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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楼】:  一夜风雨,不知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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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无心爱良夜,
          任他明月下西楼。
                 @时不至


IP属地:辽宁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楼2023-09-07 15:51回复

        江寄舟  饰  丹墀卫指挥使 燕南时
        青霜   饰  沧朝国师   舒频惊


    IP属地:辽宁2楼2023-09-07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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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序章 旧年月色 」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IP属地:辽宁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楼2023-09-07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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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 元颂三年 深秋=
        燕南时
        茫茫月影下,盘山而建的夷渊宫漆黑漫漫,蜿蜒似停憩的虬龙。
        一点光翕忽不止,缀在龙睛处,正是栖于崇山之顶的祭所,尧台。
        更深露重,四方俱静。
        燕南时擎着一柄烛台,悄无声息地走着,自百转曲折的鸣廊处转角后,径直拾阶而下,熟稔得好似已走过千百遍了。
        白日里,宫人们扫去了长庭蹊径上的满地碎金,所行之处只当夜风扰扰,晃漾了青墙下的几梭叶影。
        按照沧朝的信仰,尧台上达天听可语仙人,亥时入夜后,就不该再有人来。
        惊扰神明的罪过,谁担得起呢?
        更不会有人知道,早在半年之前,新帝于此兴修土木,新建了座殿宇。
        为的是,囚着一个罪人。
        刚掌国不久的天子甚至尤不满意,宣来女帝留给他最值得信赖的近臣,丹墀卫的指挥使,夜夜隐秘地往复于夷渊宫与尧台之间。
        “你信吗?”
        新打造的金镣铐行动间锒铛作响,与她的脚腕严丝合缝,看起来并不沉重。
        长久以来服食的汤药令她手脚瘫软,不良于行。她慢慢地仰起头,一瞬不错地迫着他,杏眸深处明亮惊人:“他说的,你信吗?”
        他为何不信。
        那时燕南时并不理会,依旧抱着剑,沉默不答,尽职尽责地行使着天子亲赐的监罚之权。
        不过还是顺着她的目光向窗外望去——
        长庭的水潺潺而往,映照出一片晦暗天光。
        那里停栖着水殿的风,唯有它们,才能带着她越过夷渊宫高严的楼墙,越过崇山云峰的冷雾,越过这座坚不可摧的囚笼,望见北十四州的山河。
        也望见,来时的方向。
           终于到了。
        殿外无人看守,近来天子的脾气越发古怪,从前为他开门的小侍女,三天前刚被折去手腕,敲碎十指的每一处关节,扔到祈天坛去了。
        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受她牵连了。
        旧伤未愈,白日里又添新伤,右肩处随着抬臂的动作骤然传来撕裂般的汹涌痛楚,将欲推开殿门的手就这样滞在半空。
        燕南时猝不及防地转头偏至一旁,即使立刻敛息调理,仍抑不住喉头突然涌上的腥甜,溢出两声轻微的低咳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本就生得昳丽,唇边被血染得艳红,蓦然蹙眉,脸色愈发苍白。
        复抬手,却将烛台上摇曳的火光映照在锋利的眸中,目光沉沉,看不出情绪,平添摄人的亮。
        入尧台侍奉者,终身不得出。
        真不知囚在殿里的,困在殿外的,究竟谁才万死难恕。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3-09-12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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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频惊
            深夜,墨灰色的苍穹拱出了一痕新月,稀松的星子悬在西天之上,银辉倾泻如鲛绡素练。秋风秋雨漫天流涌,新筑不久的宫殿宛如一座九重浮屠塔,在距离神灵最近之处逶迤拔起,它是那样的辉煌而幽森,高大而浩瀚,金璧玉阶、砌玉涂朱是盛大王朝皱缩的繁华,也是凡人用尽全力向神明舒展出的企望触角。那是多么幽微又渺然的尝试。究竟谁又能真正窥见神灵的踪迹与恩泽?便连沧朝最后一位大巫女,舒频惊本人终日在这里所眺望的,也不过是苍莽的原野山川与最平凡的芸芸众生。
            长风卷起薄纱般的帷帐,它在半空摆荡,仿佛朦胧缭绕的阵阵云雾。云雾后方,是舒频惊在跳祈神舞,刺着锦纹的裙裾似风暴一般起伏翻飞,云袖衣带如流波荡漾、银练飞走。这里没有乐声,只有年轻的巫女踏着月光的影子,宛转地弯折腰身,只有古旧的摇铃在一双瘦腕中持重地振响。听啊——那古老而苍茫的铃音在夜色中回荡不休,而舒频惊于这缭乱的舞影中微微仰首,她携带镣铐的身姿仍旧轻盈,常年服食的汤药却拖慢了一切,让每一次迈步、每一次跳跃都变得迟缓而沉郁,反倒凸显出一种虔诚郑重的意味来。旋身时,裙衫上滚动的银线闪耀着,勾勒出一握纤细的腰肢,发间缠绕着的朱红色发带也在飞舞,那是一片素色中唯一的浓墨重彩,鲜明地劈碎了苍白的雪色。
            丝绸的带尖儿掠过眼尾,那双点漆般的眼瞳已不再明亮,一层白翳似的浅雾将里面的光吞噬了:巫者用他们的天赋、用他们自身来窥探天意、卜测未来,但每一回尝试都是一次损耗。世间万事总有代价,祝巫们用龟甲、用筮草、用自己的一双手去人心里和天地间搅弄风云,那么天地也会给予他们回报——以谶语、以代偿。舒频惊的眼睛就是如此,皇帝百里凤章毫不留情、永无休止地挤榨着她的力量,于是它们便终于损毁了。
            但尘世的双眼不见了,舒频惊反而看得更清楚。
            铃音忽然停了。她侧首“看”了一会儿,一手持铃,一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摘下一盏莲花香灯。她慢慢地从月下走到灯影里,燕南时也那么恰好地走进门来。光影之间,舒频惊单薄的身形仿佛一张飘飘摇摇的、随时将会断裂的纸,寒凉的月色在她的唇上颤动,稀薄的鲜血在她的脚腕间流淌。痛楚么?当然。然而当舒频惊扬唇笑起来时,仍旧像一支昂首的凤簪,一只展翅的鸿雁。
            滴答——一滴滚烫的香脂从莲花灯上滴落。
            “又见面了,燕大人。”


          IP属地:辽宁本楼含有高级字体5楼2023-09-21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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