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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不知时光过,不知不觉,离京城已然没有几日的路程。
奈义开始慢慢变得有些焦灼起来,有些话似乎不得不问,可是问了又怕引发什么后果,左右为难。
尽管这些时日斗嘴几乎没有止歇,可是两人的感情却在其中慢慢酝酿培养得深厚。
奈义可以确信翔的确爱他,而他也爱翔。
感情这种事,一旦发生,当真无法预计,也无法控制。
只是,翔不问关于奈义的一切,奈义也不问翔的所有。
他们就这样简单地相依相偎,不顾那些世俗的门当户对,可与此同时,也就等于不曾悉心盘算如何携手未来。
如果告诉家人自己要和翔在一起,爹娘会不会同意。
如果让翔就此安定下来,他会不会开心。
如果他们当真走到一起,那么将来,他们又要如何谋生,怎样走下去。
每一个如果都是一道难题,横亘在奈义的幸福面前,踌躇着不知该如何跨越。
多希望跟那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家伙一样,无论如何都能傻笑得一脸的开心,似乎从来都不曾有过烦恼的模样。
终于还是拖拖拉拉进了京城,奈义踏上这熟悉的繁华街头,竟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初离开的时候,自己还是孤身一人。而再度回转时,竟然身边便多出了一人。
爱着自己,以及自己爱着的人。
前思后想,奈义还是决定先回家试探试探父母的口风,先探探情况再说。
于是翔找了一间客栈先安置下来,而奈义只要踏入这京城,便必然早已有消息传入了父亲耳里,因此略为休息,便打算回府。
“呐~你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我如果有机会就来找你。”奈义交代着翔。
翔伸伸懒腰,漫不经心地挂着笑回答,“那岂不是很闷。”
“大牢里应该没这么闷。”奈义笑得灿烂。
“哦?你家难道还私设刑囚的地方?”翔一脸感兴趣的模样。
“是啊,专门为某些人准备的!”奈义点点翔的胸口。
“听起来还不错,我倒是想见识见识。”翔咧开嘴嘿嘿笑起来。
“放心~这里可是本少爷的地盘。之前的帐,我、一、件、一、件、跟、你、算!你就等着瞧吧!”奈义摸摸鼻子,一副大仇得报的得意神情。
翔毫不在乎地打了个呵欠,懒懒回答,“拭目以待。”
奈义站起身来,“我走了。”
翔轻应了声,点点头,目光却一直不离他身上。
走到门口,奈义的脚步缓了缓,最后终于站定。
沉默半晌,奈义忽然回过头来,看着翔,神色语气是少见的正经与凝重。
“翔…你说,我爹会答应…我们在一起么?”
翔一怔,来不及点头给他一些安心的抚慰,奈义趁着自己的勇气还在,紧接着又问出一句,“你…究竟是谁,家在哪里,以何谋生?”
翔说他居无定所,竟然就真的似乎四海为家。这一路上途径的许多地方都有翔的朋友,可见他的确去过不少地方。而虽不见他做什么下三滥的勾当,手头的银钱却从来不曾缺少过,即使是奈义这样的少爷,习惯各种精致的享受,他也能游刃有余地负担,从来不曾出现过缺钱的状况。
如果说他和自己一样,也是某位高官显贵家的公子,那么怎么可能终年流离在外。而如若不是,那些银两又是从何而来,他究竟用什么手段获得那么多的收入。
这些疑问在奈义的脑海中反反复复浮现,又说服自己不去多想,可是临到如今,即将决定两个人的未来,奈义不得不问出口。
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奈义,最后也认真地反问,“奈义,如果我说跟着我,有可能常常在外流浪,你还愿不愿意和我一起?”
奈义脸色一黯,想了想,咬咬唇,良久,没有回答。
“傻瓜。”不知道什么时候翔走过来,在他面前绽开了笑容,“我只是说‘如果’而已。”
这个如果,足以让他踌躇为难。
奈义在心底轻叹一声,什么也没说,又看了翔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