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髅骸生花
——もう 我慢できない
几缕苍白的阳光挤过重重黑色帘幕,仿佛被那浓郁的墨色吸收了活力,有气无力地坠落在一张宽大的床的边缘。昏暗的室内,微弱的光线下只能看清模糊地轮廓。“咯吱”一声,一个人影从床上坐起来,翻身下床,弯腰向凌乱的地上捡起什么,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布料声。
洗漱间传来哗哗地水声,暗黄的灯光透过毛玻璃探头探脑洒进室内些许。褶皱的衣物东一件西一件扔地满地都是,只有一件被半挂在椅背上,浅蓝色色布料上好像沾着什么污迹,看不真切。房间里东西不多,空荡荡的。墙上好像贴的都是毛毛茬茬的纸,有些照片一样的东西边角翘起来。很落魄的房间,那张摆放在正中的大床豪华得和房间完全不匹配,显得异常突兀,就像一群赤条条寻欢作乐的人群中混进一个穿着整齐的人,扣紧领口最上面一颗扣子,只是孤零零地坐着。那床头的黄铜雕花——
水声越来越弱,终于停了下来。“啪”的一声洗漱间的灯灭了,男人推开门。暗黄的灯光一瞬间消失,像是被吞噬进那黑洞洞的小房间。怯怯喳喳的微光消失,房间里又陷入了寂静的昏暗,安静地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模糊的人影走向大床,弯下腰,昏暗中传来亲吻声,
“我出门了。”
——もう 逃げられない
嘈杂嘈杂嘈杂,他想捂住耳朵从这一片喧哗中逃离,但是毫无办法。他甚至一动不能动,只能竭力眨着眼皮,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
耳边是满世界的噪音:不堪入耳的谩骂,下流的黄色笑话,拳头打在皮肉上的磅嗙声,摇晃栏杆时铁的嘎吱嘎吱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故作强硬的大笑,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所有的噪音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无孔不入,爬进他的鼻孔,撕咬他的鼓膜,钻进他的喉咙,在气管上开始撕咬,黑压压的一片小麻点一起发出“沙沙”地蚕食声。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原始的吼叫声从他喉咙里发出,声音大的吓了他自己一跳。
世界像是一瞬间被按了静音键,一切声音都像潮水一样褪去。寂静寂静像是青苔色的手,拂过哪儿都留下腐烂的绿色。他眼睁睁看着比喧哗还有可怕十倍的寂静伸出她滑腻的手指向他逼来,他闭紧眼睛狂喊着挣扎,宛如掉进陷阱的野兽。
铁和铁碰撞发出呯呯的响声,杂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人群焦急的低语越来越近。他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身体里传来不适的感觉。勉强抬起一只眼皮,他正好看见穿着脏兮兮白大褂的人把针头放回原处打算下次使用。
意识越来越稀释,他脑海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双肩垮掉的瘦削的背影,步履摇摇晃晃的,身上沾着一根半褪色的自己的头发。
抱歉,抱歉,抱、抱歉,抱……..世界发出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