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的飞机过后，总算到了家门口，科比从兜里掏出前两年乔丹给配的钥匙，捅进匙孔里的时候稍微迟疑了一下。纽约天很冷（老爷子现在住哪啊，我真不知道……），冻得他直哆嗦，脑子挺僵硬的，还是在想菲尔的话。他知道那只是玩笑，他更知道，那也是实情。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照进屋子，客厅一如既往的干净——因为有钟点工打理。乔丹自己是绝对不会做这些活的。科比在玄关往卧室望，看到床上摊着的被子里一块隆起，知道乔丹还睡着，轻手轻脚地关了门。
光着脚往卧室跑，科比脱了外套就往被窝里钻，身上还带着寒气。
亏得乔丹反应快，还没睁开眼就反手抱住他。冰凉的身体激得他有点吃不消，往旁边挪了点。科比故意把手放在他肚子上。乔丹彻底被冷醒了，瞪着科比。科比也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乔丹低下头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然后镇定地把冰块搂在怀里。
“不是说了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吗？”
“外头冷……”
科比身体暖和一些就感觉到大腿那抵了块又热又硬的东西，低了头笑。
“Michael，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
“滚，这话是说女人的……”
手臂揽实了怀中的人，头稍倾侧吻了过去，并没有加深这个吻，乔丹拍拍科比的背。
“乖，陪我再睡会。”
“你那东西抵着我难受，睡什么啊……”
科比不依，折腾着要爬起来……
宽大手掌不容置疑地拖住科比的腰，拉扯几下终究还是科比妥协了躺回乔丹怀里。
“你在飞机上一夜睡不好，乖，先睡……”
科比飞机上其实睡的不错，但这个时候也不知怎么了还真觉得困，没坚持几分钟，懒懒趴着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又过了两小时。
科比就推乔丹，“我去洗澡啊……”
直到有冰凉的水滴滴到脸上，乔丹才睁开眼睛，看到科比脑袋上的水都没擦干净就往床上爬，急忙扯住他，随手抓了枕巾胡乱帮他擦了一把。
科比眼睛亮晶晶的，瞅着他心也软软的。
乔丹把他捞到怀里。科比身上还带着些刚经过水气蒸腾的热度，肌肉也完全放松了，乔丹拉开他浴袍的带子，慢慢摩挲着他的皮肤，就着侧卧的体丄位，缓缓顶了进去。
这个姿势不花什么体力，两个人很快完事。科比转过身，一口一口啃乔丹的下巴，小腿在他膝窝处蹭，一副猫样。
乔丹觉得好笑，就伸手去拽他小腿，捏住了脚踝，一点一点向上摸……
“痒……”
科比笑得乱颤，却不躲开他的触碰，小腿还是挨着男人的身体蹭。
“呃……”
不知摸到了什么地方，科比发出半声惊呼，却将另一半堪堪哽在喉口。乔丹觉得不对劲，把他翻过来，掀开被子……
“唉，你别看……”
果然，膝盖下面肿了一大块。
“还有哪伤了？”
再出口，语气就严肃起来。刚刚积攒的那么点暧昧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
“打球哪有不受伤的……”
乔丹也不理他，自顾自地把人翻过来倒过去上上下下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科比只觉得难堪，觉得自己像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果然不止那一处伤。胳膊上，小腿上，肩膀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好，很好，你这是在打球呢，还是让球打你？”
科比听他真怒了，索性不说话了，反正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理。
“科比，你跟我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舍得在你身上留印子，既然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我也没必要忍着了……”


科比撑着腰下床，感觉到隐秘部位难以言明的酸涩黏腻。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你把鞋穿上，地上凉。”
没来由一阵情绪涌上，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愤怒。
“你以前从不会对我这么小心翼翼。”
“再说了，你年轻不懂，我可太清楚男人了，前些年吧，你家那个男人被媒体球迷捧在掌心，惯成那么个烂性格，你跟着他这几年也该受够了。怎么也该换他来追你了。趁你现在行情好，赶紧把他甩了得了……”
禅师的话犹在耳侧，科比真的觉得脚下冰凉，凉意直接蹿进心里。
“我不知道这半年来发生了什么，禅师说你被惯出了烂性格，我不在乎，我就是稀罕你，你以前对我不理不睬不屑一顾的时候我也没现在这么心慌。你越叫我放心，我就越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要你突然这么宠着我……”
最后一句，科比说的相当艰涩，换在别人眼里，大多以为他无理取闹恃宠而骄，只有在场两个人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
恋爱不需要用语言行动维持出恒定的温度，不需要有事没事嘘寒问暖，不需要刻意柔情尽显温柔……
两个男人的爱情更加不需要这些。
乔丹眼神闪烁，开口时也比平常柔和得多。
“科比，我不会跟我不待见的人做（度受）爱，我愿意宠你，有什么不好？”
科比摇头，缓慢但是坚定地朝浴室走。
“好吧，你比我想象得更敏感。”
科比脚下步子没停，心里苦笑，不，我只是比你想象的更在乎你。
乔丹跟进浴室，看清顺科比大腿留下稠液中沾染丝丝血迹。
“对不起。”
他走过去，嘴唇贴在科比背脊。
“我自愿的，有什么好抱歉。”
科比打开花洒，凉水冲下来的瞬间，花洒就被乔丹抢过去，等冷水流尽，又调成温水，才帮他冲洗。
“我不喜欢你对我这样，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科比闭着眼睛，靠近浴缸里。


“科比，在你所有的优点里，一直以来，最吸引我的，是你的勇气。那种一旦确认目标，就勇往直前，一生不变的勇气。许多人，在少年时代，一瞬之间，也曾拥有。但年纪渐长，就慢慢被归类为‘年少轻狂’的荒唐记忆。曾经的慷慨激昂，在长大后的圆滑世故里，也只是不堪回首的一句玩笑。你能直到现在，还保持这勇气，这点让我敬佩。”
“你说的好像我真的很像你。”科比唇角带了点笑。
“我比你大十五岁……”
科比猛地睁开眼睛，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乔丹的反常。
“你不相信我会自卑吗？”
“不是……我……”
科比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热爱生命勇往直前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你太美好……”
科比低了头，开口的时候有些哽咽。
“谢谢。”
“你以前从来不曾说过那一类的话。不只是你，我们。将近十年，我们从来不曾说过类似的话。关于为什么开始，被什么吸引，以及，在对方身上追寻和渴望着什么。”
科比忍不住打断他。
“Michael，我绝对不是你的影子。”
“我明白，你不是。”
乔丹已经进了浴缸，从后面抱住科比的身体。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成为谁的附庸，你就是你。”
“而且我刚才说过了，你太美好。”
科比愣在那好一阵，突然完全明白了过来。
“我在想禅师是不是把跟我说的话跟你也说了一遍……”
科比放松身体，向后倚进男人的胸怀。
“你要吃醋了就直接说，我以后球场上少跟他们互动……”
说完，自己忍不住乐了起来。
“不许笑。”
乔丹咬住他耳朵，牙尖在幼嫩耳垂上厮磨，却并不用力。
“你以后老成一个老头子，大小便失禁的时候，我绝对不嫌弃你，我给你换尿布……”
科比转过身，刚开始还憋的一脸认真的模样，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笑意，就这么直接笑倒在男人怀里。
“我警告你，别惹我。再来一次我保证你明天回不了洛杉矶。”
乔丹揽过那副笑到乱颤的肩膊，侧头狠狠吻下去，精确嗡住那张薄唇，将软软的笑声全部堵回去。
“我明天跟你一起回去，到时候把钥匙给你……”
“什么钥匙？”
科比歪着头，模样可爱。
“我在洛杉矶买了房子。”
“你都不和我商量的……”
“你刚才不是埋怨我宠你么，我就直接理解为你希望我暴君我独裁了……”
“法西斯。”
科比恨恨地拿毛巾揉搓自己，心里却甜蜜。
一只手伸过来，接过毛巾，顺着线条优美的肌理缓慢擦拭。
乔丹在科比耳边吹气，闷闷地说。
“你也知道我老了，一年见两三面，我这辈子还能见你几面？”
“不。”
科比轻轻吻乔丹的唇角，用最轻也是最坚定的声音说。
“Michael，你永远不会老。”
                                                           END


谢谢小哈皮
我慢慢写肯定有完结的长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