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他泡好两杯花茶,想了想又拿了些点心,端着来到壁炉前,放在矮几上。
冰呪龙正缩在毯子里把自己团成一团,银色的发丝披散在肩头,倒映着朦胧的火光,她懒懒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拿茶杯。
“小心烫手,抓那个柄。”
“嗯。”
少女鼻翼耸动,仔细闻了闻气味,然后低下头抿了一小口茶水。
“味道如何?”
“嗯……很奇特,虽然有点涩味,但不让人讨厌……“她又小小地啜饮了一口 ,“你们总是喜欢在这种地方下功夫。”
猎人笑了笑:“怎么说呢,因为生活也需要调剂,所以就把多余的精力用来研究吃喝咯。毕竟这是能最直接消解无趣的东西。”他把装着点心的盘子放在两人中间的地上:“这是一些点心,都是我比较喜欢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冰呪龙答应了一声,放下茶杯拈起一块点心仔细端详着,似乎对这些五颜六色的饼干和小蛋糕很感兴趣。
“这是什么?”她看着饼干上薄薄的一层糖霜,试着咬了一口,眉头微皱。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怎么了,不好吃吗?那就换一个。”
“吾以为上面白白的是雪呢……不过,除了有点甜,味道还说得过去。”她三两口把这块点心吃掉,还不忘像只猫咪那样伸出小巧的舌头舔着唇边残留着的糖霜。
这幅样子可爱得紧,他赶紧递给她一块手帕:“来擦擦,嘴边还有点。”
她别扭地接过手帕擦擦嘴,还不忘呛他几句:“人类的讲究真多。”说着抿了一口茶,伸手去拿盛着糖果的小碟子。里面有几颗刚剥好的软糖,里层是酸酸甜甜的果汁,是从旧大陆带过来的稀罕东西,他一直舍不得吃。
少女挑挑拣拣,最后挑了一颗最好看的,正要往嘴里送,突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是你的东西,当然你也要得一份。”她说着把手里的糖果送到猎人面前。
“不用了,我已经差不多吃够了,还是留给你。”
冰呪龙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在确认他话的真实性。见猎人目光真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指间的糖果丢进嘴里。
“唔……”她一下子睁大眼睛,露出显而易见的惊讶神色,伸手又拈起一颗往嘴里送。
“味道如何?”
“马马虎虎吧……”少女含糊地应付着,动作倒是诚实的很,毫不含糊地把糖果一颗颗吃个精光,又去捞已经空了的碟子。这才不太高兴地“唔”了一声,把空碟子丢到一边。
“没了。”她小声嘀咕。
“我这里还有一些。”猎人从桌上的糖果篮里拿出几颗糖果,放到冰呪龙面前。她的眼神一下子聚焦在他手上。
“还要吗?”
她用力点点头,微微直起身子伸手去拿,却又突然想到什么,有些生气地瞪着猎人。
“你明明就还有,却不先拿出来!吾还以为真的没有了呢!”
“呃……抱歉抱歉,我下次会记得的。”猎人本想多说几句,但还是作罢,讪笑着答应。
她这副小孩子要糖一般的样子太过可爱,他感觉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制地上扬,只能假装咳嗽一声掩饰,生怕冰呪龙看到他的笑又误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