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gaara吧 关注:1,738,354贴子:92,596,110

回复:《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不是风动,不是幡动,那是我的心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张说……他也在北京?钟笔愣了许久,为了掩饰zheng 惊,故意欢快地说:“你快来,你快来,我们碰上大麻烦了。”
     张说,张说,再想起这个名字,不知为何,竟有一种酸楚,但她还是尽量将俩人的重逢kua 张化,平淡化,普通化。
     成长的can ku在于,有时候,欢快与悲哀同理。



38楼2010-10-12 19:37
回复
    第三章    咬文嚼字与对牛弹琴
         原来钟笔口中所谓的"大麻烦"便是少了搬东西的苦力。张说开着一辆深蓝色奥迪心急火燎地赶过来,最后充当搬运工。他也好脾气,二话不说,西装一脱,捋起袖子将一大纸箱东西扛上肩头,眉头一皱,"什么东西,这么沉?"
         钟笔和左学面面相觑,不敢告诉他是矿泉水。左学见他这么卖力气,附在母亲耳旁说:"妈妈,这个张说叔叔做事不落人后,好样的。"钟笔瞟了眼专心开车的张说,拍了拍他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说:"坐好,不要乱动。"
         他依然没变,英俊如昔。可是她,早已千疮百孔。
         张说下楼将剩下的东西提上来,钟笔母子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左学蹲在那里拆零食包装袋,口里含混不清地说:"其实可以请饭店服务生把东西送上来。"钟笔一愣,这点她倒没想到,拖着儿子就往外走,"不要吃这些垃圾食品,对面有个餐厅,自己去--半小时之内不准回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她跟张说之间,有些话,不希望小孩子听到。
         左学却不配合,手拽住门把怎么都不肯走。
         这个小祖宗,恁地难缠!钟笔双手叉在腰间,大眼睛一瞪,威胁道:"你再不去餐厅,以后但凡想吃什么,我就带你去那儿专门看别人吃,让你看得见吃不着。"左学有样学样地回瞪她,这是一个母亲该说的话吗?"你--"经济决定上层建筑,他只得悻悻而去。
         张说将东西一股脑儿堆在地上,气喘得厉害,仰着头,单手解开衬衫第二颗扣子。钟笔见他露出雪白的锁骨,微微往外凸,皮肤光滑细腻,侧着头的样子熟悉之外更多了一分性感,忍不住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不等她凑近看,张说转头喝水去了。她舔了舔干燥的双唇,不断告诫自己:美色害人,切勿色令智昏。
         隔了这么多年,她对他难道还是没有半分抵抗力吗?
    


    39楼2010-10-12 19:38
    回复
      2025-11-03 02:52:32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张说立即明白过来钟笔取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嘴角逸出一丝笑意,"他们会离婚的。"声音笃定,一脸自信。
           他深知钟笔这些年的辛酸,左思对她太过分!
           左学有点儿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冷着脸说:"那是他们的事。"对张说已不敢小觑。
           张说送他们到达时,钟箦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钟笔看着他在钟箦那边极其自然地坐下来,有些不解,"你--"护花的责任完成了,按道理他不是应该离开吗?
           张说直起上身,微笑着说:"不介绍一下?"
           钟笔看了看钟箦,见他没有露出不安、怕生的神情,便说:"这是我弟弟钟箦。"对于张说的身份,略过不提,当然也没有人问就是了。
           张说听见这个年轻、俊俏、美貌非凡的男子是她弟弟,心头蓦地一松,原来是他想多了,便笑道:"钟泽?水乡泽国?"心想他跟钟笔一样是南方人,这个名字倒挺有意思的。
           钟笔立即说:"不是'水乡泽国'的那个'泽',是'曾子易箦'的那个'箦'。"见他含笑不接话,想起他那点儿古文程度,哪里知道"曾子易箦"是什么东西啊,便详细解释,"上面是'竹'字头,下面是责任的'责',古语床席的意思。"
           张说笑着"哦"了一声,没接话,埋头喝茶。钟笔鄙视地看着他:装什么装,知道你根本就没明白。
           她不由得想起当年对牛弹琴的一段往事来。
           钟笔父亲早逝,家境贫寒,全靠母亲做点儿小生意,将他们姐弟俩拉扯大。大三暑假那年,她母亲患了乳腺癌。后来又发生许多事,她便以母亲生病为借口,向学校申请休学。一年后,她回学校继续修完剩下的学分,便比同班同学低了一届。那时候她抑郁不乐,情绪不佳,再加上班上的人一个都不认识,整天沉着一张脸不理人,给人的感觉冷冰冰的,脾气很不好。
      


      41楼2010-10-12 19:40
      回复
        开学初,各社团招新,此乃北大一年一度著名的"百团大战",人潮涌动,锣鼓喧天,海报挂得到处都是,比戏台上唱戏的还热闹。经过三角地的时候,当真寸步难行。她每经过一个摊位便要摇头,"不要,不要……"难得有人双手插在裤兜里,既不发宣传单也不放开嗓子吆喝,钟笔看了他一眼,随即停下来,觍着脸蹭上去,"你们是什么社团?"心情不好不代表她连帅哥都免疫了。
             她一心想忘却噩梦般的过去,重新开始。
             对方的话甚是惊悚,"自杀社会问题研究学会。"
             她听得头皮发麻,但却咽了咽口水,用力说:"我想参加。"清华北大每年都有好几个想不开的跳楼跳湖,研究一下也是应该的,为社会做贡献嘛。
             他点头,不怎么感激她的捧场,"好,填一下基本资料,交十块钱会费就可以了。留下手机号码,到时候有活动我们通知你。"非常专业,从头到尾半句废话都没有。
             她想搭讪都无从下手。
             钟笔人走了还一步三回头,摆这么一个帅哥在这儿,是不是故意引诱女同学的?怨不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这年头"外贸(貌)协会"的队伍越来越壮大。
             钟笔为什么不依不饶地喜欢张说?原因很简单,无论她怎么跟他搭讪,张说都有办法挡回来,客气但是疏离,又不伤人自尊,然后换个地方坐到角落去,自顾自看他的专业书。钟笔一见他搬出满是数字符号的厚砖头,简直砸得死人,头就晕了,打退堂鼓,把本来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心里那个又爱又恨啊,恨不得一巴掌甩了他,转投他人怀抱,就凭她钟笔的美色,还怕没人要?结果是再一次犯贱蹭上去问他借这个借那个,没过两天,又讪讪地还回去,半点儿突破性进展都没有。终于等到毕业了,钟笔是学士,张说是硕士,但俩人年纪一样大。她最恨的是,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多天才,尤其是北大,将她这个稍有小聪明的人打击得灰头土脸,惨不忍睹!
             然后她抱着背水一战的决心,对他告白。看完毕业晚会,她跟在他身后出来。那天晚上,夜黑风高,半点儿星光也没有,灯光惨淡,风又大,呜呜呜--鬼哭狼嚎着在耳旁呼啸而过。正好他说了一句话:"今天风真大,你听。"听着旗幡哗啦哗啦的声音,她想起佛教的一个典故,心思一动,哎呀,连老天爷都在帮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看着他,深情地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那是我的心在动。"怕他没听清,还加了一句,"你可曾听见?"
             那一刻她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感情,从未有过的真心诚意,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回答,一语或天堂或地狱。
             哪知他傻傻地站在那儿,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以为他大概是在想怎么拒绝,跺了跺脚,恨恨地走了,捧出去的心瞬间落到尘埃里,再也捡不起来。倒在床上,她无论怎么催眠都睡不着,辗转反侧,心跟揪起来一样,一阵一阵地疼。一个晚上没睡,蒙着被子,大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同时还怕惊扰了室友的睡眠。
             也许,也许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对她做错事的惩罚。
             反复听着周杰伦的"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跟夜风一样的声音,心碎的很好听……"不由得泪湿鬓发,心有戚戚焉,深以为唱出了自己的心声,越发伤感。


        42楼2010-10-12 19:40
        回复
             哪知第二天一大早张说站在她宿舍楼前,见她出来立马迎上去,红着脸说:"听见了。"看似平静地牵过她的手,十指却隐隐在颤抖,见她还愣在那里,咳了一声,"你不是要去吃早饭?还不走?"
               钟笔晕头转向、傻傻地跟在他后面。后来回忆那一刻,她才想起当时他的手冷得像冰块,不知在楼下等了多久,大概那天晚上他也不曾安眠。
               俩人就这么在一起了。迟来的爱情,总是误会重重。
               后来钟笔骂他道:"你反应怎么那么迟钝啊!"害她伤心了整整一个晚上,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张说不理她,埋头吃饭,绝口不提此事。
               后来钟笔从他宿舍一个哥们儿那儿了解到,毕业晚会那天晚上,他到处问人"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什么意思。别人问他问这个干吗,他又不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后来在网上查了一宿的资料。幸亏最后总算弄明白了她的心意,为时未晚,没有铸成终生大错。
               钟笔知道后,戳着他的额头骂道:"你这个文盲!"
               他一本正经地反驳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隔行如隔山嘛。"他是学金融的,又不是搞文学的,哪里知道这么酸掉牙的东西?
               钟笔很诧异,"咦,韩愈的《师说》,这个你又知道了?"
               他仍是那副酷酷的样子,喝了口汤,不紧不慢地说:"这个高考考过。"
               她彻底无语。


          43楼2010-10-12 19:41
          回复
            第四章     每一个女人的梦里,都有一个张说
                 饭桌上,左学伸长筷子,嚷嚷道:"我要吃奶酪焗扇贝。"他人小手臂短,夹不到。钟笔充耳不闻,扔给他一片柠檬,意有所指,"就知道吃,你要多读书,省得以后当文盲,连字都不认识。"话对着儿子说,眼睛却直溜溜看着张说。
                 张说很沉得住气,目不斜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整个连盘子端起放在左学跟前。左学欢呼一声,"张叔叔,你真好。"他背地里可是左一个张说、右一个张说直呼其名的,这会儿对张说印象分大增,小嘴也变得甜起来。
                 钟箦一直安安静静吃他的饭,张说偶尔跟他寒暄他就微笑。张说心说这个男孩子修养恁地好,难得长得这么出色却不张扬,温和有礼。他看了眼对面的女人,唧唧喳喳闹个不停,实在不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人。他也没注意钟箦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只当他内向羞涩。直到临别前,钟箦打着手势说自己要回去了,又让左学去他画室玩儿,张说这才吃惊不小,当场怔住了,随即注意不让自己露出异样的神色来,面上依然保持微笑,客气地同钟箦握手道别。
                 钟箦走后,钟笔说时间还早,想再转转。左学立即说:"我要早睡早起,做个好孩子。"钟笔白了他一眼,明白儿子大概是不想让她跟张说单独在一起,便说:"那好,我们先回酒店。"到了酒店,将左学扔给服务生,"你自己上去睡觉,别忘了关好门。"转头就往外走。
                 她和张说隔了这么些年,总有些话要说。
                 左学傻了眼,拽着她衣角,"我又不想睡觉了。"
                 钟笔无奈地说:"是谁说要早睡早起,做个好孩子的?"
                 左学怏怏不乐地说:"那好吧--你早点儿回来,我等你睡觉。"心里感叹,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也拦不住啊。
                 钟笔一上车,张说就问:"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钟笔顿了顿,笑说:"十八年前就有了--你又没问过。"这一笑,疏离中带有一丝沧桑的味道。
                 张说有些烦躁,突然发觉原来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她,"那你家还有什么人?"钟笔眼睛看着窗外,"今天你都见全了。"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44楼2010-10-12 19:42
            回复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换了个话题,"想去哪儿?"声音变得很温柔,仿佛就在耳根底下响起。她歪着头想了想,"后海。"这样的晚上,心事重重,让人忍不住想一醉解千愁。张说眉头一皱,但还是掉了个方向,今天暂不跟她计较。
                   来到后海顶有名的一间酒吧,张说点了两瓶酒。钟笔心中感叹,果然是出人头地了,那个价格,眉头都不皱一下……
                   俩人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灯光昏暗,气氛暧昧,周围都是一些年轻男女,喝酒调笑咬耳朵,举止亲密,再加上若有若无的音乐,最适宜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可是张说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很认真地问:"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钟笔将玻璃杯里的酒一气喝完,无聊地转着空酒杯,眼睛并没有看着身旁的人,像是在想什么,发了会儿呆才想起回答:"托福,还不错。你呢,什么时候回的国?"她似乎不愿谈到自己。
                   张说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牢牢看着她说:"最近。"
                   钟笔愣了愣,抬头问:"一直在美国?"俩人分手后,他便去了美国发展。
                   他沉吟许久,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跟左思……"左思的风流绯闻,他不是没听说。
                   钟笔抚着额头叹气,"唉,一言难尽,冤孽。"显然不欲多谈,心中烦闷,一杯酒随即又下了肚。她再要倒酒时,张说伸手拦住了,提醒说:"这可不是柠檬汁。"
                   钟笔斜眼看他,"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拖着长长的尾音吟出来,带有软软糯糯的南方口音,让人听了心中一麻。她觉得自己有点儿醉了。
                   她酒量一向不错,就这么几杯怎么会醉?难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张说一听她咬文嚼字就头疼,"借酒浇愁愁更愁。"声音干脆利落,招手喊,"来杯热牛奶。"
                   她立即拒绝,"我不要热牛奶,我要伏特加。"此刻她心里堵得很,不知该如何发泄。
                   张说横了她一眼,"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
                   钟笔自然不依,撑着桌子站起来,要抢。张说起身按住她肩头,不让她动弹。她挣扎不开,索性撒酒疯,手一紧,抱住他的腰,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小脸压在他胸前。
                   呵,似曾相识的味道,久违了。她觉得像做梦,有一刹那仿佛回到了年少心动的时候。
                   张说冷着脸站在那里,"你干什么?"
                   钟笔似笑非笑,"马上你就知道了。"嫣红的唇在他的锁骨上落下一吻。这个妖孽,在酒店她就想这么做了,她觉得像做梦,也许她真的醉得不轻。
                   张说浑身一颤,硬生生将她从身上拉开,"你喝醉了。"
                   钟笔挑眉,一双桃花眼在他脸上滴溜溜乱转,眉目含情,"你说醉了,那就醉了吧。"
              


              45楼2010-10-12 19:42
              回复
                俩人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对面正好有几辆车一前一后开进来,车还没停稳就跳下一伙人,有男有女,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说笑。张说拉着钟笔站在边上等他们过去。钟笔眼尖,看见领头的是魏建平。他跟以前一样,还是一张大圆脸,小眼睛,板寸头,露出一大截手臂,粉嫩嫩、肥嘟嘟的,雪白似莲藕,换上婴儿服就可以去拍奶粉的广告了。她刚要打招呼,张说拉着她往阴影里躲。钟笔"咦"了一声,他们俩以前不是一向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最要好吗,怎么躲起来了?
                     她哪里知道魏建平恨她恨得牙痒痒,张说自然不愿他见到她。
                     果然是形影不离、心有灵犀,魏建平人都走远了,不知为何突然一个回头,张说避之不及,俩人当面锣对面鼓硬生生打了个照面。他一愣,挥手让大家先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待看见躲在阴影里的钟笔,猛地刹住步子,脸色立马冷下来,不屑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语带不屑,满脸嘲讽。
                     这句话是有典故的。钟笔和魏建平还在"自杀社会问题研究学会"时,俩人经常斗嘴斗得不亦乐乎。钟笔的口头禅是骂他"娘娘腔、扭扭捏捏不像样";魏建平气急,不知从哪儿学来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故作大方,不跟她一般见识。不想再次见面,他又搬了出来,只不过这次并不是玩笑话。
                     魏建平这个人没什么大缺点,脾气出了名的好,很少跟人生气,总是一团和气,没想到也会有给人难堪的时候,话说得这么咬牙切齿,看来对她是前嫌难释。
                     就这么点儿段数,想跟她斗?钟笔装作听不懂,"原来你也读过《论语》啊,当真是失敬失敬,敢问下面两句怎么说?"
                     魏建平高考完就将语文通通还给中学老师了,并不知道这句话原来没完,其实他连出处都不知道,大学考试又不考这些。他不惯于跟人吵架,一时间脸涨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反驳,于是瞪着她,重重哼了一声,不说话。
                     钟笔自顾自往下说:"'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下回要记得哦。"魏建平最恨她将他们理工科的人当文盲看,最恨她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拐着弯儿骂人,狡猾奸诈。他虽然没读过《大学》、《中庸》、《礼记》、《春秋》,俗语还是知道的,便讽刺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负心多是读书人。"钟笔诧异地说:"不错,不错,这么有深度的话你都知道,很博学嘛。"然后面色突变,一手掩唇,一手指着某个角落大喊,"啊--蜘蛛!"样子很是惊恐。
                     魏建平连忙跳起来,一把抱住张说,跟着大叫:"啊啊啊啊啊啊--蜘蛛!"又问,"在哪里,在哪里?"他最怕这些多脚动物,见了就浑身发毛。
                     钟笔笑嘻嘻地看着他,"心魔难除,当然是在你的心里喽。"一个大男人,也太没用了,活了一大把年纪,到头来还怕蜘蛛。
                     魏建平明白过来被她耍了,十分狼狈,气得浑身发抖,"你--"
                     张说连忙拦在中间,"有什么话上车再说。"
                     魏建平甩头就走,"回头我找你。"看钟笔的眼神带着几分恼怒。张说明显护着她,此刻算账不是时候。上车?干什么?看着他俩在自己眼皮底下打情骂俏、卿卿我我?吃饱了撑的!
                


                47楼2010-10-12 19:43
                回复
                  2025-11-03 02:46:32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上车后,钟笔伸了个懒腰,大放厥词,"他们这些高干子弟,取名字实在有欠大方,不是安平便是卫国,建平?咦--"做了个嫌弃不已的动作。
                       张说看了她一眼,"建平脾气虽好,但你这么得罪他,只怕他以后要跟你捣乱。"
                       她完全不在乎,"欢迎之至。"她现在连左思都不怕了,还怕魏建平这个老好人?她现在是豁出去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过了会儿,她又问:"小薇呢?"小薇是魏建平的女朋友,南方女孩儿,白白净净的,娃娃脸,长得十分可爱,家里也是地方上的名门望族,俩人算得上门当户对。
                       张说眼睛看着路况,"结婚了,离婚了。"言简意赅。
                       "哦--"钟笔嘴巴张张合合,眼睛骨碌骨碌乱转,显然十分吃惊,但是最后没有发表任何议论,自顾自掏出镜子补褪了色的口红。
                       感情的事,又怎容外人置喙?
                       张说送她上楼。电梯里,她想到魏建平和小薇,心中涌起一股酸涩,如此相爱最后还是分开了,感慨丛生,一时冲动,踮起脚尖要吻他,眼神温柔,简直要滴出水来。张说看了眼顶上的监视器,推开她,手固定在她腰上,不让她乱来。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送她到门口,他转身要走。钟笔不甘心,叫住他:"张说--"连名带姓叫他,表示她目前正处于不满的状态。
                       她冲上前,在他衬衫领口、胸前狠狠落下两个红印。
                       张说看着白衬衫上醒目的唇印,异常引人注目,试着用手帕擦掉,但越擦红晕越大,更加一塌糊涂。他看着得意洋洋、扬长而去的那个背影,大步上前,将她压在门上,手抬起她下巴,嘴唇狠狠咬了下去。这女人,总是有办法逼他做一些完全不像他的个性会做的事。


                  49楼2010-10-12 19:44
                  回复
                       钟笔觉得羞愧,居然会被他野蛮的动作挑逗得情不自禁,发泄般在他唇上轻轻一咬,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泡沫一般扩散开来,迅速消散在空气里。
                         张说吃痛,瞪了她一眼,乘电梯离开。她伏在门上喘气。完了,她没救了,还是这样又爱又恨,又是欢喜又是气恼--
                         每一个女人梦里,都有一个张说,永远独一无二,无力抗拒。
                         房门哐啷一声从里面打开,左学光着上身穿着小短裤出现在她眼前,捂住嘴打哈欠。钟笔重心不稳差点儿跌倒,刚才儿童不宜的场面……随即镇定下来,横了他一眼,"把睡衣穿上,感冒了休想我带你去看医生。"
                         左学瞄了她一眼,"口红乱了。"这种桥段的电视剧他看多了。
                         钟笔居然红了脸,佯装冷静,"我去洗澡,出来时如果你没有睡着,星期五的电影,你可以不用去看了。"
                         左学暗骂她顾左右而言他,但是人在钟家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干脆连小短裤也脱了,掀开被子往里钻。
                    


                    50楼2010-10-12 19:44
                    回复
                      魏建平冲他笑,露出两颗雪白的大门牙,"你的床舒服。"
                           张说想到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的情景,浑身起鸡皮疙瘩,一口拒绝,"不行,要么你睡这儿,要么你走。"
                           魏建平对他的铁石心肠表示气愤,他将这股怨气全部发泄在钟笔身上。红颜祸水,不但抢走了他以前吃则同案、寝则同席的兄弟,还将张说折磨得死去活来,不见天日。
                           所以第二天他便打去电话,不安好心,"钟笔,难得你回北京,'自杀社会问题研究学会'的几位老同学一起见个面怎么样?"
                           钟笔有些胆怯,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实在是却之不恭。
                           她要正视过去,无惧无畏。
                           她跟左学说要去赴同学会。左学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看漫画,漫不经心地问:"带不带我去?"她犹豫不决,"你的意思呢?"左学耸肩,"我的漫画还没看完。"她松了口气,"那好,我走了,晚饭让服务生送上来。"左学喊住她,皱眉说:"我不吃酒店餐,我要吃雪媚娘、榴莲酥。"这两样是有名的广式小点心。钟笔这次合作非常,"好,我给你带。还想吃什么?"
                           她打扮得十分齐整去赴约,精致立体的妆容,钻石项链,卷发随随便便散下来,黑色露肩礼服,皮草披肩,新款高跟鞋,外加同系列的手提袋。这样的行头,总不能坐出租车,于是张说自然而然充当护花使者。
                           张说对她的美貌并非早已免疫,但是开车的时候仍然能够做到目不斜视,并没有因为钟笔心仪他就趁机动手动脚,此人十分自律有原则。
                           路上又堵车。她十分着急,不断地问:"时间到了吧,时间到了吧?"张说反倒十分坦然,"北京堵车乃是家常便饭,都是老同学,等一等又何妨?"钟笔心想,就因为都是老同学,越发不能让人家等。
                           她之所以紧张,不过是心虚、不安、害怕、惶恐在作祟。当年的事--大家会怎么看她?
                           迟到半小时。钟笔一出场,便引得大厅中诸人驻足观望,还有不少人拿起手机偷拍。有服务生小声问:"莫不是哪个大明星?"对方摇头,"不知道,也许是新人。"钟笔在港生活多年,如此打扮在她看来是社交礼貌,别人却不这样想。
                           当魏建平以及袁蓝等人以陌生、诧异的眼光打量她时,她知道自己穿错了衣服,白衬衫牛仔裤已经足够。也许她的一生总是犯这样的错误,衣服和场合老是不相配。其实令大家吃惊的除了她的到来,还有陪伴在侧的张说。当年她抛下张说,跟有钱人走时,所有人义愤填膺,大骂她无情无义、狼心狗肺。可是张说,怎么会……在外人看来,二人的关系当真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系列戏剧性的转变,使得众人维持缄默。


                      52楼2010-10-12 19:45
                      回复
                        她打过招呼,不再说话,生怕越说越错,惹人讨厌。大家胡乱开着玩笑,甚至是拿带颜色的成人笑话互相取笑,推推搡搡,动作亲密。但是对她,所有人都很客气,不是礼貌性的客气,而是排斥般的疏离。偶尔有人问她要不要喝酒,她摇头,于是不再问第二遍。
                             她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大家自觉或不自觉地排斥她。可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自杀社会问题研究学会"每次活动,她是所有人的宠儿。
                             难道这就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心蓦地一痛,做错了事迟早要付出代价。她茫然看着周围嬉笑吵闹、昔日最熟悉的朋友们,可是这份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她全然无关。她是一个陌生人。
                             大家开始唱歌,她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听,犹不忘在适当的时候鼓掌。不管怎样,既然来了,总不能退缩。有人起哄要张说唱,张说推说五音不全,众人哪肯放过他,齐声反对。他无奈之下唯有接过话筒,唱了一首张雨生的《大海》,唱得一般般,中规中矩,不出彩但是也没有跑调。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张说做什么事都一丝不苟,哪怕他最不拿手的唱歌,亦是全情投入。袁蓝举着酒杯找了过来,上下打量她,伸出手,"钟笔,幸会幸会。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风姿绰约,艳光四射。"
                             风姿绰约、艳光四射不是好形容词,她知道,但她还是伸出手,同袁蓝好好地握了一握,察觉她的指尖跟自己的一样冰冷,"你也一样,容颜不改,风采依旧,袁蓝。"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
                             袁蓝是东北人,个子高,骨架小,桃花眼,身材微丰,性格直爽。袁蓝不愿意跟她敷衍,冷哼道:"我以为你躲在香港不回来了呢。"
                             钟笔依然保持微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哦,为什么这样说?"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勇气尽失,差点儿落荒而逃。
                             袁蓝露出不屑的神情,"你还敢回来?真是勇气可嘉哦--"轻轻击了下手掌,嘲讽中一脸bi yi。钟笔本不想解释,但最终还是开口,声音轻飘飘的,"有些事情,如鱼饮水,个中滋味,冷暖自知,不事到临头,谁都没有发言权。"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身体有些僵硬。
                             她的辩解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袁蓝冷冷地看着她,"说得好,说得好!那么爱慕虚荣、奢侈成性、水性杨花、忘恩负义,也是身不由己了?"
                        


                        53楼2010-10-12 19:46
                        回复
                          任何女人都受不起这样的指责。钟笔脸色大变,冷冷地道:"这个,不容你置喙。"
                               袁蓝轻蔑地说:"真不yao lian。"手腕倾斜,将手中的酒淋在她头上。
                               钟笔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一时间惊呆了,连躲避都忘了。不一会儿,头发全湿了,酒滴滴答答落在脸上、肩上、身上,继而滴在地上,感觉像是身体某个部位汩汩流出的鲜血,难受得四肢百骸都痉挛起来。她抬头四处张望,眼睛好半天没有焦距。见周围众多眼睛看着她,似乎都觉得大快人心,她脸色瞬间苍白,暗暗揪住自己的衣角。钟笔,钟笔,忍一忍,忍一忍,这不算什么。黑棋子般的瞳孔映出心底诸多的情绪,尴尬、狼狈、难堪、伤心、痛苦、惶恐无依……
                               她吃过许多不可言说的苦,可是从来没有当着众人受过此等羞辱。眼泪可以强忍,但是她控制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指甲掐进肉里,用尽全力强迫自己镇定。她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手袋,背对众人,拿出纸巾擦脸,十指抖了又抖,几乎抬不起手。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丢人现眼,忍,无论如何得忍住!
                               周围人见此变故,瞪大眼睛,很是吃惊,但是没有人上前解围,包括脾气温和的魏建平。不过有人发出叹息,"唉--"看到钟笔忍着眼泪默默承受的样子,不是不同情,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同情。
                               张说把话筒掷在地上,咚的一声巨响,所有人吓了一跳。他看着袁蓝,冷冷地问:"怎么回事?"脸色极差,一向平和的声音变得尖厉,眼神凌厉。
                               钟笔怕事情闹大,那她在大家心中更无立足之地,忙说:"没事,没事,一时失手而已。"因为隐忍,声音沙哑,鼻音浓重。她站起来,背过身去,"我走了,你们继续。"她整个人快崩溃了,再多待一秒,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得下去。难道她就如此下jian,送上门来给人作jian?
                               但是袁蓝并不领她的情,仰首说:"我泼的。"她敢做就不怕承认。
                               张说眸光一寒,逼视她,一步一步走过来,"为什么?"


                          54楼2010-10-12 19:48
                          回复
                            "有些人需要教训。"
                                 "没有人需要教训,而你,也不是上帝,拥有裁判众生的权力。"他拥住快要晕倒的钟笔,环视场内,一字一句地说,"以前我跟大家一样,觉得她不可饶恕。可是,当事情的真相一点点浮出水面,其中的错综复杂,并不是简单的对与错便能判决。"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凄凉。有时候将心比心,换位思考,更加容易解开苦苦纠缠的心结,他也是许多年以后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有的人天生拥有一切,有的人却需要为了三餐的温饱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钟笔终于失声痛哭,伏在张说胸前抬不起头,全线崩溃,啜泣道:"不,我错了。我爱慕虚荣,背信弃义,懦弱无能,意志不够坚定。今天这杯酒,我罪有应得。"她对不起张说,但是没有对不起其他人。
                                 众人见到此情此景,皆有一丝不忍,就连始作俑者魏建平,也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他替朋友打抱不平,可有打错了?
                                 袁蓝长到这么大,从未被人这么呵斥过,顿时涨红了脸,气愤地说:"我哪有做错?连她自己都说她罪有应得。"
                                 魏建平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不过想给钟笔一个灰头土脸罢了,如今一个弄不好,多年的老同学恐怕要反目成仇。他连忙拉过气犹不平的袁蓝,息事宁人地说:"你醉了,我陪你出去透透气。"
                                 不知是谁轻轻说了一句话:"我们不是道德的化身。"不该轻易判谁的罪。孰对孰错,换个位置,答案截然相反。
                            


                            55楼2010-10-12 19:49
                            回复
                              2025-11-03 02:40:32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张说又要了雪媚娘和榴莲酥,掏出钱包把钱付了。
                                   俩人沿着南门的林荫道进来。道路两旁是法国梧桐,高大繁茂,密不透光。夜色深沉,偶尔几个晚归的学生步履匆匆,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还未开学,偌大的校园十分安静,周围花木扶疏,虫鸣蝉唱,使人更觉静谧。物是人非,风景依旧,一样的天,一样的脸,一样的你,就在我的面前。
                                   触景生情,往日的片段在眼前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第一次社团活动她便找不到地方,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理工信息二号楼在哪里。有人拍她的肩膀,"同学,你是'自杀社会问题研究学会'的会员吗?"钟笔回头,眼睛一亮,不理人家的问话,一直盯着旁边的人看。那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个性美少年嘛!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么大的学校都能碰到。
                                   魏建平和气地问:"同学,你是新会员吗?我是这个社团的团长,我叫魏建平,建设的建,和平的平。"
                                   钟笔撇嘴,名字真老土,手指着张说,"那他呢?"
                                   张说打断她的询问,"时间快到了,走吧。"钟笔跟在后面,一心想着该怎么跟他搭讪。
                                   魏建平和张说也不知道地方,从理教信息楼一路问到东门,最后在一个新建大楼的某个旮旯里找到了。众人都埋怨教室难找,讲座怎么选在这么一个鬼地方。张说在最边上坐下,魏建平跟了过去。钟笔一个人都不认识,站在那里不知该往哪儿去,茫然四顾,心里发慌。魏建平见了,连忙招手,"过来,跟我们一起坐。"他心思细腻,温柔体贴,很懂得照顾人,跟张说的性格截然相反。
                                   钟笔大喜,连忙奔过去坐下。讲座开始,众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钟笔随口寒暄了几句,指着张说开始套话,"魏建平,他叫什么?大几了,学什么的?"
                                   魏建平真是好脾气,竹筒倒豆子般通通告诉她:"哦,他啊,天才哦,光华管理,学金融的。至于叫什么,你自己问他吧。"
                              


                              57楼2010-10-12 19:5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