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夏吧 关注:187,699贴子:2,035,906

回复:【塞夏/凡骨】魔改马戏团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伯爵又翻起了那个名册。不,什么名册,分明是死神的名单。此时窗外的天已是完全地黑了,这艘轮船不断晃荡,漂在海上,似是永远上不了岸的了。所有人就着一点烛火、灯光,紧紧地盯着他的手指、他的嘴唇,生怕他口卝中吐出自己的名。伯爵翻着、看着,忽然吐出一口气,竟似懒得再读,啪的一声合上了,又命执事取来蜡烛,索性烧了个干净。他倒真有些心灰意冷似的,转过了身,那双光卝裸白卝皙的脚上青蓝的血管隐约可见,一步一步,拾级而上,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回到那高高的舞台之上。
·
“实在是越看越伤心,”他接过一块手帕,擦卝拭着指尖的一点灰烬,叹道,“鄙人不才,愧受女王抬举照顾,平日里在宫廷中频繁走动,如此长年累月下来,与各位接卝触也算不得少了,哪怕偶有些许纷争,总体也说得上是相敬如宾。大人怎么会跟小孩子争玩具嘛!你们说,是不是?本以为即便做不成挚爱亲朋,也总该有些惺惺相惜的情谊。没成想倒是小后生自作多卝情,竟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也没能交得下来,使我好生羞愧呀!”
·
他又话锋一转,对着他的执事说道:
·
“塞巴斯钦,你说这已经入了深冬,怎么还有这样一窝臭烘烘的老鼠?倒像是杀也杀不尽,春风吹又生的了。待到明年开春换季,要是生了鼠疫,闹得生灵涂炭、民卝不卝聊卝生,女王陛下怪卝罪下来,叫我怎样交待?”
·
执事垂眼躬身,温声道:“主人说得是。以在下之见,这一窝窝老鼠,虽然惹人讨厌,却也无足挂齿。既一次、两次杀不尽,那便见一次、杀一次,也不失为向陛下尽忠的好方法。”
·
这对主仆一唱一和的,分明是对整艘船的人都动了杀机。我心中浮现一个莫名的想法: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放任何一个人活着离开——早在他踏出笼子讲故事之前,笑着感叹那句“此情此景,昨日重现”时,便已然注定了。
·
众人听了这言下之意,自是起了一番骚卝乱。有人扬声道:“夏尔·凡多姆海伍,你做事不要太绝!在座诸位,有多少世世代代的贵卝族、勋爵,曾为我卝国立下汗马功劳,建功立业。你要将我们全数拔了去,说得好生轻巧,也不怕风闪了舌卝头。白金汉宫中坐着的那位,向来内政修明,有霹雳手段,岂容得下你蛮横跋扈、专美于前?你杀卝人如麻……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别落个‘良弓藏、走卝狗烹’的下场!”
·
伯爵闻言,在一片激愤的附和声中,却是一笑:“这位叔叔此言甚是。只有一点,稍欠考虑:往后是机器比人更精贵的时代,国卝家要大兴土木,咱们这帮家伙却霸着土地,几百年来,尾大难除。你以为陛下手下那样多棋子,为何偏偏……派我这出了名的‘蛮横跋扈、杀卝人如麻’之人,来办这一件事?你我怎样缠斗,我们英明的女王都只会得益。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天佑吾王’嘛!”
·
那人咬牙切齿:“你这是非得要……杀卝人灭卝口了。”
·
伯爵奇道:”叔叔这话却好没道理。怎么就是我杀卝人灭卝口了?这火,明明是你烧起来的呀!”话音刚落,众目睽睽之下,那说话的人手中忽然凭空多出一支火把,熊熊地冲他燎去。这变化发生太快、太莫名,那人心中一慌,被烫到了似的,忙不迭地将火把往外一掷,那地毯上却早被浇透了油,立刻沉沉地烧起来。众人炸开了锅,胡乱叫着,提了清水、脱卝下外套,便要去扑火。一片喧哗中,那头伯爵似笑非笑的声音却还在继续:”嗯……畏罪自卝杀,为了毁灭证据,竟心生毒卝计,要把所有人活活烧死船上。而我嘛!九死一生才逃出生天去。我那可怜的、忠心耿耿的执事,为了救我,在那一片混战中,也被顽固抵卝抗的乱臣贼子乱刀砍中……连心脏也中了一剑。叔叔,这马戏剧本,你看如何?”
·
就见他身后那名黑衣执事朗声应一句“是”,踏步上前,抽卝出佩剑,毫不犹豫、眼也不眨地向自己身上刺了十几刀,血花一朵一朵,玫瑰一样,瞬息之间,混身上下已没剩几块好处,白衬衣被鲜血染了个通红。最后那执事一刀不偏不倚地捅卝进自己的胸膛,便闭上眼,倒了下去,没了呼吸。身下洇出一滩暗红,染红了伯爵的脚掌。伯爵踩着他的血,拍掌大笑道:”好,好!有卝意思,我也来。”他半跪在血泊中,屈膝去够执事的大卝腿,来回摸索几下,抽卝出把一把寒光森森的匕卝首来。他抬起头来,环顾四周,与每个人对视一番,浅浅一笑,竟是一个手起刀落,干脆至极地把自己的大卝腿扎了个对穿,刀刃没至刀柄。他白着一张脸,细细地说:“陛下,弟卝弟尽力了,我好卝痛!”众人被他的疯狂慑住,一动也不动,一时没了声响。火势已小了些,静静烧着。此时一片寂静,针掉在地上也清晰可闻。
·
半晌,才听他幽幽开口:
·
“是了……我听说早有传闻,凡多姆海伍不仁不义,阴阳倒覆,兄弟相卝奸,与死神私通,与魔鬼卝交卝媾;这才终于遭了神谴,五年卝前那把大火,乃是上帝毁灭索多玛的雷霆之怒……”
·
他声音极轻,所有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近在耳边,又似源自地府。
·
“我今天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那传闻中的……都是真的。”
·
伯爵忽地莞尔一笑,花儿初绽般。
·
“天堂门窄,地狱道宽。
·
“诸位贵人,
·
“——下来陪陪我罢!”
·


IP属地:新加坡31楼2024-08-17 00:03
回复
    话音才落,蓦然凭空出现一道火龙盘旋四周,霎那之间,目所能及之处,大厅、船舱、甲板,都燃起了火,火势汹汹,直冲天去。那火不似人间之物,却是冥黑的、森寒的,鬼气森森、魅影重重,侧耳分辨,能听见粗嘎尖笑不止、女人哀哭之声,又有孩童对天堂上帝的细细诅咒……有几人瞬间被烧了半身,无助哭喊着“妈妈,妈妈!”,踉踉跄跄地向旁边人抱去,避之不及的几位倒霉蛋也都立刻遭遇了同样的命运。有人意图趁乱冲上台去捉那小伯爵,却被那活也似的森森鬼火拦住去路,自己先丧了命。燎成焦炭者有之,跪地求饶者有之,指天咒诅者有之,以身砸门者有之,仓促跳海者有之,好一片狼哭鬼嚎、硫磺火光,这沉船时刻,真真是地狱里才有的光景。
    ·
    伯爵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溅了血,却是漠无表情地背过身,光卝裸卝着一条大卝腿、一双脚,伤口处的血一路向下蜿蜒滴落至脚踝,细细的铁链一晃一晃,催命铃似的。待他坐回他的王卝位,斜斜倚靠,恢复了那懒懒的、恹恹的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目光一转,伸腿用脚尖往地上那具尸体的脸上踩了几下,铁链叮当直响。明明疼得嘶嘶直叫,仍不耐烦地骂道:
    ·
    “……你主人快要失血致卝死了!你躺着看戏,好玩是么?”
    ·
    我吃了一惊,大皱眉头。他那执事此时只怕是血也流尽、尸体也凉透了。他又为什么与死人这样讲话?难道他真的疯了不成?
    ·
    只听脚下地面微微颤卝动,似乎传来一阵低笑,那尸首喉间也同时 “荷荷”不断,含卝着血沫似的嘶哑难听。死人身上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拉伸之声不绝于耳,血窟窿般的上半身瞬间弹起,又向后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伯爵不满道:“装神弄鬼,赶紧起来!”
    ·
    就见那黑色的执事变戏法似的,轻轻卝松松、笑意吟吟地站了起来,完全地死而复生了。他身姿挺拔修卝长,比坐着的伯爵高过太多,然而他实在是个知情识趣的,伯爵只消抬头看他一眼,他便立刻徐徐地、款款地跪了下来,执起主人的左手,为他戴上一枚蓝宝石戒指。我那惊人的耳力在此时又发挥了作用,竟能越过周遭重重凄苦之声,听见那两人飘丝似的对话:
    ·
    “……小主人贵不可言,吉人天相,自是福大命大……遗千年。”
    ·
    “……跟刘学的什么不着调的话?……骂我呢吧。”
    ·
    “……在下岂敢。小人可没有少爷的胆色,好好的一条腿,说不要便不要了……”
    ·
    那两人在血肉横飞处兀自从容谈笑,倒好似旁的事情全都与他们无关了。仿佛他们自成一个属于夜晚、属于月亮的世界,人人清冷、美丽、无懈可击,那样高高地悬着,是我踮着脚、举着手也够不到的。那执事侍奉得极为周到、周全,显然是做熟的了,转眼间已撕下一块干净衬衣在他大卝腿上扎了一个止血结,手往下一探,似是摸卝到他脚掌冰凉,又捞起孩子的膝盖,恭恭敬敬地捧进自己怀里,用掌心慢吞吞地来回摩挲着那条已有些冻得泛青的小卝腿。
    ·
    伯爵失血过多,满脸苍白,垂眼看他,神色难言。忽是一笑,低声道:“……你总是在世界灰飞烟灭之时赶来。”
    ·
    他整个人都被严严实实地裹在宽大的燕尾服外套里,只冒出一张小小的、尖尖的脸,明明很是受用,还非得带点颐指气使的神气。他此时褪去了那见血封喉、匕卝首似的神情,又露卝出一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完完全全是一朵玫瑰花儿,又娇气,又挑剔,是要人心甘情愿地捧着伺候不可的。没过一会儿,似是又贪心不足,也不知道是嫌姿卝势不够舒服、还是身上不够暖和,干脆张卝开腿攀住执事的腰,两人面对着面,把一双血卝淋卝淋的手也塞卝进了管家的颈窝。这姿卝势……好似两条冷冰冰的毒蛇交卝颈缠卝绵了!我不知为何,倒是刹那间蓦地想起那天所见的、紧附在他背后的长长黑影来。
    ·
    伯爵伏卝在他肩上,似是在闭目养神,忽然无奈问道:“你又作什么?”
    ·
    执事此时背对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神情,只听他模模糊糊笑道:
    ·
    “……在下只是忽然想起另一句从刘那儿听来的话……‘假作真时真亦假’。”
    ·
    这话说完,转过头来,那双眼睛竟然若有似无地瞄过我。
    ·
    “……这句话我……回敬给你。”
    ·
    伯爵嘴上仍勉强伶俐地反驳着,实际上已经在失血的余韵中,早已困得眼睛也睁不开了。他勉强摇晃着脑袋,漫不经心地,也顺着执事的视线望过来。
    ·
    待他的眼神有了焦点,表情总算有了些变化。他忽地支起手臂,坐得直了些,顿了一顿,又是毫无征兆地两手一撑,猫似的跳下王座。就见他不管不顾地朝着我走了两步,大卝腿上刚止好血的伤口又一次迸开,肉也翻了出来,他却毫无知觉般,只是遥遥望我。他这个样子,倒又有几分像那个几个月来与我同吃同住、亲卝亲爱卝爱的好朋友了!我在心中挖苦自己:你还没看明白吗?他是最善于拨卝弄人心的,知道要予以多疑的君主一个愚忠的下属,予以不驯的恶犬一个寡恩的主人,予以孤独的孩子一个……天真的朋友。一时之间,也说不清心底到底是什么滋味。……他仍然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我。我迎着他专注的目光,也认真地、仔细地看他,那神情,似乎也并不是全然无卝动卝于卝衷,甚至可以说是……几受触动。他终于动了,却是轻轻歪一下头,似是埋怨:“现在是谁不听话?” 那右臂干脆利落地一掏一伸——长长的睫毛颤卝动着,像是在安抚,又好似羞涩、俏皮,竟是冲着我缓慢地、郑重地眨了一下眼……
    ·
    就在我破涕为笑的那一瞬间,一颗子弹射穿了我的心脏。扣下扳机时他没有犹豫,也没有回避我的眼睛。


    IP属地:新加坡32楼2024-08-17 00:05
    回复
      2025-12-25 11:06:04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我心想:原来死是这样。
      ·
      有许多念头沉沉浮浮。一会儿想:“他骗了我,还要杀我。”一会儿想:“他来时是秋天吗?我总记成盛夏。”一会儿又想:“今天是他生日。……还是没能一起过圣诞节。”这些念头却如黑海上的浮木,哪个也抓它不住,只一漂便过去了。浑浑噩噩之中,恍惚觉得有人将我横抱起来,一抹怪物似的猩红色块在我的视野中变着形,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一个极为动听的声音贴在我耳边轻轻说:“……很楚楚动人,是不是?杀卝人那样利索,杀完又要哭。”哭?谁哭了。他哭了……?又感到有人摸了摸卝我的脸,那只手、那叹息,打了露水似的。我也没来得及分辨,便再次被黑蒙蒙的海水一口吞了进去。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好似几辈子也过去了,又好似只一瞬。再勉强捉到一线清明时,却瞥见两个手握镰刀的男人凭空出现,与他冷冰冰地握手,语含讥讽道:“伯爵,何处不相逢。”还没听到他怎样回答,其中一个已经走上来,手中镰刀割麦子似的一划,走马灯哗啦啦地涌上来,不由分说地淹没了我。
      ·
      眼前的画面飞速地转换着,一幅一幅、一格一格。我好似被拽进真空黑卝洞,完全地失去了人卝体那笨重的质量,随念而动,比风都要轻、都要远。我的父母、家人、喜欢过的女孩子、马戏团的同事,一张张观众的脸,逐一地掠了过去。而我生命最后几个月的那些场景,几乎都与他有关,真假交织,明明灭灭。他反手将匕卝首竖卝起刺进狮嘴之中,那头巨狮在惊惧剧痛之下阵阵痉卝挛,几欲把他一条手臂连根咬断。他脸色白得骇人,那眼神说不清究竟是冷漠多些,还是疯狂多些,“你欠我一条命。你还不还得清?”我被他架在身下,只觉得汗与血春雨一样浇透了我,我笑着点点头:“还给你,也还给你。”我们在帐篷中用午餐,他被热爱他的人群团团拥簇着,夸耀自己枪法神准,我将餐盘狠狠一放,哼道:“你枪法果真好得很!我百般回护,这一颗人的肉心,还是碎在你手里啦。”接着又被拉回到我俩大吵一架、分道扬镳的那天,我将他的礼物不管不顾地全数泼倒了去,嘴里大喊大叫,“你图谋什么?我只是个大大的懦夫。我这辈子只勇敢一回,便是追着你去了……那条船上。”见他眼神一黯,很是矛盾的样子,我又讷讷的,喃喃道,“沉水入火,自取灭卝亡。我只是,不甘心……”他连日高热不退,浑身滚卝烫泛红,烧得命也要没了,我绞了湿巾给他擦身,他忽地睁眼喊我:“哥卝哥。”然后他俯身过来,浑身发卝抖,万般痛苦地吻了我。我分明看见一个形容可怖的长长黑影紧卝贴在他身后与他交卝颈缠卝绵、深深爱卝抚他的身卝体,却是来索他的命的,要使他神魂俱散、永世不得超生。我心中涌起无关浪漫的怜爱,将我胸腔撑得酸酸涨涨,在他含笑的注视下闭眼许下生日愿望,“但愿我们能做一对亲爱的……,永永远远。”其实哪怕是在那时,我也已然十分地明白这是绝无可能的事了。
      ·
      这便是真正的你,你的世界,你真正的生活吗?我光是一旁看着,也早就觉得很累很累了。这真是地狱一样的日子,而你日日如此,已经过了五年。
      ·
      在我自己的走马灯中,有这样一段回忆,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不由咂舌、啧啧称奇。这究竟是一个太逼真的梦,还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呢?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了。那是我知道他曾有位兄长之后的事,很稀松平常的一天,我俩吃过了晚饭,一时清闲,为了什么“哥卝哥”、“弟卝弟”之类的称谓争执了起来。他嘴皮子太刻薄,我实在气不过,抬脚踹了他一脚。他忽地瞪大了那只蓝眼睛,扑扇扑扇,一副不可置信、大受震撼的样子,活像没被人踹过似的。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伶俐地一脚蹬了回来。我俩谁也不甘示弱,一场大战就此开始,狮子皮底下四条小卝腿、四块膝盖嘻嘻哈哈、你来我去地闹了起来,招招式式都关乎着男孩子那点莫名其妙的尊严。我估摸卝着他玩累了,连忙认输讨饶,看他得意地、将军似的往后一躺,出了薄薄一层汗,小卝脸红扑扑的。我也笑起来,左手一扯一盖,用那张暖烘烘的狮子皮把我俩都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帐外仍是严冬,我心里总觉得像是在过春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天蒙蒙亮,发现我拉着他的手,他抵着我的脚,四肢胡乱缠在一起,就像一对真正的、亲爱的兄弟。
      ·
      ·
      ·
      ·

      ·
      ·
      ·
      ·
      ·


      IP属地:新加坡33楼2024-08-17 00:08
      回复
        后记:
        ·
        “你总是在世界灰飞烟灭之时赶来”是赛博朋克2077里赖宣被妹妹花子杀死时说的一句话(非常好游戏,请大家去玩!),我十分喜欢,写的时候忽然觉得,特别适合塞夏
        其实心里很感慨,塞夏是我人生中第一对CP,现在我的年纪不多不少,恰好是当年的2倍(。
        那时候我老把少爷写得跟个神仙似的满心复仇不哭不笑的,现在则喜欢他……有人味儿一点
        原来,我真的已经长大啦


        IP属地:新加坡34楼2024-08-17 00:16
        回复
          up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24-09-20 08:11
          回复
            up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4-10-04 16:41
            回复
              up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24-10-04 16:4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