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晚上失禁的很厉害,需要换不止一次的纸尿裤。
环抱住他单薄的身子,人儿瘫废的四肢便开始剧烈的痉挛。
“嗯……晕。”
人儿低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霍临康红着眼睛心疼的不行。
他看不清楚沈越的神色,只能凭手感判断是否需要换纸尿裤。
手上的纸尿裤鼓鼓的,凑近闻还有腥臭味,他担心的不行,医生明明从来没给沈越开过泻药,但他的sn却多的离谱,不会是腰子出问题了吧。
肾衰竭尿毒症都很危险的,他的病友有很多得肾结石的,以后沈越不会也得上吧。
他连忙打开小夜灯,紧张的检查纸尿裤内侧的水渍。
偏偏这种时候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焦虑极了,瞬间毫无睡意。
“我好困……头好晕~”
人儿含糊不清的叫嚷声令他更为担忧。
这么多年,他每次离家出走,过几天都会回来。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得了这么重的病,又当过植物人,以后不会……
霍临康回忆起了他人生中最阴暗的日子。
他每天昏昏沉沉的呆在病房外面,麻木的签了一张张病危通知书,见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身边经常死人,晚上躺在床上总能听到悲怆的哭声。
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多年的积蓄只支撑了不到一年就消耗殆尽,他不得不卖掉好不容易才买下的房子。
霍临康不止一次的想要去死,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卖掉,甚至想把他的肺捐给他,只有在亲手照顾他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活着。
“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他突然歇斯底里起来。
前几天刚刚给沈越做过体检,数值都在正常值边缘徘徊,好像稍有差池他便会病了。
“咳咳咳……”
霍临康的心口疼的厉害,身体支撑不住,单手扶着床,废力的咳喘着。
“棉签……对,棉签。”
他卖力压制着疼痛,朝床头柜上摸索着。
“啊嗯、啊嗯啊……”
他气喘着,一遍遍的仔细清理着沈越的私处。
处理好一切后,他脱力的摔在床上,看着人儿恬静的睡颜。
人儿清浅的鼻息似有若无,张着嘴巴,流了一点口水在枕头上。
自翻身过后,他们便面对面躺着,霍临康身体蜷曲着,用被子把人儿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只搭了个边。
他感到头脑发热,耳边总是响起些不合时宜的话。
“他活不了几年了……”
“你一定坚持不住的……”
“他不配你付出这么多……”
“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孩子呢?你告诉我孩子呢……”
……
最令人痛苦的,不是他的幻听,而是这些幻听都是他真实听过的。
他真的疯了!他真的被现实逼疯了!
他只是希望沈越好好的陪在他身边,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吗?
“啊!”
他控制不住的从床上弹起来,用手砸墙。
手上的疼痛感和心脏的刺痛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手忙脚乱的找药,人儿关切的询问声令他分外自责。
“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是不是又发病了?”
沈越从醒来起一直在喊他,但霍临康沉浸在自己的时间里,并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