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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相机》第二卷 我们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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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坑开在这,等人多了开始更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9-12 22:50回复
    第三章 旅鸽
      人类很是奇怪,被一些人视为齑粉的同时,也会被另一些人当作珍宝。
      烂电视被换成了收音机,我浑身是伤地躺在床上,手臂上的血给白色床单点上一些鲜红。
      没一会两个阿姨进来给我擦药、包扎手臂。我像个木偶呆滞着被她们摆弄。
      我真的累了,有时就想这么一直放空脑袋在这里坐着或躺着,任凭那收音机对我耳濡目染。
      就在我决定放弃的时候,高子走进来把我的手机手表等东西全丢床上,“收拾收拾走了,别赖在这。”
      我像条咸鱼躺着,微微侧过头问他为什么。他说:“你那废物爹付不起看管费了,连电视啥的都赔不起。而且没想到他还有外债,别人都找到我们这来了,你猜怎么着,他早收拾东西跑路了。”
      瘦子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木棍,“所以,快滚。”
      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释放了,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周围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我遇到了多年未见的渣爹,被他带进一个与地狱无异的地方,而我的奋起反抗只换来了更多的伤痛。最后阎王突然就要改我的生死簿把我放回人间,好像我是案板上的鱼,所有的反抗都是白费力气一样。
      梦醒了,可是伤痛却一直留在我心里。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16:30发呆,我需要重新认识一下时间到底意味着什么,思考一下时间到底有何意义。
      我的路痴属性还在,只得打辆车回学校。在出租车上给所有发消息关心我的人报平安,最后轮到了徐阳平。
      手指始终无法落在键盘上敲出那句“我很好,不用担心。”就连按下上边语音条播放键的勇气我也没有。
      思来想去,决定看看我的手机相册被摧残成了什么样子,顺便凭借相册里徐阳平的照片幻想下晚点跟他见面的场景。点开,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些我之前看过很多遍的美女照片。中间穿插着的,就是被我偷拍的徐阳平,被我喜欢着的徐阳平,占据了我生命一大半的徐阳平。
      可是甚至不用放大,我光看见了照片上徐阳平的大致轮廓,那股熟悉的触电感就席卷而来。脑袋向前靠在出租车的椅背上,那些痛苦的回忆不停涌进脑海,再加之以一定的晕车感,我吐了一地。
      最后赔了师傅一百块。
      我伫立在学校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却觉得极不真实又陌生。我突然就不敢进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阳平,也开始害怕我们的未来会不会和电视机里说的那样充满悲剧。
      我走了,不知觉就到了蔡老板的烧烤店。他显然还没有看到我发的报平安的消息,一见了我就马上丢了手上所有活冲出来抱住我,久久不说话。我看见他朝我奔来的表情,笑着又哭着。
      这么久以来,我终于再次感觉到了温暖,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那最柔美的关心。
      蔡叔向店里还在用餐的客人道歉,解释有急事要马上关店——为了送我去医院。看着我身上青紫,也不知他是何心情。
      幸好只是一些皮外伤,医生只是开了些药叫我好好养着。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蔡叔把药袋子递给我,在旁边坐下。我问:“蔡叔,我以后能住你店里吗?我好像不想回学校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当然可以。但是小池你记住,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生活都是要继续的。逃避是一时的,总有些事情是需要去面对的。”
      我低着头想了一会,马上就决定要返校。我还是得去面对徐阳平,去面对那充满迷雾的未来。
      于是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那一夜,我的大脑是完全空白的。孙矢走后,我木偶似地爬上床,面对躲在被窝一直小声抽涕的徐阳平,脑袋里却只有被关在地下室时的恐惧、痛苦、绝望。
      我不敢再见徐阳平,不敢再对我们的未来抱有哪怕一丝希望。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09-22 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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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9 05: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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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着月考,完全没时间码字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09-27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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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银竹
          面对深爱的人,即使他允许你随意呼风唤雨,你又能忍心看他在雨里狂奔吗?
          我目前的状态回教室上课是不太可能了,只好躲在寝室里自学。只要我每天都比徐阳平起得晚、睡得早,那就很难有机会见面吧。我就是故意的,我现在就是无法面对他,我就是个懦夫。
          我抱着这样的心情坐在桌前埋头苦学了一上午,反而觉得头脑清楚了不少。
          中午来了位不速之客,是孙矢。我望着他,勉强挤出几个字,“你怎么进来的?”
          “你搞忘了?我自己寝室就在一楼,翻窗子进来后上楼就行。”他找了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下,“你没事了吗?”
          我摇摇头,他一拍桌子,“就你昨晚上那个状态怎么可能没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被关在什么地方吗?”
          我沉默不语,孙矢渐渐平静下来,“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
          “我听说你想考大学,所以来帮你补课,毕竟你也落下了那么多课程。其他的我不说,语数外我给你补补还是可以的。”
          之后孙矢便每天中午都来给我补课,从不缺席。我们之间只有简单的对话,或者说是我的回答永远只有“嗯、哦、好”等几个字。
          有时他会带上面包当午饭,当然也有我的一份。至于其他时候,我猜他多半没吃午饭。
          有一次他讲完一道题后突然问我:“你还喜欢男生吗?”我愣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对我这段时间的沉默也习以为常了,不再追问。
          ...
          除了努力学习,这段时间还有件事我一直在坚持,那就是看徐阳平的照片。
          当然还是会有触电的痛苦感,但确实是一次次减弱了,毕竟我刚在生物课本上学到:看见徐阳平的样子属于条件刺激,感觉被电击是条件反射,只看照片而没有真正的电击的话,这个条件反射是会慢慢消退的。
          终于有一天,这种感觉完全消失了,我能重新看着徐阳平的照片傻笑了。笑了一会又愁起来,我还是害怕电视机里那些悲剧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我最终还是没有面对徐阳平的勇气。
          ...
          有天孙矢给我讲完几道题后,躺在我床上耍无赖。我说马上就要上午自习了,问他还不快回去。
          “唉,别急嘛。我倒是想说说你,你能不能别每天都愁眉苦脸的啊?你笑一笑不行吗?来跟我玩枕头大战。”然后他顺手拿起徐阳平的枕头往我身上砸。
          我那时候特别敏感——指的是关于徐阳平的所有事情。所以在孙矢伸手拿那些徐阳平枕头下的纸张之前,我就出声制止了他。
          我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徐阳平的床,把那些纸张拿过来护在怀里。孙矢见我这么在意徐阳平的东西,可能还是有些不快,撇撇嘴就走了。
          之后,那些威胁信里的字字句句都在我的心上烙上了疤痕。我原本以为只是自己一个人忍受折磨、默默承受压力便好了,却不曾想到徐阳平也经历了如此痛苦。
          我开始觉得记忆里那纯白小房间里的电视机说得都是对的,那些悲剧终究会确确实实发生在我和徐阳平身上的。
          我甚至有些失了智,居然在QQ上责怪老李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徐阳平,还和他吵了起来。
          聊天的最后两条是:某个雨天里徐阳平被刘宇航等人霸凌的视频,和老李的一条语音。
          “我说了我已经尽自所能了,如果你真要给徐胖讨个公道的话,就拿这个视频去举报刘宇航。但是最终会怎么样,后果自负。”
          ...
          我决定离开徐阳平了。我设计了一个局,让徐阳平吃下掺了安眠药的薄荷糖,自己留下一封信就离开。
          在那之前,我问孙矢要了刘宇航的QQ,用小号加上了。我把视频发给了他并附上了一大堆文字,总结一下大概这样:我是池朗,如你们所愿我已经离开了学校。现在我已经了无牵挂,所以如果你们这伙人敢再对徐阳平做些什么的话,我会不计代价报复你们。
          最后拉黑,不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
          我看着熟睡的徐阳平,看着他的脸,还是那样可爱干净,那样纯真稚气。
          我看着他的脸,思绪飞回到想告诉他王冰和其他人一起吃饭的那个凌晨,飞回到第一次被他带回家睡觉喉咙就被打肿的那个晚上,飞回到他答应送我却睡了个懒觉的那个早上...
          我看着他的脸,万般不舍。我现在就走了,我能去哪里?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10-04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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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更两章番外,是糖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10-04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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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番外2 扯手
              我初中结下的那个仇家,在高一刚开学时为我和徐阳平之间关系的拉近进行了一波助攻后没几天就退学了。
              听说他离校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妈就没见过哪个职高还管这么严的。”
              在和徐阳平回忆了初遇之后的某一个周六,我给他买的同款浅绿T恤到了。
              他换上了,真好看,仿佛回到了我们初识的时候,一起扫厕所那天。
              他转头,背后的暖阳和他的目光一齐照向我,把我从回忆里拉出来。
              “喂小狗,你还记不记得那一次。”
              我面露无奈,“哪一次?”
              “‘扯手’。”
              这滑稽的词语,其实是最先是出自我口的。我又被拖进一段回忆,难忘的,高一上册。
              那时因为和徐阳平在一个寝室,所以比较熟,而我的情愫还从未展示过,只是深藏在心。
              语文老师要给我们上公开课,得去另一栋楼的阶梯教室。听课的都是我们学校自己的老师,倒也没那么正式。
              转移阵地时我找到徐阳平,问等会能不能挨着他坐,他点点头同意了。
              公开课上我们班原本的调皮孩子们都老实了不少。我和徐阳平本来听课就比较认真,其他老师在不在按理说都没差,但我倒觉得自己没平常专注了——第一次和喜欢的人同桌嘛。
              只是想不到很久之后我和徐阳平同桌会是那般场景,这是后话了。
              他身上的淡淡芬芳使我舒心,单纯小屁孩般认真听课的样子又令我莫名宽慰。坐在他身边,我好像置身于夏威夷海滩的夕阳下吹风听乐。
              他的笔尖与纸张摩擦,那声音像是夏日的虫鸣,让我感觉时间如白驹过隙。此刻只觉得干脆就这样经历生老病死,行将就木,也算享受过天伦之乐了。
              最后一个环节是上台玩“古诗词连线”,开始前语文老师问大家输了该怎么惩罚。
              台下有几个人举手提议,比如抄错了的古诗词或者扫厕所一周什么的。
              徐阳平跟我小声嘀咕,“好麻烦,还不如叫输的人减肥十斤呢。”
              我马上把手举了起来,“好主意,你自己说的啊。”
              徐阳平立刻抓住我的手摁到桌子下面去,“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哎呀又不一定抽得到你上去玩是不是。”
              “池朗,说话得举手啊,”语文老师笑着,“想抄古诗还是扫厕所啊?”
              我当时急了,就指着徐阳平说了一句,“没有没有,他扯我手!”
              整个阶梯教室,哄堂大笑。
              徐阳平脸羞红,低着头。
              语文老师笑得最欢,他最后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说:“行了行了,就你俩上来做游戏吧。”
              结果是徐阳平输了,错的古诗词每句抄了二十遍。其中有一句是,“借问人间愁寂意,伯牙弦绝已无声。”
              那堂课之后,徐阳平一直没理过我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分,没给他留面子。我每天从寝室起床开始,到寝室睡觉结束,追着他哄了好几天。
              最后呢,他还是拜倒在了我的两篇肉麻煽情小作文上。
              现在想起以前老是喜欢给他写小作文我就忍不住要笑。
              时间拉回现实,徐阳平问我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就“扯手”这件小事他会生那么久的气。
              我说因为他特矫情。
              “不是,因为我在那之前就已经喜欢你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4-10-08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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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番外3 解剖
                我有些受宠若惊,傻笑着问那他之前喜欢王冰算什么。
                “你不会是个双吧?”我调侃徐阳平。
                “不是吧应该,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应该是先对你有感觉的。”
                我看见他的脸上慢慢有了红晕。
                “但是,我当时也不知道那种感觉叫喜欢,就是说你给我的感觉跟王冰给我的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他挠挠脑袋,说让他想想。接着不过二十秒就往床上一躺,说不想死太多脑细胞。
                我叫他翻个身,然后开始给他按摩,“照你这么说,其实是你先喜欢上我的,只不过自己没发觉或者不承认。我一反过来追你你就再也藏不住了。”
                “感情这种事情哪里用分那么清楚,我自己都整不明白搞不懂的。”
                “说这话不像你的风格。”
                徐阳平打了个哈欠,“但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兄弟情,所以我当时还是在追王冰。”
                “然后你被王冰甩了,就问我,‘你喜欢我吗?’其实是早就看上我了是不是,亏你当时还扯些什么火炉旁的温暖啥的。”
                他尴尬地笑笑,没接话茬。
                “那我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你为什么还拒绝,啊?”我猛地掐他背上的肉。
                “痛痛痛,停。”他长呼一口气,“哎呀,当时还是没有认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嘛,接受总得有个过程嘛。”
                我继续问:“那如果不是我,我是说,如果其他男的追你,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徐阳平转过身坐起来,认真地看着我,“我应该不是喜欢男生吧,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我一把抱住他扑倒在床上,在他的耳边轻语,我也是。
                我们挤在学校宿舍的小破床上,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就算老张老孔就在旁边也不会有何大风大浪,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等到徐阳平醒来,他没见着我,开始“池小狗池小狗”地喊我。
                我在自己的书桌上坐得端正,他若不支起身子的话确实是死角。
                “我在。”
                徐阳平下了床,满脸高兴对我说:“听见你的声音我就觉得安心。”他把住我的肩膀,“你在干嘛?”
                “我想为你写首歌,正在学呢。唉,可惜我只会唱歌,一点乐理知识都没有。”
                徐阳平把头轻放在我肩上,双手交叉在我身前,说我真好。
                “但是歌词呢我还是写了一点的,我清唱给你听一下啊。”
                “拿着照相机的我
                笑在你画纸中的我
                快乐储存脑海永远在
                眼泪藏不住的我
                扑在你怀里也不错
                永远的避风港是你温柔微笑。”
                我唱歌时呢,他一直保持安静,但脑袋仍然放在我肩上。我抖抖肩,“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肩膀都又酸又痛了。”
                徐阳平站直起来,给我捏着肩膀,“真好听,我很喜欢。”
                “我突然就想到一首歌,‘如果有一天你会,忘记我们的约定,’接。”
                “呃呃,‘没关系只要有这首歌’。”
                应该是没反应过来我这突然的举动,他的唱腔有些怪,还跑调了,害我没忍住笑了两声。
                “我再唱给你,听。”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10-08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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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馨提示,第二卷后面基本没糖了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4-10-08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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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9 05: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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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4-10-18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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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予新
                      车站有何意象?远去抑或归还,遗憾或者释怀?是逃离人海寻找青山,还是走出青山回到人海?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徐阳平,是我的擅自喜欢造成了那些不必要的痛苦。
                      我跟康老头请了长假后将手机关机,反正腿在我这,他又管不住。也提前告诉了蔡叔想要换个环境生活,现在就是去向他告别。
                      我给他帮了最后一上午忙,两个人,几乎都是沉默寡言。他留我吃了个午饭,我说下午就去火车站。他问去哪,我答不知道,哪趟车还能买得到票就坐哪趟吧。
                      我迈向火车站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粗略算了下时间,决定买十七点二十那趟车——我和徐阳平初遇差不多就是那个点吧。
                      只有站票了,倒也无所谓,算不得苦痛。我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里坐了三个多小时,在别人眼里我或许看起来像在等人——等谁?
                      脑海里有两个我在对话,如下:
                      “为什么不开机?害怕有人给你打电话还是害怕没人给你打电话?”
                      “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不想有太多的牵挂。”
                      “这样逃避真的好吗?你选择这班车不就还是证明你忘不了他。”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忘记他,我只是希望他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最好,他能忘记我。”
                      “你真的甘心吗?”
                      “能遇见他已经是我最大的福分了,我早该知足的,为什么不甘心?”
                      ...
                      目的地不远,连重庆都没出,是座小县城。下车时天已经黑了,我拖着脚慢慢摇出了车站。
                      冷风尽情地嘲笑我,那又怎样?我只乞求多愁的月别落泪,善感的星别哭泣。
                      我背着孙矢送的吉他,蔡叔送的留在寝室里了——孙矢应该至少还会去寝室里找我一次,要是被发现没有选择带走他送的吉他的话解释起来一定很麻烦。
                      外边全是正在揽客的出租车司机,扯开嗓门为生计奔波。我搭上一辆,说要去最近的民宿。
                      没房间了。我问老板能不能花钱在大厅里的沙发上过一夜。他给我拿了条毛毯,却没收钱。
                      他听我的口音,说我应该是本地人吧,问我要去哪、做什么。我说我是个孤儿,无家可归,所以外出打工赚钱。
                      说到无家可归时,脑海中浮现了遥远的学校寝室,那里有张子扬、孔陆,有我爱的人...
                      老板相当健谈,我们一见如故,畅所欲言。聊聊他年轻时的囧事有多好笑,讲讲最近的新闻有多魔幻。最后老板指着我的吉他,问我能不能给他弹一曲。
                      我站起来向他鞠了一躬,“一曲《Promise》送给英俊的好心先生。”
                      是一种平静寂寥的感觉,和我正在哭泣的心截然不同。
                      ...
                      可能是月儿见到了年年望相似的人吧,所以感动得落了泪,星星在旁边急得出了汗。早上醒来时看见外边积水简直夸张时,我就这样想。
                      好心先生留我吃了早饭,笑着挥手祝我保重。空气好新鲜,踏着清凉的雨水,我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第一天四处奔走找工作,无果 晚上街头卖艺后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下。第二天,找工作无果,晚上卖艺。第三天,无果,卖艺。
                      第四天晚上卖艺后收拾完东西去饺子馆填饱肚子,正想着身上的钱还足够花几天时,一个人在我面前坐下了。
                      他体格健硕,看上去能一拳把我打趴在地上的那种,但是脸却看起来有点俊有点憨。
                      “你好,我叫唐向林,已经看你表演几天了。是这样的,我们乐队差个吉他手,你有兴趣吗?”
                      我问能不能介绍一下你们乐队。
                      “目前只有我和我弟两个人,作品暂无但是设备齐全,资金充足。”
                      虽说“资金充足”四个字确实让我双眼发亮,但没有作品和经验的话还是不好说。我就苦笑着问他有机会赚到钱吗。
                      “放心,我们早上经营包子店,下午晚上时间比较自由,搞音乐或是其他什么的都可以,我保证开得起工资。”
                      “包子店还缺人吗?”
                      “缺。”
                      “包吃住吗?”
                      “包!”
                      我们一拍即合,马上就抱在一起,简直自来熟。
                      之后我说酒店付了钱不能浪费,明天下午再去找他,唐向林便留下电话和地址后走了。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路痴到如此地步,绕了半天连个包子店都找不到,只好打电话叫唐向林来接我。
                      店面的招牌是“好兄弟包子”,有个人正站着面朝外切菜,我一看见他的脸就愣在了原地。
                      是三七分的黑短发,眼睛小小却天真清澈,白嫩圆润的脸蛋最好捏。
                      眼泪总是向往外边的世界,我颤颤巍巍地吐出两个字,“老头?”
                      “哪有人一来就叫别人老头的,我有这么老吗?”
                      唐向林说这是他的弟弟唐向晚。我抹抹眼泪,“对不起,你跟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唐向林带我领着我上了门市夹层,“把行李放这吧,晚上你和我弟睡这里,我腰不好,睡楼下的硬床。”
                      “凌晨四点起床上班,差不多十一点能完事。下午或者晚上咱们练乐器练歌,其他时间自由安排,一天差不多就这样过了。”
                      我点头说嗯,环顾了下四周。夹层不大,靠角落摆着一张较小的床。床正对着的是书桌电脑音箱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4-10-21 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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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续)
                      我点头说嗯,环顾了下四周。夹层不大,靠角落摆着一张较小的床。床正对着的是书桌电脑音箱,上边还做了个书架,满满当当。书桌旁边摆了几个鼓和一台折叠钢琴,我不太懂这些。
                        其实最吸引我的还是那张小床——上边躺着一台白色相机。窗外的日光经过金属外壳的反射照进眼中,我好像又看见了那一日的河岸。
                        “等会咱们就练歌,晚上给你讲工作内容。”
                        我心不在焉地答了句好。唐向林拍拍我的肩,“别那么拘谨,我是你的老板,更是你的兄弟,‘好兄弟包子’嘛。”
                        我看见他那真诚的笑容,莫名觉得心安。“好,林大哥。”
                        林大哥下楼了,留我一个人归置行李。将包里所有东西都拿出后,发现了那躲在底部的浅绿色相机。我坐在床上翻照片,那些纯粹的快乐不断浮现、交叠错映,直到我的眼泪为它们蒙上薄纱。
                        “这就是你朋友?长得跟我弟还真的一毛一样。”
                        抬头,林大哥正盯着我手中相机的四方小屏幕,旁边的晚哥也是如此,还皱着眉。
                        我忙收起相机,“嗯,我最好的朋友。”
                        ...
                        “晚风吻尽荷花叶,任我醉倒在池边,等你清楚看见我的美,月光晒干眼泪。哪一个人——爱我。”
                        晚哥是个好鼓手,节奏特别稳,鼓槌下得快准狠。林大哥的嗓音细腻独特,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和他的健硕很不相符。我弹着吉他,唱着和声。
                        “将我的手,紧握——”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4-10-21 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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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尾的歌叫《拥抱》,五月天的,写给同性恋的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4-10-21 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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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4-10-22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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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线,交错
                              最悲催的人际关系莫过于两条直线,要么永远平行,要么相交后渐行渐远。
                              晚哥,比我大五岁,今年刚大学毕业。晚上我完成培训后自学时,他起初只是过来指点两句,后来直接给我讲上课了。
                              视线在扫在纸笔、课本上,扫在他的手指、脸庞上,我想着是否在以前自己也这样教过徐阳平。
                              “别发呆了,把这道题算给我看。”
                              “哦,好。”我看见他的眼睛,又低下头,“对不起。”
                              一个晚上,我学了化学滴定的大半。等到月光将街上的人晒得没几个不回家时,晚哥说快睡吧,只有几个小时能休息了。
                              我们挤一张床,同一个被窝。看见他的背影,我就免不得想起徐阳平来,想起在很久之前的那个晚上,徐阳平背着我哭,泪水像洪水猛兽。只不过现在哭的人换成了我。
                              晚哥转过身来,“你怎么还哭了,别搞啊,我不会哄人。”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但收效甚微。
                              “我知道你的那位朋友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或许你们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分开了,所以你看见我就触景生情,但是——”
                              晚哥顿了一顿,“我不是他。”
                              “你这样子只会让我觉得莫名其妙,让我觉得你很麻烦。”他说完就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尽力忍住眼泪却还是小声抽泣的我。
                              两分钟不到,晚哥的声音就又越过他那山一般的脊背过来了。“你可以靠在我肩膀上哭会。”
                              我照做了,脑子里莫名开始播放一首歌,是《泪桥》。
                              就像站在烈日骄阳大桥上,眼泪狂奔滴落在我的脸庞。
                              我必须要承认的是,在晚哥再次开口之前,有无数个瞬间,我都把他当成了徐阳平。
                              “其实我也能理解你,我哥当初分手的时候也哭得像你这么厉害。”
                              “我……我又没分手。”
                              他嘿嘿一笑,“所以那个跟我长很像的人就是你对象吧。”我被这话吓得浑身一抖,连忙否认。
                              如果被他们发现我喜欢男生,他们会把我当成怪物吗?他们会把我赶出去吗?
                              “好吧,其实喜欢男生也没什么。悄悄告诉你,我哥其实是个双,他前任就是男的。”
                              真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消息,我抽了两下鼻子问:“那林大哥现在呢?”“后来,我哥追到了他们学院表演系的系花,你应该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我心里想:徐阳平也能再喜欢上女生吗?毕竟他说过应该不是喜欢男生,只是喜欢我而已。
                              要让徐阳平不再喜欢我,那样他才叫过上了正常的生活,那样他才不会被人歧视和侮辱了。这就是我所想出的,弥补徐阳平的办法。
                              凌晨四点半,起床上班。林大哥和晚哥在后厨全力输出,其余的工作都由我一手操办。很累,但又让我觉得有一种隐居避世的闲暇感。
                              小县城的慢节奏生活不禁让我遐想——等一两年后,我可以跟店里的所有熟客谈笑风生。只要一吹口哨,隔壁店家的或叫小白或叫其他什么的小狗就会摇着尾巴跑过来。我轻抚它的头,夸它真乖。
                              正这么想着,把蒸熟了的包子往下端时,就忘记了手应该弯曲地收回来而不是直接左右摆动。高温水蒸气把我的右手臂烫伤,一笼包子都掉地上了。
                              晚哥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我慌张地说:“对不起,我马上把这收拾干净。”于是立马伸手去捡,又被烫一下。
                              “笨蛋。”晚哥一把抓住我的左手往里拉,到了洗手池旁边打开水龙头开始给我冲洗。
                              “哥,拿个冰袋过来。你在这别动,我给你找药膏。”晚哥开始在柜子里翻找,没注意到我一直盯着他的侧脸看。
                              汗水将额前的短发沾湿,分成了几缕。一张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脸,构成它的却不是乱成团的黑色线条,而是温柔的、有序流动着的青丝。
                              我这才发现徐阳平的脸和晚哥的有何区别。徐阳平爱笑又场哭,表情细节丰富,稚气可爱。晚哥情绪起伏小,多了一份成熟,甚至有些俊朗。
                              我看得出了神,直到脸皮和冰袋“亲密”了一下而后退了两步多才见着晚哥又皱着眉。
                              “再把我当成别人的话,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中午大概十一点半,下班,接下来的时间就相当自由了。下午练歌前,林大哥说他给咱们乐队起了个名,叫“想吃糖”。我们开了个社交账号,发的第一条视频是复刻《香草吧噗》末尾的彩蛋。
                              我:“雨水流过的泥土味道很浓厚。”
                              林大哥:“头不要一直点,头点什么。”
                              “雨水流过的泥土味道很浓厚。”
                              “手,手要打拍子。”
                              “雨水流过的……靠不要啦,不要在那边干扰我啦。雨水流过的泥土味道很浓厚。”
                              “你来你过来打拍子。”
                              “我不用打拍子啊。”
                              “嗯,可以啊,ok.”
                              “你闹屁啊你。”
                              ...
                              这是一种简单纯粹的快乐,林大哥都说他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我们下周三要去二中表演,给初三的学生加油打气,要选首歌出来。”
                              “咱乐队不是昨天才成立吗?这就能去学校表演了?”
                              林大哥在我脑袋上来了一下,“我差点还倒贴钱进去。”
                              最后定下来的曲目我非常喜欢,也觉得很适合鼓励学弟学妹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4-10-24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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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9 05: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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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续)
                               最后定下来的曲目我非常喜欢,也觉得很适合鼓励学弟学妹们,得先保密。
                                晚哥仍在晚上给我讲课,他问我为什么都离校了还学课本上的知识。我说自己期末还想回去考试拿奖学金,还想去考个大学。
                                “所以如果哪天我退出乐队回去上学了,请你和林大哥原谅我。”
                                晚哥头一转往床上一躺,“切,谁在乎你。”
                                其实晚哥是最口是心非的。五分钟后,他就爬起来说要看看我学得怎么样了。再一会,他说:“连尺规都没有,你学个啥?按我高中班主任的规矩来的话,你得被轰出去。”然后自顾自走了。又几分钟,晚哥拿了套全新的文具套装回来,“报销,加上跑路费。”
                                上床后我跟晚哥聊了很多:晚哥没什么朋友,从小到大;晚哥很少运动,因为高三的时候被林大哥的爸爸打断过腿;晚哥和林大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亲生父母在他还小时出车祸走了。
                                “舅舅给我求情才让唐绛勉强同意收养我,但他一直把我当外人。他把我腿打断后我哥就带我搬出去住了。”
                                我弱弱地问:“他为什么打你啊?”
                                “你只用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就行了,他向来对我有偏见。”晚哥翻了个身接着说:“那时候我哥还在读大学,做着兼职供我们俩生活。”
                                “林大哥这么厉害,大学生兼职都能养活两个人。”
                                “其实主要还是靠唐绛每个月打给我哥的钱,还有我哥前男友也经常请我们吃饭。”
                                “他们为什么分手?”
                                晚哥叹了口气,“你以后会知道的。”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4-10-24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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