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记得和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看上去从来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他,开始常常和她搭话,一向处于被动的她,也安然于这样的状态。
一天她一个人走在路上,手里捧着一本很厚的化学书。井上明从身后悄无声息地绕到她身边,并自然保持着一个距离,用他惯用的冷淡的音调说道:“你最近看上去不是很好。”
她偏过头,看着他的嘴。单凭声音听起来,她也许会认为他说话从来不牵动嘴唇,她很少看他面对着她时有什么表情,似乎有些僵硬的脸上泛着自信,不屑。
“是不好。”她转回自己的头。
“哦。”他没有看他,也没有再说下去。
“你知不知道,我挺讨厌别人说‘哦’的。”她突然说道。
他耸了耸肩,做了一个“为什么“的表情。
她继续说:“这是个很没有感情的字,却又是最无可辩驳的字。”
“真是奇怪的想法。”他淡淡地说,“那你不好的理由?”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她捋了捋头发,“要了解这件事,你不得不听一个很无聊的故事。”她想靠这样敷衍过去,有关黑衣组织的事。
“我很无聊的。”说罢他快步走远了,她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哭笑不得。
这也许是是她做得最疯狂的事,她竟然将自己同黑衣组织的一切告诉了他,完全用密码的形式,她知道这件事被组织发现的严重性,可她还是做了。
现在想起来,这件事依然是一个壮举,一个不可思议的冒险。并且,那确实是一个正常人一般绝没有耐心解开的密码,用了一个月,支离破碎的密码散落在各处,他和她就这样在各处神秘地出题,破解。
她不知道自己问什么会这样做,很显然,这很危险,她不清楚他,却将一切关乎她生命的事完整地告诉了他。也许只是在组织的巨大压力下,她无助地来到大学,带着自命清高的高傲坚强独自承担一切的后果,她无法忍受无人理解,无人倾诉,于是她遇到了井上明。
不再废话,他与她是朋友,她信任他。
从似乎是很遥远的思想里回过头,她抬起了头,望着他恢复到没有表情的脸,那双冷淡的眼睛正漫不经心地瞥着屋内的景象,桌上两份饭菜。
“有客人?”他眼神示桌上的饭菜。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打开门让他进门,看着他一脸的迷茫,笑了笑:“特地为你准备的。”
“鬼才信。”然后他迈步走向饭桌。
她盯着他的背影。她不想去探究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个小学生灰原哀是他当年认识的宫野志保,她相信他有能力知道,她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