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已是隆冬。 
城镇一片银装素裹无垠,北风嚎啸,卷起千堆雪。 
该是大军归来的日子,她难言的不安。 
“樱!是捷报!他要回来了!”井野兴奋地将多次确认没有听错的消息喊出。 
“叮当”手中的茶杯落地,带着温热的水在地下滚过两圈,周边浮起一丝白烟。 
太好了,让什么不安到九霄云外去吧。 
“真的?你没有听错?他要回来了?”不顾把对方捏得有多痛,她渴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没有错,我听到军队打了胜仗回来,王爷怎么可能不回来!” 
“捷报```````那他要回来了!”舒展颦蹙了几月的眉,她像个孩子欢呼雀跃。 
“快给我看看,这有没有乱?衣服整不整齐?三个月我是不是变难看了?他能不能认出来?” 
她来回乱窜不知所措,拉着井野一连串地问,又忙于整衣弄装、捋发照面。 
未过半晌又跑去房间梳妆打扮。 
要穿什么呢?妆该怎么画?他应该是喜欢清淡吧,但这么长时间没见是不是应该艳丽隆重一点呢?才几个月没有变难看吧? 
她要把自己扮成最漂亮的女人,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去迎接他,回到家里为他接风洗尘,以后天天沏茶给他````````````好久没动会不会手生了呢? 
门外余下落雪一地,今日雪停,明天是云开日现,还是雪上加霜? 
“快走。”来不及反应的井野被迅速拉向门外,但尚未走足两步,即被进门的一幕怔住。 
白绸,灵位,棺木。 
一旁方才还生龙活虎的樱已目瞪口呆,欣喜残余未退,尚僵在脸上。 
画面完全定格在门口。 
“怎么```````不是捷报吗``````这是做什么```````” 
已是一脸迷惘,被诘问的井野也惊讶得面无血色。 
“是胜仗没有错,但是佐助```````阵亡了``````”进门许久一直沉默不语的宁次开口。 
瞬间,她像是被抽空。 
长久以来的不安应验得很完全,完全到连一丝一毫侥幸不剩,一点一滴悬疑不留。 
五雷轰顶的感觉,与冬日肃穆的安静毫不相称。 
走过宁次一行几人,每一步都好难,腿脚软得支不住身体。 
她不敢呼吸,更害怕心跳一惊会继续跌如更深更残酷的噩梦一般的现实。 
好安静,安静得不像现实。却真切是现实。 
譬如前一刻带来噩耗的他们安静得不像现实,前一刻跑来报喜的井野安静得不像现实, 
正要欢天喜地的她安静得不像现实,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安静得不像现实。 
对着那俊俏英挺的容颜,她看了很久。 
翡翠眼眸中苍白的脸浮现,了无生气的脸,许久不见的脸,朝思暮想的脸。 
没有细碎的伤痕,没有血迹斑斑,没有残缺。 
像是仅仅睡去了,苍白得带煞气的脸却宣告着生命已一去不返。 
蓦然,她被他关节突兀的手中透出的幽幽碧色吸引, 
一枚玉叶。 
[“好````````````我就等你回来,你不回来,我就不走了````````````” 
“随便,反正我一定会回来,到时你要天天沏茶来给我喝。” 
“要是有人冒名为你骗了我怎么办?不要你不舍得回来别人喝了我的茶。” 
“怎么可能不回来?那你说如何,我都听。” 
“那,你给我的,回来的时候啊,带着这个,我才知道是你```````”] 
上辈子一样的对白,雾里看花却又记忆得深刻。 
她探过手取,宁次的声音再一次打破沉寂:“他``````一直拿在手里,我们几次试过都扳不开。” 
“自然,他要亲手带给我,怎么能让你拿```````````” 
被紧握的玉叶被轻易取走,接触到他的一刻她感到死亡的温度。 
不知道此时的什么东西比此时的空气更重。 
“井野````````送客```````” 
萧风几何,院里剩下一个摇动的人影。 
只手抚上他冰冷的脸,俊美不减,少的是往日的神采熠熠和痴醉神情。不比另一手上的玉叶寒凉, 
是不是心死了,就感觉不出温度呢? 
不然寒玉为什么像火一样烧灼。 
“你回来了``````”老早就预备迎接他说的第一句话。 
“好``````带回来这个```````我就知道是你```````不是要喝我沏的茶吗``````” 
“不是````````要天天在``````我身边吗``````” 死人念咒般幽幽,听不到感情。 
“我说什么````````你都听``````不是吗``````”喃喃的独角戏,灰白得沧桑。 
平静后渐渐冉生啜泣,即而转为号啕大哭。 
“你这样回来干什么!不是我说的你都去做吗?我要你现在活过来你去做啊!你做啊!” 
院中的嘶吼回荡。 
“你这样回来有什么用!带这个回来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猛力一摔,玉叶化成随片散落在墙角,她开始捶打那口棺木。 
“你是傻瓜吗?这个样子还做什么伴!喝什么茶!”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风过一阵心寒,两腮泪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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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不自然得纯粹`````而且超级虚假`````````` 
对不起大家了,自pia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