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易冷。
[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
那一年的报纸,边角处微微发黄,已经卷起了毛.那些被泪痕打湿过的地方,已经模糊了.例如[船不齐]这三个莫名的字,在舍己救人的感人故事显得光怪陆离.但现在,已经交织成黯淡的黑点.
“临死之前说的好像是什么 ‘船不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船不齐.
根本就不是什么船不齐.
“溪川,对不起.” 五个黑色的字眼在脑海中放大,最终成了无垠的黑暗.
从心底密密麻麻爬出来的水痕,一遍又一遍刷洗着越来越明显的悲伤.
关于眼泪,听过很多的版本.有人说它是会流干的,因为再多的伤痛也会慢慢愈合.有人说眼泪是流不完的,因为新的伤痛还没有完结,下一个又重新揭开. 可我说,眼泪是假的. 它只存在于冷淡的剧本里,慢慢的,轻蔑的从眼眶里,爬过一层又一层精致的妆容,然后被完美的展现在冰冷的机器中.
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
“Seike的男朋友也是P大的哦,路源嘛,才华横溢的理科生.”
“已经和Brandy在交往了.”
表层,似乎是已经淡忘了你这个 无关紧要的 人. 但我多希望[P大才华横溢的理科生]会是 夏新旬 ;那个Brandy不是李承泽而是 夏新旬 .
都是假的,感情是假的,人是假的.聚光灯面前万人瞩目的Seike柳溪川,已经学会摆出伪装的笑容,牵动僵硬的嘴角,从容不迫的回答每一个辛辣的问题. 曾经高高在上的天才美少女,也会嫉妒别人.
可是新旬,你是真的.
那年夏天盐水冰棒的滋味,夏风吹过发梢时你轻轻的吻.那年夏天绞手架轰然倒地的巨响,看着你远去的背影在眼界中越来越模糊. 那时候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是你的那个柳溪川,那时候选择马上立刻毫不犹豫地离开. 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来找我,从此在我心中铸成一个永恒的碑.
全宇宙至此剧终。
还是夏天.你坚定不移地跳了下去,整个世界骤然塌陷,我的生命里久久回放着比绞手架倒塌时还要慑人的响声.感觉是谁生硬地拉扯着我记忆的罅隙,用力地拉出一条大缝,然后将整个你完完整整地塞入了记忆中.
从此,你就是记忆了.
你的眼你的眉你身上温柔的气息,触摸不到了感觉不了. 你的笑你的吻你永远温柔的声息,看不见了找不回了.
可是夏新旬,你告诉我.这些都是真是存在的是吧.你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过,是有过你这个人的. 阳明的学生证上明明确确的写着你的名字,你是夏新旬;照片上清清楚楚地刻画着你这个人,你是夏新旬.
你是夏新旬啊你不是一个虚设的人物.
你怎么就消失了呢,你怎么就不存在了呢,你怎么就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记忆了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会这样呢.
夏新旬死了.
[死]这个字看起来太不真实.像轻佻的年少时光开过的一个不留痕迹的玩笑.
比绞手架倒塌更深恐的字眼,从此以后深深镶嵌进我的生命里. 你只是一个死去的人了,你永远都只能活在记忆了.你将永远都是十八岁年轻英俊的少年夏新旬,而我却无法抑制地成长变老.时光会侵蚀我的颜容,岁月会磨淡我们的记忆. 甜蜜的初恋最终沦为了人生最深沉的黑暗.
我恨你曾经给过我温柔的宇宙,却又亲手将它变成永远的黑洞.
最后哪一天,也许我会把你永远忘记.和另外一个人热恋结婚生子,毫无心结.
最后那一天,也许我会当你从未出现,繁盛的年华归于黯淡的浮生,匆促完结.
可是…
“无论发生什么,会一直在你身边。鼓励你,羡慕你。”
不会有那一天.不可能有这些也许.
“呐,我很想你.”
还是没有办法忘记.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柳溪川,永远只属于夏新旬.
[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
[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夏新旬,你是我此生擦不去的痕.
No end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