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者死去之时,
我必须得自杀。
所爱者死去之时,
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可即便如此,如若罪业深重,
仍要长久地活命的话,
应当怀有,侍奉之心。
应当怀有,侍奉之心。
节选自 《春日狂想》中原中也 著 真紅様 等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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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应该是被祝福的?抑或是被诅咒的?
当新生儿降临到世间时,大家拍手庆祝,庆祝在这世界上又多了一名人类。他会经历这精彩世间的希望和美好,感受作为一个人能感受到的希望和温暖,经历或平淡或激昂的一生,最终从世界的舞台上退去。我会庆幸在这世上我又多了一名同伴,多多少少会缓解我的孤独(纵然缓解孤独的可能只是幻想,但管他呢)。同时也很兴奋,因为又多了一名能够体验希望与美好的人降生到了这世上。生是可以被祝福的。若要生,若要抵抗孤独,是一定要被祝福的。
但人诞生到这世间,便无可避免的侵害其他生物的生存。人从原始社会延续至今的猎杀与砍伐,从中换来食物与住所,通过不断的向大自然索取而在这世上得以维持自身的生存。人类战胜了自然,人类征服了自然。但战胜了自然的人类,仍不满足,他们内部斗争,内部压迫。有人成为胜者,就像当时人类对自然所做一样。骄傲吗?人类当然为此骄傲。但,向自然索取了如此多的人,向同类索取了如此多的胜者,百年之后除了骄傲的余温,还剩下什么呢?
所以,生是被诅咒的,因为索取了如此之多的生物终有一死。
为什么不掐住每一个新生的人类的咽喉,让人类的世界就此终结?因为律法?但律法并不是自然规律,就算不遵守也不会有神罚降临。在物理层面上,这是可行的。那为什么不这么做呢?杀害了如此多生命的我们,又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呢?
生是被诅咒的。镌刻在我们身体中的知性,或者说在地球上的生物中,仅仅存在于人类脑中的知性,无时无刻不在告知我们这个事实。正是知性的残酷,让人类而能想通这份羞愧与自责。解铃还须系铃人,人类的救赎之道,也在知性之中。
我们拥有知性,知性让我们理解了何为愧疚与自责,知性也让我们背负上了责任,而这份责任,给予了人们能够达到幸福的阶梯。
于是,樱之艺术家拿起了他的画笔,绘出了他的春日狂想。
天才的艺术家,如今却默默无闻,为什么,他只用左手作画?而他身旁的长发女孩,又是谁呢?于火光冲天的那晚,他失去了他常年锻炼的心血与天赋的才能,救下了那名长发少女。在她从夜空中落下的瞬间,他在思考什么呢。也许是那个陪伴了自己日日夜夜的少女在他心中投射的情感,给予他温暖驱散了他作为人的孤独。又或者是对她母亲的请求理解的一瞬间,少年便像他的父亲,也像他逝去的母亲,在知性中了解了,理解了,并背负起了自己想要背负的责任:禀处在危机之中,而直哉拥有使她脱离险境的能力。不论如何,他伸出了他的那双手,保护了陪伴在她身旁的少女,守护住了她的那份温暖,也负起了知性与能力带给他的责任。
天才的艺术家,为什么在夜晚的林中作画?
表情忧郁的少女在林中的设施上描摹丝柏。在她的年纪,本该是富有朝气的。他敏锐的双眼读出了死亡与绝望的气息。他决心要将希望播散在丝柏之上。于是,樱之艺术家拿起了笔,与少女一同描绘着这由粉笔构建的丝柏。终于,在暴雨前夕,在这幅画作将要泯灭之际,樱之艺术家知道,这是他要做的。樱花树将最后的养分转为希望,丝柏之上,樱花狂咲。霎时间,樱花之风吹进了丝柏之森,天空中光芒闪烁,那是生命的力量。少女阴郁的表情一扫而空,随着樱花的回响,她终于走出了那片丝柏林。
天才的艺术家,为什么在夏目家的仓库中彻夜不眠?
在仓库中架起巨大的画布,在画布的四角架起令人瞠目结舌的弹簧。是的,樱之艺术家已无力再拿起手中的笔。但他脑中自父亲传承而来的技法,用来干“盗作”这种事,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他知道他应该做,为了拯救葛,完成最后的六相图。他不眠不休,彻夜作画。但他也知道,这是交给自己父亲的答卷,也是身为艺术家的自己为在病床上的父亲所献上的画。在七相图中,他父亲的笔法在他的手下栩栩如生,卧樱却在其中流脓溃烂。最后在「烧相の桜」中,仅剩一篇荒原。但樱是腐败而亡吗?父亲笑了笑,用他独有的画笔,为这六幅“赝作”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将之作为自己的墓志铭。樱之艺术家,是艺术家,也是英雄,同样也是父亲的儿子。他为葛争取自由,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事。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那樱花又如何呢?
就像在银河铁道上纵览星河,在银河彼岸燃起的天蝎之火,为大地播撒温暖,生机与希望。”
——水上残无月《樱之艺术家的春日狂想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