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Squalo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依靠在床头。
丰韵的胸部明显的突出,微微隆起的肚子用手抚上能感觉胎儿在腹中小小的动作。
玻璃窗的镜像里Squalo只看到自己明显的憔悴,还有漠然。对生命的漠然。
已经4个多月了,XANXUS死去4个多月了。
没有做母亲的高兴。完全看不出。
时而喘不过气,难受得快要死去醒来却发现自己还活着,莫名的挫败感莫名的狼狈。
头疼又伴有眩晕。
觉得XANXUS的母亲也挺辛苦的。
Squalo并没有感谢自己的母亲,而是感谢那个被自我幻觉催眠的女人,而是感谢那个狠心将XANXUS丢到九代身边的女人,而是感谢那个让XANXUS来到人世间的女人。
银白的发丝越来越长越来越密,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最近什么也不想吃,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就练老同学迪诺来访都不理会,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但每刚想动脚就恶心想吐。
麻烦死了。
一闻到厨房里路斯利亚弄出的杰作就恶心,不明白为什么孕妇鼻子会能和狗媲美。
头埋在被单里,泪水湿了一大块。
世界失去了主心骨,哭哭又如何?
偶尔,夜里静悄悄的时候会扶着墙爬出来,跟鬼似的。撬开XANXUS珍藏酒的橱柜前掏出那瓶只有一半浅黄色液体的龙舌兰,仰头一口喝掉。再翻弄出另一瓶,打不开就往地上敲敲两下,瓶颈碎掉了就端着光滑的瓶身灌下。有什么东西一直卡在喉部,咽不下吐不出,辣辣的火燎感顺着食道滑进胃里。
被半夜睡不着要装鬼吓弗兰的贝尔看到了带回房间内就拿出几包从客厅桌子上摸来的香烟抽起来。
把自己的心晾在一边,点着了烟就发呆。夹在两指间的烟如果烧到头Squalo还没回过神来的话就活生生被烫到,被扯回现实,目送一大截烟灰掉到地上摔碎。
越过穿过玻璃就已经不再有当初那般透明纯洁的月光同窗格子的黑影打在整个房间里,一个人睡不着,泪水吻着谁的脸,烟尘缭绕像细小的雪花在空气中飘动着重重心事。
5
“Squalo为什么会拜托你做那种事?”在那条长长的走廊里迪诺问道。
夏马尔鲜有的沉默一下,重重的吸口烟:“他说他希望这么做而已。至于真正的原因你也应该知道。”
他们都不想提到那个人,徒加伤感罢了。
“那么,黑医生。”贝尔靠窗玩弄那几把银色的匕首,在墙壁上刮着一道道心痛。“Squalo现在这个样子会有什么后遗症么?”
大叔很平静的摊手:“严重的可能会导致婴儿死亡,比较轻的话那个婴儿生出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货。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Squalo可能也会有危险。”
迪诺低下头从牙齿里挤出一句不怎么长的话。
“必要的时候保住Squalo就行。”
贝尔点头同意迪诺的这个说法。
夏马尔微微笑了下表示自己会尽力,但觉得自己现在肯定笑得很难看。
待会还要给Squalo做身体的检查,要想办法让他的情绪平静点才行。
整了整自己的白大褂,夏马尔看着自己的手发怔。他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的确了不起。
现在就是要为那件了不起的事好好善后。
6
妈妈?
妈妈你听到我的呼唤了么?
我在你的腹腔中多么温暖,多么开心。妈妈你为什么那么难过呢?
我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妈妈你肯定是爱我的。我听见你日夜呼唤的那个名字是爸爸的么?
我不停的在动,不停的挣扎。生怕妈妈下一秒就会把我忘了。
我与妈妈之间有一条互相连接的纽带,长长的。我一直静静的倾听妈妈的一切一切。我可以听到妈妈的心跳妈妈的呼吸妈妈的每一句话。
我已经在妈妈的身体里呆了好久好久,听妈妈说我呆了快10个月了。
我不知道10个月是多久。
我不想和妈妈分开。
妈妈,你知道我的心么?
妈妈,别难过别哭泣。等等我,等我出去了我就会让妈妈开心的。
妈妈,等我。
7
Squalo坚持要在家里进行生产。固执的一定要在Varia大宅自己房里。
这个决定让夏马尔都能感到头痛。
鲨鱼到底打什么鬼算盘啊。
Varia全体人员忙了一整天。不,还有某个家族的废柴首领和某个喜欢软妹子的黑医生也忙了一整天。
但是全都变成了无用功。
贝尔记得,最后,Squalo在见到那个黑发婴儿第一眼就立刻生出孕前那般如牛的力气一把掐死那个无辜的孩子。
他没有喝上一口母乳,没有能在母亲的怀抱里小睡一会就这么夭折了。而且还是死在自己母亲手里。
然后体温变冷,像前天他从冰箱里拿出的冻肉一样。
那孩子刚刚出生就成了垃圾。
Squalo对此的解释是:“我要他作为一个生命有尊严的死去。”
贝尔那时真的是笑不出来,也不明白。
最后Squalo自杀在自己房中,贝尔才恍然头绪清晰了些。
但是贝尔真的希望自己是个瞎子。他亲眼见到的那副死相真的太,太恐怖了。
Squalo是用脐带把自己吊死的。
果然鲨鱼就是和别人不同。连死法都那么有创意。
死的很安静。很美。
8
咽了口口水。终止回忆。
贝尔拿过桌上的报纸,搜寻一些能够感兴趣的东西。
企图让自己不去想那么多。
弗兰端过一瓶白葡萄酒,贝尔将就打发无聊。
本想睡一下,耳畔却细微听到一些老人的笑语。
“啊,你听说了么?那个彭格列首领的老婆。”
“十一代的老婆?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呢。”
“十一代虽然看起来很凶不过他对他老婆真好,我老伴能对我那么好我今晚就开车撞墙去喽。”
…………
也许青蛙他师傅说得六道轮回真的存在呢?
嘻嘻,那王子下辈子还要跟小青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