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909年:卡莱尔向高管建言使用维琳吊艇臂
“旋转式吊艇臂(radial davit)”是20世纪之交许多跨洋邮轮上安***臂,构造简单,仅是两根弯曲的铁柱。早期邮轮为了避免风浪损害救生艇,会将救生艇停放在舷内。该型吊臂的工作原理如图2所示,需要通过船员手拉绳索、牵动一个吊臂旋转,先将救生艇艏“拽”出舷外,再牵动另一个吊臂旋转、让整艘艇彻底摇出舷外。该吊艇臂在1908年4月8日的一场海难中暴露了工序复杂、低效的不足。这天,英国货轮日本之星号(SS Star of Japan)在西撒哈拉以西附近海域触礁沉没,当时船上同时安装了两种吊艇臂:一是旧式的旋转式吊艇臂,二是新式的“维琳吊艇臂”,据船长回忆,“旧式吊艇臂很低效,而维琳吊艇臂效率很高、有助于船上人员的逃生。”

(传统的旋转式吊艇臂工作原理图)
船长所说的“维琳吊艇臂”指瑞典设计师阿克谢尔·维琳(Axel Welin)在1902年发明的“弧齿型吊艇臂”。这种吊臂下端连接一个扇形的齿条架,它与吊臂总支架底端的齿条咬合。吊臂与齿条架的连接处装有齿轮,与总支架上的长条涡轮咬合,涡轮的末段是摇把。使用时转动摇把带动齿轮,以此来改变吊臂的方位、把挂在舷内的救生艇“摇”出舷外。和旋转式吊艇臂相比,维琳吊艇臂以齿轮机械替代了绳索与滑轮,提高了船员操作的工作效率。日本之星号海难后,哈·沃厂很快在1909年为正在建造的巴尔莫勒尔城堡号(RMS Balmoral Castle)和爱丁堡城堡号(RMS Edinburgh Castle)安装了维琳吊艇臂。

(图为巴尔莫勒尔城堡号上的维琳吊臂,注意它只有一半弧齿)
这种吊艇臂还引起了奥林匹克级邮轮设计小组成员、时任哈·沃厂总经理的亚历山大·卡莱尔(Alexander Carlisle)的注意,他负责设计救生艇和吊臂。卡莱尔相当认可维琳吊艇臂的高效,并“考虑到泰坦尼克号的体积,贸易委员会可能会要求搭载更多的救生艇”,随后“向吊臂生产商提了要求,让他们提供一份可用在两艘船上的吊臂方案”,向高层透露自己的计划。
1909年10月,卡莱尔在白星位于伦敦的总部与哈·沃厂董事威廉·裴礼男爵(William Pirrie)、白星航运主席伊斯梅、副主席桑德森等人会面。期间卡莱尔向众人曾表示:考虑到奥林匹克级前所未有的大小,英国贸易委员会很可能会更改法规、要求搭载更多救生艇,因此他认为应该未雨绸缪,将原本的旋转式吊臂换成维琳吊艇臂,这样哪怕委员会临时要求增加小艇也不用担心。会上卡莱尔还展示了几份图纸,包括一份展示维琳吊艇臂最多可负责4艘小艇下放的示意图、一份32艇方案(见图4):该方案以1908年方案(丁)为蓝本,将原方案中的16组旋转式吊艇臂更换成维琳吊艇臂,每组吊臂除了停放在“吊臂下”的一排16艘救生艇以外,在吊臂内侧还可停放一排16艘尺寸较小的救生艇(图中棕色小艇,长28英尺,宽7英尺,高3英尺),这样总共可以搭载32艘救生艇、能多搭载800人。

(卡莱尔32艇方案猜想图)
会议结果为双方高层均同意换装维琳吊艇臂,但是没能进一步增设救生艇。次年1月卡莱尔再与高层开会,又在同年3月向英国贸易委员会建言应该修改关于救生艇的法规,但都没能得到支持。根据爱德华·维尔丁(Edward Wielding)的证词,尽管船厂后来也讨论过是否继续推行卡莱尔的改进案,但上下都认为“目前救生艇的数量已足够”,因此“决定不向船东(即白星航运)继续推荐”。
第一次会议结束后,哈·沃厂通过卡莱尔向维琳公司订制了新式的双向吊艇臂(Welin double-acted quadrantdavits)。该型吊艇臂结构如图5所示,与1902年旧型号相比最大不同在于它可以双向摇摆:“可以使吊臂向舷内摆动,这样可以直接吊起摆在舷内的小艇、省去了传统旋转吊臂还需把小艇推到指定位置的操作”,这样在甲板上可以实现“并列停靠(Double-banking)”,即在现有的一排小艇内侧多摆放一列救生艇、实现卡莱尔所设想的32艇方案。1910年10月,维琳公司在美国申请了这一型吊臂的专
利。

(维琳厂根据卡莱尔要求新设计的可“双向摇摆”的吊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