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近宋倪水和宋小妹老是特意拉着大哥出门遛弯,不过效果不明显。
有时候宋倪奏就在墓园这么坐着,什么也不干,一呆就是大半天。

但是问他,他就说自己没啥事,一切正常。
比如现在,宋倪奏照例在餐桌旁写写画画,盘算家里这个礼拜的账单怎么付。
——疯女巫留下了很大一笔钱,但兄妹三人有默契,这钱他们不会动用。

“我写的小说马上快要出版第三本了。虽然热度一般,不过也能有点版税收入。”宋倪水揣着手,在桌旁坐下。
“嗯嗯,怂水儿可是出息了。等咱回老家的时候,就把你写的那个啥书,《我在坟头好些年》,烧给太爷太奶。”宋倪奏有点敷衍地表扬道。
“……是《我在墓地这些年》……呃,算了,差不多。”
宋倪水捂脸。

“还有啊,哥。”他看着宋倪奏,严肃地说,“如果你想把艾莉西亚大姐的……遗产,帮她一直留着,想着万一以后有机会,还给转世投胎后的她,那你得想办法处理一下,这钱不能放在咱们手头了,不安全,也不合适。”
宋倪奏放下笔,没说话。
“二哥!你说这干啥!”
正在吃上午10点茶的宋小妹炸毛,扔下点心喊了一声。

“总要面对的。”宋倪水感觉大哥的状态不大对头。“哥,你失眠的情况持续多久了?我昨天夜里起来上厕所,还看见客厅亮着灯,你在那儿盯着电视的雪花屏。”
宋倪奏痛苦地捂住了脸。
“我就是,不乐意想这事儿。”他声音闷闷地说。“我知道这是她等了好多年的机会,好不容易成功了,我应该替她高兴……但我脑袋又不是被驴踢了!傻子才高兴得起来!我去墓地都不知道该干啥,她连个念想都没给我留!”
说到最后,他已经几乎是在嘶吼。

“大哥,不然你去参加那个什么‘死后互助会’吧,我听我同事说的这么个玩意。洋人这边经常爱搞一些互助会啊分享会的。”
宋倪水叹了口气。
“你要是感觉跟我们开不了口,也许跟陌生人唠唠,感觉能好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