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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里香他爸留下的那本《银河铁道の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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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铁道之夜
作者:宫泽贤治
                              银河铁道之夜
    随着经济度度发展,日本人的价值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宫泽的名言:“只有
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获得幸福,才能有个人的真正幸福!”已渐渐被人遗忘。九十年
代的中国也正面临着价值观转变的动荡时期,愿这本童话能给每个读者带来启示。
    宫泽的童话已译成十四种文字,欧美一些学者有关于宫泽的研究专著。我国虽
未大量介绍过宫泽的作品,但《日本文学》(第十六期)曾出过宫泽贤治专辑,日
本早稻田大学教授、诗人原子郎先生曾在北京作过有关宫泽贤治的专题演讲,在中
国大学生中反响很大。宫泽贤治在其文学创作中追求一条极其普遍的真理,它也一
定会为中国读者所接受和欣赏。
    最后,衷心感谢在我留学期间日本恩师及友人们给予我的热情指导和大力援助。
林少华老师亲自为拙译作序,在此一并致谢。
                                                周龙梅
                                            一九九四年早春
                            第一章  午后的课
    “同学们,有人说它像一条大河,也有人说它像一片牛奶流淌后留下的痕迹—
—这白茫茫的一片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们知道吗?”黑板上挂着一张漆黑漆黑的星
空图,老师指着贯穿上下的一条白蒙蒙的东西问大家。
    柯贝内拉立刻举起了手。随之,又有四五个同学举手。焦班尼也想举手,可马
上又放下了。的确,他好像在哪本杂志上看过,隐隐约约记得那些是由无数星星组
成的。可是,最近焦班尼每天在教室打瞌睡,没有工夫看书,也没有书可看。因此
对一切事情都是糊里糊涂的。
    老师很快就察觉到了。
    “焦班尼同学,你知道吧?”
    焦班尼毅然站起。然而当他站起来后才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回答这一问题。扎
内利从前座回过头来,看着焦班尼,吃吃地笑。
    焦班尼张口结舌,脸羞得通红。这时老师又说话了:“当我们用大型望远镜仔
细观察银河时,就会知道银河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吧?”
    但焦班尼仍然不能马上回答出来。他想来想去,还是认为那是星星。
    老师为难了,于是把视线移向柯贝内拉。
    “好吧,那么请柯贝内拉同学来回答。”
    刚才还是那么踊跃举手的柯贝内拉,此刻却扭扭捏捏地慢慢站起身,半天没吱
声。
    老师诧异地盯着柯贝内拉,然后迅速转向黑板说:“好啦。”接着自己指着星
图说:“用大型高倍望远镜观察这片白茫茫的银河,我们就会发现无数颗小星星。
是吧,焦班尼同学?”
    焦班尼满面绯红地点了点头。但他眼里已泪水汪汪。是的,我早就知道,柯贝
内拉无疑也了如指掌。那是在博士家里,也就是柯贝内拉父亲家,和何贝内拉一起
读过的那本杂志上这样写的。
    读完那本杂志,柯贝内拉还跑到他父亲的书斋里拿来一大本厚厚的书,翻开
“银河”那部分给自己介绍。两人久久地欣赏黑黝黝满满一页那些星光闪闪的漂亮
图片。这些,柯贝内拉怎么会忘记呢?他不会是真的回答不上来。最近,每天早晨
和下午做工都很辛苦,上学时不能和大家欢蹦乱跳地玩耍,跟柯贝内拉也说不上几
句话。这一切,柯贝内拉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一定是在同情自己,所以故意
装作答不上来的样子。想到这儿,焦班尼觉得自己可悲,也觉得柯贝内拉很可怜。
    老师继续讲述:“好,如果我们就把天河看作是一条大河,那么一颗颗小星也
就相当于河底的一粒粒石子和沙砾。如果再把它看作是一片流淌的牛奶,那它就更
酷似一条河了。也就是说,所有的星星恰如漂浮在牛奶中那些微细的脂肪球。假如
果真如此,这条河流的河水又是什么呢?那就是‘真空’。这种光线是以一定的速
度传送的,太阳和地球也恰好漂浮在这中间。也就是说,我们大家就生活在天河的
河水之中。从天河的水中向周围观看,便会发现,就像水越深越显得湛蓝一样,天



1楼2006-02-03 20:16回复
    王瓜灯笼。
        绕过漆黑的松树和橡木林,天空一下子豁然开朗。焦班尼望见天河由南一直通
    向北方。同时可以看清山顶上的气象标。眼前是一片风铃草和野菊花,盛开怒放,
    香气袭人,如同梦境一般。
        一只小鸟叫着从山岗上掠过。
        焦班尼来到山顶气象标下面,气喘吁吁地躺倒在冰冷的草地上。
        镇里的灯光,如同黑暗的海底的一座水晶宫,光彩辉煌。既可以听见孩子们的
    歌声和口哨声,又可以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呼喊声。风声远去,小山岗的青草随风
    轻舞。焦班尼那汗水浸透的衣衫,此时已冰冷如石。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原野上传来车轮声响。一排排小火车的车窗,小巧、通明,车厢里熙熙攘攘的
    旅客们,削着苹果皮,有说有笑,千姿百态。……想到这儿,又一阵难忍的心酸涌
    上焦班尼心头,他把视线再次转向天空。
        可是,无论他怎么看,天空都不像白天老师说得那么空旷和毫无生气。何止如
    此,他甚至觉得,越看天空越像一片小树林,或是一片原野。焦班尼还发现,蓝色
    的天琴星竟然出现了三四个,一闪一闪地眨着眼。一会儿伸出一只脚,,会儿又缩
    了回去,最后终于伸得长长的,像蘑菇一样。就连山脚下的镇子,也如同一片茫茫
    的星河,又像是虚无飘渺的烟云。
     
                               第六章  银河火车站
        焦班尼身后的气象标不知不觉变成了一座三角标,萤火虫似地一闪一灭。三角
    标越来越清晰,最后终于一动不动地巍然耸立在铁青色的空中原野上。三角标如同
    新煅冶的钢板,齐整整地挺立在天空原野中。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一种奇特的叫声:“银河火车站到了,银河火车站!”
    眼前顿时雪亮,犹如亿万只萤鱿之光同时变为化石,沉入整个天空一般。又如宝石
    商为了提高宝石价格而把宝石隐藏起来,却又不知被什么人打翻在地,恰如天女散
    花。焦班尼只觉眼前一片珠光宝气,不断用手揉着眼睛。
        当他清醒时,发现自己已坐在刚才那列咣当咣当作响的小火车上,车轮不断向
    前。没错,自己果真是坐在夜行轻便铁路线那亮着一排排黄色小灯泡的车厢里,正
    朝车窗外张望呢。车厢里蓝天鹅绒包着的座席,几乎空空如也。对面灰色的墙壁上,
    点着一盏雕成两朵牡丹花状的黄铜壁灯。
        紧挨着焦班尼前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位高个子男孩,他的上衣湿淋淋的,正把
    头探出窗外,观赏沿路景色。焦班尼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的肩膀部分十分熟悉,好
    像在哪儿见过。他忍不住想问个究竟。当他想从这边探出头去时,那孩子却突然先
    缩回了头,朝他望着。
        那不是别人,原来是柯贝内拉。焦班尼想问:柯贝内拉,原来你早就在这儿呀!
        可柯贝内拉却先开口了:“他们追了半天,可还是没有赶上这班列车。扎内利
    跑得最快,可还是晚了一步。”
        焦班尼心想:我们俩说好了一起出来的。可嘴上却说:“要不要等等他们?”
        柯贝内拉回答:“不用了。扎内利已经回家了,他父亲把他接走了。”
        说到这儿,柯贝内拉不知为何,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似乎什么地方很难受。焦
    班尼也好像不知把什么东西忘在什么地方了似的,怀着异样的心情沉默不语。过了
    一会儿,柯贝内拉望望窗外,神情一转,兴致勃勃地说:“糟了,我忘了带水壶。
    画册也忘了。不过不要紧的,天鹅站就要到了。我一见天鹅就着迷,无论她飞到哪
    里,我都能看到。”
        这时,柯贝内拉拿出一张圆盘板一样的地图,不停地转动着查看。那上面真有
    一条铁路线沿着白蒙蒙的天河左岸,通向正南方。那张地图实在是妙,黑夜般幽玄
    的盘面,一个个车站、三角标、泉水和森林,洒满五彩缤纷的光束。
        焦班尼仿佛在哪儿见过这张地图。
        “这张地图在哪儿买的?是黑耀石的吧?”焦班尼问。
        “在银河站站台上要的,你没要一张吗?”
        “啊,我刚才经过的车站就是银河火车站呀?我们现在的所在地,是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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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1 16: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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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班尼指着标有“天鹅站”的北部问。
          “是的。你看,这河岸的光亮是月夜的银光吧?”焦班尼朝那儿望去,只见莹
      白、雪亮的银河河岸上,银空中的一片芒草,随风摇曳,掀起一片片波浪。
          “那不是月光。因为有银河辉映才显得像万顷琉璃。”焦班尼欣喜若狂地说着,
      笃笃地跺着地板,把头伸出窗外,吹起高昂的“星星索”口哨,并拚命想把调子拔
      高。焦班尼想仔细看看天河水。开始,他觉得那里一片朦胧,好像什么也没有。可
      后来当他用心看时,仿佛觉得那清澈的河水比玻璃更加晶莹,比氢气更加透明。有
      时也许是肉眼偶然的错觉,甚至可以看见天河水泛出一丝丝紫灿灿的涟调,如同万
      道彩虹,滚滚奔流。原野上到处都有放射着磷光的三角标,光彩夺目地耸立云端。
      三角标远小近大。
          远处的三角标呈现出醒目的橙色和黄色;近处的则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并有些
      朦胧的感觉。这些标志有三角形,也有四角形,还有闪电形和锁链形,千差万别,
      在原野里闪烁着光芒。焦班尼心怦怦地跳,他用力晃了晃头,想使自己清醒。与此
      同时,整个原野上那些色彩斑斓的三角标,也几乎同时叹息、呼吸,一闪一闪地摇
      晃、颤抖。
          “我真的来到天上的原野上了。”焦班尼感叹地说。
          “奇怪,这列火车怎么不用烧煤?”焦班尼伸出左手,向前方探试着问。
          “是用酒精或电气吧?”柯贝内拉说。
          远处不知何方烟霭中传来一阵像大提琴一样嗡嗡的音响,仿佛在回答这一问题:
      “这里的火车,不用蒸汽,也不用电。因为它理所当然应该驶动,所以才驶动。咣
      当咣当,你们觉得它在发出声响,那是因为你们以前一直听惯了火车的音响是这样
      的。”
          “这种声音,我好像听过好多次。”
          “我也在林子里和河边听过。”
          咣当咣当,那列漂亮的小火车随着天空的芒草波浪飘荡,在天河流水中,在三
      角点的银光里,勇往直前地行进。
          “啊,龙胆花开了,已经进入深秋了。”柯贝内拉指着窗外叹息。
          铁轨两旁低矮的结缕草中,盛开着一簇簇如月长石雕刻的紫色龙胆花,婀娜多
      姿。
          “我跳下去,摘它一朵,然后再上来。”焦班尼心花怒放地说。
          “已经早过去了,来不及啦!”
          柯贝内拉话还没落,又一花团锦簇的龙胆花也顽皮地闪过去。
          随后,一片片黄蕊的龙胆花冠如雨点般前呼后拥地汹涌而来,又从眼前逝去。
          三角标的行列,忽而如烟雾绕绕,忽而闪闪耀眼,最后露出熠熠光芒……
       
                           第七章  北十字星与普利茅斯海岸
          “啊,妈妈,您能原谅我吗?”
          柯贝内拉突然垂头丧气,急切切地小声说。
          焦班尼心想:是呀,我母亲也在那遥远的、如同橙色灰尘般渺小的三角标那儿,
      正思念着我吧?
          但他没有说出口来。
          “如果妈妈能够获得真正的幸福,那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可究竟
      什么才是妈妈的真正幸福呢?”柯贝内拉似乎在竭力抑制,使自己不哭出来。
          “你妈妈又没什么不好。”焦班尼惊愕地说。
          “我也不太清楚。但如果一个人真正做了好事,他就应该感到至高无上的幸福
      吧?所以我想妈妈会原谅我的。”柯贝内拉好像拿定了主意。
          车厢里豁然明亮起来。定睛看去,河水无声无息地在灿烂的银河河床上流淌,
      河床上洒满宝石、露珠和一切美丽的东西。河流正中央,有一座沐浴在银色佛光中
      的岛屿,岛屿最高处的平坦地面上,竖立着一个光明、皓洁的十字架,那简直如同
      用北极冻结的冰云铸造而成,披戴着一层晶莹的金色佛光,静穆、永恒地仁立在那
      里。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车厢上下一片赞美歌的声浪。回头望去,只见车厢
      里的全体旅客都恭恭敬敬地拉下衣褶,肃然起立。有人胸前抱着黑色封面的圣经,
      也有人脖子上戴着水晶佛珠,个个十分虔诚地合拢双手,向十字架方向祷告。
          柯贝内拉和焦班尼二人不约而同地站立起来,柯贝内拉丰满的脸颊,洋溢着苹
      


      6楼2006-02-03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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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才是飞渡的时候!”声音清彻、响亮。
            与此同时,又有成千上万只候鸟从空中径直飞过。
            那个小女孩也靠近车窗,把头伸在他们俩之间,那张美丽动人的脸蛋兴高采烈
        地仰视着天空。
            “啊,鸟儿真多呀!啊,天空多美!”女孩子对焦班尼说。
            可焦班尼心想,乳臭未干的家伙。真讨厌!他紧闭双唇,继续仰望天空。小女
        孩泄气似地出了一口气,一声不响地返回座位。柯贝内拉显出很同情的样子,从窗
        外抽回身,看他的地图。
            “那个人是在给鸟儿指路吗?”小女孩悄声问柯贝内拉。
            “嗯,是在给候鸟发信号。一定是什么地方有烽火吧。”
            柯贝内拉没把握地回答。车厢里一阵静肃。焦班尼此时也很想把头从窗外缩回
        来,但把脸暴露在光亮中实在难忍,于是只好默默地保持原姿式站立着。为了掩遮
        尴尬他吹起口哨。
            自己为何总是这样悲伤?必须持有更宽广,更坦荡的胸怀!
            河对岸的远方,可以隐约望见点点烟雾和星星之火。那火光既宁静又凄凉,望
        着它可平复自己的心潮。
            焦班尼双手按住自己发烧疼痛的头部,望着那边。
            啊,为什么没有人跟随自己走向那遥远的地方?
            柯贝内拉正跟那个女孩子情投意合地交谈呢!这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焦班尼热泪盈眶。银河渐渐远去,消失在远方,只能看到白白的一片。
            这时,列车逐渐离开河边,飞驰在悬崖上。
            对岸黝黑的山崖也沿着河岸向下游移动,越来越高。猛然间一棵高大的玉米株
        在焦班尼眼前一晃而过。玉米叶子卷曲着,叶子下面露出绿油油的大玉米棒。那玉
        米棒已吐出绛红的穗子,甚至可以看到珍珠般的玉米粒。玉米株一排排增多,一片
        又一片地排列在山崖和铁轨中间。焦班尼不禁从窗外抽回身来,向对面车窗望去。
        辽阔的玉米田一直通向天空下那美丽原野的地平线尽头,玉米株簌簌地随风摇动,
        卷曲整齐的叶梢上,滚动着充分吸收了日光、如钻石般的露珠,红的,绿的,晶莹
        可爱。
            “那是玉米田。”柯贝内拉对焦班尼说。可焦班尼迟迟振作不起来。仍然冷冷
        地望着田野,随口答道:“大概是吧。”
            这时,列车渐渐减缓速度,车窗外闪过几盏信号灯和扳道器的指示灯,便进入
        一个小站。
            正面银白色的时钟指针正好对准两点。风住了,列车停了。
            万籁俱寂的原野上,唯有那只钟摆在滴答滴答地准确记录着时间。
            在钟摆摆动稍弱的那一瞬间,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从遥远的原野尽头飘来一丝旋
        律声。
            “这是新大陆交响曲。”坐在对面的女孩子望着这边,自言自语地轻声说。
            此时此刻,车厢里的黑装青年和所有的人都动情地幻想起来。
            多么恬静舒适的时刻!我为什么不能更快活些呢?为什么这么一人孤单悲伤呢?
        不过,柯贝内拉也未免太过分了,他是跟我一起上的这列火车,可尽顾跟那个毛丫
        头交谈,真叫我伤心。
            焦班尼又一次用手遮住半边脸,凝视对面的车窗。
            清脆、嘹亮的汽笛一声长鸣,列车缓缓启动。柯贝内拉也无聊地吹起“星星索”
        口哨。
            “噢,这里已经是荒漠的高原。”
            身后传来一位老人睡醒时那爽朗的讲话声。
            “这里的玉米若不是用棍子挖一个二尺多深的坑,将种子播下,是长不出来的。”
            “是吗。这里离河水还有相当深的距离吧?”
            “嗯,起码有两千尺到六千尺深。简直同险峻的峡谷一样。”
            对了,这里不是科罗拉多(美国州名)高原吗!焦班尼猛然想起。
            女孩子将弟弟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她那乌黑的双眸出神地遥望远方,陷入沉思。
        柯贝内拉又无聊地吹起口哨。小男孩一张像丝绸一样细腻、像苹果一样可爱的圆脸
        朝着焦班尼这边。
            玉米株突然不见了,黑黝黝的原野伸向远方。《新大陆交响曲》由地平线边际
        清晰地涌起,黑黝黝的原野上跑来一个印第安人,只见他头插白羽毛,手腕和胸前
        佩戴着无数只石饰,在小弓箭上搭一根利箭,正一溜烟儿地追赶火车。
        


        14楼2006-02-03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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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印第安人来了,印第安人追上来了。姐姐你看!”
              弟弟喊道。
              黑西装青年也睁开眼寻视。
              焦班尼和柯贝内拉也站了起来。
              “追上来了,追上来了。是在追火车吧?”
              “不是追火车。是在打猎。也许是在跳舞。”青年似乎忘了现在的处境,手插
          衣袋说道。
              印第安人大概是在跳舞,追火车也不至于这么乱蹦乱跳。这时,白色的羽毛突
          然向前倾倒,印第安人一下子站在那儿,敏捷地向空中拉弓射箭。一只仙鹤从天空
          晃晃荡荡地掉下来,不偏不倚掉在跑来的印第安人那张开的两只大手中。印第安人
          神气活现地站在那里。不一会儿,他那手拿仙鹤向这边张望的身影渐渐变小。电线
          杆上的绝缘瓷瓶一闪而过,又出现了玉米田。从这边车窗看去,便可知道列车行驶
          在又高又陡的悬崖山路上。由此下望,可以看到峡谷深处的河水,悠然自得地流淌
          着。
              “从这儿开始就是下坡路了。一直下到水平面,相当不容易。
              这样的倾斜角度,列车是不可能向相反方向行驶的。你瞧,列车开始加快了!
          “说这话的像是刚才那位老人。
              列车顺着坡道飞速行驶。列车接近悬崖边时,下面终于出现了明澈的河流。焦
          班尼心情豁然开朗。当火车开过一间小茅屋时,焦班尼发现一个小孩孤零零地站在
          那儿,朝这边张望。他不禁惊叫一声。
              列车勇往直前。车厢里的人们,几乎全部向后倾倒,一个个紧紧抓住车座。焦
          班尼忍不住与柯贝内拉一起笑了起来。银河犹如就在车旁汹涌地奔流,不时有道道
          光波闪耀。河滩上红瞿麦山花遍野盛开。列车终于平稳下来,速度也缓慢下来。
              对面与岸边,插着画有五角星和鹤嘴镐的旗帜。
              “那是什么旗?”焦班尼终于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地图上没有标明。还有铁船呢。”
              “啊!”
              “大概是在修桥吧。”小女孩插嘴。
              “啊,我知道了。那是工兵的旗帜,是在搞架桥演习。可是怎么不见部队呀?”
              这时,河对岸下游处,那片遥远的银河水猛然一闪,水柱高涨,随即传来“轰”
          地一声巨响。
              “啊,是爆破。爆破啦!”柯贝内拉跳了起来。待那高高腾起的水柱下落后,
          巨大的鲑鱼和鳟鱼忽闪忽闪地翻着白肚被抛向空中,划了一个圆圈后又落入水里。
          看到这情景,焦班尼也激动得快要跳起来。
              “是天上的工兵大队!怎么样,鳟鱼竟被抛起这么高。我还是第一次品味这么
          愉快的旅行,真是妙极啦!”
              “那些鳟鱼如果在近处看,一定很大很大吧。没想到这儿的水里有这么多鱼呢!”
              ‘也有小鱼吧?“小女孩也凑过来插嘴。
              “会有的。有大的,就会有小的。但离这儿太远,所以看不见小鱼儿。”焦班
          尼情绪已完全好转,他兴致勃勃地笑着回答小女孩的问话。
              “那准是双子星公子的宫殿。”男孩突然指着窗外大声喊。
              右前方低矮的小山上方,两座如水晶块垒造的宫殿并排耸立。
              “双子星公子的宫殿是怎么回事?”
              “我以前听妈妈讲过好多次,说有两座小巧玲珑的水晶宫并排耸立。肯定就是
          这里。”
              “说呀,双子星公子怎么了?”
              “我也知道。双子星公子来到田野玩耍,跟乌鸦吵起嘴来,对吧?姐姐。”
              “才不是呢。是妈妈在天河岸边讲的那个故事……。”
              “后来慧星咿呀咿呀地赶来了。”
              “你别捣乱!净瞎说,那是另一个故事。”
              “所以才在那儿吹笛子吧?”
              “已经下海了。”
              “不对不对。他们已经从海里上岸了。”
              “对对,我想起来了,我来讲。”
              对岸河上突然一片通红。
              杨树等树木一片漆黑。本来望不见的天河波澜,此时也隐约泛出细细的红光。
          对岸的原野上似乎燃起熊熊火焰。滚滚浓烟像要将高高的黛蓝色冷酷的天空烧焦。
          那火焰比红宝石还要鲜艳、明亮,比合金玻璃更加绚丽多彩。
              “那是什么火光?烧什么东西火光才能如此迷人?”焦班尼说。
          


          15楼2006-02-03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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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天蝎火光。”柯贝内拉又对着地图查看。
                “啊,是天蝎火光呀。那我知道。”
                “天蝎火光是怎么回事?”焦班尼问。
                “天蝎被烧死了。据传那大火一直燃烧到现在。爸爸讲过好几次。”
                “天蝎是虫子吗?”
                “是的,天蝎是虫子,是好虫子。”
                “天蝎不是好虫子。我在博物馆看过,泡在酒精里。尾巴上有个大夹子,老师
            说过,如果谁被它蜇了就会死的。”
                “那当然。那它也是好虫子,爸爸说的。从前,在巴尔都拉原野,有一只小天
            蝎,专门吃小虫子什么的。一天,它遇上黄鼠狼,险些被吃掉。天蝎不顾一切地逃
            命。眼看就要被黄鼠狼抓住,不小心,天蝎掉进一口水井里,怎么也爬不上来。天
            蝎眼看就要被水淹死,它就这样祷告说:‘啊,我以前不知吞食了多少生命,如今
            当黄鼠狼捕捉我时,我是那么狼狈地奔逃。但终于还是落到这一地步。啊,天哪,
            我已经没有救了。我为什么不乖乖地把自己的肉体让黄鼠狼吃掉呢?
                它也会为此多活一日。上帝呀,请体察我的心意。不要这么白白地送命,为了
            使大家获得真正的幸福,就请用我的身体吧。‘不觉之间,天蝎望见自己的身体燃
            烧起通红的火焰,照亮了四周的黑暗。爸爸曾经说过,这火至今还在燃烧。没错,
            那边的火焰就是天蝎火光。“
                “是的,看呀!那边的三角标,不正是一只天蝎的形状吗?”
                焦班尼也觉得火焰对面的三个三角标恰似天蝎的臂膀,这边的五个三角标犹如
            天蝎尾巴上的钳形爪。而那团鲜红、明亮的天蝎火光果真在无声地燃烧,光闪透明。
                随着那团火焰渐渐远去,人们甚至可以听到一阵极其喧闹的交响乐曲声,闻到
            一股百花盛开的芳香,并夹杂着口哨声和嘈杂的讲话声。使人感到附近好像有个什
            么镇子,人们正在那里欢庆节日。
                “半人马星座,快降露水哟!”一直睡在焦班尼身旁的小男孩突然望着对面的
            车窗叫喊起来。
                只见那里有一棵像圣诞树一样翠绿的桧树,树上闪烁着无数只小灯泡,宛如成
            千上万只萤火虫聚集在一起,一片晶莹。
                “对了,今晚是半人马星座节呀!”
                “这里是半人马星座村。”柯贝内拉脱口说道。
                “我投球最准啦。”小男孩非常自豪地说。
                “南十字星站就要到了。准备下车吧。”青年人对姐弟俩说。
                “我还想坐一会儿。”小男孩说。
                柯贝内拉身旁的小女孩心神不定地站起身来准备下车,可心里似乎仍不愿与焦
            班尼他们分手。
                “我们非在这儿下车不可。”青年人紧板着脸对小男孩说。
                “不。我要再坐一程火车,然后再去。”
                焦班尼实在看不下去,说:“跟我们走吧。我们的车票,可以到任何地方。”
                “可我们必须在这儿下车,从这里可以上天。”
                小女孩说着露出一丝淡淡的愁容。
                “干嘛非要上天呢?老师说过,我们要在这里创造出比天上更幸福的世界。”
                “可我妈妈已经去了。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
                “你信奉的上帝是假上帝。”
                “你的上帝才是假上帝呢!”
                “不是。”
                “那么你的上帝是什么样呢?”青年人笑着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真正的上帝应该只有一个。”
                “真正的上帝当然只有一个。”
                “我是说,千真万确的上帝只有一个。”
                “这不就对了。我祈祷,愿上帝保佑我们,在你所说的那位真正的上帝面前,
            再与二位见面吧。”青年人虔诚地合掌而拜。
                小女孩也这样做了。大家依依不舍,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焦班尼几乎失声痛哭。
                “准备好了吧?南十字星站就要到了。”
                这个时候,遥远的天河下游处出现了光彩夺目、色彩斑斓的十字架。它如同一
            棵大树,粲然矗立在河流之中,其周围缭绕的青云恰如圆圆的光环悬在空中。车厢
            里人声鼎沸。人们如同上次见到北十字星时一样,穆然肃立开始祷告。到处可以听
            到如孩子们扑向食品时的欢呼声和难以形容的深沉的赞叹声。十字架渐渐移行到车
            窗前,苹果肉般苍白的环状云朵,轻缓地缭绕着。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人们欢乐、明快的呼声震人心弦。
                人们从天空远方——那凄凉的天空远方,听到一阵极其清脆、响亮的嗽叭声。
            又有许多信号灯和灯光闪过,火车渐渐减速,终于来到十字架的正前方,停止不动
            了。
                “好了,我们该下车啦!”青年拉过小男孩的手,姐弟俩互相整理一下衣领,
            拍了拍对方肩上的灰尘,磨磨蹭蹭地朝车门那边走去。
                “再见啦!”小女孩回过头向两人道别。
                “再见。”焦班尼强忍泪水,生气般硬邦邦地说。
                小女孩十分难过地睁大眼睛,再次回头一望,然后无言地径直走出了车门。车
            厢里的乘客下了一大半,空荡荡的车厢显得格外凄清,外面寒风呼啸。
                窗外,人们恭恭敬敬排着整齐的队伍,跪在十字架前的天河岸边。两人看见一
            个身穿漂亮白衣的人越过无形的天河之水,正庄严肃穆地伸出双手,向这边走来。
            就在此时,清脆的汽笛声响起,火车开始启动,银白色的云雾从下游倏地飘来,立
            时吞没了一切,什么都看不到了,唯有许多核桃树的叶片明灿灿地闪现在雾中。带
            有金色光环的电松鼠,时隐时现地露出可爱的小脸向外张望。
                尔后,云雾又倏地散尽,现出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街道,路旁点着一排小灯泡。
            当二人顺着那灯光向前走时,小灯泡宛如向他们点头致意似地熄灭了,而当二人走
            过时,却又亮了。
                回头望去,刚才那座十字架已截然变小,简直可以作项链挂在胸前。刚才的小
            女孩和青年等人依然跪在那片白色的河岸上呢,还是去了那虚无缥缈的天上?景物
            迷离,无从知晓。
                焦班尼长长叹了口气。
                “柯贝内拉,又只剩下我们俩了。我俩无论到哪儿都要同行才好。我现在就像
            那只小天蝎,只要能为大家寻求真正的幸福。
                就


            16楼2006-02-03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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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好不好

              反正已经找到了。。。

              大家有空一起看哈~~~~~~~~~~~


              17楼2006-02-03 20:18
              回复
                西利~!


                18楼2006-02-03 20:39
                回复
                  2025-09-01 16:3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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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嘎嘎~~~~MS 好象很好啊~~~~~~~~~~~


                  19楼2006-02-03 20:41
                  回复
                    一会看~~~现在没空


                    20楼2006-02-03 20:41
                    回复
                      ding~~~~~~~~~~~


                      21楼2006-02-03 20:41
                      回复
                        很长呢~@_@


                        22楼2006-02-03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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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身经千锤百炼,我也不在乎。“
                           “嗯,我也是那样想。”柯贝内拉眼里浮现出晶莹的泪花。
                           “可是,真正的幸福究竟是什么呢?”焦班尼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柯贝内拉茫然地回答。
                           “总之,咱们应该尽最大努力。”焦班尼仿佛心里充满无穷的力量,深深吸了
                          一口气。
                           “哎,那莫不是煤炭草袋?活像天空的黑洞。”柯贝内拉一边胆怯地避开视线,
                          一边指着天河的一处说。
                           焦班尼往那儿一望,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天河果然出现一个黑洞洞的大口子。
                          它到底有多深?一直通到何处?无论怎么擦亮眼睛,也觉得深不可测,只感到刺眼
                          般的疼痛。焦班尼说:“再大的黑洞我也不怕。我一定要去寻找人们的真正幸福。
                           不管到哪儿,我们俩也要携手并肩,共同前进。“
                           “一定,一定那样。哎,你看,那是多么美丽辽阔的原野呀!
                           那里有很多人,大概是真正的天堂吧?啊,我妈妈也在那儿。“
                           柯贝内拉突然指着窗外远方山花烂漫的原野欢叫起来。
                           焦班尼随之向那边张望,只见那边雾茫茫,怎么也看不出有柯贝内拉说的那种
                          绚丽多彩的景象。
                           焦班尼心里一阵惆怅,呆呆地朝那边张望。对面河岸上的两根电线杆,宛如双
                          双手挽手地托一根红色横木立在那里。
                           “柯贝内拉,我们一起去,好吗?”焦班尼说着回过头来,可刚才还有柯贝内
                          拉坐着的座位上,已不见他的影子。只有黑天鹅绒座椅,闪闪发光。
                           焦班尼如同出膛子弹霍然而起,努力不被人察觉地向窗外探出身子,奋力猛打
                          自己的胸脯,大声疾呼,最后扯开噪门失声痛哭出来。
                           周围世界旋即漆黑一团。
                           “你在哭什么呀?转过身来!”那曾经听到多次、像大提琴一样温和的声音,
                          从焦班尼身后响起。
                           焦班尼愣了一下,马上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来。发现刚才柯贝内拉坐过的座位
                          上端坐着一位戴着大黑帽子、面颊苍白消瘦的大人,手拿一本大厚书,正慈祥地笑
                          着目视焦班尼。
                           “你的朋友不见了,是不是?他呀,今晚就真的去遥远的地方了。你不要再找
                          他了。”
                           “为什么?我已经答应跟柯贝内拉一起去的。”
                           “是的,人们都这么想。但事实上是办不到的。我们每个人都和柯贝内拉一样。
                          你所见过的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曾经尝过富有光泽的苹果,坐过这列火车。所以,
                          就像你刚才想的那样,要为了寻找所有人的最终的幸福,和大家一起尽快到达那理
                          想之乡。只有到了那里,你才能和柯贝内拉永远永远地呆在一起。”
                           “我一定要实现这一理想。可是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这一幸福呢?”
                           “我也在寻求同一目标。你要好好拿着你这张车票,要专心学习。你学过化学
                          吧?那你就应该知道水是由氧气和氢气合成的。
                           没有人怀疑这一真理,因为实验已充分证明。然而以前人们说它是由水银和盐
                          合成的,也有人说它是由水银和硫磺化合成的,真是众说纷纭。每个人都认为自己
                          信奉的上帝才是真正的上帝,那么,对那些和自己信仰不同的人们的感人故事,不
                          是也会为之落泪吗?如果那样,我们又要对我们的心地好坏加以议论,是不是?
                           结果往往找不出正确答案,对吧?但是,如果你真正用心学习,就可以通过验
                          证来正确区别真假,只要这种验证的方法得以确立,那么信仰和化学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就来看看这本书上是怎么讲的。你听着,这是一本史地辞典。书的一页上记载
                          着公元两千二百年前的地理和历史。你好好看看,这可不是现在我们书上记载的公
                          元两千二百年前的历史。而是记载着公元两千二百年前,当时人们思考的地理和历
                          史。
                           所以,这一页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一本史地书籍。懂了吗?
                           这本书记载的全都是公元两千二百年前的真理,证据十分充分。
                           如果对它有所怀疑,那就翻看下一页吧。
                           公元一千年前,地理和历史发生了巨大变化。当时的情景就是如此。你不要做
                          出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们对一切,包括我们的身体、思维和天河、火车、历史,
                          


                          23楼2006-02-03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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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都是由于我们的感觉才存在。你看,还是与我在一起,你才稍微心平气和些
                            了吧?“
                             那人说着抬起一只手指,又缓缓放下。焦班尼顿时觉得自己、自己的思维、火
                            车和那位学者、天河全部在一闪之后消失,化为乌有。过了一会儿,随着其中一片
                            空间光闪闪发亮后,一切都显得那么空旷、坦荡,所有历史转瞬即逝,一切空空如
                            也,虚无飘缈。光芒、黑暗的变幻急剧加速,不久一切又恢复原状。
                             “明白了吗?你今后的实验,要将这些支离破碎的思维,由始至终地贯穿起来。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够完整地实验其中一段就行。你看,那边有颗普列西斯
                            (蛇颈龙)星,你要将普列西斯星上的枷锁拆开。”
                             此时,一串烽火由对面漆黑的地平线腾空而起,照得整个车厢雪白如昼。那串
                            烽火一直升上天空,光芒四射。
                             “是马杰兰星云!我要为了我自己,为了母亲,为了柯贝内拉,为了大家去寻
                            找那真正的幸福。”
                             焦班尼咬紧嘴唇,仰望着马杰兰星云起身发誓——为了那最应该获得这幸福的
                            人!
                             “好了。你要牢牢握住你的车票。你马上就要不在这梦幻的列车上,而是回到
                            现实世界的惊涛巨澜里,阔步行进。天河中那张唯一可以带回的车票,你千万不可
                            丢失。”
                             那大提琴般温柔、平缓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但焦班尼却觉得天河已离自己十
                            分遥远。微风吹拂,他发觉自己正伫立在长满青草的小山冈上,同时听见布尔卡尼
                            罗博士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谢谢你协助我进行了一次非常成功的实验。我一直在考虑进行一次从遥远宁
                            静的地方,将我的思想传达给别人的实验。你的话语,我都记在笔记本上了。你就
                            像在梦幻中决定的那样果断地行动吧!今后可以随时随地来我这儿商量任何事情。”
                             “我一定坚定信念,我一定要找到幸福!”焦班尼满怀信心地说。
                             “那么再见。这是刚才那张车票。”
                             博士将叠成小方块儿的绿纸片放进焦班尼衣袋里,随后消失在气象标后面。
                             焦班尼一口气跑下山风。
                             他感到自己衣袋里好像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叮叮当当乱响,便在树林里停下
                            步掏出来看。原来刚才梦幻中的那张奇特的天河绿车票里包着两枚明晃晃的金币。
                             “博士,谢谢您了。妈妈,我这就给您拿牛奶去。”
                             焦班尼说着又继续向前跑。仿佛有千言万语一齐涌向心头。
                             他既感到有些悲伤惆怅,又感到精神焕然一新,浑身充满力量。
                             天琴星座已转到西方天际,如在梦中伸了个懒腰。
                             焦班尼一下子睁眼醒来,原来他疲乏地躺在这小山冈的草坪上睡过去了。他心
                            里久久不能平静,脸颊沾满冰冷的泪水。
                             焦班尼弹簧一般跳起身来。镇子仍像刚才一样灯火通明。但焦班尼却感觉这光
                            亮比刚才要温暖得多。
                             刚才自己还在梦里邀游的天河,依然白灿灿地挂在天边,黑洞洞的南边地平线
                            的上空尤其扑朔迷离,如烟雾蒸腾。其右边的天蝎座红星银辉熠熠,天空整体的排
                            列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焦班尼一溜烟儿跑下山冈。他心里只是惦念还没吃晚饭的母亲。他飞速穿越黑
                            洞洞的松林,绕过牧场的灰白色栅栏,从刚才的入口处返回昏暗的牛舍前面。好像
                            有人刚刚外出归来,傍晚没有见到,而现在却停着上辆车,车上装着两只木桶。
                             “晚上好。家里有人吗?”焦班尼喊了一声。
                             “来了。”一位穿白肥脚裤的人立刻应声走出。
                             “有什么事吗?”
                             “今天没有给我们家送奶。”
                             “是吗,那可太对不起了。”那人马上回到里边拿来一瓶牛奶,递给焦班尼,
                            笑着说:“实在对不起。噢,今天中午,我迷迷糊糊地没关好栅栏,有条大蛇乘虚
                            而入,钻到母牛那儿,喝掉了大部份的牛奶。”
                             “是吗?好,我该回去了。”
                             “好的。让你特意跑来一趟。”
                             “没什么。”
                             焦班尼两手捧着还温热的奶瓶,走出牧场栅栏。
                             他穿过林荫道,走上大街。又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十字路口。
                             路口右前方大路尽头就是刚才柯贝内拉他们分完河灯出发的地方。
                             河上的桥头堡隐隐约约耸立在夜空中。
                            


                            24楼2006-02-03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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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1 16:2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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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字路的街边店铺前,聚集着两伙女子,一边朝桥那边观望,一边交头接耳地
                              谈论什么。
                               再一看,桥上也有许许多多的灯光和熙攘的人群往来晃动。
                               焦班尼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他猛然冲着旁边人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孩掉到河里了。”一个人说罢,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看着焦班尼。焦班尼不
                              顾一切地向大桥跑去,桥上人山人海,简直看不见河面。人群中还有穿白警服的警
                              察。
                               焦班尼顺着桥墩飞也似地下到开阔的岸边。
                               只见许多人手持灯火沿着河滩匆匆忙忙走上走下。对岸黑暗的堤坝上也有七八
                              点灯火在移动。河面上早已不见王瓜灯笼的影子,灰暗的河水发着微弱的声响,静
                              静流淌。
                               下游河滩有一块沙洲,黑压压的人群轮廓分明可见。焦班尼快步来到人群前,
                              一眼发现刚才跟柯贝内拉在一起的马尔苏。马尔苏走过来对焦班尼说:“焦班尼,
                              柯贝内拉掉到河里去啦!”
                               “这怎么会?什么时候掉进去的?”
                               “扎内利想从船上把王瓜灯笼推到河里去,不料船身晃了一下,他就栽到河里
                              去了。柯贝内拉为了救他立刻跳入水中,奋力把扎内利推向船边。扎内利抓住船舷
                              得救了,而柯贝内拉却再也不见了。”
                               “大家都去寻找了吧!”
                               “嗯,可不久就都回来了。柯贝内拉的父亲也赶来了。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扎内利已被领回家了。”
                               焦班尼走进人群。面色铁青、尖下额颏柯贝内拉父亲身穿黑衣服呆呆地直立着,
                              四周围满了学生和镇上的人。柯贝内拉父亲左手攥着手表,目不转睛地注视河面,
                              众人也都死死盯着河面。
                               四周鸦雀无声。焦班尼只觉心里忐忑不安,双腿打颤。打鱼用的电石灯往来穿
                              梭。黑黑的河水微波闪闪,涌流不息。
                               下游,漫长的银河倒映在整个河面,如在眼前,俨然果真降临人间。
                               焦班尼此时感到柯贝内拉永远都要留在那条银河边上了。不禁涌起一阵难以抑
                              制的心酸。
                               人们仍不死心,渴望柯贝内拉从浪花中跃出说一声:“我游了好远好远”,或
                              者他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沙洲,等待人们去搭救。
                               这时,柯贝内拉的父亲断然说:“已经不行了。他自落水已过了四十五分钟!”
                               焦班尼猛地冲到博士跟前,本来想说自己知道柯贝内拉的去向,自己一直和柯
                              贝内拉在一起来着。可是喉咙好像给什么东西塞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博士倒以
                              为焦班尼前来问候,便端详了好一会焦班尼。
                               “你是焦班尼吧?今晚让你受累了!”博士亲切地说。焦班尼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是一个劲儿地鞠躬。
                               “你父亲回来了吧?”博士紧紧抓着手表,又问了一句。
                               “还没有。”焦班尼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前天他还给我来信呢。信上说,他很好。今天总该回来了吧!或
                              者船误期了不成?焦班尼,明天放学后和大伙儿一起来我家玩吧!”
                               说完,博士继续将视线移向下游银河倒映的河面。
                               焦班尼百感交集,默默离开博士。他想快些把牛奶送到母亲身边,并把父亲就
                              要回来的消息告诉母亲。于是一溜烟地沿着河滩向镇子跑去。
                               (完)


                              25楼2006-02-03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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