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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仞:我们之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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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倚长剑,高歌一送君。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3-10-30 17:38回复
    这座阴山脚下、无定河前的城池,用百年向世人高唱了一首“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理想之歌。也许再过百年,没有人会记得它曾孕育过大唐最璀璨丰厚的果实之一。史书中的描述终将宏大而渺小,只有存在过的天德人口口相传:孩子,果实淌下的每一滴蜜水,都来自阴山与无定河的乳汁。为了采摘它们,无数人伴随遗忘走向死亡。那么,什么才是生命的延续?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3-10-30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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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21: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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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在前面:
      一个因为坏蛋们催更所以从我那被洗衣机绞过的裤兜里掏出的古老存货卫生纸,没有存稿,边写边发,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
      人设见: 〖招募〗仞:不教胡马度阴山
      前情见:〖晒戏〗仞:长安与柿子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3-10-30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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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茶楼,请坐^ - ^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3-10-30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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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之于长安是什么样的存在?当我们朝着柿子树奔跑时,长安已经走向了动荡的季节。那象征着太阳的圣人,也朝着阴山脚下的月亮行去了吗?原来“国君的死亡”拥有牵扯我们生活轨迹的力量。圣人,请您不要害怕,明安川的泥土,永远孕育着生命本源的芳香。您绝不可能找到比无定河还会吹奏笛笳的诗人。长安呀,也请你再慢一点走来,再慢一点,向我们掀开你那飘拂的面纱吧!


          IP属地:上海5楼2023-10-30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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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李师心(13)、鄢爱绿(10):长安依旧是这个长安么?
            前情:开成五年二月初十,唐文宗崩。
            李师心
            知情的下一刻,就对她叹说:“长安真是个变幻无穷的地方啊。”
            鄢爱绿
            偏身朝向她,托住垂下的脸,眼底有说不明白的神情:“……心姐姐,陛下离开了,长安会怎么样。”
            李师心
            看着她道:“长安太盛大了,每一个滞留在长安的人,就像填进茫茫大山里的一粒小沙子,无足轻重。纵使高贵如皇帝陛下,也不能够作为长安的例外。所以,这位圣人驾崩了,下一位圣人便会接替上来。”
            鄢爱绿
            从她从容的叙说中,引发深信不疑:“原来是这样。那么,没有了这个陛下,长安依旧是这个长安么?原来陛下之于长安和我们之于长安,并没有什么分别啊。”
            李师心
            却是玩笑地问她:“陛下居住在长安城最中心的皇城里,是大唐的主人;而我们却距之千万里,连长安城的过客也不是。这在小绿看来,难道也算做没有区别吗?”半是认真的一眼,“小绿,天德城也是我们的长安啊。”
            鄢爱绿
            被戳中痛处,腹内一时闪过千万辩驳的话,然而一旦想起自己面对的是李师心,就只剩下恹恹缄口的份了。在一心向往、一心远行的年岁中,显然不能懂得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大唐、天德、长安……”已经习惯天德的规律,因而在想到长安此时也许翻天覆地、尘土飞扬的时候,短暂地气馁了:“算了算了,我们还是慢一点长大吧。”
            -
            鄢爱绿曾经对张崇说:“我总觉得,我与长安一定有什么冥冥之中的联系,我昨天晚上还梦到它了,风吹在我身体上,就是仙女图上的景象……那是多漂亮的地方啊。总之,这其中一定有我应当知道,却还不知道的事,否则阿耶怎么从来不愿意和我说起长安呢?”
            李师心隔空对话:“小绿,天德城也是我们的长安啊。”
            然而“在一心向往、一心远行的年岁中,显然不能懂得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小绿呀,你未来懂了吗?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呢?我想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宁愿自己不懂吧!


            IP属地:上海6楼2023-10-30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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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康提儿(12)、燕然(10):他回来了,你就要走了
              前情:歪国人对问题儿童的心理辅导:
              燕然
              枕着手臂,凝望起澄净如水的天空:“皇帝死了,关我们什么事呢?”
              康提儿
              任由大漠的风扬起藻发,像一片烧红的云浪,飞扬着:“唔,也许阿爹会晚一点回来了吧,我也不知道。”托腮道:“听说一个被百姓爱戴的君主离开了,他的子民们都会为之伤心落泪。长安……天子的棺木下,应该哭倒一片了吧,再说了,他可是你们的天子啊。”
              燕然
              似懂非懂地:“也许他们和皇帝很熟悉,但我不认识他。”转过头时,目光很自然地落在火红的发浪上。凝视着它,像凝视着摇曳的篝火:“他回来了,你就要走了。”
              康提儿
              “是啊,不过我会像大雁一样,”将飞扬的头发收拢住时,微微侧过头去看他:“过了冬,我就会回来的。”
              燕然
              仅仅经有一瞬的对视,便收回了眼风,重新看向深沉的夜色:“嗯。”微微垂眼,“他们,会想你的。”
              康提儿
              也跟着枕了下去,月色如水,流淌在大漠,也流淌在二人之间。已经习惯于这种含蓄、费力的交流:“我会想他们,也会想你的。不过,还远远没有到分离的时候呢。”之后沉默地看着夜色,看着那一轮银钩与星点,忽然又说:“当天子还是有一点好处的,青史会永永远远记得他,可是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死了之后,大概就变成大漠里的一粒沙了吧。”
              燕然
              闭上眼,任凭凉爽的夜风吹拂,连衣袖牵动的微响也能够感知得很明晰:“会流泪的人,一个人、一瞬间,也好。不会流泪的人,千万人、千万年,也不好。”
              康提儿
              她感到燕然沉默的表象下,也有一颗敏感细腻的心,尽管有着相仿的年纪,却与李策行和张崇大不一样:“那么当一粒沙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我不喜欢别人为我哭,也不喜欢为别人哭。”没有放任在略显伤情的氛围中再沉溺下去,“当星星也行,星星多好看啊……我们多待一会,再回去吧,好吗?”
              燕然
              康提儿的豁达如此炽热,使他敏锐地掩藏起了鲜少流露的感伤情绪。从喉间轻轻嗯出一声,此后就没有再说话,如同天地之间一粒最渺小、也最自由的沙尘,静静地观察起此夜星与月的流转了。
              -
              “皇帝死了,关我们什么事呢?”
              “也许阿爹会晚一点回来了吧,我也不知道。”
              “听说一个被百姓爱戴的君主离开了,他的子民们都会为之伤心落泪。长安……天子的棺木下,应该哭倒一片了吧,再说了,他可是你们的天子啊。”
              “也许他们和皇帝很熟悉,但我不认识他。”
              这两个人的对话谜一样地戳中我的笑点。。。


              IP属地:上海7楼2023-10-30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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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张崇(10):国君之亡,多么悲伤的事啊!
                张崇
                有些惊讶:“什么,圣人死了?阿耶,圣人这才活几岁啊?”
                张宗
                本来就沉着脸色,这会更是眼皮一跳,轻喝道:“崇,圣人驾鹤称崩。再这么不分尊卑地说话,我叫你娘打你。”重复,“不许这么说话,听见没有?”
                张崇
                咽下那块因惊愕故而延迟入口的栗子,心里正在逐渐消化着这份才刚入耳的哀闻:“知道了,知道了,阿耶是为儿好,儿都知道。儿只是觉得很是突然——往日称圣人‘万万岁’,如今,却连阿公都没活过!”显而易见的是,由于缺乏对生死之别的体验、进而是认知,心底弥漫出的多番滋味,并非由理当之中的悲愤、伤情、或哪等沉痛感慨占据大半,反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迷惘感。于是问道:“阿耶,圣人崩了,天下会变样吗?我们还能在天德城呆着吗?”
                张宗
                随着这份哀报而在心头挂起的无数阻碍,当然无法对一个刚出黄口之年的孩童说出。正要凭着一份爱子之心,想要如常般用一个大人的傲慢视角回答了事时,蓦然的心念一转,正能够对他展露鲜见的忧虑与踌躇,连话音都犹而疑之地:“也许吧……崇,你今年十一岁了。”言简意赅,“十五年前,另一位圣人衰落,一伙契丹人杀进了丰州,李都防御史——李策行的祖父,重伤不治。鄢先生离开长安,辗转来到了天德城。与此同时,天德城久旱不雨。”
                张崇
                当然,这一番话语,比之那句单薄、飘渺的哀讯,要丰富、含蕴、又难以克化多了。认认真真地听了半晌,从起初的迷离,到而后的怔怔,数多思绪在脑海中纷飞浮沉:“那么眼下的圣人之崩,也会激发一些无法预料的事端吗?也会为天德城带来一些人、再带走一些人吗?”这些问题的归属,或都与先前的那句无二,“也许”,正是全天下最简也易也、最天衣无缝的答复,却显然并非是想要被听到的答复。又一枚栗被从盘中拾走,但取而未用,只是在掌心间握着:“我朝开科类分文武,每逢秋日,准生徒投牒应选,并无年龄之限。阿耶,儿十一岁了,”迎着并不刺眼的光线,抬头看过去:“未来,你会想让儿去长安吗?”
                张宗
                这座阴山脚下、无定河前的城池,用百年向世人高唱了一首“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理想之歌。也许再过百年,没有人会记得它曾孕育过大唐最璀璨丰厚的果实之一。史书中的描述终将宏大而渺小,只有存在过的天德人口口相传:孩子,果实淌下的每一滴蜜水,都来自阴山与无定河的乳汁。为了采摘它们,无数人伴随遗忘走向死亡。那么,什么才是生命的延续?崇仰望的脸庞包含一种求知的渴望。目光闪烁后,还是搬出大人自成的一套体系,回答他:“你还太小了,崇。天德城的去往并非我们可以置喙,长安很快会推举出一位新的圣人,我们……也许并不会被迫改变。等到你成人后,阿耶会为你准备最好的马匹和最锋利的宝剑。那个时候,无论你去哪里,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张崇
                这也是阿公说给阿耶的答案吗?李大人身死国脉、鄢先生走弃长安,当年的阿耶,又在动荡之中做出了哪些决定?——诸多不曾说出口的问题,都汇作了重重一叹:“好吧!”停止追问、停止挖掘,“未来”、“长安”、“圣人”,总还都是太邈远的议题了:“那么李策行他们知道了吗?我本还想同他和燕然去跑马,眼下怕是不行了。国君之亡,多么悲伤的事啊!”
                -
                “当然,这一番话语,比之那句单薄、飘渺的哀讯,要丰富、含蕴、又难以克化多了。”
                “阿耶,儿十一岁了。未来,你会想让儿去长安吗?”
                “这也是阿公说给阿耶的答案吗?”
                “停止追问、停止挖掘,'未来'、'长安'、'圣人',总还都是太邈远的议题了。”
                崇,你真的好可爱,你是最可爱的小胖墩。


                IP属地:上海8楼2023-10-30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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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21: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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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大人们的答案是那样的闪烁不定。它是很坏的事情吗?我们听说在遥远的天际,有一种叫做“海”的存在。她比我们见过的所有河流都要宽阔和深广,因为她是万事万物的母亲。那么,“死”会不会就像河流汇进大海,而我们将在母亲的怀抱里重聚。哎呀,我要骑上阿耶送给我的小马,追着水流去看看生命的另一端啦!


                  IP属地:上海10楼2023-10-30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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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李师心(13)、燕然(11):琼,是我们的妹妹
                    前情:另一位圣人驾临了长安。会昌元年,燕然的母亲为他的继父生下了一个小妹妹,妹妹的名字叫做玉京,他们唤她为琼。李师心撞见燕然面无表情地盯着襁褓中的妹妹,时间久到让人毛骨悚然。燕然伸出手时,她的心几乎吊到嗓子眼。然后,李师心看见他轻轻地,温柔地摸了摸妹妹的脸。燕然有和妹妹完全不一样的眼睛。
                    燕然
                    面无表情地伫立着,如同已经风干千年的陶俑。两束视线不加动摇地钉向襁褓里幼小的婴孩,良久,缓缓地朝她伸出了相比之下,宽大而极富力量的手掌。
                    李师心
                    如此长久而冷寂的凝视,在这方寸之间,就如同什么祸事的预兆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此时凭窗而望,心也不由地吊到了嗓子眼里,然而却看见他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妹妹的脸庞。于是也放轻了声音,松倚窗边:“琼,是我们的妹妹。”柔和清晰地告诉,“燕然,你也是兄长了。”
                    燕然
                    尽管并没将这种惊喜和幸福表现得十分明显,但硬朗的轮廓早已柔软起来了。不能自禁地流露出温暖的笑意,轻戳琼的脸蛋:“她好可爱。”与李师心对视时,已经长成的高大身量仿佛也在昭示他的责任。不由联想到九年前的一桩旧事,颇觉好笑,却以温和而坚定的口吻:“我绝不会,做一个‘幼稚而鲁莽至极’的兄长。”忽然,“姐姐会一直看着我吗?像小时候那样。”
                    李师心
                    不禁为可爱之语点头,尽管隔着一道帘栊,依旧心有灵犀地与他一起笑了。此时也与他相视,却没有立刻应答,轻轻笑着:“……我视你之心,即若视琼。不过现在看来,琼要比你更加乖巧可人,应当不必如你当时,叫人费尽心神了。”取笑之余,是不敢轻许他口中孩童般的“一直”,只好状若自然地别过了眼,顺势看去琼的身上,“琼的小被角好像开了?好哥哥,替她掖一掖吧。”
                    燕然
                    本能驱使他依照李师心的话行动起来,亦步亦趋地,一如开成二年的夜晚。琼的降生代表着一种鲜活的、充满希望的迷人喜悦,而眼下一颗敏感的心灵却令他必然地领悟到了李师心避而不答的悲哀内涵。正如五年前的燕然无法想象他会听从李师心的话语,此刻的燕然也更加无法想象没有李师心的日子。五年、十年,或许更久,甚至是……一辈子吗?他以少见的细心为琼掖好被角,不肯叫懦弱的、煽情的眼泪落下来,背对着她,这次没有以“一直”、“永远”的用词:“我会尽力做一个好哥哥,也请你,仍旧做一个好姐姐,直到不能为止吧。”
                    李师心
                    就他行走的同时行走,此时便从背后安慰地抱住了他,却因为身量的缘故,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摸一摸他的头发,而与其说抱,看起来更不如说轻轻地靠着:“唉,我叫你难过了?……有时候我真的很抱歉。燕然,我有没有说过你的名字取得真好?叫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会永远巍然屹立着的燕然山,令人心神向往。”哄着,“燕然,我的燕然山,我会注视着你的,别难过,好不好?”
                    燕然
                    燕然山冰冷、沉默,但却拥有追寻永远的资格。而有着血肉之躯的燕然,也注定要忍受成长所结的涩果。为此伤情,又为这样的伤情而羞臊。就在此时,琼忽然轻轻地笑了。他注视着陷入甜美梦境当中的琼,不由也随之浮现出柔和的神色,回身抱住李师心,仿佛是第一次有许多话想说:“我不难过,其实,我很高兴。我也……很幸运。师心,不管今后你在哪里,不管你会有怎样的变化,我都会像你牵挂着动乱中的我那样,牵挂着你。”
                    李师心
                    就此仰头看他,又是第一次,这双深邃美丽的眼睛宛如天山的湖水,泛着清澈而迷人的光芒,却不能真正地窥见其底。可轻轻一眨眼,这种深沉的感觉便从中消失了,只余下失笑的温柔神色,以欣慰的口吻说:“我们的燕然真的长大了!”屈指弹了一记他的额头,笑着,“我原以为你会恨我,恨我当时骂你、咬你呢……我还叫大人们把还是小孩儿的你看住了,约束你的自由,不许你出门去,我真是个可恶的姐姐呀?”显然还有未尽的话,却微微侧身而前,低眼抚上了琼的脸庞,良久才接道,“……无论如何,我很高兴,燕然。”
                    -
                    错解的少年心事🎵


                    IP属地:上海11楼2023-10-30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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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鄢爱绿(15)、李策行(15):看来丰州是你梦的孕床
                      前情:会昌三年,鄢爱绿拜丰州的一名歌姬为师,每周往返一次,一次停留三天。拜师之前,鄢爱绿央求张崇带她前往,两个人胆大包天地跑到丰州,对父母先斩后奏,后来鄢父才松口,鄢爱绿顺利学艺。
                      鄢爱绿
                      被三五个少女围在当中,话说到一半,一朵硕大的木芙蓉就猛然从身旁某位女子的指尖被丢到了李策行肩头。终于在撞上他回看过来的脸色时,忍不住笑得一抖一抖。
                      李策行
                      这一眼如停泊在水光深处的鹭鸟,倏然就惊飞了。恼愕之后,神情反而和缓澹如,仿佛是因为看见她,才笑着捡起地上的木芙蓉,施施然走去。也仿佛完全看不见她身旁的少女们,笑得柔情蜜意:“小绿,‘玉女袭朱裳,重重映皓质’,木芙蓉配你最好看。”边说着,边慢慢靠近,抬手就能将花朵簪在她的发畔。
                      鄢爱绿
                      震慑之后的抬眼,下一秒就会心一笑,挪上前大胆的一步:“我比木芙蓉也好看吗?”直到再下一秒,五彩的裙衫如惊弓之鸟跑开,也退走到方才的位置,打量着他,扑哧一声,又柔柔笑了:“没有你好看,惨绿少年,掷果盈车啊。”
                      李策行
                      立刻就将花朵掷到地上,抱袖:“鄢爱绿,为什么你总有那么多丰富的幻想?看来丰州是你梦的孕床。”毫不留情,“你在那儿就学会了这些吗?当初崇差点儿被打得下不了床。”
                      鄢爱绿
                      当内疚重新被放出,所有色彩立时就都灰暗下去,只剩下偃旗息鼓的一派默然……直到不久后抬起头,定定地迎上他眼光:“不是的,李策行,我学了唱歌,见过了丰州的风物、与天德不一样的景色,我绝不愿意、也决然不会让张崇白白挨打。”
                      李策行
                      转身要走:“我们的胡笳不需要靡丽的歌声。”
                      鄢爱绿
                      “……”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和伤心,平静地扬声回应,甚而笑笑:“李策行,为什么是靡丽的歌声?”
                      李策行
                      头也不回:“为你的未来做打算吧,鄢爱绿,总有一天我们会支付不起那种‘代价’。”
                      鄢爱绿
                      就像青涩未熟的果实投进此前早已风雨茫然的心湖,鼻头一涩,向那屏背影恼怒地喊道:“是,我放任着自己得到的爱和优待,我还对摇摇欲坠的未来无动于衷。但不管你怎么想,我们怎么悲伤,怎么挣扎,木芙蓉还是开了!大河的水总是会沿着阴山流过来,你要是对未来没希望、对今天不满意,就去长大制止它,而不是以代价为借口当胆小鬼!”
                      -
                      “鄢爱绿,为什么你总有那么多丰富的幻想?看来丰州是你梦的孕床。”


                      IP属地:上海12楼2023-10-30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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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鄢爱绿(15)、张崇(15):下次、下次
                        前情:那么几年过去了,张崇和鄢爱绿的相处模式是什么呢。
                        鄢爱绿
                        不可置信向他抬着脸,呆目成杏,将心底一面为同龄而不服、一面满意这会衬得自己很小巧的确幸统统抛却了:“张崇……一直骑马就能长这么高吗?”
                        张崇
                        笑了笑:“当然不是因为骑马——我是哥哥,当哥哥的就是要个头高一些,我早和你说过了!”
                        鄢爱绿
                        “你少来,燕然和李策行,不也是比心姐姐要高吗。我们是一样大的,一样大的啦!”下意识转头盯着他,只是盯住了一片衣袖,隔着年纪与偶尔分隔的光阴,彼此忽然成为抽条的、年轻的身影,竟一时有点迈不开步子凑近。这时候的神容,就更像自作多情时的逞强、试探、不甘示弱。故作轻松地抢占上风、说起玩笑:“不过也不错,下次你捎我骑马,就不会被我挡住——”
                        张崇
                        下次、下次,却从这句话中品出一点别的意味,低头看着她,也隐隐含笑地:“小绿,这次又想去哪里玩?”
                        鄢爱绿
                        一愣,这只存在于过家家时期的称呼陡然从他口中冒出来。狡黠地笑道:“去长安?”摇了摇头,语焉不详,“我开玩笑的。说真的,你觉得还会有‘这次’吗?”
                        张崇
                        越过她的头顶,向远处、向天空眺去。李师心和康提儿的际遇让他在这几日里频频陷入覃思,溯之缘由、想之始末,李策行向他提起性别之异;就之远瞩、衍之发省,他想起也将不再年弱的鄢爱绿。他的心中正蕴含着一种不敢被承认的悲悯,还有,他愿称之为狂妄的侥幸:“当然,只要你想。”
                        鄢爱绿
                        不敢肯定内心因为这句话而起的满足,在向他抛出一种感激的目光后,就此垂低了独属于这个年纪善感的眉睫:“张崇,有你真好。可是阿娘告诉我,我是个幸运的孩子,所以我想我不可以再那么自私和任性。”
                        -
                        张崇和鄢爱绿的关系真是我在仞最喜欢的一对。从一开始我就在脑,鄢爱绿会不会恳求张崇带她去长安呢?他们是那样密不可分的朋友,无论是不是爱情,张崇早就没有办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他们是无法割舍的关系。这种恳求更像是一种绑架、勒索。鄢爱绿会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张崇愿意为她驱车,愿意为她跑到丰州,他几乎是一个富有牺牲色彩的角色,对鄢爱绿是,对康提儿也是。崇的洒脱浪漫之心,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完美印证鄢爱绿的自私。她能意识到崇的牺牲吗?因为一直被忍让,所以自然而然觉得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同时,鄢爱绿又会很真诚地给崇一些东西,怎么办呢?
                        崇是这样回答我的:对此我会觉得没什么,因为我生来拥有的已经足够多,恩爱的父母,幸福美满的家庭,当官的爹,
                        以及一张帅脸(我:^ - ^)


                        IP属地:上海13楼2023-10-30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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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德城的柿子树结了一年又一年的果,我们已经比十五轮柿子还要大了。奇怪的是,成熟的味道一点儿也不甜蜜。结在一棵树上的柿子,为什么要知道“告别”的意义?可恶的长大,竟然要残忍地将我们分离。


                          IP属地:上海14楼2023-10-30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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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李策行(16)、张崇(16):崇,你好像不明白长大的意义
                            前情:李师心的父母在为她积极议亲,听说对象是夏州刺史的儿子(远嫁)。而小富商张崇刚从夏州做生意回来。
                            张崇
                            主动解释道:“我是在想那个夏州刺史的儿子。”翻开石台上倒扣着的一对豁口杯,向他抛去一只:“对于女子而言,怎样的姻缘才能称得上是好嫁?关于他的传言并没有那么坏,尽管我已经在努力挖掘;也或许是因夏州城内,他耶耶就像你耶耶一样厉害……唉!李策行,你倒是说句话。”
                            李策行
                            把杯子继续倒扣在石台上,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说:“我也不知道,崇。我觉得自己真是卑鄙,因为,我忽然感觉到一种与生俱来的幸运——我们的性别所赋予我们的,更光明正大的关于选择的权力。阿耶说薛敏年少聪慧,性情沉稳,听起来似乎比我好得多。然而李师心是否愿意将自己的幸福寄托在一位面目模糊的‘刺史儿子’身上?我们都知道答案。”
                            张崇
                            突然振奋:“那我们要为她想办法!比如……倘或我去求娶,李大人会答应吗?”
                            李策行
                            这回震惊地沉默了,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似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他看好几个来回,艰难开口:“我先走了。”
                            张崇
                            知道他或许是误会什么,连忙解释:“我只是提出一个可以把她留下来的办法。这样,我们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
                            李策行
                            鲜见地明白一些约定俗成的道理,背对着:“那么,然后呢?崇,你好像不明白长大的意义。”告诉,“我阿耶让我进军营。”
                            张崇
                            张了张口,才发觉自己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句像似指责的话语,辩解、反驳,好像都不是他想做的事,那么仿佛只剩下哑口无言的赞同来形容他的处境。于是也沉默了少顷:“我知道了。李策行,你走吧。”
                            李策行
                            却不再迈步,转过身来,认真地问他:“崇,你呢?我知道你有伯乐那样的眼睛。但阿伯难道不需要你继承他的家业?或者你已经做好离开这里的准备……”环顾四周,“因为阴山守卫我们,也侵犯我们。其实我们好像也并没有更多可以选择的权力。”
                            张崇
                            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只道:“我想,如果我要离开,阿耶是不会阻拦我的。”
                            -
                            张崇的牺牲色彩:
                            李策行、张崇(叽叽喳喳):姐姐要嫁人!?怎么办@%#&
                            张崇(拍桌子)(闪闪发光):有了!我去娶!
                            李策行(震惊)(艰难):我先走了……


                            IP属地:上海17楼2023-10-30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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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1 21: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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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燕然(16):积蓄许久的勇气荡然无存
                              前情:琼今年三岁,特别黏李策行,燕然?琼怕怕的qaq
                              李玉京
                              琼穿着春粉色的秋衫,欢快地从黄萼丛中奔跑出来,很有计划地一头往东边扎。到帘前时却忽然敛住脚步,欢快的神情成了一种乖巧谨慎了,琼把小小的花捧着,双手负在身后,歪了歪头,确认似地:“二哥哥。”琼望了望他,又望了望面前的那卷竹帘。
                              燕然
                              此刻有一种草木皆兵的紧张,于是霍然转过了头,而视线渐次向下时,见到是小小的琼,一颗心始才微微落定了,而神情却仍保留着最初的踌躇、凝重。很不自在地,反而去问她:“琼,你怎么在这儿?”
                              李玉京
                              琼用神情写了一句“还能为什么呢?”,口中乖乖答道:“当然是来找阿姐呀!哥哥,你又为什么在这里站着?你让阿姐生气了么?”
                              燕然
                              心不在焉地摇一摇头,显然对天真的琼没有防备:“哥哥……”措词道:“想娶阿姐做妻子,但不知怎样开口。”
                              李玉京
                              琼打了个磕巴,费解地:“……做妻子?你和阿姐?”仿佛福至心灵,突然就撂开这件事情,转而关心道,“我也可以给阿兄当妻子?”
                              燕然
                              顿时一噎,连忙说:“不……”然而并不知该如何阐释其中的分别,只能窘迫地强调:“不可以。”积蓄许久的勇气荡然无存,他要寻觅新的时机。匆匆地:“琼,我先走了。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
                              -
                              琼(磕巴)(费解):做妻子?你和阿姐?
                              琼(闪闪发光):我也可以给阿兄当妻子!
                              燕然(磕巴):。。不行!


                              IP属地:上海18楼2023-10-30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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