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你是谁?(法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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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漫无目的,东游西逛。
翻开手机,上面赫然写着六月十二日(注1),他等了他一天,却只换来一句“不好意思几天公司里面有很重要的事情,哥哥明天一定好好补偿你。”
“丫的,谁知道又去那里鬼混了。”他嘴里抱怨着。
前方,一辆重型的工程车打着大灯飞速驶来。
刺眼的灯光和汽车的喇叭声,是他昏过去前在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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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医生顶着收中的病历,“可怜的孩子”,亚瑟·柯克兰,因车祸导致脑组织损伤,引发暂时性记忆障碍,过去的记忆一概丢失了,现在和他讲的他不出十分钟也会忘得一干二净(注2)。
他唯一还认识的人就是从小到大一直在他们家做事的阿姨。
其实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记得,医生也很怀疑换一个女人坐在他的床边估计他也不会发现。
只是没有人尝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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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探望他的人很多,先是一群黑头发的孩子,又有一个满嘴念叨着“hero”,一根金黄的呆毛翘起的奇怪孩子…总之形形色色无奇不有。
最后一个来的,是疑问留着淡金色长发的,留着一点点胡子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朵红玫瑰。
“请问,你是?”亚瑟细细斟酌着用词,“你知道,我不记得了。”
“他是弗朗西斯,”一旁坐着的阿姨插嘴道,“你公司里的同事。”
“是的,我主要负责欧洲区法国部分的工作。”
“弗朗,西斯?”他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滑下来了。他猛地一惊,抬手揩去脸上的泪痕,“对不起。我也不知怎么的就…”
“没事,”弗朗西斯伸手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亚瑟,你以前,果然是故意的,把自己装的像一个小刺猬一样。
你知道么?有时候身体的记忆比大脑的记忆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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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每天下午都回来看亚瑟,带着一枝红玫瑰。
他会把前一日带来的那只从花瓶里取出,换上新的,然后把换下来的那枝把花瓣一瓣一瓣的撕下来,放在窗前,任由太阳晒着,直到晒干了,便收起来,装在一只漂亮的盒子里。
然后他会陪亚瑟聊天,讲一些有趣的事情。
只是亚瑟常常笑着笑着,又茫然的问他是谁。
于是弗朗西斯只好又介绍一遍自己的身份,以至于几天下来他把自我介绍都背了个滚瓜烂熟。
只是他知道无论重复多少遍,亚瑟也不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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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粒沙子里看世界,从一朵野花里看天堂。
亚瑟总是问身边的阿姨,那盒子干花是谁放的。
“是弗朗西斯,就是每天下午来看你的那位同事做的。”阿姨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他总是那一片花瓣直勾勾的看着出神。
他仿佛透过花瓣可以看到什么,只是他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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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盒子很快被装满了。
他看着那边又在窗边撕着花瓣的弗朗西斯。
“你有这空闲来我这里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到不如去找个女子换一夜的风情。”
弗朗西斯猛地抬头。
“你想起来了?”
“没有,”亚瑟摇摇头,“你这种人看起来就是那么的色情。”
“那小亚瑟,色情的哥哥想和你说句话哦。”
“小,亚瑟,是指我么?”
“对,那是你的名字。”
“对,名字哦。”弗朗西斯微微的把头埋下去,“Je t'aime (注3)”
反正你也不会记得。
亚瑟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过了一会,亚瑟茫然的抬起头。
“ne,你是谁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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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英国的生日原本是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生日,是在四月二十一日,但是英国人认为四月份英国的天气很不好,就毫无历史意义或科学根据地将那个日子推后两个月而且英国人也不要非得二十一号,而定为六月的第二个星期六为其“国庆日”,所以今年的就是六月十二日,就勉强当一下亚瑟的生日吧。
2.那种神奇的病我也不知道应该叫什么,主要来源应该是在海底总动员里面有一条蓝色的鱼的毛病,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大清楚,所以就当健忘症处理,于是暂时性记忆障碍其实就是健忘症。
3.Je t'aime是法语的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