据一位绕了扬州城一圈的逃难者所说,扬州城内揭不开锅的人都有了能活过每一天的本钱。为此还有人特意不睡觉,想看看是谁在发放钱财,结果包括这一户在内,周边的人一天内就没有了粮吃。于是各个区域都有了类似晚上听到动静也不得睁眼的规矩----饿肚子可比满足好奇心要命。
                -
                “老张啊,这一天天的,总有人往我们兜里放钱币,还有突然出现的热腾腾的包子,这都是谁放的呀。”他转身拍了拍隔壁同样醒来,睡眼惺忪的老张,这一拍,直接把老张的衣服的最后一丝连接点拍断了,本来他的衣服前后还可以挡挡风,这下可以给他女儿定制一件新的襁褓睡袋了。
                -
                “哎呀,你这,算了,我这还有件破烂褂子,穿穿得了。”看着老张满怀歉意的讪笑,老许翻了翻白眼,倒也没计较,要是个以前饿着肚子,他可能一下就跳起来把老张的蓑衣抢了。
                -
                出了这茬子事,他也没有停下继续聊天的想法,”我想,总不至于是那县城的县令,大发善心,从库里掏出银子救济我们?”
                -
                “你呀,总是对那富贵老爷们抱有幻想,你忘了我们路过湖南的时候?那地主老财,把拿来卖不出的粥倒到地上都不给我们。”老许把身后的铺盖卷打开的乱七八糟,四处翻着那褂子,漫不经心得抨击老张的话。
                -
                “那会是谁呢,真不知道做这事的人,除了那从未遇见的大顺军外,还有谁呢?”老许歪着头思考着,又躺了下来,看着头上的柳树以及那背后那不怎么刺耳的阳光,又开始自我满足道:”我这位置找的真好,基本一整天都不会被太阳晒到。”右手从那些食物中,拿了个包子,放进嘴里边吃边享受着清晨的微风。是啊,何必思考是谁呢,虽然在这城中做不了工,他也曾想过去偷抢,但有了这充饥的食物,何必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
                此时此刻,茶馆中,良早早得起来,舒展着自己的臂膀,虽然在行动中受了伤,但在穗等人的照料下,恢复得也很快。往脸盆里打了点水,良在镜中打量着自己,那散乱的头发下,是一张有着浅浅疤痕的脸,锐利的目光似乎要打碎这个镜面,精干壮硕的肌肉被些许绷带覆盖,隐约能看见肌肉线条。洗漱过后,良打开窗户看向河边,混杂着土腥味、包子香、茶香还有柳树稀碎鼻语的空气一拥而入,无论多困的人,此时遇此景,都会觉得脑海焕然一新。咕噜噜的声音从肚子里响起,良感受了一会室外的空气,便准备下楼吃饭,此刻正是茶馆早饭准备的时候。
                -
                “咚咚咚。”敲门声几乎同时响起,门外是若隐若现的穗的身影,她清脆的声音响起:”良爷,早饭好了,下来吃饭吧。”
                -
                “来了。”打开门,见到的是穗,她换得一袭深绿的绸缎长裙,裙摆如水波般在微风中轻轻荡漾,裙身上绣着莲花纹路,映衬着她白皙的肌肤,显得格外娇嫩,唯一不足的便是她轻易可见的皮下骨头。虽然她的身体也在逐渐回到正常体型,这个过程却是异常的缓慢,幼年的营养缺失影响还是很大的,给孩子吃好喝好是很重要的,如果力所能及的话。
                -
                “良爷,还是我们做的衣服好看点,你的那套大侠套装还是留着吧。”见到穿着新衣裳的良,穗胸前交叉双手,一脸得意,开始分享选做这衣裳的过程,她选了多好的料子,还亲手缝制了哪哪部分。良没有出声,只是认真的听着她说话,心里微微一笑。
                -
                “良爷!早啊。”红翠两人见到良,举着还握着筷子的手打着招呼,她们穿着工作的衣裳,看来今天还是有很多事情。
                -
                “良,动作还挺利索,快上桌吧。”把装满粥和萝卜干的锅摆上桌子,鸢双手抹了抹围裙,也坐了下来。
                -
                “良爷,鸢姐姐亲手做的粥,快尝尝吧。还有红儿特制的萝卜干,今天刚拿出来,特别下饭。”穗在身后说道,边说边推着他到桌子边。
                -
                自到扬州来,几个人还没有这样一起吃过早饭,通常都是已经提前去四处忙活生意,只剩下良一个人吃着剩余的粥,今天大家可以一起坐下来慢慢享受早饭了。良仔细的感受着这种氛围,回忆过去,也只有家人在一起吃饭时有这种感觉,对了,还有九年前和几个小羊吃饭的时候,也感受到了类似的氛围。
                -
                这就是和想待在一起的人一起吃饭的感觉吗?良这样问自己,然后端起一碗粥,轻轻撮了一口。米汤边角不那么滚烫,是温热的,从食道坠入良的心里,这种绵密粘稠的感觉,配上夹到嘴里的萝卜干,耳边响起嘎巴脆的声音,这萝卜干,做得咸味恰到好处,清脆的口感交杂其中,打开了尘封一晚的胃。
                -
                转瞬间,良就将一碗粥解决得一干二净,看他的脸色,像是沉醉其中,不断回味刚刚的滋味。
                -
                “良,这可不是行军打仗,吃太快对胃不好。”鸢严肃得指出了良的坏习惯。
                -
                “良爷,碗给我吧,我给你再加一碗。”一旁的穗舀了一勺萝卜干塞到良的空碗,顺手去装了粥。
                -
                “因为太好吃了。所以.......”良不好意思得摸了摸头,”我这一碗吃慢点。”
                -
                “良爷,吃太快的话,可是要去洗碗哦。”翠抄起筷子指着良爷,一旁的红则直接按下了翠的手,”额妹,没大没小的,不可以拿筷子指良爷。”,”啊,良爷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忘了。”
                -
                夹杂着欢乐氛围的早饭让良在这一刻感到了万分的满足。
                -
                有人欢喜有人忧,忧财忧乐的祝此刻正在训斥着那些对接运输队的人,心里也懊恼万分,没想到匪徒会借着烟花在城池附近袭击放松警惕的运输队,除了留下一句严厉的追查,他此刻也没有时间继续管着此事,因为福王已经入主南京,他要随着苏州知府一同去请安觐见。也许能升个一官半职呢,祝这样想到,他对远在北京的崇祯皇帝的死毫无感觉,只期待着新皇封帝之后,自己的官职也许能升上去。
                -
                一路无话,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盘算着从何处弥补自己的损失,毕竟现在很难调集军队剿灭这伙劫匪。很快他们进入了南京城,不断有军马在城池附近来回奔走,驱赶着尝试进入南京的难民队伍。城内则张灯结彩,欢迎福王登基,此福王正是前任福王--豚妖的后代朱由崧,他继承了父亲的福王名号,在马士英的接驾下进入南京城,并顺利登基,自那之后以来已经二十余天了。
                -
                马车停了下来,祝掀开窗帘,看向窗外,此处正是南京宫殿所在,和北京的一模一样。祝此前仅去过两次北京,一次是科举,另一次则是亲自护送朝廷的援助款项,也正是那次护送,让他找到了漏洞,能将部分款项收入囊中。
                -
                正当他们即将走入宫门时,一匹快马长鸣一声停下,众人看见此人飞速下马,身上装束正是传令兵的样式,只见此人面色急促,憋着一口气从众人身边冲过,直奔大堂。
                -
                “看来是发生什么了,难道是那贼顺军打进来了吗?”
                -
                “我觉得不是,要是那贼寇来了,我等城池附近早已警戒了。”
                -
                众人议论纷纷,边往里面走。与此同时,在‘猫’的地下组织中,众人正准备着后续的安排。
                -
                “不好了!不好了!”一人从门外闯入,其脸色惊恐异常。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因为从没有这么激动的情报人员。只见他嘴里吐出了一句话,”山海关被明将吴三桂送给了鞑子,闯王撤离了京城,鞑子,鞑子入关占领了京城!许多投降大顺的明军倒戈了!中原,中原要被鞑子给占了!”
                -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是所有人没有料想的后续,大顺军居然被打出了京城。静止片刻后,所有人都开始激烈讨论了起来。
                -
                “不会是跟明军合起来打大顺吧,明军是要搞引虏平寇吗?”
                -
                “鞑子,女真人,他们早有这种企图了,之前东北的明军就被他们赶出去了,现在入关,怎么可能是在帮官军收复失地吗?”
                -
                “一点也不像在收复失地,他们对不反抗的地方剃发,对反抗激烈的地方进行屠城。现在更多的难民正在南迁。”
                .......
                讨论仍在继续,虽然没有露出惊异的神色,但良心里如波涛汹涌一般,一向无敌的闯王败在了从未见过面的鞑子军队手下,还丢到了已经到手的京城,天下的局势被狠狠搅动了一番,但好在他多年训练后的心态足够稳定,逐渐接受了既定事实,他转而朝向地图,用曾经在军队中学到的知识观察着地图,分析着已有的情报和各方势力情况,试图预测出未来可能的战略形势。
                -
                见到人们争吵不休,鸢便走到房间中间,让所有人都先安静下来。她忧心忡忡得转身问良:”良,你觉得呢?下一步该怎么办。”
                -
                房间里的人都看向良,自上一次截获祝的赃款后,他们都相信良的能力。穗此时并不在这里,她正在地上帮着红和翠做生意上的事情。
                -
                “我觉得,得走。就明军的战斗力和凝聚力,我是知道的,他们迟早会败。结合现在南京的情况,我们得提前撤离。扬州又是南京的门户,这里迟早会变成战场。”
                -
                “向南迁移!”良沉声说道。


                IP属地:福建9楼2025-01-26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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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6 02: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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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哀鸿
                  扬州城,街道上本应热闹,难民虽多,也会有人来回走动,夜晚看上去也颇有一番生气,但今夜,却如同死寂一般,大部分宅邸皆无灯火,月亮早已躲不知哪去,天上可见的星星也像是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一般,一眨一眨得盯着扬州城,令人胆寒。不过,仅仅只是百姓居住地没有光亮,此刻,城墙上的火光耀眼冲天,身着百姓和军人衣服的人不断搬运着器物,做着战争的准备。
                  -
                  清军南下,即将进攻扬州。这一则消息传出后,城里的难民们连夜出逃,毕竟就是因为这个出逃的,也没有什么需要牵挂的了。大部分当地百姓不愿离开生养之地,纷纷自发地帮助明军作战。‘猫’也完成了大部分的转移,最后一次转移就在今夜,而转移时间本应足以避开战争,但是清军的进展速度远比预料中要快得多。鸢等人已经作‘猫’的为先头队伍,出发前往南方,而良则主动留在最后一批出发,穗也跟着留下来。
                  -
                  “武力越高的,越应该留在最后走。”这是良的原话。
                  -
                  偌大的茶馆内还有最后的几盏灯,像是火堆熄灭前的最后一颗火星一般,人们往往会保留这个火种,将其妥善带走。良穗等人正在整理最后的行李,店小二老张将已经打烊的牌子摘了下来,换成了停业,随即打开傍晚关上的房门。此时,马夫正好架着马车刚好赶到,拉着沉重缓长的调子招呼众人搬东西上马车。
                  -
                  茶馆内的所有人,衣裳皆为黑色,臂膊上系上一条白色毛巾。良带着武器大快步流星般下楼,身后的穗边踩着碎步,边熟练得扎好头发,再用黑布裹住头发,避免运动中洒落。良借着光仔细检查着武器装备,他们本不必要如此仔细,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很有可能需要这些武器来防身。清军已经在城外的某处拉开了阵型,进攻随时开始。
                  -
                  “良爷,穗爷,”远处跑来衣衫破旧的几人,身上披挂着铠甲,手里还握着长矛、火枪和大刀等五花八门的武器,”清军的攻城大炮到了,他们要轰击城墙,扬州守不住了,你们快走吧,我们还能撑一会。”
                  -
                  “当真不和我们走吗?”听到这个消息,良把手里未点燃的火把收起,将刀挂在身侧。来人是一个相熟的骨干成员,以及几个手下,在”猫”为了躲避战争南移的时候,这些‘猫’的成员选择留下保卫家园。
                  -
                  “扬州是我们的家乡,家父家母,内人,儿女都在前线支援官兵作战,若我离开,又有何脸面活下去。各位,保重,我们会为你们争取时间。”来人作揖后纷纷提刀离开,没有再做停留。
                  -
                  “保护...家园...”良口中念念有词,每个人都有想要保护的人和物,而他现在首要的保护目标,就是面前的女孩,以及这一批的‘猫’成员。他点燃了火把,递给了在马车上的穗。良看了看身后的茶馆,又看着面前的人们,举起了他的拳头:”所有人随我来,出城门,进山林,然后南下!记住,如果遇到清军,不要慌张,我会想办法引开他们!出发!”
                  -
                  “驾!驾!”地面随着马蹄声起,发出一声声的怒吼,死一般寂静的夜里,唯有那火把,微微照亮了众人的前行路。从扬州城门口出来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不断轰鸣的炮声,那是清军在进攻扬州城墙。
                  -
                  “良爷,出了城门,还有十里地到山林。”穗坐在马车上转头对旁边骑马的良说道,借着火光,依然只能模糊得看见穗露出来的两只眼睛。
                  -
                  偌大的平原上,这一只小队犹如黑夜中突兀的一只萤火虫,但若放大视野,其实可以看见,他们的两侧各有数量不等的逃难人。若再往扬州城方向看,却另有一只硕大无比的队伍在向他们逼近,这便是清军截断扬州后撤之路的军队,远远的看着,就像太阳追赶着星星一般。
                  -
                  “我看见了,这有个标志物,”良看着路过的一棵被闪电劈得四分五裂的树,对着身后的人喊道:”各位坚持一下,马上就安全了。”只要,再坚持不到一炷香,就不用担心身前人的安全了,良这样想道。
                  -
                  但是意外还是来了。
                  -
                  嘈杂的马匹声,带着火光渐渐向良穗一行人涌来。众人的心中咯噔一声,都想着是不是清军追来了,良压低身姿仔细听着来声。虽然有马匹的声音,但是没有金铁撞击的声音,马蹄声也不规律,声音也没有特别的繁杂,良判断这也只是逃难的队伍。
                  -
                  “各位,是其他逃难的队伍,不是官兵......等等!”良又仔细听了一下,记忆中的金铁撞击之声,开始和所听见的声音完成重合,”糟了,是逃难队伍要被军队追上了。所有人!全速冲进山林。穗,带着他们进林子!”
                  -
                  “良爷!注意安全!”穗转过头喊道,一身黑装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金光闪烁,犹如黑夜中的星空一般。
                  -
                  “明白了,驾!”没有时间和穗争论,良一扭缰绳,掉转方向向着偏离车队的方向上了一片略有起伏的高地,借助地形观察当前的情况。
                  -
                  “灭掉火把,压低身姿。”良对自己说道,他利索得熄灭了火把,将身子整个缩进了马的背上,专注着观察着远处的动静。在高处,可以看见满片的火光,根据队伍的规模和整齐程度,可以判断那就是清军的骑兵,其速度之快,远非普通马匹可以相比。而他们正在追赶的正是面前的一支逃难队伍,而他们已经被追上了,清军的一个小分队包抄了他们,逃难人往左也不是往右也不是,只能静静等待命运的审判。
                  -
                  突然,这支骑兵像是受到了命令,抽出武器朝着这群逃难人砍去,顿时惨叫声无数,人群和马车惊恐地到处乱窜,而这帮清军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纷纷追赶着自己的猎物,有一部分朝着良的车队方向去了。
                  -
                  良本来心底长吁一口气,清军会被这支队伍分散注意力,但是现在清军追赶着难民,有一部分朝着山林去,而夜晚能分辨的只有火光,良担心清军会去追赶车队,现在他必须去吸引离开队伍的清军骑兵的注意力,想到这,良立刻上马,开始朝山林方向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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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他们没有去包围扬州城,直接绕过来追赶我们吗?宥,小心,后面有两个火把,他们来了!”女子对着身后的男宥说道,这两人正是从之前那个逃难车队冲出来的,此刻,他们的身后,有数个火把朝着他们奔来,火光映照下,是贪婪嗜杀的面孔。男子满头大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扬州士人,虽然也会舞刀弄枪,但对这些身经百战的清军来说根本就是耍花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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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们来了,那就和他们拼了......雁,对不起,我们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宥抽出腰间的刀,不断回头看着,计算着他们追上的时间。火光愈发的近了,两人甚至已经能闻到那兵身上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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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啦嘎啦。”这是弓弦拉动的声音,这几个清军似乎要比一比夜间骑射的本领,而前面的两人此刻像是听到了死神的呼喊,惨色尽露。宥回头试图捕捉箭矢用刀抵挡,但只见黑暗中有一抹银光闪过,连带着火光熄灭,黑暗中,似乎有人在收割着这些士兵的生命,而剩下的清军士兵没有关注到这一情况,手中的箭矢飞向宥雁两人。
                  -
                  “嗖,嗖。”两只箭矢射出,宥奋力打掉一只箭矢,而另一只却擦着雁的手臂飞了过去。雁忍着擦伤的痛,嘴里冒着丝丝的冷气,压制自己的呻吟声。而那道黑暗中的银光,趁着二人拉弓的间隙,飞速得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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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里,刀肉相交的声音响起,这剩下的两名骑兵靠得很近,另一名士兵很快反应过来,另有其人在砍杀,而他们专注享受杀戮,没有注意到有人接近,他马上拔出刀来,与身后的人短兵相接。
                  -
                  “铛!”武器相撞的声音响起,这骑兵借着灯光,略微看清来人的长相,但让他惊讶的是,马上居然是一身形健硕的男子持刀与他相战,紧接着他手里捏不知何物,瞅准时机就把东西抛了过来。
                  -
                  “糟了!”骑兵心中大叫不好,一刀劈砍此物,但只见此物应声爆开,里面的东西溅上了他的眼睛,灼热的痛感让他痛苦万分,哀嚎起来。良手起刀落,上前先将骑兵割喉,然后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将其丢下马匹。
                  -
                  另一名骑兵拔出了砍刀,与良劈来的大刀相接。铛的一声,居然相持得不分上下,良见状急忙抽出刀刃,这个骑兵的武艺比前面几个的要好很多,与良的几个回合下来,良竟有些难以招架。而看不见的盔甲下的脸上,隐隐有些笑意,似乎在嘲笑着良。而正当他荡开良的大刀时,身后竟响起两匹马的马蹄声,与刚刚不一样,像是靠近的马蹄声,他本能得要向后看去,但是紧接着一道高昂的女声响起。
                  -
                  “良!趴下!”
                  -
                  良急忙往马背里一藏,紧接着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那是火器的声音,前方马上的清兵应声倒挂马下,他的马也受惊抬起前蹄鸣叫,良在火器的光中看见一道小个子黑影骑马而来。
                  -
                  “是穗!她怎么来了。”良心中暖流涌过,转而提刀重新上马,一个挥砍将清兵砍落马下。
                  -
                  “穗,你怎么来了,车队安全了吗?”良追上穗,担心得问道,他瞥见穗手里拿的火器,还冒着刺鼻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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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全了,我担心良爷,见良爷还没归来,就骑着马过来附近看看。没想到没走多远就碰到你了。”穗虽然只露着两只眼睛,但是借着火把的光,良能看出她眼神中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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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亏你了,现在追兵都解决了,前面那两个‘诱饵’做得很好,现在我们该去山林里与车队汇合。先去打个招呼吧,他们似乎吓得不轻。”见前方两人速度减缓似乎等待他们,良穗继续驱策马匹向前,与宥雁两人共同朝着山林前进。
                  -
                  遥望平原上的火光,并没有再侵蚀山林过来。良这才放心得转过来与被救的二人对话,这两人的组合倒是与他们二人甚是相似。
                  -
                  “多谢这位大哥还有这位少侠,若没有你们,恐怕我们两人都将死于异族之手。”男子抱拳感谢,良瞅着他的装束,倒也较为讲究,看来是曾经有着体面工作之人,一旁随行的少女也发声感谢,其声音虽然稚嫩,但婉转动人,身上似乎有着浓浓的香囊味。
                  -
                  “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我们本就是要去杀掉他们的。”穗也抱拳说道。
                  -
                  “少侠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是宥,这位是雁,敢问两位大名?”男子听出了穗的晴朗声音,感谢了良和穗,随即自我介绍起来。
                  -
                  “我是良,她是穗。”良简单回答道。
                  -
                  一路在山林间闲聊,边寻找着已经进入山林的车队,大部分时间是宥和穗在交谈,而雁和良就不怎么开口了,两边都似乎有着擅长交谈的人。经过了解,良穗才知道,宥是一名扬州世家的士人,是为数不多对现状感到无可挽回的人,对当代朝廷失望后,便整日放纵自己四处游玩,直至遇见身边的雁后,这就是另外的故事了。在清军南下后,宥早早得到了消息,带着雁准备出走,却因为史可法的坐镇而不能轻易离开,直到两位将领带着手下出走,史可法的控制力被削减,他才得以顺利带着雁离开。
                  -
                  “良大侠、穗少侠,你们之后要去哪,若和我们所到之处相同,需要帮忙找我打声招呼便可,我也只有点关系能报答你们了。”宥缓缓说道,他面前的雁已经累得躺在他的怀里酣睡了。
                  -
                  “车队会先在杭州修整,然后我们准备到福州去,你们呢?”穗看着雁的样子,也有样学样躺到良的怀中。
                  -
                  宥看着二人的样子,心里偷着乐了一下,转过头去,一手轻抚雁的秀发,说道:”在下准备去厦门投奔亲戚,若他日你们抵达厦门,报我名号便是。若你们也在杭州修整,这一路我们也可以互相照应,入城出城对付守城人的事情,交给我便可。”
                  -
                  穗看着他们的样子,也回过头看了一下良,见他毫无反应地赶路,便知道会话已经全部交给自己了,则继续说道:”太好了,我们正愁这个事情呢,这一路就和我们车队一起走吧。”
                  -
                  谈话间,四人便抵达了车队的临时营地。和其他人简单寒暄后,良穗介绍了宥和雁,并让车队带上他们。穗向其他人讲明利害后,众人也表示欢迎。在布下多重警戒后,其余人纷纷睡下,宥和雁也立刻入睡了,他们受到惊吓,急需休息。良则毫无睡意,带着武器在高处警戒。他回想起刚刚的交战,完全带着巨大的运气因素,让他明着一对三清军骑兵,早就能跑则跑,而不是像刚刚那样趁着夜色袭杀,还得多亏穗的帮忙才能快速解决。当然,清军士兵放松了警惕也是一个因素,因为他们压根就是像老虎戏弄着手掌心中的猎物一般,等猎物耗尽体力后再咬死它们,还能欣赏着猎物眼中的无力和绝望。


                  IP属地:福建10楼2025-01-26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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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一旁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良回头看去,是一副睡相的穗。
                    -
                    “良...爷,你还不去睡么...”穗揉着惺忪的眼睛,她一睁开眼,发现良爷不在,便在四周寻找,但没走太远就找到了。睡觉的时候,穗只脱掉了包住头发的布,青丝如瀑布般落下,有一股淡淡的香气点醒了已有些睡意的良。
                    -
                    “我在想,如果是白天,恐怕刚刚我们也救不了那两个人,甚至要用他们去吸引注意力。这些骑兵的战斗力远比我想象的要高,战斗力往往和纪律性挂钩,我担心他们的都司没有找到他们,下令搜山,如果没及时发现,我们可能就走不掉了。”良出声分析道。
                    -
                    “那,我来陪着良爷吧,一起聊天不容易睡着。”穗挨着良的身旁坐下,头轻轻地靠在良的肩膀上。
                    -
                    黑夜过去了,清晨的鱼肚白唤醒了睡梦中的众人,他们开始忙着收拾行装,简单打理一下卫生。趁着太阳没有出来,赶路还能纳个凉快。良坐在高处,身上披了件不知谁的衣服,自看见天边略微泛白后,他便放心得睡了过去。
                    -
                    整理好行李后,穗走上高处,唤醒了熟睡的良。
                    -
                    “良爷,醒一醒,我们得出发了。”穗用小手轻拍良的脸庞,良微微睁眼,天已经大白,鸟儿在树林间来回,叽叽喳喳得叫着。
                    -
                    “嗯,我们走吧。”良握住穗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扬州城方向,浓烟滚滚,城内火光冲天,扬州城已经陷落。”希望以后还能回来。”良这样想道,在扬州城他也算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悠闲时光。
                    -
                    清军似乎并没有追来,都回到了扬州城中。车队偶有遇见从扬州方向来的难民,问及城内情况时,个个皆摇头叹道清军杀人如麻,现在城中已经是尸山血海。问及原因是扬州军民齐心抵抗清军,清军将领恼火异常,决定屠城十日。
                    -
                    “杀声遍至,刀环响处,怆呼乱起,齐声乞命者或数十人或百余人;遇一卒至,南人不论多寡,皆垂首匐伏,引颈受刃,无一敢逃者。至于纷纷子女,百口交啼,哀鸣动地,更无论矣。日向午,杀掠愈甚,积尸愈多,耳所难闻,目不忍睹”—摘自《扬州十日记》


                    IP属地:福建11楼2025-01-26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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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重逢
                      长长的一条车队在蜿蜒小道上行进着,太阳在遥远的西边垂挂着,斜射的阳光打在车队上,给所有人和马车打上一层金色的披纱,带着一丝凉意的微风吹了过来,打碎了一天的燥热。
                      -
                      “快到了,马上就到福州了,我们就在此地休息吧。”队伍中第一匹马上的良驾驭住身下的马匹,转身朝众人喊道。车队就此在一片宽阔的山顶上停下来,正值傍晚时分,众人开始各自忙活晚饭。
                      -
                      一辆马车中,昏昏欲睡的穗和琼华顿时清醒了过来,没有了马车的颠簸感,她们反而失去了睡意。琼华一只手掀开车帘子,身子探出窗外,她的一大家子各忙各的,准备下车帮忙的她远远瞧见良下马系好缰绳,径直走了过来。琼华轻推穗的肩膀,在耳边轻声说道:”良爷来了。”,一只手夹住手帕,把穗嘴边的口水抹掉后顺势下车。
                      -
                      “琼华,你昨天忙了一天,现在不多睡会么?”良的脸上也透露着疲惫,路过山林这几天他也不敢怎么睡觉,福建山路崎岖,地形极其复杂,从杭州前往福州的路上,山贼不多但也是有的。
                      -
                      “良爷,我的亲家和娘家都在这,累一点不算什么,何况我还有马车坐呢。”琼华摆摆手,微微一笑,虽然已经成家多年,脸上看不出当年稚嫩的模样,但生涩的笑容还是如当年一样,”穗她睡得还挺沉的,良爷您上去叫一下她吧,我先过去了。”说完她便离开这里,留下良爷一人。
                      -
                      在杭州与良穗再次相见后,琼华便察觉两人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回忆在杭州当日...
                      ......
                      杭州西湖边的街道,并没有特别多的人,扬州屠城后,杭州城内居民有的出逃,有的则认命继续留在这里,而此处的明朝政权,则是由潞王朱常汸监国,以他明面上为首的大臣们也懦弱不堪,每日都在担忧清军的进攻。
                      -
                      在宥雁与当地官员的接洽后,杭州作为‘猫’的临时落脚处,良穗的车队暂时得到休整,而宥雁二人却不能休息太久,他们决定立刻向厦门出发。
                      -
                      与和宥雁二人告别后,良穗则到了杭州西湖边上,想看看此处美景,正要走近湖边,穗临时改变主意, 拉着良到了附近的阮记糕点买了些吃的。
                      -
                      “这妮子还真是喜欢吃这类点心。”良心想着。
                      -
                      西湖边上,偶然可见几艘小舟在上面摇曳着,二人边走边聊着,这夕阳落在湖面上,加上天色泛红,俨然一副画中样,让人不禁感叹这美景只有杭州西湖才有,连苏轼都曾经作诗道: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
                      在刚到杭州的时候,老张便介绍了一家杭帮菜给良穗二人,就开在西湖的边上,二楼可以看见西湖美景。良穗绕着西湖走了一圈后,夕阳已经基本落下,感到肚中有些饥饿的二人,便循着路找到了这家馆子,店中人并不少,看来确实如老张所说,是比较出名的老字号。
                      -
                      “诶呦,两位客官,是来小店吃饭的吧,店里散座已经满了,只剩二楼的包厢了,不知两位可否到二楼就座啊。”店小二见到二人,略作观察,男子身形高大,眼神凌厉,脸上有疤,一看非兵即匪,少女落落大方,形态秀丽,穿着颇为不俗,一看两人便来历不凡,他立刻堆着满脸的笑意,搭着白色的毛巾迎了上来。
                      -
                      “给我们找个靠窗的包厢吧。小二,再拿壶龙井。”穗轻车熟路得打点着,小二应声带路到了二楼,并给二人上了茶。
                      -
                      “这些都上,另外再要一份西湖醋鱼。”穗把想好的菜名都报上,小二一声好,便要下楼,良则叫住了小二。
                      -
                      “这位客官,您还想要啥。”小二忙回头笑道。
                      -
                      “拿着,这是你的,饭菜热乎点。”良掏出赏钱给了小二,他的两眼放光,果然自己的眼力见还是有的,这两位身份高贵着呢。
                      -
                      “二位爷放心,包在小二身上了。”小二连忙鞠躬,快步下楼。
                      -
                      “良爷,这店里的桌上,没咋看见西湖醋鱼啊。”穗把下午买好的阮记糕点掏了出来,摆在一个盘子上,这糕点,有些点缀上了不同动物的样子,也有些印上”修身治国齐家”等字样,看着让人赏心悦目,穗挑了块”家”字糕点放入嘴里,这糕点软糯清香,有一股茶香飘出,让穗连连称赞。
                      -
                      “可能是吃完了?但我一个北方人都听说过西湖醋鱼,应该很好吃所以很出名的吧。”良则挑了块画有猫的糕点放入嘴里,”嗯,里面有橙子香味,很好吃。”
                      -
                      二人正聊着,几位端菜的便进门放入点好的菜品,其中便包括了那西湖醋鱼。良穗便掏出筷子,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
                      “这西湖醋鱼,怎么这么酸!”良和穗尝过后,意见一致。”难怪外面的客人都不点,原来都吃不惯,我看这个菜只有本地人吃得惯吧。”穗一脸苦闷样子,筷子上还有着残余的鱼肉。
                      -
                      “不过,其他的杭帮菜倒是非常好吃,尤其是这东坡肉,肥瘦兼有,咸香入味。”良给出了整体的评价,尝遍了这里的菜后,也只有这醋鱼让两人感到不适。
                      -
                      包厢可以看到窗外,穗早早得打开了窗子,夜色渐沉,街道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人群稀稀落落的,除了这家店,其他的店铺早已关门很久,要么逃难去了,要么就提前打烊休息了。穗正无心得看着窗外,一边喝着良给她盛好的汤,远远的似乎有一列车队行进到此处,正想着会是什么人家来此,车队忽的就在店门口停下了,穗伸出头好奇得看着。
                      -
                      人们纷纷下车,穿着均是大家风范,一看便是有家族背景的人,但若仔细看他们的脸,会发现个个都有着疲惫样子,这是长途迁徙的人才会有的样子。
                      -
                      穗搭着头看着进店的人,有一名女子正在仆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抬起头和穗猛的一个对视后,穗认出了她并大声喊道。
                      -
                      “琼华!”
                      -
                      穗眼尖,一眼看到了正从马车上下来的琼华,一脸茫然的她和周围的侍从一同看向二楼,两张记忆中熟悉的脸正在窗台上看着她们。
                      -
                      “穗姐姐!良爷!”从迷茫,到惊讶,再到喜悦,琼华脸上的表情如此变化着。
                      -
                      那之后琼华一大家子便与两人的车队合流,一起前往福州。在她看来,良穗两人的关系也没有以前特别的微妙,而是更像,她已故的夫君与女儿的关系。
                      -
                      想到这,琼华又看了看五岁的大女儿和两岁的小儿子,女儿正在婆婆身边照顾着睡着的儿子。如良所说,前两天她忙前忙后,又是照顾孩子,又是煮饭洗衣,好在大女儿懂事的早,帮忙看着儿子,不然可真是要累死了。婆婆见儿媳妇琼华走来,上前搀着她,想让她再去休息会,琼华笑着开始收拾锅碗瓢盆,和婆婆两人会心一笑。
                      -
                      良掀开帘子,上了马车,穗一脸惺忪得看着面前上车的良,总算有些清醒,这两天帮着照顾车队,十分疲惫。良默默坐到她的身边,穗抓住了良的手臂,刚刚坐起的她又侧倒在良的怀里。
                      -
                      “良爷......我好累啊,让我靠一会吧。”穗像是又要睡着一般,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良心里知道她很累,也没有说什么,略微调整了一下身姿,让穗躺得舒服一些。穗的嘴唇一张一张,似乎在说着梦话,良的耳边响起一些断断续续的言语。
                      -
                      “爹,娘,穗儿想吃.......”周围嘈杂的人声让良没有听清全部的话语,但言语之间,也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柔软。他没有去打扰,而是默默闭上双眼,等待穗的醒来。
                      -
                      夕阳渐渐落下,大地身披的金袍逐渐褪下,黑夜已至,营地被一层随即升上的明月发出的银光所笼罩,远处山林中不明生物的啼叫声更为此景添上了一丝荒凉。四周火把的火光随即又将其盖上,营地中,一个个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切又显得不那么森严,围坐灶台的人们眼睛直勾勾得看着伙夫搅着桶里的汤食,有人手里的碗拿起又放下,有人用木柴临时劈做的筷子敲击着碗,与在场连绵起伏的肚中响声奏成了一首古乐。
                      -
                      “良爷,穗姑娘,你们去哪了!吃饭啦!”老张在车队的前后来回喊道,见无人回应,他也显得有些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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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先去吃,待会给他们留点就是。”他这么想着,一路叹气往回走,”这不吃饭是咋回事,难道穗姑娘是太累了?良爷,唔,应该是去巡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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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不知不觉醒过来的穗,见四周一片漆黑,挣扎着想起来拉开车帘看看,却发现自己正睡在良的怀里,虽然暂时看不穿黑暗,但这个呼吸节奏,身上独特的剑刃铁锈般的味道,穗是忘不掉的。适应了一会,穗的眼睛总算适应了周围的黑暗,随即她轻轻摇动良的臂膀,唤醒熟睡的良,这轻轻的晃荡,让穗看到了他刘海下的瘦削面庞,这上面有着些许的伤痕,淡淡的一层胡渣布满了下巴,闭着的眼睛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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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爷,也很累吗?”穗的手不禁去触碰良的侧脸,”这么多天,担当了车队的护卫,杀了不少断断续续来的盗匪,现在的你,真的有了一副侠的样子。”在手与良的脸接触之后,良均匀的呼吸声瞬间停滞,大手轻轻握住了穗的小手,眼睛忽而得睁开,看清是在车里后,良重新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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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啊,穗。看见你睡着了我也没得叫醒你,没想到我自己也睡着了。”良有些不好意思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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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的,良爷,穗等你。”穗轻手拨开挡在脸上的秀发,缓缓起身下座,牵起良的手,走出了车门。


                      IP属地:福建12楼2025-01-26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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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福州城北处,一列车队驶入。城四周挂灯结彩,但没有人觉得诧异,这是一位新明朝的皇帝在此登基,改年号为隆武,虽然曾在南京城见过这种场景,但这里的装饰就显得简陋很多。相比之前在杭州见到的监国,这朝廷已经肉眼可见的乱成一团了。众人在车内窃窃私语,有人说他们都是明朝的王爷子嗣,现在争做皇帝,想穷据南方,复兴明朝;也有人说,这鲁监国与隆武皇帝互相不对付,明着暗着都在较劲;还有人说,隆武皇帝的兵权都在当地的地头蛇郑氏家族手里,文臣武将间也不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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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天,在福州可是一番热景,福州城地形特殊,几乎四面环山,犹如一个盆地,热气在其中难以出去,相比西湖边的杭州,福州显得热多了,这便是良等人初入福州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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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榕树啊!”穗的头伸出窗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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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朝的时候,这里的知府下令种植榕树,后面福州也叫榕城了。”琼华双手扒在穗的身上,从右后方侧出头看着外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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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华,你对这里还挺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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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这一大家子,大概就是要定居在此,这之前,必须了解这里的一些事情。”琼华靠在窗框边说道,她将有些乱的鬓角的发丝一根根捋到了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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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华,真的要在这里吗,方才听说这皇帝在这里登基,总感觉.....”穗想到了南京发生的事情,脸上透露着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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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儿,我知道这朝廷靠不住,但是,我这一大家子也经受不住奔波了,再往下走,没有终点。”琼华握住穗的双手,认真得注视着她。穗则准备转移这话题,便说道:”待会鸢姐姐他们要来接我们,听说是在南门那的母子榕树下,你知道在哪吗?应该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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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榕吗,我们刚进北门,估摸还要一段时间,我和家里说一声,与你们随行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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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在城中心停了下来,琼华到家族车队中与下来的三位长辈说了什么,长辈点点头后嘱咐了琼华什么,良看到后,纵马轻步到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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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几位前辈,琼华妹妹,我会亲自送她回来的。”良下马后,双手作揖身体微倾,向琼华的婆婆和爹娘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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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大人,小女自幼承蒙您的关照,不必行礼。我们这把老骨头承受不起。”琼华的爹娘急忙也向良行礼,琼华站在良的身后,走过去将爹娘扶起,眼里满是温柔和云淡风轻,此刻众人的情感是千言万语也道不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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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城中心分别后,琼华随良穗的车队到了南门附近。远远瞧见,那母子榕树枝叶茂盛,更大颗的便是母树,如一把粗大的扇子,遮住了大片的土地,其旁边较小的那棵便是子树,虽然较小,但也能庇护来乘凉的大多数人。现在是下午时分,吃完饭的人们纷纷走来纳凉,此地又在福州南门附近,过路的商队也会选在此地歇息,因此,当地人又称呼这里为:南门兜,这个地名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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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榕树下,壮硕的铁牛手举茶馆旗子,来回摇晃,两只铜眼直直得看着远处,卷起袖子的手臂不住得擦着额头的汗,他身后坐着鸢以及红翠姐妹,鸢和翠正摇着扇子,看着来来往往的车队,红则累得倒在妹妹的怀中睡着了,哈喇子留了一嘴,她们已经在此等了一个下午,斥候提前,良所在的车队便从绿荫中驶出,鸢等人看到熟悉的车队和为首的良,便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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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莫睡着了,看,良爷和穗姐姐来了。”翠不住得用手掌轻拍红的脸,把午睡正酣的红从梦中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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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良爷来了,”红一个翻动起身,右手袖子擦去哈喇子,”这车队居然完好无损,良爷穗姐姐厉害啊。”红的视力很好,马上看出了车队的状况。鸢在一旁没有说话,她看了看身旁的铁牛,又看了看前面的红翠姐妹,默默掏出了藏在袖子里的一颗丸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放入嘴里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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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带着车队走到了鸢等人的身旁,翻身下马和她们寒暄起来,车队的人纷纷下马,穗和琼华也一起下了马车。琼华的到来更是让大家惊喜万分,没想到在南方,众人再次团聚且平安无事,在这乱世可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一路的艰辛困苦,在见到彼此的这一刻,顿时化为了尘埃,随着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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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寒暄了许久,鸢见到了晚饭时间,便招呼着众人回当地开好的茶馆下榻就餐。茶馆布局与扬州有几分相似,楼层也是一样,但是宴席间的菜品却有些不一样,据鸢所说,由于她们随行的伙夫和厨子没能挺到福州,她们便聘请了当地人,因此众人都觉得菜都普遍偏甜,尤其是吃苦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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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穗谈到了一路的经历,包括遇到琼华的前后,众人不禁为诸多的巧合而感慨,同时也对路上看到的种种人间惨状心有余悸,那饿殍遍地的场面,没有人想回忆。除此之外,饭后不可避免的,便是谈论在福州登基的隆武皇帝的朝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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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一说这边朝廷的情况吧。”酒正酣时,良也打开话匣子,问了下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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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登基的隆武皇帝,穿着缝缝补补的衣服上朝,也算是有点励精图治的样子。但兵权却在郑氏家族的手上。郑氏家族仗着手握兵权,和清军的作战中都不怎么出力,这可不是好兆头。”身旁的人是义盗组织的一个小队长,只见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一杯酒转眼就下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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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朝廷总是在内斗,全给鞑子们看笑话了。要我说,咱劫他们的粮财,还真是对了,指望他们拿钱对付异族,不如啊,给这百姓跑远点的路。”他侧坐的副队长右手攥拳,敲了一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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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听说,这郑氏家族中,有一子嗣倒是做派正气,皇上给他赐了国姓,传闻他领兵有一手,还站在皇上这边,只可惜他还年轻,也没有多少兵权。”对面的另一位成员接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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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大家也叫他国姓爷。”小队长双眉一挑,一杯酒又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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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你说的这个国姓爷,还算实诚。”良又晃了一下手中的酒,并没有马上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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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表人才,皇上甚至想嫁女儿给他,但皇上没有女儿了,所以给他赐姓,改名成功。但朝廷里,握有实权的人,并不是他。我觉得福州,虽然现在叫福京,迟早也会被攻破。”小队长又咕噜咕噜得灌了一杯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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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厦门我们也有分部,现在慢慢迁往那里也是可以的,但这意味着,我们可能需要拓展海外的营商线路,就需要我们和当地的郑氏家族势力有所接触。”一旁不怎么说话的鸢,凝神沉思道,这几个月的操劳,让她的额头总是绷着几条深深的法令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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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离开扬州的时候,恰好救下一对苦命人,他们应该已经抵达厦门,可以借助他们的关系。在杭州的时候,他们便给予了很多方便。”穗对酒不感兴趣,早换成了茶,一边抿着茶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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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慢慢迁过去吧,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们开了一条水上路线,可以省下不少钱。”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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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不早了,月亮已经爬上了榕树的树枝上,良回到了房间,鸢很细心得为远道而来的他们安排了较为相似的房间布局。洗漱之后,他躺到了床上,熟悉的塌陷感让他很快地陷入了梦乡,十几天以来的短睡眠,在年轻的身体上可能留不下什么痕迹,但良早已不是那个年轻的楞小伙。


                        IP属地:福建13楼2025-01-26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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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白鹭之约
                          “这一路平了很多,比我们之前走的路要好多了,总算不用爬上爬下了。”穗像往常一样,在早晨醒来时掀起帘子,侧头看向车窗外,这边的海岸一眼望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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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大多已经长袖披身,即使已经进入北方的冬季时分,闽南之地依然暖风飘荡,这长袖也不是保暖用,而是抵御沿海地带常有的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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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穿着一袭青绿色长裙,头发盘绕在脑后,在额头两边垂下两束秀发,原本隐隐若现的白巾,现在清晰可见,双手伸过头顶,她长长得舒了口气,骨头作响的声音细若游丝,让一旁的良闭上的双眼浮动,这声音再大一点,可能就要惊醒他。穗回身看向车内另一侧的良,眼里浮现一丝温柔,右手为他轻轻拉上有所褪下的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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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能感觉到,胸口空落落的感觉,被什么东西拉动着,又变得充实了很多,他睁开一只眼睛,只见是穗似乎为他盖上被子,便放下心来继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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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坐回到窗边,风吹动着帘子,还有她的头发,远处是时隐时现的大海,几缕日光穿透云层,淡淡得打在车队上,一对白鹭一前一后,振动着翅膀,从穗的眼前飞过,向着车队前进的方向驶去,车队也终于拐出最后一座小山丘,这之后便是此行的目的地,厦门,也叫鹭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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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土匪,真是奇怪,闽南这匪患不是很猖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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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爷在这认识个官爷,他让军队在我们的必经之路周围巡查,这土匪也是见人下菜的,不会轻易找军爷们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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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猫’的成员闲聊着,到了厦门附近,也就意味着安全了很多,人们绷紧的神经也渐渐松开。终于,车队看见了海边的码头,也看见了隔着海不远的岛岸线,在码头上,站着一群人,最前面的便是宥雁二人,他们的身边站着的,既有穿着甲胄拿着武器的家将,也有身着仆人样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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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透过窗子看到了这一幕,收拾了衣服下马车,穗也紧随其后,此时车队正好停下,良不紧不慢得上前与宥雁二人交谈。见到良穗,宥雁二人显得十分恭敬和开心,若不是眼前二人在扬州那夜舍命相救,恐怕早已命丧满人刀下,或者更大功率是饱受折磨后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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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洽过程很顺利,在宥雁二人的安排下,‘猫’拥有了自己在厦门的一小片土地,并跟随金门上的郑氏家族,发展海外的经商路线。在赣南与闽西北交界处继续夺取腐败官僚的赃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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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仍在继续,不久,国姓爷郑成功率领的军队进驻了离厦门岛不远的金门上,并以厦金为据点,开始了持续多年的抗清战争,顺带收回了被荷兰东印度公司殖民的台湾,并开发了台湾的大片土地,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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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猫’安顿好之后,良也将与自己关系紧密的众人安全得护送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除了还在福州的琼华,良也算是了却了内心的一桩心事,现在剩下的挂念的事就剩下与穗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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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良爷约我到黄厝海滩边上?他是有什么话要说么?”穗不解得看着房间枕头夹着的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寥寥数字——”满穗,黄厝海滩见,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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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风吹拂,白鹭在湛蓝的天上飞扬,被天空浸泡的海水呼啦啦得吞噬着岸边的沙子,这里远离城区,岸上也只有大片的荒草,被良骑来的马儿低着头享受盛宴,忽而的它抬起头,看着另一只马儿从远处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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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滩边,良站在细软的沙子上,他脱掉了鞋子,任由海水侵蚀着脚脖子,像是有双凉爽的手轻抚着他,很小的时候父亲跟他说过,在很东的东边,跨过大山就可以看到无尽的水,幼年时候的他还想着,如果能把水引过来,大家就再也不用担心土地缺水了,而今天,他也看到了这无尽的水。良浅浅尝了一口后便吐掉了,苦咸的味道在胸中乱撞,看来自己童年时的想法已经被无情击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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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声响,他转过身,看着岸上不远处的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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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穗的眼里,良又换上了第一次见面时类似的衣裳,虽然不是原来那套,但也是非常近似,头发也绑成了当年一样,穗仿佛知道了他要说什么,一幕幕的回忆不断得涌上心头。
                          -
                          在良的眼里,已经长成年的穗体型变大了,发型与当年完全不同,面部表情更加得收敛,衣服也变得精致有加,但在他看来穗与当年完全一样,依然是他心中充满复杂感情的对象。
                          -
                          “满穗,把你们送到这儿,我已经了无遗憾了,但只有你。”良顿了顿,喉咙哽咽,穗黑着脸,缓缓走到良的身边,一言不发,等待着良继续说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从半挂空中也变得要落下海平线,夕阳扫遍了整个沙滩,打在二人的身上,就像穿着金色的袈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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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船上的时候,我赎罪的念头是最深的,因为你,并没有想要杀我的样子,到扬州后我无数次有过自杀的念头,但没有动手,因为你们还需要我。在离开扬州的时候,我的念头就只剩下要护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也就是为什么我会说刚刚了无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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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我这条命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良从身后掏出了当年在湖中的那把匕首,匕首在良的手上丝滑得转了一圈,刀柄朝向了穗,刃对着良的胸口。
                          -
                          “拿着它,结束我们两之间的债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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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涨潮的水很快淹到了二人的大腿根部,就像当年一样,也是在这么深的水中,良穗二人度过了紧张的时刻。
                          -
                          良注视着低头不语的穗,她的手缓缓抬了起来,像是要去触碰刀柄,良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要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
                          “啪。”伸出的手掌打掉了匕首,良不由得睁开了眼睛,手上的那把匕首已经掉入潮水中,发出了咚的一声,然后便不知去向。良发现此时的穗正侧着脸,面部似乎在抽动着,良本想说些什么,但这时,一股足以盖过潮水声的怒吼传遍了良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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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吗,别以为这样子就算赎罪了,我也从来没有原谅你,从你杀死我爹地的时候,你就别想死得轻轻松松。”
                          -
                          “十年前,走出湖水的时候我就放弃了亲自动手的念头,我恨呐,但是良爷,你已经变成了我的一把刀,我怎么可能杀死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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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一辈子赎罪,你别想就这么轻易的死去,你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做牛做马,你都别想让我的手上沾满你的血。”
                          -
                          穗一拳狠狠砸向良的胸口,泪如雨下的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叫着说着,骂着。不知过了多久,穗跪在地上,离海面无比近,瞅着水里的自己,穗无助的闭上眼睛,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良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只能俯下身用衣服包住已经全身湿透的瑟瑟发抖的穗,海水渐渐的退去,那把匕首早已不见,似乎已与潮水归向大海。
                          -
                          良不知道如何对着面前的穗说去安慰的话语,只能轻手拍着她的背,让她哭得好受些,见到裹上衣服后穗还发着抖,良将穗扶上了海滩,并升起了一堆火,让穗取暖。
                          -
                          天色渐暗,火堆提供了光源,逐渐烤干了衣服,二人相视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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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随后,良打破了寂静。
                          -
                          “为何谢我。”穗阴沉沉得回了一句,把热乎到发红的脸塞到裹着自己的衣物中。
                          -
                          “没有你,我可能一直都是那在中原游荡的孤魂野鬼了吧。”良仰躺在沙子上,看着已经布满繁星的星空,它们在夜空中闪烁,似乎在听着二人的对话。
                          “.......”
                          “至少,我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真正想做的自己,从第一次遇见你开始的时光,我感觉才是自己的,直到从军的九年中,我都倍感珍惜做自己的每一刻。”
                          -
                          “.......”
                          “再次遇见你后,我如释重负,你虽然没有立刻杀我,但又像是在船上用香迷晕了我一样,昏昏沉沉的,让我说着心里话。下船后,我就像有了新的目标一样,在茶馆和往后逃亡的日子,我逐渐有着新的活着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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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可能是你晕船啊。”穗被逗乐了,她从来不会在密闭空间内用迷药,那样太容易误伤了。
                          “........”
                          “其实,一路来,尤其是每个和良爷一起的瞬间,都让我感到不真实。”穗接过话茬,把头从衣服中拔了出来,说道,”为了救我们可以不惜与官兵‘智斗’,为了我不惜杀死自己的队友,还陪着我学习皮影,还给我们送衣物送水,把琼华姐姐她们送给老相好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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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什么老相好。”良给穗整不会了,马上解释道,”鸢只是当年结下的恩惠罢了,遇见你之前我们几乎没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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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穗笑出了声,她的嘴角闪烁着一丝小酒窝,”那你这么着急解释干嘛。良爷,讲到鸢姐姐好着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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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良感觉自己被调笑了一般,忽也似得坐了起来,静静得看着身边的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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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势正旺,即使是海风吹得摇曳,也没有将火堆吹灭的意思。火光照在二人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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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亲自遇见的良爷,可能是个好人吧,一直到安置完琼华她们,上了马车,我才意识到,过家家、一家亲的游戏已经结束了,我才想起我为了遇见你是为了做什么。这些话,其实在湖中,已经说过了。今天再说一遍,恐怕今后再也不会忘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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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抬起头,望着身边的良,二人相视良久,穗缓缓转头看着火堆,继续说道,”在我没说可以死之前,良,可千万别死哦,你没有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穗的眼睛有些发酸,轻轻擦拭了眼角后,又转头回去看着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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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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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最后一件事,良爷,你还没回答我。”穗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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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良爷侧身注视着身边的穗,她的眼里闪烁着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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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爷,你,是喜欢穗,还是满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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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剧情,完。


                          IP属地:福建14楼2025-01-26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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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良穗
                            多年后,世界在反反复复中陷入战火和和平,但无论是和平还是战争期间,百姓的粮食永远是一个大难题,即使在丰收年,也只是让每个人得个温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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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情终归是有转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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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世纪70年代初,南方某处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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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奶奶!来了几个大哥哥大姐姐。”田野间,一位身形矮瘦但快步有力的女娃从金灿灿的稻林间走了出来,背后还跟着两男一女,黝黑的脸庞上布满了褶皱,如同饺子的接口一般,里面塞进了无数汗水,眼窝深的像是总睡不好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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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着头巾的佝偻身影停下了手中择菜的的动作,从矮小破烂的板凳上站了起来,大手捂住后背似乎要按直腰杆,看着面前走来的孙女和身后的三位挎着绿色帆布包的年轻人,为首的男高个,手里拿着一小蓝本,上面绘着颗红心,插着一根钢笔,像是个知识分子,身后的一男一女,手里也拿着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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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年轻人,大老远来我们这僻远的地方,遭老罪了吧。”老妇人伸出那布满茧子和皱纹的手,和面前的年轻人们握了握手,然后转头对着刚放下小镰刀的女娃说道,”惠儿,去给几位客人倒杯热水,把你娘亲刚晒好的茶叶加进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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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我们是从河南那来的,一路向南,想看看这南方的收成。”年轻人做起了自我介绍,并简单解释了来意,他们从北方过来,最近在做着稻谷相关的研究,听说此处稻谷能自给自足,便想来看看,做一些调研,看看是否能提供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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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年轻人大抵能把自己做的事情介绍明白,但他心里也犯咯噔,一路以来,虽然不比刚出发时的磕磕碰碰,向村里人介绍自己的职业还是得费点口舌才能明白,不过,不明白的也只是当他们来上山下乡学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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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年轻人,你们是做这粮草学问的吧?”然而面前的老妇人却一反常态,一语道破了三人的来历,虽然表达方式不一样,但是大娘能马上明白也证明她并非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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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鸽鸽(哥哥),滋滋(姊姊),来喝茶,这是俺爹摘得,俺娘刚晒得,新鲜的很。”惠摇摇晃晃得从堂屋走了出来,还端着几个盛着热气腾腾的碗,水面上还浮着些许茶叶,底下也浸透了些。茶叶的清香也顺势飘入了几人的鼻腔和早已干涸的舌床,茶水像那将要暴雨倾盆的干土地,为其带来湿润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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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喝!这地方的茶真不错。”称赞了几句,为首的男子摸了摸惠儿的头,惠儿挠着自己的马尾笑了笑,又跑到屋内拿了点零碎锅巴给了三人,这是她为数不多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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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儿,去看看你弟,睡熟了话就去帮帮爹爹和娘亲忙。”大娘也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去看看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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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好生懂事。”三人连连称道,大娘摆摆手,说道:”这年头,娃都早当家,想我长辈,个个下地后都得帮衬着家里点,不然啊,得有人饿着。我还记得,有个叔叔,打小不愿做事,后来来了个远亲,身形高大魁梧,脸上有疤,手臂上好几个弹孔,当过八路军,那大刀比划得可好了,我印象很深刻,因为他和祖传画本中的一位先祖长得非常像。他狠狠凶了那养尊处优的臭小子,后来我叔叔处事处得比谁都好,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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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随即聊了起来,家长里短也唠了不少,年轻人手里也帮忙择起了菜。话题也逐渐回到了学问上,见识到老妇人的学识不浅,三人也逐渐放开手脚,但还是小心翼翼问了些问题,老妇人倒是没有被难住,也一一解答,让这三年轻人心中赞叹不已。为首男子心中好奇心顿起,想知道老妇人在这山中从何学的知识。老妇人也仰头一笑,娓娓道来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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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你们一样,我的先辈也是从河南来的,她们一路向南,最后定居在这山沟沟里,为了躲避满清大军,选择住在这里,福建靠近江西的这里是兵家不争之地,可是没人愿意来的。可和这里原住民不太一样的是,我的先辈们无论对男还是女,都一律要求识字识句,背诵古文,我们这个家族,最差也都是会识字的。”老妇人笑着回答道,流露着自己的家族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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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连连称奇,随即又和老妇人聊到粮食丰收的话题,他们发现,老妇人的眼神变得坚毅多了,这与刚刚有所不同,她似乎对这个看的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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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大娘您这的粮食连年丰收,我们想讨教一番,是一直都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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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我们也经历了很多的歉收和颗粒不收。我的先辈们也做了很多的事情,但总归会有失败的年份,也是饿死了很多人啊,我的最小的叔叔,十多年前也在灾荒中死去了。饿肚子不好受啊,年轻人,如果有一天,我真希望,不要再有人饿死,这饿殍遍地的惨状再也不要发生。”老妇人眼中闪烁着点滴泪光,起身回屋。三人以为触动了悲伤的过去,连忙起身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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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别急年轻人,我可不是老寒腿,拿个东西给你们看看。”回绝了三人,老妇人一颤一颤的身躯走进了黑暗的堂屋内,这里的晚上没有电灯,傍晚时分显得十分幽暗。不多时,老妇人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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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这是我祖上流传的书籍,一直到我的上一辈,他们才没有继续记录。放心,里面是繁体,文字是需要变更的不是吗?”老妇人笑着把书交给了面前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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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小心得翻阅册子,生怕破坏了它,上面都是用毛笔书写的一个个大字,记录着几辈人的辛酸经验,每个字下都饱含着汗水与泪水,每个标点都蕴含着前人的智慧,每个破碎的页脚都是那声讨饥饿的呐喊。扫视片刻,几人将书籍的一些重点记录到本子上,为首的男子则不断扫视着某几页中的文字,其中部分描述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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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您的先辈还去过海南啊,真是不容易,古代的环境可不比现在。”男子感叹道,心中涌现深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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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战争离我们可不远,那时候也一样,”老妇人摇摇头,拄着刚刚被遗忘的拐杖,坐在板凳上,”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为了生存,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若是为了活下去,多走几步弯路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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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这句话后,男子紧皱的眉头忽的舒展开来,是啊,为了种出更多的粮食,多走几步又有何不可,自己可不能遇到点困难就打退堂鼓,心中也下决心要再去海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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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随即准备返程,乘着夜色也要赶路,老妇人也劝不住,只得随他们而去。她手里握着祖书,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出现了些许释然。或许,这些年轻人们能做到?老妇人心中想着。此刻三人的背影早已在夕阳中拉长,落在金黄色的稻谷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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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哥,大姐姐。再见!”渐行渐远的三人,纷纷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惠,她抱着一小堆稻谷,身后还站着她的爹娘,她的爹地身材高大,手里握着把大镰刀,她的娘亲则抱着竹篮,装满了稻谷,一家子朝着三人挥手,落日的夕阳照在他们的身上,与这天地间汇成了一幅最美好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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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剧情,完。
                            全文,完。


                            IP属地:福建15楼2025-01-26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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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6 01:5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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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尾感言:加上前言一共接近4w字,也是写过的超长的文章,不知为何,我虽然文笔稀碎,但是对写小说感兴趣。
                              把同人文写完,也算是了却了内心缠绕已久的‘宿怨’,至少主角团在同人文里 包饺砸 了(不是~
                              希望本文能在您劳累之余,带来些许的欢愉,也算是本人的心愿之一。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5-01-26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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