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注定不好过,弄堂里的孙大爷,摇着蒲扇在乘凉,扇着扇着就昏了过去,我靠,他真是个任性的老头儿,今儿上海40°,他还想用自己的小蒲扇来战胜这无耻的高温,孙大妈慌张地从屋里跑出来,嚎叫着让自己儿子快打120。
我在空调房里,并没有感觉比孙大爷惬意,今年是我复读的第三年了,分数还他妈只能上个大专,爹妈愁的眉头都能拧出水来,我不愁,我是个奔放的搞艺术的人,哪里都能混口饭吃,在地铁站门口嚎嚎着弹着吉他,也能讨够我的吃饭钱。
强
子是我一好哥们儿,那小子够铁,我们第一年高考的时候他走个上海交大比喝面条儿还顺溜,他愣是牺牲了自己的一次机会跟我说:“今年我不读,我陪你复读一
年,你好好学习,我们回头同一所大学,我等你。”这番矫情的话,我当时听了之后就激动地抱住了他,眼里还噙着热泪,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跟他说:“哥们儿,
你太够哥们儿了,我听你的!”
复读的第一年的第一个学期,我像个疯子一样学习,每每想到强子跟我说的那番话,我就激动不已,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第二个学期的第一个礼拜,我跟自
己说:“就休息一个礼拜,回头赶上来。”然后这一个礼拜就让我从此一蹶不振,第二个学期荒废掉,高考成绩依然在低谷徘徊。强子更差劲,他是那种短期记忆能
力超级好的一个人,长期记忆就不行,可惜他自己不清楚这一点,陪我复读的这一年,他一个字都没有看,他无比相信自己的实力,谁知道高考的时候大脑一片空
白,看到题目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二年高考成绩下来的时候,我内心无比愧疚地请他吃了顿好的,吃饭的时候我猛灌了自己几杯酒,然后失声痛哭对强子说:“兄弟,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耽误
了你一年。” 强子搂着我的肩膀跟我说:“没事儿,哥有的是时间,明年再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