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喧闹的一天归于一片寂静之中,李民勇回到学校,走进办公室,回到那个有她的位置,在那个他们开始和结束的地方,认真检视自己。
木浦的雨真大,还好,雨很大,看不清你……是什么样的决心啊,到这个离首尔最远的城市。从首尔到木浦,4个小时240分钟,每一分钟都想你一次,终于,一步一步,走近你,却,又不敢靠你太近,不敢看到你的眼睛,看到了,我就没有办法再离开。我们,差点就走到幸福的入口,再装成朋友简单见面似乎做不到,所谓的人生就这样抓住了我,不想回忆却每次都清晰浮现,这样就好,就让我最后一次,看看你就好……
啊,咣当咣当……你不在了,久到我似乎都记不得你的模样了,只有个影子,反复在我心里咣当咣当,一下一下的,东倒西歪的撞着。多希望身边有一个像你的人,纵然不相识,远远看着就很好,在曾经的地方找着那些像你的人,回想着每一次都是你向我走来,默默给了我全部的爱,在你的世界里,我最重要,重要到放我离开,也不给我增加负担。却在我心里留下咣当咣当……的回响。
我被副校长真心的表扬了。你肯定不会相信吧。可能是我呆在学校的时间变多了吧。我总在想,或许,有什么时候,会在哪里又被谁吓到,会有一天吧……挂在篮框上的人,台阶上随时摔倒的人,播音室里哭泣的人,冲过来拉掉我裤子的人,拿着咖啡微笑着走向我的人……这一次,我想,一定会被吓到。
雪岳山,要命的雪岳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身旁再也没有你的陪伴,我多想能再见你一面,回想你无措的解释甜美的睡颜,我多想能再见你一面。我想把自己灌醉,一个人怎么能熬过这四天三晚,在这里藏不住对你的思念,你的成全给了我满满的遗憾。终究还是走散了,幸福原来如此短暂,记忆里残留的欢娱在这里等着我,回赠我痛苦的想念,我眼里的痛没有人能看懂没有人会在乎。
去年今天,樱花开得正好,我拉着你,让花瓣飞舞追逐我们脚步,你伸出手说要接住这幸福。不懂浪漫的我,才知道,樱花树下的约定,是在恰好的时间里,遇见一个最合适的人,纵然,分开,也会对彼此默默的喜欢。那天,我说,别担心,不会放手的。今天,我手心冰冷。看喧闹的人们幸福的与我擦肩而过,我站在那里,伸出手,等着最高处樱花的坠落,接住它,想挽留住那天时光。
时间的落点总是与遗憾擦肩而过,留下心中一片无法弥补的空缺,我想要遗望还需要力量,只有俊熙的或许还不够,我,又要让你难过了,对不起,原谅我。
乱糟糟的结束了。酒精让我悲伤,失控痛哭的我,被思念与责任撕扯的我,被拒绝的我,可耻的感到庆幸。
坐在老地方,闻着咖啡的香,就像你在我身边,陪我消磨一个又一个时光。服务员见我每次都点两杯焦糖玛其朵,今天,她给给我介绍了咖啡的暗语,问我要不要试试其他的口味。焦糖玛其朵是点给你的,我现在喝着卡布奇诺……我没能当面对你说出的话,它一遍一遍从舌尖传向胸口,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今天,我当了一次小偷,拿走了朴老师的照片。你挽着他的手,呵,真是亲密啊。即使是现在,明知道你会有新的开始,最好是有新的开始,还是不想看到你身边站着其他人。很自私吧,只有这里,我才敢放肆的要求,徐老师身边只能有李老师。
有一张新歌碟,你会喜欢吧。小虎帮我做的,嗯,我唱的。你喜欢的,我都学会了,甜蜜的,伤心的,都没机会喝给你听了。想象着你倾听着我唱的歌,含笑的眼睛,对我诉说离别的岁月。好可惜,你的日子里已经没有了我。
………………
李民勇,看着这些词不达意的记录,泪水滴落,他问自己,是从哪天开始,我学会了思念。在俄罗斯的时候,忙着照顾俊熙妈妈,也不敢去想。回到学校,看到空了办公桌,心就像机场分离时那样反噬着苦痛和无奈。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话难以说出口,你可不可以帮帮我,你可不可以留下来不要走,你可不可以陪着我,然而,到最后你却只是哽咽,我知道,你在说:“没关系,你走吧,我一个人会过得很好。”
在她说“没事”的时候,却往往是最难受的时候,你的那些无所谓,我早在雪岳山时就知道了啊,一定是心已碎得彻底……
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情是能够心甘情愿的,有些事情却一直无能为力。
李民勇轻声说:“原来,我并没有从那段日子里走出来,是它自己走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