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旅途中的长信
（二）神秘之心
“纵横五海的‘神秘女王’就是教会的‘生命天使’，这对教会高层来说已经不是秘密，对同为‘专座大厅’的成员们——帕列斯·索罗亚斯德、威尔·昂赛汀、蕾妮特·缇尼科尔和我来说更不是秘密，现在，她正带着我游览她的收藏室。
不过说到‘专座大厅’，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如果它是专门为天使们开辟的议事场所，那‘月亮’先生、‘隐者’女士、莎伦小姐和威尔的父母为什么会在特定情况被允许进入或者接近？尤其是威尔的父母，他们只是普通人。而教会的其他天使，比如那位‘神的书记官’‘自由天使’却没有得到许可，没有获得座位。当然，她对此也并不在意。根据我的观察，‘自由天使’似乎对美食、壁炉、沙发、烟草、咖啡、美酒、杂志、报纸等一切可以用来消磨时光、享受生活之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这让我很难想象，她是如何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在晋升为天使的同时，又完成了《大侦探》《大冒险家》《大富翁》等好几部长篇热销小说的。特别是在我听说她两年前已经开始构思以传奇的流浪魔术师梅林·赫尔墨斯为主角的《大神棍》系列小说，但现在仍然只列了一个大纲时，某种割裂感总是会让我的困惑加剧：从慵懒到勤奋，她究竟是如何切换自如的？或者说，关键的变量是什么？我向你保证，哪怕掌握着历史权柄的你翻遍整个历史迷雾，也很难见到如此慵懒、人性如此充沛的神话生物。
或许慵懒就是‘自由天使’保持人性的重要方法。而从这间收藏室的藏品中，我也可以窥见‘神秘女王’人性一丝剪影。
一册册绘本、一叠叠教材、一件件衣服、一个个玩具，‘神秘女王’的收藏室里分门别类地放置着应该是小女孩才会用到的东西。‘这就像一个童话里的房间，一个公主将自己最美好的和最喜欢的存放在这里，并且会在合适的时候，带着纯真的骄傲向访客们展示。’我笑着说到，‘这是你的父亲留给你的？’‘这句话和我父亲说过得一句很相似。’进入收藏室后一直沉默的‘神秘女王’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我也是一个父亲，也有过女儿。她有柔顺的黑发，喜欢我亲手制作的秋千。她有时候会带着小姑娘特有的，纯真稚气的小小狡猾来到我面前，想要得到一些东西，糖果、玩具或者别的什么；有时候会带着小孩子稚气但必须令人重视的严肃，与我分享一些东西并要求我保密。久而久之，她也有了一个小小的收藏室，里面都是她最珍贵的宝贝，是她和她的父亲共享的秘密。’在这一刻，我似乎变成了一个有些絮叨的老人，喋喋不休地叙说着与女儿相处的每一个时光碎片。而‘神秘女王’静静地听着，过了良久——‘每一位父亲都会与他的女儿有这样的羁绊么？’‘是羁绊，更是童话、亲情、温暖，以及——人性。这对于我们来说，非常珍贵。’‘神秘女王’没有再开口，我也很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
这种一直持续到晚餐时间的沉默有些时候会黏胶得让人浑身不适、呼吸困难，但现在的沉默虽然仍然有些让人难捱，但我还是能感觉到，‘神秘女王’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或者说，鼓励自己寻求一个答案。
‘我是贝尔纳黛·古斯塔夫，罗塞尔是我的父亲。’在晚餐期间，‘神秘女王’主动作了自我介绍。‘我知道，“天使议会”中的每一位成员都知道。至于那座“黑皇帝之岛”和你父亲现在的状态，以及你为让他维持这种状态所所做的努力，以及无奈，我们大概也知道。’‘“他”，您称呼“祂”为“他”？’‘当然，在我眼里，在你的描述和希望里，他只是一个父亲。’‘父亲，对，祂是我的父亲，在祂遇刺后我一直在找寻祂，直到在那座岛屿上封印祂后仍然在思念着祂。但自从晋升为天使后，我在人性与神性的拉锯中努力保持平衡的同时，对拯救祂也有了越来越重的疑虑。祂会是复活归来的“黑皇帝”，行走于大地上的神灵，或者更进一步。到那时候，祂还会是我的父亲么，祂会怎么看待祂的女儿。我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在拯救神灵，还是拯救我的父亲？’在这一刻，我有种错觉，我面对的不是什么‘神秘女王’，也不是天使。打一个可能不太礼貌的比喻，此刻的她就像一个下雨天独自站在街头的小狗，期盼着回家，又害怕被家人遗忘。
‘我很想知道，截至目前，你的父亲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神秘女王’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祂说，“永远不准回来！”’‘那你觉得这真的是他永远不想见你么？’‘不是。’‘神秘女王’嗫嚅了一下。‘贝尔纳黛，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现在是历史教员是阿兹克·艾格斯和罗塞尔的女儿的对话，而不是“贤者”与“死亡执政官”两位天使的对话。’我郑重地对她说，‘相信我，每一个合格的父母都是这个世上最大的骗子，他们会“欺骗”自己的女儿，直到生命的尽头。他们会为了儿女的健康，哄骗说“药水不苦”；会为了儿女开心，隐瞒自己的辛劳；会为了儿女不忧虑，而说自己一切都好。你的父亲在欺骗你，用最严厉的态度欺骗你。可是贝尔纳黛，你告诉我，他真的希望你永远不回去么？“我的女儿回到我身边，永远地待在我身边，哪个臭小子胆敢靠近她，就打断他的腿！”’有些怔住的‘神秘女王’，不，是贝尔纳黛，突然笑了一声。
‘相信我，你的笑容和对你的这种期待，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也是他最坚固、最永恒的锚点，他无时无刻都在等着你回去。并且，他肯定不会乐意你们重逢时候，你对他使用“祂”的。’‘您说的对，他是我的父亲，他就是他。’贝尔纳黛舒了一口气，‘您的口才让我对已知的神秘学知识产生了怀疑，“不眠者”难道还可以与“观众”互换么？’‘这与神秘学无关，而是教师的职业专长，尽管我只是个教历史的。’
最开始的一些拘束没有了，一个似乎长大了一些的小姑娘，一个活了挺长时间的老年，不，中年人，开始了更为自由的交谈。
‘很难想象以你现在的地位和身份，还需要亲自带领海盗团到一线来“跑业务”，呃，这好像也是你父亲说的？’‘是的，这是他留下的。’贝尔纳黛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我出来“跑业务”，主要是预感到今天可会有些别样的收获，顺便受圣座的委托，带一些非凡者出来“扮演”，消化魔药。’‘但据我所知，目前教会“水手”途径的非凡者并不太多啊？’‘不，来消化魔药的主要是“占卜家”“学徒”和“偷盗者”的低序列非凡者们。’我想了想这三条途径的低序列非凡者当海盗的景象，脸色有些古怪，‘“占卜家”负责找东西，“学徒”负责开门拿东西，“偷盗者”负责偷东西？’贝尔纳黛的脸色比我还古怪，‘“诈骗师”还负责问询，打探出珍宝所在的位置。您知道的，不能太依赖“占卜家”们的占卜。’我情不自禁地在胸前顺时针连点5下，画出上大下小、细长菱形状的简笔‘愚者’符号，‘圣座还真是考虑周详啊。’贝尔纳黛耸了耸肩，‘距离拜亚姆还有一晚的航程，您明天一早就会见到他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悠扬澄澈的钟声唤醒的，船只已经入港。简单收拾了下后登上甲板，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大圣堂高耸的钟楼，一位老者正严肃的敲击着大钟。
教会的圣座，神的司铎，圣典中的‘时之天使’。
‘当然，也是一位“偷盗者”。’想起贝尔纳黛讲述的‘偷盗者’海盗消化魔药的事情，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贴身收藏的‘天使金币’。
（未完待续）
（我不太擅长描写心理活动，这段可能写得也就那样。大家就当个瓜子花生，消磨时光时凑活看看吧~~）
（二）神秘之心
“纵横五海的‘神秘女王’就是教会的‘生命天使’，这对教会高层来说已经不是秘密，对同为‘专座大厅’的成员们——帕列斯·索罗亚斯德、威尔·昂赛汀、蕾妮特·缇尼科尔和我来说更不是秘密，现在，她正带着我游览她的收藏室。
不过说到‘专座大厅’，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如果它是专门为天使们开辟的议事场所，那‘月亮’先生、‘隐者’女士、莎伦小姐和威尔的父母为什么会在特定情况被允许进入或者接近？尤其是威尔的父母，他们只是普通人。而教会的其他天使，比如那位‘神的书记官’‘自由天使’却没有得到许可，没有获得座位。当然，她对此也并不在意。根据我的观察，‘自由天使’似乎对美食、壁炉、沙发、烟草、咖啡、美酒、杂志、报纸等一切可以用来消磨时光、享受生活之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这让我很难想象，她是如何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在晋升为天使的同时，又完成了《大侦探》《大冒险家》《大富翁》等好几部长篇热销小说的。特别是在我听说她两年前已经开始构思以传奇的流浪魔术师梅林·赫尔墨斯为主角的《大神棍》系列小说，但现在仍然只列了一个大纲时，某种割裂感总是会让我的困惑加剧：从慵懒到勤奋，她究竟是如何切换自如的？或者说，关键的变量是什么？我向你保证，哪怕掌握着历史权柄的你翻遍整个历史迷雾，也很难见到如此慵懒、人性如此充沛的神话生物。
或许慵懒就是‘自由天使’保持人性的重要方法。而从这间收藏室的藏品中，我也可以窥见‘神秘女王’人性一丝剪影。
一册册绘本、一叠叠教材、一件件衣服、一个个玩具，‘神秘女王’的收藏室里分门别类地放置着应该是小女孩才会用到的东西。‘这就像一个童话里的房间，一个公主将自己最美好的和最喜欢的存放在这里，并且会在合适的时候，带着纯真的骄傲向访客们展示。’我笑着说到，‘这是你的父亲留给你的？’‘这句话和我父亲说过得一句很相似。’进入收藏室后一直沉默的‘神秘女王’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我也是一个父亲，也有过女儿。她有柔顺的黑发，喜欢我亲手制作的秋千。她有时候会带着小姑娘特有的，纯真稚气的小小狡猾来到我面前，想要得到一些东西，糖果、玩具或者别的什么；有时候会带着小孩子稚气但必须令人重视的严肃，与我分享一些东西并要求我保密。久而久之，她也有了一个小小的收藏室，里面都是她最珍贵的宝贝，是她和她的父亲共享的秘密。’在这一刻，我似乎变成了一个有些絮叨的老人，喋喋不休地叙说着与女儿相处的每一个时光碎片。而‘神秘女王’静静地听着，过了良久——‘每一位父亲都会与他的女儿有这样的羁绊么？’‘是羁绊，更是童话、亲情、温暖，以及——人性。这对于我们来说，非常珍贵。’‘神秘女王’没有再开口，我也很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
这种一直持续到晚餐时间的沉默有些时候会黏胶得让人浑身不适、呼吸困难，但现在的沉默虽然仍然有些让人难捱，但我还是能感觉到，‘神秘女王’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或者说，鼓励自己寻求一个答案。
‘我是贝尔纳黛·古斯塔夫，罗塞尔是我的父亲。’在晚餐期间，‘神秘女王’主动作了自我介绍。‘我知道，“天使议会”中的每一位成员都知道。至于那座“黑皇帝之岛”和你父亲现在的状态，以及你为让他维持这种状态所所做的努力，以及无奈，我们大概也知道。’‘“他”，您称呼“祂”为“他”？’‘当然，在我眼里，在你的描述和希望里，他只是一个父亲。’‘父亲，对，祂是我的父亲，在祂遇刺后我一直在找寻祂，直到在那座岛屿上封印祂后仍然在思念着祂。但自从晋升为天使后，我在人性与神性的拉锯中努力保持平衡的同时，对拯救祂也有了越来越重的疑虑。祂会是复活归来的“黑皇帝”，行走于大地上的神灵，或者更进一步。到那时候，祂还会是我的父亲么，祂会怎么看待祂的女儿。我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在拯救神灵，还是拯救我的父亲？’在这一刻，我有种错觉，我面对的不是什么‘神秘女王’，也不是天使。打一个可能不太礼貌的比喻，此刻的她就像一个下雨天独自站在街头的小狗，期盼着回家，又害怕被家人遗忘。
‘我很想知道，截至目前，你的父亲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神秘女王’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祂说，“永远不准回来！”’‘那你觉得这真的是他永远不想见你么？’‘不是。’‘神秘女王’嗫嚅了一下。‘贝尔纳黛，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现在是历史教员是阿兹克·艾格斯和罗塞尔的女儿的对话，而不是“贤者”与“死亡执政官”两位天使的对话。’我郑重地对她说，‘相信我，每一个合格的父母都是这个世上最大的骗子，他们会“欺骗”自己的女儿，直到生命的尽头。他们会为了儿女的健康，哄骗说“药水不苦”；会为了儿女开心，隐瞒自己的辛劳；会为了儿女不忧虑，而说自己一切都好。你的父亲在欺骗你，用最严厉的态度欺骗你。可是贝尔纳黛，你告诉我，他真的希望你永远不回去么？“我的女儿回到我身边，永远地待在我身边，哪个臭小子胆敢靠近她，就打断他的腿！”’有些怔住的‘神秘女王’，不，是贝尔纳黛，突然笑了一声。
‘相信我，你的笑容和对你的这种期待，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也是他最坚固、最永恒的锚点，他无时无刻都在等着你回去。并且，他肯定不会乐意你们重逢时候，你对他使用“祂”的。’‘您说的对，他是我的父亲，他就是他。’贝尔纳黛舒了一口气，‘您的口才让我对已知的神秘学知识产生了怀疑，“不眠者”难道还可以与“观众”互换么？’‘这与神秘学无关，而是教师的职业专长，尽管我只是个教历史的。’
最开始的一些拘束没有了，一个似乎长大了一些的小姑娘，一个活了挺长时间的老年，不，中年人，开始了更为自由的交谈。
‘很难想象以你现在的地位和身份，还需要亲自带领海盗团到一线来“跑业务”，呃，这好像也是你父亲说的？’‘是的，这是他留下的。’贝尔纳黛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我出来“跑业务”，主要是预感到今天可会有些别样的收获，顺便受圣座的委托，带一些非凡者出来“扮演”，消化魔药。’‘但据我所知，目前教会“水手”途径的非凡者并不太多啊？’‘不，来消化魔药的主要是“占卜家”“学徒”和“偷盗者”的低序列非凡者们。’我想了想这三条途径的低序列非凡者当海盗的景象，脸色有些古怪，‘“占卜家”负责找东西，“学徒”负责开门拿东西，“偷盗者”负责偷东西？’贝尔纳黛的脸色比我还古怪，‘“诈骗师”还负责问询，打探出珍宝所在的位置。您知道的，不能太依赖“占卜家”们的占卜。’我情不自禁地在胸前顺时针连点5下，画出上大下小、细长菱形状的简笔‘愚者’符号，‘圣座还真是考虑周详啊。’贝尔纳黛耸了耸肩，‘距离拜亚姆还有一晚的航程，您明天一早就会见到他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悠扬澄澈的钟声唤醒的，船只已经入港。简单收拾了下后登上甲板，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大圣堂高耸的钟楼，一位老者正严肃的敲击着大钟。
教会的圣座，神的司铎，圣典中的‘时之天使’。
‘当然，也是一位“偷盗者”。’想起贝尔纳黛讲述的‘偷盗者’海盗消化魔药的事情，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贴身收藏的‘天使金币’。
（未完待续）
（我不太擅长描写心理活动，这段可能写得也就那样。大家就当个瓜子花生，消磨时光时凑活看看吧~~）
魔术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