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李赫海▏▏[10.07.14.]____《谁是谁的救赎》。

这是一个关于救赎和围困的故事，我们能自救吗？能救出我们爱的人吗？  
one  
强仁，我们是不该出生的孩子。你难道现在还不明白吗？  
“哗！”桌上的文件，花瓶一股脑全被扫在地上，一双白皙的手撑在桌面，因愤怒而青筋暴露。  
“你到底要做什么！毁了一个我还不够，你想毁掉另一个吗？！”强仁黑色的眼眸迸发出激愤的火花，“你到底在做什么！！”  
坐在旋转椅上的人看着面前愤怒的儿子丝毫没有半点不快，勾起一抹难以辨明的浅笑，“强仁，我只是送了份生日礼物给女儿，你用的着这么生气吗？”  
“你在毁灭她！！！你送的都是些什么玩具！！后院被她杀死的猫狗还不够多吗？怎么？？你想让她杀人吗？？”  
“强仁，”座椅里的人不笑了，阴沉着脸说，“我过去怎么教你的？”  
开心不可以笑，伤心不可以哭，生气不可以愤怒，绝望不可以歇斯底里。  
“这一点，你还比不上那个玩具。”  
“够了！”掀翻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强仁难以掩饰因愤怒而颤抖的身体“买个活人回来当玩具，只有你这个禽兽做的出来！！”  
说完他快步走出书房，那张让人愤恨到牙痒痒的脸他一眼都不想多看。  
“强仁，小云可是很喜欢这个玩具呢。”背后的话让强仁狠狠打了个冷战。畜生！！！  
“东海！”在走廊上，强仁叫住了擦生而过的那个人。  
被叫的人停下来，没有回头，瘦弱的肩膀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愈加单薄。  
“别留在这里做别人的玩具，离开这里。”  
“让您费心了，我没事。”口气中满是疏离，顿了顿，那个叫做东海的人，头也不回得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小云是个看起来像天使的恶魔，从东海被作为玩具送给小云那天起，每天偌大的房子里总是空荡荡得盘旋着咯咯咯的笑声和东海痛苦的闷哼，每个房间都能发现若有若无的血迹，每个角落都能看到惨不忍睹的刑具。  


睡了足足有20个小时了吧，被小云折腾了一下午，睡醒之后可还是觉得很累，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希澈走进卫生间，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丝，眼睛失神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越来越像了，就连一脸的病态都越来越像了。仿佛听到脑中有个声音说：“你不该像我，你不该……”“金希澈，你解脱的日子快到了吗？”苦笑了一下，拿起牙刷要刷牙，刷了两三下，便吐出满口的血，苦笑一下，继续刷。血越流越多，从口中，鼻子中……没有理会，希澈继续刷着，带着腥味的血染红了镜台，在水中韵染开来，仿佛花朵盛开，他仍旧继续刷着……  
“老爷老爷！！希澈少爷晕倒在卫生间了！！”  
“老爷老爷！！！东海那孩子快不行了！！！”  
同时被送上同一辆救护车，躺在担架上的希澈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东海，东海也转头，看着口中和鼻中不断涌出鲜血的希澈，不约而同笑了。  
受到惊吓的小云紧紧攥着金父的手，小脸上到处都是血迹。  
“小云，你对爸爸送的玩具太不珍惜了。”金父看着远去的救护车皱着眉说，宠爱的语气里带着责备。  
阳台上，强仁目送着远去的救护车，“哥，我希望着你就这样离去别再回来了，可是如果你不再回来了，我该怎么办？”


two  
哥，谢谢你,这样抱着我。谢谢你为了我跳进海里，谢谢你，能让我叫你哥。”  
“血压多少？快去血库取血！”  
“先清洗伤口，马上想办法止血！”  
急救室里脚步慌乱着，只有躺在床上的两人平静得望着天花板，没有任何言语，不叫疼，也不哭泣，仿佛是在等待死神的降临。  
两天后  
白丝帷幔在空中飘荡，划出优美的曲线，病房里的药香混合着花香侵入鼻中，白色纱布将那个满身伤痕的孩子轻轻的包裹着。病房里很静，静得能听到挂的点滴滴入血管的声音。  
“东海，如果你想救人，先要自救，你明白吗？”希澈转头看着那个眼睛如平静的海面一般的美丽的孩子。  
“嗯。”那人轻声答着，虚弱的声音听着很飘渺。  
“明天之前，叫我声哥。”希澈依旧看着东海，眼里有着祈求。  
没有了回应，病房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明天之前，我金希澈还是金希澈，明天之后，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来。  
“哥，手术会成功的。”东海的声音平静的没有半点波澜。  
希澈惊讶得转头，这个倔强沉默的孩子的声音竟然这么前所未有的动听。希澈竟然有点红了眼眶。  
“那个老头，没那么容易放你走的。”东海继续说着。  
“是啊，那老头……”希澈轻声谓叹。  
“哥，我没想到我还能有这么平静舒适的一天。”  
我没想到我还能听到波浪的声音，没想到我还能闻到花香的味道，没想到还能有一个人，能让我叫哥。  
手术很成功，就像东海说的，那老头没那么容易放希澈走。  
希澈从来不知道，原来东海还会笑，会撒娇，会唱很动听的歌，会在海边拾着五颜六色的贝壳笑得一脸纯真……  
老头啊，你想尽办法折磨的人，依然还是没有丢失人的本性啊，我该说你失败呢还是说我们都太坚强呢？  
一段时间的疗养之后两人都恢复得不错，希澈还有一场大的手术要做，东海的伤口除了胸口那差点致命的一道之外，基本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果说这两个孩子一生中有那么一段快乐的时光的话，无疑是在海边医院的那短暂的一瞬。  
“希澈！你太乱来了！！！你这样要是出点事你让我怎么跟你的父亲交代！”主治医生吹胡子瞪眼得狂拍着桌子，“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病还没好！！你知不知道你明天还有一场大手术！！！！”  
“希澈啊~~你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啊，你知道自己的命是多少人花了多少心血保下来的吗？”一阵狂轰滥炸之后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算不为了自己想想也该想想你的父亲啊，他为了你花了多少钱，付出多少精力啊！”  
当希澈晃晃悠悠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坐在走廊上的东海，他走过去抱住他，“东海，你在这里就好，我没事。”  
东海抬眼望着希澈，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哥，你以为是我，所以才跑进去的的对吗？你以为我要跳海才跳下去要救我的对吗？”  
“东海，你吓到我了，我听到你说梦里说要回你的海里，我……”  
“哥，谢谢你，这样抱着我，谢谢你，为了我跳进海里，谢谢你，能让我叫你哥。”  


希澈和东海坐在病房的地板上，东海玩弄着手里的贝壳，那些七彩的贝壳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着上了明亮的颜色，显得愈发的美丽。  
希澈看着病床上的人儿，他是个长的很白净的人，薄薄的嘴唇，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他仿佛在做着几个世纪般冗长的梦，醒不过来的样子很挣扎，他的嘴唇张开又合上，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他是谁？为什么走进海里？他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希澈出神得想着。  
他没有想到那个被他从海里拖出来的人醒来的第一个早上竟会如此鸡犬不宁，他摔破了病房所有能够被摔到地上的东西，拒绝治疗，拒绝进食，拒绝任何人靠近，直到看到希澈。他愣愣得看着甩了自己很大一巴掌的希澈，嘴里有丝丝血腥的味道，“你的命现在是我的！给我躺好了吃东西！还了我的情再给我去死！！”


three  
你看，你救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救了你的心。  
韩庚哥，海里面有什么？”东海坐到病床旁很认真的抬头看着床上的人。  
“没有，什么也没有。”病床上的人苦笑着说。  
“那你为什么跑进去？”  
“我以为那里面……有我爱的人……”  
“呀！！你就是想看看海里有没有人，害得我感冒到现在还没有好？？！你知不知道鼻子塞塞的还要躺那儿让人宰割很痛苦？？啊西，韩庚，你欠我这么多，自己想想怎么还吧！！”  
另一张病床上更加苍白的人拿着手中的玻璃瓶作势要砸过去的样子。  
“你是不是刚动过手术的人啊？？你这么强真怀疑前两天到底是你宰医生还是医生宰你！”  
“你就这么跟你的救命恩人讲话吗？”  
“我没让你救我！！”  
“呀，你什么态度！！！好！等我能下床了把你宰了丢海里喂鱼！到时候你再感激我达成了你的心愿吧！！”  
东海不动声色得笑了，希澈哥，你看，你救了个人，而这个人，救了你的心。  
这是一家在海边的私人医院，希澈当然知道，东海这样的情况送公立医院难免会招来警察，而这里，只要有钱，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也幸好这里仿佛隔绝了尘世一般远离喧嚣，让他们能暂时忘记各人背后隐藏着的巨大黑口，忘记那里面流出的黑水透着绝望。  
“喂！韩庚！给你救命恩人倒杯水来！”  
“呀！东海，叫韩庚给你削个苹果！好资源放着别浪费”  
“喂喂喂！你没听到我说要吃草莓啊！！”  
“你说的是樱桃……”  
“听错了！快去买草莓！磨什么蹭，你想饿死你救命恩人啊？”  
“呀呀呀！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喂饭每勺要均匀，你想把我这么美丽的小嘴撑大吗？什么用心！！”  
这样的响声从希澈手术后的第四天开始充斥着整个楼道。  
偶尔有句“我没让你救我”冒出来，压过那声的便是那句，“好啊！！我现在就剁了你喂鱼！过来，别给我跑”  
然后便能听到3个人的笑声回荡在长廊上空，谁也想不到，这清澈动听的笑声的主人，是3个内心有着巨大黑洞的少年，里面，是填不满的空虚。  
东海，不管你要干什么，别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哥，这只是开头，不是结局……  


Five  
他只是玩具而已，叫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就像东海一样。  
车快速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车里不断传来希澈咋咋呼呼的叫喊。  
“你自己送上门来的，看我不把你带回家吊起来打！”  
“我回去就辞掉所有的佣人，我让你擦窗扫地，让你洗碗刷锅，让你吃我吃剩的，我看你怎么伺候我！”  
开车的张叔脑后挂满了黑线，“大少爷，你也太狠了点吧？”  
远远的，可以看到那装巨大的房子了，无论里外，都极尽奢华。  
“韩庚，”希澈看着窗外，“你有没有觉得，这幢房子像是巨大的牢笼，困在里面，出都出不去。”  
“嗯？”韩庚一脸的单纯，“不是你家吗？”这一刻的他，猜不出背对着他的希澈是怎样一副表情。  
“儿子啊，你终于回来了，妈想死你了……”前脚刚踏出车门，一位脸色苍白的中年妇人便从门口迎上来，抓住希澈的手，说的无不担忧，“手术还好吧？疼吗？”  
“没事。”礼貌得点点头，希澈便扶了女人向里走。不知道是不是韩庚的错觉，希澈对于他的母亲，似乎有着一份疏离和淡漠。  
“妈，外面风大，说了不要等在门口的。”一旁的强仁边说着边从东海手里接过行李。  
夜晚，月亮当空。这桩冷清的房子难得一见的热闹，来了很多前来道喜的客人，为了金家又添一子，也为了希澈手术的成功。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喜宴最终会演变成丧葬。  
韩庚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排场，长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满桌令人垂涎欲滴的菜色，天！这里是皇宫吗？？  
金父坐在主客席上招呼着来客，眼睛时不时瞟着希澈边上的韩庚，韩庚被看的有些尴尬，只好本能得笑笑，嘴角些微抽搐。  
“希澈啊，这位……是在医院认识的朋友吗？”金父堆了满脸的慈祥看着希澈。  
“不是，玩具而已，叫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就像东海一样。”希澈头也不抬一下，吃着盘里的东西。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所有人都错愕得抬头看着希澈，包括东海，包括小云，包括强仁和金母，只有韩庚，安然地吃着盘里的东西，笑着点头。  
“哦，各位，这孩子爱开玩笑，开玩笑。”金父爽朗的笑起来，于是所有的人陪笑着。气氛才慢慢缓解。  
“你不生气吗？被作为玩具？”在餐会散去的时候，希澈拿着酒杯倚靠在阳台上，带点挑衅意味的看着韩庚的侧脸。这家伙长的真是有鼻子有眼的，希澈心里想着。  
韩庚低头笑笑，“你金希澈的玩具，我当得很光荣。”  
“是吗？”希澈轻舔杯中的红酒，突然搂住韩庚的脖子，送上香唇，红酒的甜味混着希澈特有的香气直击韩庚脆弱的神经，推拒的手悬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良久希澈才松开手，两人粗重得喘息着，气流变得很是暧昧。“奖励你的，我的娃娃。”  
金宅的花圆内，风吹动树枝，树叶沙沙作响，人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独自往后院走的东海没走多远，就愣愣得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金小云，呵，回来要面对的事真多，换了一个身份的他，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前主人。  
小云看着他，眼神阴阴的，不知道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一个10岁的小女孩，却有着30岁女人的阴沉眼神。  
“跟我来。”没有任何余地的命令口气。玩具，就永远是玩具，不会因为一张证明有所改变。  
跟着小云踏上楼梯，一步一步似乎走得都特别沉重，终于爬上了四楼。东海的心因为看到楼道上的铁栅栏而紧的将要窒息，这里是什么地方，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变得粗重，小云，你想干什么？？  
“希澈哥！”来到花园的希澈正在张望之际迎面走来了一个挺拔贵气的男人。  
“哦，始源啊。”希澈漫不经心的答应着，眼睛却仍旧四处搜寻着什么。  
“希澈哥，怎么不见今天的主角东海？”始源的问话彬彬有礼。  
“我也正在……”希澈的话还没有说话，金家大宅的上空滑过一声凄厉的叫声。  
当始源和希澈抬头，就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四楼坠落，嘭！！沉闷的坠地声敲击着每个人的耳鼓。


“某人看到会掀了警察局的顶的。”始源说道。  
东海将头转向车窗外，他知道始源说的不是希澈。他的嘴依旧倔强得抿着，好像嘴里含了一个秘密，一开口就会被人知道。  
“回来吧？至少拼了命，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始源看着前方，对东海说道，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微的颤抖，当然东海不会知道。  
依然的沉默，东海似乎从出来的那一刻便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安静得很异样。始源发现了东海的不对劲，将车停到了路边，转头拉过一直背对着他的东海，看到东海转过身的那一刻，他的心狠狠得疼给他看了，东海那张美丽的小脸上竟然爬满了泪痕，嘴巴依然紧紧得抿着，不发出任何声音。一把楼过瘦弱颤抖着的东海，他紧紧得抱住这个满身伤痕，哭的一脸泪水的小孩，“东海，不要这样哭，不要这样哭，会痛，会痛的。”始源祈求着，眼泪却忍不住得掉下来，他害怕这样哭泣的东海，安静得连哭泣声都不发出来，为什么总是这样默默得承受痛苦却不吭一声？为什么连哭泣都显得这么苍白无力？我该拿这样的你怎么办？？怎么办？始源的眼泪掉进东海的脖子，似乎是眼泪的温度灼痛了东海的皮肤，东海推开紧抱着他的始源，转头擦拭脸上的泪水，看着玻璃窗上反射的东海的脸，始源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拧动钥匙，发动了汽车，“东海，我要牢牢抓住你，不会放你走了。”  


ten  
“现在的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黄昏的街道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下过雨的石板路上积着水，反射着夕阳的余晖。东海有些踉跄得扶着湿湿的墙沿着街道往前走着。没有地方去，也不能回金家，他知道希澈哥会着急，也许会吵着韩庚哥让他来找他，但他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更无法面对他的疑惑和怀疑。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一个弄堂，眼前的景物都是那么的熟悉，还是这样忘不了这里。  
拖着疲惫的身体东海踏上吱吱呀呀的木质楼梯，铁锈了的栏杆滴着锈水顺着他的手滑向手肘，久违了，这里的一切。  
扣响靠近楼梯口的那扇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孩，一头黄发，脸很白皙。他一脸莫名的看着眼前这个受了伤看起来很累的男孩。  
“你找谁？”他说。  
换人了啊，东海心想着，推开那个男孩握着门把的手，径自走进屋里，他很累，累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走了很久的路，受着伤，而且一天都没有吃饭，果然在最辛苦的时候，他还是想回到这里来看看，虽然再不能得到安慰了。  
“请问你找谁？”年轻的男孩见他径自往自己家里走显然有些不满，又问了一遍。  
东海用手抚过墙壁，桌子，椅子，还有那个他一直用来贴纸条的冰箱，都没有变过，还是以前熟悉的布局，但是这里……已经物是人非了。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麻烦你出去，我需要换件衣服出门。”屋子的主人显然对于东海的举止觉得非常得不礼貌，下了逐客令之后转身走进了卧室。东海却也跟了进去，卧室也没有变化，东海走到床头，用手轻轻抚摸着墙壁。“你这人怎么……”那个男孩走过去想说什么，在看到东海流泪的悲伤神情和壁上的字后，闭上了嘴，墙壁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打倒金起范！”，旁边另外一行字相对清秀，写着，“灭了李东海！”。那个男孩看得愣了，他从未见过这样忧伤的表情，也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眼泪。他有些无奈得转身去抽屉翻衣服，怪不得刚搬进来就觉得这间屋子很悲伤，也许这里，有着这个男孩的过去吧。  
套好衣服，他转身对着靠着墙壁默默得哭泣的男孩说，“我出去打工了，你自便吧，我叫李赫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说完他便拿了钥匙出门了。  
“喂喂喂！！李赫在！！工作用心点！！你觉得你能把玻璃杯擦成水晶吗？？”李晟敏看着赫在失神得擦了半天的玻璃杯终于实在忍不住了，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心不在焉过。  
赫在回过神看了看晟敏，无奈得耸耸肩，放下那只被他擦的太过干净的玻璃杯转身去大堂打扫了。留一个陌生人在家赫在怎么想都觉得不妥，他现在还在不在家里？受着的伤有没有处理下？家里冰箱里没有东西了，他会不会饿？赫在担心着，继而又想他是怎么受的伤？他和这间屋子以前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忧伤？他懊恼得挠挠头，挫败得放下抹布，李赫在！那是人家的事你担心个头？说不定人家还是小偷你回去家里什么都没了呢！他大大得嘲笑着自己，但是心里仍然忍不住得去想那男孩忧伤的面容和他晶莹的泪滴，如果可以，很想为他做点什么。  
夜已经深了，从打工的饭店出来赫在一路小跑着回到家，当拿出钥匙插进门锁的时候，赫在突然觉得心跳得很快，他还在不在里面？有没有离开？当他旋门而入，迎接他的是一片的黑暗，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赫在摇着头笑自己傻，他只是来看看以前住过的地方，怎么会还在呢？真是傻瓜一个呢，还为了不让饺子冷掉跑出一身汗来。赫在开了客厅的灯，把手里的塑料袋放连同钥匙一起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进房里拿衣服，出了一身的汗，他需要洗洗。  
  
当他拨亮房间的灯，心，漏跳了一拍，他还在！！那个长得很漂亮，眼睛像小鹿一样的男孩仍然蹲坐在床头，他睡着了，靠着墙壁睡的很熟，眼角还挂着泪珠，破裂的嘴唇微微张着，在灯下显得鲜艳欲滴，长长的眼睫毛颤抖着，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的孩子啊，赫在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微笑着。走过去轻轻得抱起他，他轻得仿佛没有重量，瘦弱的身体在赫在的怀里扭动了一下，似乎想找个舒服的姿势，赫在的心就在这时狂跳起来，他轻轻得将那男孩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怎么那么晚回来？”男孩闭着眼呢喃着，赫在愣了一下，显然他在等着谁，但他知道不是自己，是那个名字写在墙壁上的人吧？  
搬来这里快半个月了，赫在环顾了一下屋子，其实不难发现这里有着很多前主人留下的痕迹。他沿着墙用手抚过墙壁，墙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画，写着凌乱难辨的字，“小鱼儿的领地” ，“小破孩欠钱不还”，“想去海边啊~” 写过的地方又覆盖上了新的，有些已经难以辨析，有一处地方画了一片海，海里有着游鱼，还有一个小人儿的背影，边上有句话让赫在突然觉得心底柔软的地方被撞击了一下，上面写着，“现在的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现在的我……永远和你在一起……”赫在轻声念着，转头看睡在他床上的那个男孩，这里一定是他和另外一个人曾经居住的地方，可是为什么后来离开了呢？另外一个人又去哪里了呢？赫在有着很多的疑问，但他不想吵醒那个熟睡的人儿，那一夜，赫在第一次没有睡着，那一夜，他看着男孩熟睡的脸守了一夜。  
“哥，东海不见了，始源说不在他那里！”强仁推开希澈的房门，看到希澈正坐在床上转头看着窗外，“哥，能坐起来了？身体好点了？”强仁走进去，顺便把门合上。  
“东海不见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希澈没有转头看强仁，依旧盯着窗外的天空看着。  
原本因为看到希澈身体略有起色而感到高兴的强仁因听到希澈的话而心里寒了下来，“我只是不想他受到伤害。”  
希澈冷笑一下，“伤害？呵，不是你最先造成的吗？”  
强仁的目光暗淡了下来，“哥，你怀疑我……”强仁黯然得转身“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在拉开门走出去的一瞬，强仁顿了下，“哥，就算倒回一万次，你知道我还是会做那样的选择，只要……枪是在我手里。”


eleven （下）  
范，我不住得流泪，在你离开我那么久之后，我知道你不会回来了，我忍不住的恨，恨那个害死你的人，更恨愿意为他死的你。依赖你，关心你，等夜归的你，这些是习惯，我知道这无关爱情，可是范啊，习惯是比爱情更恐怖的东西啊！！聪敏如你，善良如你，为何最终先离开的会是你，不是说好要一起活下去的吗？？不是说好小孩要永远和鱼儿在一起的吗？  
在赫在的眼中，东海是个奇怪但是又让人心疼的孩子，他总是绕着屋子来来回回的走，不讲话，不回答问题，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很忧伤，不喜欢喝他的牛奶，不肯和他睡一张床，不断重复做在冰箱上贴纸条然后撕掉的动作。  
一天早上，屋子里弥漫着煎鸡蛋的香气，东海趴在厨房的桌上看着带着围裙忙活着的赫在，眼睛像小鹿一样清明的看着他，“很好看吗？”赫在转头看着东海，最近这个孩子总是喜欢跟在他后面看他做这做那，偶尔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嗯。”东海用磕在桌子上的脑袋点点头，呵，原来这孩子会讲话啊，赫在将煎好的鸡蛋装盘，转过身对着东海，“我该怎么叫你？”这是他问了不下上百遍却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果然，又没有声音了。“那我叫你鱼儿吧？”赫在只好作罢，转身去端煎好的鸡蛋，没有看到东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东海，我叫东海。”他突然说。  
赫在“哦”了一声，把早饭端到东海面前，“我就叫你鱼儿，鱼儿鱼儿，多好听。”赫在得意着，完全没有看到东海眼中异样的神彩。  
  
“赫在！洗衣机把我们的衣服吃了！！”东海在卫生间焦急得喊着。  
赫在笑着将一件件衣服凉在竹竿上，听着东海奇怪的论调，他很高兴听到东海说我们，很高兴东海喊他名字，他喜欢这个男孩，喜欢不是爱，赫在说。  
匆匆跑出来的东海穿着赫在宽大的T恤，更村托出他小小的身体的瘦弱，他走到阳台上也拿起衣服和赫在一起凉。  
“被阳光晒过的衣服会有光的精灵停在上面的，还有风的……花的……”东海边凉边认真的说着，赫在微眯着双眼笑着，这孩子总是有着奇奇怪怪的论断，他说蜘蛛是喜欢报复的动物，看到他要给他让路，他说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见蝴蝶的，看得见的人都是有异能力的人，他还说，山上真的有仙人，他们都不用脚上山下山。这些话也只有赫在会信，每次相信了他的话做出出糗的事情后赫在都说自己是白痴，以后一定不相信他的话，但下次他还是会因为东海说百合花会说话而跑去花圃和百合说话被店铺老板当成神经病，这个时候东海就会咯咯咯地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赫在喜欢看他笑，所以每次还是会相信他的话。  
赫在发现东海喜欢用勺子吃饭，喜欢抱着枕头睡觉，喜欢多晚都等自己回家，他也发现东海不喜欢吃泡饭，不喜欢看电视，不喜欢出门到人多的地方，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呆在黑暗的地方。只是赫在不知道，他要多么喜欢这个孩子才会这么关心他的喜欢和不喜欢啊~~~~


fifteen（上）  
我以为冬天是最美丽的季节  
冷冷的溪边有你还有鱼在水里  
一对对很自在  
一对对很相爱  
让人想到未来  
是不是你也和我一起在寻找  
那种鱼只有幸福的人看得到  
谁用爱去拥抱  
它就在周围游  
陪你一直到老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要承担多少哀伤  
才可以面对破碎的梦想  
我相信那么多的关心  
总会带来希望  
别忘了我们这里还鱼  
在这里没有风浪  
不会摇晃不再心慌  
当黑夜过去  
总会有阳光  
我为你找个池塘  
盖间平房忘掉哀伤  
给自己一个有鱼的地方  
------《我们这里还有鱼》

“赫在……”  
仿佛电流袭过全身，赫在愣愣得抬头看向眼前的来人，鱼儿！！！昏黄的路灯下他看到了东海惨白的脸和冻紫了的嘴唇，做梦吗？？？他迟疑着，但下一秒，他飞奔过去拥住向后倒下去的人儿，他仿佛脆弱的玻璃一般，让赫在有一碰就碎的错觉，“鱼儿！你怎么了鱼儿？”  
怀中的人微睁开双眼，轻轻得笑着，将左手中的塑料袋拎起给赫在看，那是两条金鱼，而且是两条长的样子很奇怪的金鱼，他重又虚弱的将手垂下，他的呼吸很沉重，呼出的热气在有点清冷的夜晚弥漫成白色的雾气，氤氲开来。他在发热。  
赫在背起这个他寻找了一个晚上的男孩，鱼儿，感谢主让你回到我身边，鱼儿，看到你的那一瞬，我有种冲动想告诉你，我爱你，不想就这么错过你。  
  
“但是，鱼儿，很奇怪啊~”赫在为东海披上厚厚的被子，拿了两片药片放到他手里，然后将水放到他面前。  
“什么奇怪？”东海听话得一仰头将药片就着水吞下，双手抓住被角更深得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为什么这两条鱼长那么丑？你看，”赫在指着在鱼缸里游来游去的两条小鱼，“一条左眼上一圈黑的，一条右眼上一圈黑的。像是被打过一拳的样子啊。”  
“是呢……”东海也仔细得凑过来，“那左眼黑的就叫赫在，右眼黑的就叫东海。”东海满意得说道，然后重重得打了一下喷嚏。“如果你不好好照顾好自己，我就把你打的像赫在和东海一样。”说完他咯咯咯地笑起来。  
“你还敢说呢！”赫在揉散东海的头发，宠溺得说道，“你还不是半夜三更跑出去买鱼，着了凉回来！”赫在这样说着，脸上却洋溢着无限幸福的微笑。  
“那是因为……”东海想说什么，但又突然住口了，咬下嘴唇脸上闪现一瞬的忧虑。赫在，总之，要好好照顾自己，就算我真的不见了，也不要傻傻得在路灯下等我。  
  
  
黑暗，无尽的黑暗，以为再不会醒来，以为会就这样死去，不是应该死掉的吗？金希澈，你不是应该羞愧而死的吗？为什么还能睁开眼睛？为什么还能呼吸？为什么还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希澈用满是创伤的手挡住窗外光亮的照射，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在别处，昏迷前的记忆又一点一滴重回脑子里，父亲毫不留情的凌辱，韩庚瞪大双眼的挣扎，自己歇斯底里的呐喊，像一个难以醒来的噩梦让希澈感到头痛欲裂，他蜷缩起身子双手抱头在地上打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如此的肮脏和不堪？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得下起雨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希澈终于费力得支撑起满是伤痕的身体环顾四周，当他确定了自己身在何处时，他的嘴角扯出一丝绝望的微笑，窗上装着铁栏杆，门被锁着，门的外面应该是那道铁门，或许还有看守的保镖，四周的墙壁都用塑料泡沫层层围绕起来，有一张床，没有桌子和椅子。这里，曾是她被关押的地方。“老头，你真的够狠。”希澈愤恨得想到，根本不可能逃出去，连想死都没有可能，老头，你想在我身上找寻报复的快感，可我是流着和你一样的血的儿子啊！你想毁掉现在这个长得像她的我，一如你曾经想毁掉不该出生的我和英云。你，不是人。  
  
呵，妈妈，看到了吧？你的儿子要代替死去的你继续经受折磨了。我恨你，为什么要让我像你？为什么要我经历和你一样的痛苦和折磨，为什么让我从一出生就遭到禁锢？妈妈，我究竟为什么而活着？


“不要着凉了。”赫在把东海身上的被子拉拉紧，隔着被子用手搂住东海，温暖的感觉让东海挪了挪位置企图在赫在怀里找到舒适的姿势，“赫在，今天对不起。”  
“没有关系，鱼儿，你回来了就好。”赫在很想说以后不要这样了，很想说你突然消失我真的很害怕，很想说我真的很在乎你，不是作为朋友……但是不能这么说，我喜欢你，并不想从朋友做起，可是不行啊，鱼儿，这样我会失去你的吧？  
东海又向赫在这边靠了靠，在他怀里蹭了蹭，柔软的头发在赫在的颈窝里激起一阵搔痒，赫在几乎不可抑制的心跳狂乱，今天的鱼儿……很不一样。  
“鱼儿……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吧？”赫在小心翼翼得问道，他怕一不小心，就泻露出他此刻颤抖的声音。  
“嗯……”东海轻声的回答着，声音闷闷的。  
“是什么呢？”  
“刚刚……被人追杀了呢。”东海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什么？”赫在一下提高了嗓音，低头看怀里的东海。  
“嘻嘻……骗你的。”东海从被子里钻出来，用手在赫在的鼻尖上点了一下。  
“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赫在抓住东海的小腰，“看我不整死你！”说完就去挠东海的胳肢窝，东海咯咯咯得笑着逃避赫在挠痒的手，“不敢了！鱼儿错了！！”  
赫在拿起身边的被子整个罩住东海，身体欺了上去，“啊！赫在！重死了！！”被子里的东海叫到，“看你还敢不安敢骗我！”赫在压住挣扎着的东海，笑着喊道。  
挣扎了一会，赫在感到身下的人突然不动了，“鱼儿？”赫在坐起来，有些紧张得掀开被子。他看到满身大汗的东海爬在窗上嘤嘤地哭泣着，额头的汗水眼着眉角和眼泪混杂在一起。  
“对不起！鱼儿！”赫在立刻歉疚万分，光顾着玩，东海身体那么不好，他自责得拥住东海，“对不起！我太用力了，弄疼你了！”  
东海突然反手抱住赫在，哭泣起来，越哭越大声，“鱼儿，对不起，不要哭了！”赫在轻拍着东海的后背，想要安慰他。  
可是东海却越哭越大声，仿佛要报复赫在一般，狠狠得把眼泪往他衣服上蹭。  
“不要哭了！邻居会跑来的！”赫在越来越无奈，这孩子是眼泪做的吗？  
“干嘛！我……就是……就是要让他们听到！说……说你欺负我！”东海啜泣着，抓起赫在的衣角把鼻涕眼泪汗水都往他身上擦。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现在衣服也让你弄脏了，邻居也都让你吵醒了，现在满意了吧？不要哭了！”赫在无奈得妥协。  
“嘻！”东海突然破涕为笑，抬起脸冲着赫在嫣然一笑，“好。”  
呃……这孩子翻脸速度和女人一样快。赫在苦笑着用手擦拭东海额角的汗珠，以后不要这样吓我了，看到你哭我觉得像要世界末日了。  
“赫在，”东海重又躺回赫在的怀里，“以后要小心，现在有些人在找我，我不想让他们找到。”东海说的很模糊，晚上本来去买宵夜等赫在回来吃的，可是却突然遭追捕，看样子并不像金老爷的手下，难道还有另外一拨人马？  
“鱼儿？”赫在对东海含糊的话感到很迷茫。  
“赫在，先别问。”  
“好。”


seventeen
赫在，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带着你给我的这段回忆，它让我有勇气对抗我的绝望。  
在两边种满香樟树的小路上，单车穿越被树影切割成块的阳光，哗哗哗像是电影的胶卷在转动。赫在，我们要去哪里？东海轻柔得捏着赫在的衣角。风，吹散他的头发，带着青草的香味，他仰起脸看着赫在那不怎么宽厚却充满温暖的后背。风在耳边穿过留下清凉的湿润，他们纯白的衬衫被风灌满，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一如两人欢愉的心情。  
  
单车在一个山坡下停下，东海轻轻地从单车上跳下，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欢呼着飞奔向那片蒲公英的海洋，他欢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如小鹿般灵动的双眼闪现出晶莹额神采，他转过身喊道，“赫在！好漂亮！像一片海洋！”赫在第一次看到这个有着忧伤面容的小孩如此明媚的模样，有一瞬，他有想要哭着拥他入怀的冲动，想让他一直这么笑着，想替他抹去眉角的悲伤，想……留住这个让他心动的少年。  
整片的蒲公英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不清楚季节对不对，情结需要）轻轻舒展着身躯，摇曳着白色的花朵在清风中微笑，跑累了的东海和赫躺在这片白色的花海中，大口喘着粗气，额角的汗珠滑进身下的黑色泥土中，像一颗黑夜中晶亮的珍珠。  
“赫在，”东海靠着赫在的肩头，“谢谢你。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这一片海洋”  
“记得又怎样？”赫在翻身趴在地上，用手拨弄着东海额前的刘海，“鱼儿，你在找你的海洋，而我不是。我不知道能留你多久，只能在你在身边的时候尽量不放开手，鱼儿，我送你这片海洋，因为，我喜欢你……”  
”赫在……”东海握住赫在的手，用漆黑的眼眸看着他“我要的不是一片海洋，我每日每夜的绝望，在伤痛中挣扎，因我没有甜美的回忆让我对抗黑暗，赫在，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带着你给我的这段回忆，它让我有勇气对抗我的绝望。谢谢你，赫在，谢谢你爱我。”  
东海做起身，顺势将赫在也一把拉起，“赫在，我们来玩个游戏好吗？”他微笑着，“一个叫捉迷藏的游戏。”  
  
“你要躲好咯？”赫在边用手帕蒙住眼睛边说，“抓到你的话我就回家做鱼汤。”  
“嗯！”东海响亮得回答到，他灿烂得微笑着，以至于笑出了眼泪。赫在，可以的话，抓住了我，就被再让我跑了。  
阳光，青草，飘散的蒲公英，两个追逐嬉戏的少年，笑声回到在山坡上空，笑散了云朵，露出整片的天蓝。  
  
“鱼儿！你在哪？”  
“鱼儿！天黑了！我们快回家吧？”  
“鱼儿，不要再玩了！”赫在失神得垂下双手，蒙住双眼的手帕飘落了下来，最终，你还是就这样走了，像突然出现的时候那样，突然小时了，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某一个黄昏，可以在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你站在门外？  


twenty  
赫在，我不想将杀戮带来给你，所以，对不起……  
深夜，黑暗，安静的房间。  
东海蜷缩在床角，抵抗者内心巨大的恐惧，他的身体不住得颤抖着，一闭上双眼，就能看到小云站在高处，背对着月光，对他说“东海，替我杀了我母亲。”，看到强仁面对着窗口，悠悠的开口，“是我，东海，她是我杀的。” 看到幼小的自己哭喊着奔向满身是血的父亲。看到始源站在门外对他说，“范范死了，坠海身亡。”看到希澈哥躺在光晕中，对他微笑，”明天之前，叫我声哥”……  
恐惧袭来，排山倒海，在绝望面前我无所遁形，为了找寻一丝光亮，来对抗无尽的黑暗，东海摸索着找寻手机，按下一号键。  
  
“快点，赫在，快点接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的盲音，东海没来由得一阵慌乱。
“喂……”电话那头终于传来赫在迷糊的但同时令人安心的声音。  
东海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手机，企图抓紧那一丝让他内心温暖的声音，怕一放手，他就会重又掉进无尽的黑暗中。  
“喂？是……鱼儿吗？”赫在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心开始狂跳起来，他紧紧得讲手机按在耳朵上，用力倾听那如游丝般哪一辨析的喘息声。  
“赫在……”东海艰难得开口，声音难以掩饰得颤抖。  
电话那头突然没有声音了，东海不知道，在他开口的那一瞬，电话那头的人，眼角有泪滴滑落。  
“喂？赫在？”东海紧张起来，害怕那头的安静。  
  
“……过的好吗？”他问  
“不好。”赫在的声音终于重又响起，东海听得到他抹去眼泪的声音，“早上总是迟到，好多衣服都还没有洗掉，打工回来好饿都没有东西吃……”  
听着赫在的抱怨东海却突然笑了，他想象着赫在早上迷迷糊糊看着大堆衣服头痛的麽样。
“那……”东海开口打断赫在，“你给赫在喂食了吗？”  
“恩，两个小家伙都很健康。”赫在在那头笑了。  
“要好好照顾赫在，知道了吗？”  
“鱼儿？”  
“嗯？”  
“为什么不问起东海呢？”  
“傻瓜，”东海笑着，“我说的赫在是你啊！”  
心，漏跳了一拍……  
又是一段沉默，谁都不敢去触及那个敏感的话题：鱼儿，你什么时候回来？  
“赫在？你……刚刚是在睡觉吗？”东海终于又开口了。  
“嗯…”  
“那……继续睡吧！”  
“没有关系！”害怕电话被挂断般，赫在急切得喊到，“鱼儿，我不困！”  
“可是怎么办？赫在，我困了呢~~”东海假装出疲倦的样子。  
“…”  
“鱼儿想睡觉了。”  
“那……”带着不甘与不舍，“晚安。”  
“晚安，赫在。”  
“晚安。”赫在合上手机，心里空落落的，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亮了。  
赫在，我生活在恐惧之中多久了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从起范离开我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办法睡一个好觉。可是你总是给我那样安心的感觉，让我在你怀里安心得睡着，只是，我不能再靠近你，我生活在黑暗中太久以至于接近光亮皮肤会痛，赫在，你明亮得让我觉得自己污秽，你的光会灼痛我的双眼。赫在，我不想将杀戮带来给你，所以，对不起……  
东海拉了拉被角，在早上明亮的晨光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