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朽木露琪亚觉得自己手心开始出汗。她咬咬嘴唇,然后昂起头,走上舞台,“黑崎组长,请吧。”
黑崎一护的薄唇勾出一抹漂亮的弧线,他大步流星地跨上舞台,不错眼珠地看着露琪亚,一边接过乱菊递上的小提琴。“请多指教啊,朽木小姐。”
露琪亚偏过头正视着他,一边缓缓地回答道,“你也是,黑崎先生。”
茜被遗留在人群之外,握着酒杯的手骨节发白。东仙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回过身,一脸警惕。
“那么两位,要献上什么曲子呢?”乱菊退到了舞台边上,给他们两个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这个……”已经坐在钢琴前的露琪亚求助似的看着黑崎一护,底下的人开始见缝插针的小声起哄。
“我想试试看,”黑崎一护低声说道,他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六年里都没能做到的事,现在可不可以完成。”
露琪亚回过头无奈地笑了笑。“六年里”。他们相识六年,闲暇时一直希望能够完成它的合奏,然而这个愿望至今也没有实现。她低下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琴键上。露琪亚清了清嗓子,说道,“《克罗地亚狂想曲》,敬上。”
“哎哎哎哎请等一下!”京乐春水举起手来,“我记得这曲子是要有大提琴来伴奏的,我和十四郎可以来帮忙哦!”
“是么,那就更好啦!”乱菊点点头,笑着说道,“不过你们两位,可不要想在这里抢镜头啊。今天的主角是谁,你们都知道的,对吧?”
“当然当然。”京乐春水拽着浮竹十四郎跑上舞台,对露琪亚和黑崎一护笑笑,然后就抱着大提琴坐在了帷幕的阴影里。浮竹对老友这样的小孩子气感到哭笑不得,倒是京乐春水一本正经地说,“乱菊小姐,这样可以了吧?”
“啊呀,是这首曲子啊。”闻言,市丸银停下手里的杯子,轻叹道。
“怎么?”东仙要用一种“我根本就不想知道”的声调说道。市丸银看看他,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
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轻轻地闭上眼,然后。
绵长的弦乐如若红绫,裹挟着对生命与希望的无止境的追求,牵引出钢琴特有的既内敛又张扬既大气又隽秀的嘹亮与清脆。在大提琴低缓的轻吟之下,在黑键与白建的起伏交错之中,在小提琴的灵跃跳动之间,一堵堵断壁横亘在众人眼前。在血色夕阳的尽头,一株千年古槐屹立不倒,他的影子无限延伸着,直至时间也无法抵达的洪荒的角落。
露琪亚耳边突然响起了黑崎一护的声音。她微微一笑,脸上全是享受的表情。
“朽木小姐,会弹钢琴?”
“啊,指法不错呢。别看我是拉小提琴的,我对钢琴多少也有点了解。”
“我喜欢《克罗地亚狂想曲》。每次听的时候都很舒服。那种气势,光是‘大气磅礴’什么的形容词都很苍白。露琪亚你呢,听过吗?”
“我们,试试看能不能完成它的合奏,怎么样?”
“还是不行。是节奏有问题?”
“喂喂,怎么结了婚还是不行啊?唉我原本以为结了婚的话合奏或许会有进展呢。”
“啊啊啊啊你误会了误会了,我不是为了合奏才要娶你的!当然不是!绝对不是!桌子桌子!小心小心啊花瓶花瓶!”
那样的对话,我们还能重来一遍吗?
黑崎一护微微偏过头。他觉得很讽刺。那个时侯没有做到的,居然在现在完成了。朽木露琪亚则是完全没有注意指法之类的细节。她的手指在钢琴上跳来跳去,交织成无限的哀伤,旋即又摇身一变,琴声中充斥着不甘与无畏。朽木白哉站在会场的阴影里,他半合着眼,脑海中浮现出露琪亚站在孤儿院里不卑不亢的模样。
第七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