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座基座只能盖两层楼的房子盖了三层楼，那你就最好不要进去。人一挤满了，房子就会塌下来。
……
这座高楼没有名字，是政府用来研究随机病毒的大厦。
不属于任何公司……真的是这样吗？
入口处的门是自动式的，洛伊得站在感应带那儿门就会自动打开。
“请出示随机码。”
自动门的后面是人工的检查。
洛伊得二话不说，直接就拿枪指着检察人员的脑袋。
“我是天使……亦或是恶魔？”
洛伊得低着头，嘴里叼着一根烟。
“我是杀手，是间谍，是特工，是警察，是猎人，是执行任务的工具，每日每夜与无法实现的理想背道而行，就是我的使命。”
检查人员的冷淡
【1D100=76】
洛伊得枪指着的这位，哪怕是被枪给指着，也是一丝恐惧都没有。
仿佛感情是什么珍惜资源一样，一点都不敢给洛伊得展现出来。
对此，洛伊得也越来越确信。
这里的人们，全都是随机病毒。

*砰！*
扣下扳机，枪一响，脑花里飞出的血液就全炸到了洛伊得的西服上。
一时间，一楼。三个人，三双眼睛，六只瞳孔，全部惊悚地对向洛伊得。
有的，是
1-3.野兽的利爪 4-6.机械的龙 7-9.暴虐的刀刃
【1D10=3】
有的，是
1-3.凋零的花朵4-6.枯萎腐烂的尸体7-9.恐慌的枪械
【1D10=1】
还有的，是
1-3.梦幻的火焰4-6.于水中起舞的风7-9.侠肝义胆的豪杰
【1D10=9】
先是老虎，从高台上一跃而起，猛地扑向洛伊得。
牙齿未至，虎威已震碎挂灯的玻璃。
“嗷呜！！！”
一声虎啸企图震破洛伊得的耳膜，
却是一声枪响先至！黄金弹丸生生卡进老虎的头骨里。
然后洛伊得又是生猛的一剑落下，就快砍下那虎的脑袋。
*砰砰！*闪身躲过一记虎扑，又是两颗子弹打在腿上，趁老虎因痛哀嚎之际，洛伊得上前扯住它的尾巴，直接用枪抵住它的口腔上道，一声枪响！从上到下给那老虎脑袋开了口子！
还没完，从那老虎的尸体里忽然伸出一串串的蔷薇荆棘，向着洛伊得缠绕而去。
但冷静的洛伊得哪会害怕死物？他硬扯下老虎的牙齿，直接当成飞镖扔向藤蔓。
它们吓得，哭喊着，叫唤着，不敢再逼近洛伊得一点，绿色的汁水四溅。接着洛伊得又是一发子弹，精准无误地射中高台上的植物人！他哀嚎着，失去了感知，从玻璃围栏上摔了下来。
接着那具掉下来的尸体被一位身穿道袍的侠士给踩着，垫脚！然后飞踢向洛伊得，就像是大鹏展翅一样。
那人没有化成任何非人的东西，而是以一身气力对抗着洛伊得的刀刃。
那一记飞踢直接碎了洛伊得的破刀，侠士落地后又想接上一记昆阳落石指。但连头都没抬起来，就被洛伊得一拳轰飞好几十米，直接失去意识地砸到电梯那边。
*叮！*电梯的按钮响了，总共有四楼。
洛伊得面无表情地走到电梯前，凝固地上的血化为子弹装填手枪。

有电梯杀吗？【1D100=77】
电梯旁的黄色灯闪烁到一楼，缓慢的门打开后，就见三个持枪的黑衣人守候在里面。
但是，他们却没有开枪。
“……”
洛伊得就像是没看见他们一样，直接走到电梯里面。
待洛伊得用染血的手指去按通往四楼的按钮的时候。
哈！那三个黑衣人就人头落地了！
血飞得到处都是，洛伊得的西装上，电梯的按钮上，门。
整个电梯的墙面像是红漆涂得一样鲜红。
1-3.燃烧瓶
4-6.一颗糖
7-8.烟雾弹
9.焰人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8】
随机病毒隐隐发作，洛伊得恍惚间，就发现地上散落着三枚烟雾弹。
电梯到二楼就停了，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杀了他！”
不等电梯门开，就是一阵枪林弹雨袭来。
都是全自动机枪，疯狗似的狂射。
电梯门开后，没有意料之中的尸体，有的只是预料之外的烟雾
“额啊啊啊！”
二楼十六个人，十六个人的声音，在一声声惨叫之后变得越来越稀薄。
几秒后，烟雾散去，二楼是一个人都见不到了。
十六具尸体凄凉地被晾在地上，乱遭遭。
二楼的安全出口传来沾满鲜血的脚步声，将台阶给一步又一步地染为地狱的阶梯。
三楼倒是清静不少，没有二楼那般挤满着将死之人。
洛伊得拖着沾满血的步伐，前方是一座隐蔽的实验室。
门口，站着二位身材粗壮的是守卫。
是牛头马面？还是黑白无常？
【1D2=2】
死神将至，二位的身材突然变得极为精瘦，比即将下葬的死人还要恐怖。
然后，是如鬼魂般的缥缈，虚无地盘旋在洛伊得的周边。
在视线只能窥见死字，脑海以及思想已经下地狱的感觉之中。
洛伊得已经被尖牙利齿的骷髅给啃得血肉模糊，就算下一秒就地死亡，也毫不奇怪。
1-3.不妨再死一次吧
4-6.成为恶魔吧
7-9.从地狱里爬回来吧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5】
念头又在鬼鬼祟祟地随机。
只要成为恶魔，无论什么牛鬼蛇神，都休要伤我分毫！
洛伊得想着，背后就长出两双巨大的蝙蝠翅膀。
地狱的火焰，燃烧着左手。
冥府的火焰，燃烧着右手。
双手一挥，一股热浪便席卷整座大厦。
恶魔的烈火灼烧着阴魂不散的鬼魂，将那两位看守给焚烧至深渊底下的最深处。

“Open the gate！”
洛伊得一脚踹开门，就看见两个人在实验室内争执着什么。
*砰！*
一声枪响，阿龙警官眼前的人就脑袋开花，躺在地上嘀咕着什么。
“呵呵……就是这样……来吧……接受随机病毒的恩赐吧……”
死人倒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团肉球。
“阿龙？你在干什么？”
“我要用这份力量……救治我的妹妹……”
没有犹豫，阿龙拿起那团肉球。
直接吞下，吞下终极的随机病毒。

抱着理想成为警官，
以微笑面对卧病在床的妹妹。
但是此时此刻……面对浅薄的工资，还有渐渐稀少的能够陪伴妹妹的时间。
被金钱与压力压倒的阿龙，他那内心的愤怒，无疑是将随机病毒彻底溶解，然后融合的极品。
成为理想中的英雄吧……
1-3.龙
4-6.医生
7-9.变成巨骰/随机怪物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9】
在阿龙变成骰子的那一刻，洛伊得就知道，倒在地上的那个死人，为什么微笑了。
他就是创造随机病毒的人，一定是！他诱惑阿龙，让他以为随机病毒可以救治他的妹妹。
其实，为的就是让他吃掉以后，利用他内心的欲望，那份想要救治妹妹的强大欲望。
混合着，让他变成随机病毒的究极体。
随机骰子。

阿龙警官的面部正在扭曲着，仿佛是正在被猎犬的牙给撕裂着。
然后————
一个巨大的骰子呈现在洛伊得的眼前，它撑爆楼顶，浮空飞到第四楼。
洛伊得也是不敢怠慢，踢碎窗户，跟着那骰飞檐走壁到第四楼。
也就是楼顶，四楼的名字是这样写的：
【天堂】

随机的怪物
1点：狂暴兽人
2点：馒头鲨鱼
3点：死寂魔犬
4点：贫穷骑士
5点：火焰超人
6点：神之巨人
【1D6=1】
一颗巨大的骰子浮空在月亮的前方，洛伊得看不见月光，只能看见飞速旋转的骰子。
旋转，停下，月光洒满的那一面是【1】
很快，那一面就闪烁起白色的光。巨大的骰子在那一刻变得透明起来，无论洛伊得怎么射，子弹也都会穿透过去，往月亮那里飞去。
而月光也透过它的身体，投下一道诡异的，深绿色的光束。
光束之中，几团像素交错，最后重叠在一起。最终变出一个拥有深绿色皮肤的，魁梧又健硕的兽人。
兽人的战斗力
【1D100=29】
那是极小的点数，洛伊得试探性地刺出一刀。
发现那兽人不禁愣在原地几秒以后才出棍，皮肉也轻易就流出了绿色的血。
“哼。”
不费吹灰之力，洛伊得运用自己随机到的恶魔之焰，毫不留情地将眼前的兽人给烧为灰烬。

可是，当洛伊得想要用恶魔之焰烧死那颗巨大的骰子的时候……
焚烧在它底下的火焰也只是想风一样飘散，在月亮下化为虚无。
还没完，一阵狂风吹来，洛伊得突然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压力。
还没完，无法击中的巨骰还没停下。
还没完，还有更多的怪物会被随机出来。
1点：夜魔亚人
2点：骷髅骑士
3点：永恒焰人
4点：混沌怪兽
5点：神的左臂
6点：随机恶魔
【1D6=5】
在五点那面，那颗巨大的骰子忽然裂开一个满是牙齿的口子。
从里面伸出来一只巨大的左臂，远看是神圣又充满威严。
近看————那臂膀砸到洛伊得旁边，引起像是地震一样的波动，将四楼砸到跟三楼一样高的时候。真的是恐怖至极。
还没完，疯狂的巨骰还在旋转着。
洛伊得永远也猜不到会是哪一面，又会出来怎样的怪物。
光是以恶魔之焰对抗神之左臂已经是有点乏力，恶魔之翼飞向天空，恶魔之力枯竭，又会落到地面。
然后，就被神之左臂拍起的石块砸中身体，伤痕累累。

1点：残暴鲸鱼
2点：食腐乌鸦
3点：激光眼睛
4点：寻腐野狼
5点：毁灭勇士
6点：灭世魔神
【1D6=2】
“嘎！！！”
二点，一个浑身漆黑的鸟类。
是乌鸦，乌鸦展开漆黑的双翼，黑色的羽毛在流落在皎白的月色之下。
两双刻着十字的眼睛盯着洛伊得不放，那是确认尸体的眼神。
若是洛伊得变成尸体，乌鸦嘴肯定不会嘴下留情。
“嘎！！！嘎！！！”
在一声声凄厉的乌鸦叫声中，那些黑色的羽毛飘着，离洛伊得越来越近。
那也是诅咒的羽毛，汲取月光的毒素，粘在洛伊得身上，他只觉得越来……越困……
慢慢地……失去意识……
慢慢地……不想反抗……
慢慢地……看着那神之左臂砸下来……
然后……变成肉泥……？
【1D100=14】
“前辈！！！”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走洛伊得身上所有的乌鸦羽毛。
失去诅咒的他忽然觉得轻松许多，恶魔的羽翼一挥动，又是飞在天空上。
神的左臂拿空中的恶魔完全没有办法，但是……
中指把食指往后扳动，它是想将自己的食指给弹射出去！
“前辈……”

“阿纳沙，你怎么……？”
还未来得及惊叹阿纳沙背后的翅膀，她就从怀里掏出来了个炸弹。
“前辈……已经没有时间说遗言了……在我与他们同归于尽的瞬间……做你能做的事吧……”
少女深情地望了洛伊得一眼，最后，没有用眼泪告别，她拉动了炸弹的保险栓。
“笨蛋！那是烟雾弹！炸不死人的！”
绚丽的烟雾在空中绽放！神之左臂的食指与洛伊得擦肩而过，与月亮背道而驰。
层层浓雾中，恶魔之焰默默燃尽一切。
配合着手枪的硝烟，食腐乌鸦，还有神之左臂。
在烟雾还未散去那段时间，就已被洛伊得全部搞定。
“咳咳！前辈……我还活着？”阿纳沙在烟雾中不知所措。
“你当然会活着！我现在没空理你背后那双翅膀！看看月亮的前方吧……”
一颗巨大的骰子，还在旋转着。
阿纳沙试着用手枪，子弹却穿透过骰子的身体，不知落到了那个街上，成了有害垃圾。
阿纳沙的办法
【1D100=80】
“前辈！我有个好主意！”
“你怎么……刚刚那是？”
阿纳沙灵光一闪，脑袋瞬间冒出金光————不是像是冒出金光。从阿纳沙的头顶，真的冒出了神圣的金色光芒。
“因为我现在，是天使啊。”在洛伊得惊讶的眼神中，阿纳沙的头上冒出一圈光圈。
随后，天使的光圈移到阿纳沙的面前。她一进入光圈，整个人就如光速般，一闪之间就飞到了巨大骰子的后面。
“既然它是利用月亮投下的月光来创造随机怪物的，那我就遮挡整个月亮！”保护前辈的信念让阿纳沙随机得到的翅膀变得超大！
它的尺寸，劲增！爆增！霸增！究极增！
不过是一阵萧瑟之风吹过的时间，阿纳沙的天使之翼已经大到可以覆盖整个月亮。

“靠月光投下怪物……你是怎么看见的？”
“望远镜！”
已无需再理会阿纳沙的荒诞发言，洛伊得要把握住这机会。
与此同时，恶魔的羽翼也在渐渐变大，完全不会输给有信念加持的阿纳沙。
“灭杀它，随机之剑。”
一根剑幻化在洛伊得手里。
那剑，无法被人看见，却不是无形的。
只有那剑插入皮肉里，血肉里，心脏里，才会随机成各种各样的形态。
这就是随机流的终极奥义，随机之剑。
“消失吧！最后的随机病毒！”
洛伊得扔出此剑，就如扔出雷电般，一声残暴的声音未至，剑就已经插入巨骰的里面。
随后，谁都看不清剑在变成什么样。
它会随机成锋利的剑，残破的剑，带毒的剑。
甚至是魔幻一点的，恶魔之剑，天使之剑，魔法之剑。
再或者是游戏层面的，叛逆之剑，裁决剑，阎魔刀。
反正，倾注洛伊得心血的它，绝对不会只变形一次。
*砰！*的一声！巨骰碎裂，从中涌出无数把剑，有的与巨骰一起碎裂，有的还完好无损。
“额……”已经看不清脸的阿龙警官也飞到了地上，奄奄一息。

阿龙的执念
【1D100=67】
“还没完……”巨骰的碎片汇聚在一起，每一块碎片都拉出一根管子，插入阿龙的后颈，为他提供着可供生存的最后营养。
“我要用这份无可匹敌的力量……拯救我的妹妹……”
洛伊得才刚落地，满天飞的，随机出来的剑已经让这位随机猎人确认了阿龙已经死亡。
他疏忽大意了，在一把剑逼近他的心脏之时，再快的反应都没有用。
“额啊！！！”心脏被戳破，但是洛伊得却没立刻倒下。
洛伊得怒视着阿龙，两人都仅有最后一口气。
已经无力再挥动武器……两人彼此靠近彼此，拳头，紧握着。
“我见过许多比你过得还凄惨的人，但是他们都没有放弃自己的生活。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用随机的概率去逃避现实！”
深呼吸，阿龙深吸最后一口气，拳头已经先一步挥到空中……
“咿呀！！！”
但是随机猎人的拳头根本看不见轨迹！一道拳风掀干自己的血液，然后狠狠地，凶猛地，将阿龙本就扭曲的脸给干到极致扭曲！
“呼……呼……”
呼吸只能加快死人的死亡速度，阿龙被一拳打到濒死，即使已经失去眼睛，但是他依然能够看到……自己的前方还有希望……
只要伸出手……还差一点……
“手拿开，这不是给你的。”
洛伊得捡起了地上掉落的，自己的钱包。阿龙的手也就此停住。
听，月亮之下，大厦之上，已再无他的呼吸。
“这是给你妹妹的。”

洛伊得双目无神，像是快死一样。
也的确是快死了，他瘫坐在地上，抽出可能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根烟。
然后，剪断。断掉的那一截随风向后飞去。
再多呼吸几下，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人类，就会死去。

夜晚的最后几口气冷得让人哆嗦不已。
像是身处极寒地狱一样，洛伊得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薄薄的雪雾。
一切都结束了。洛伊得心里想着，就拿起枪，指着自己的额头。
跟所有的随机病毒说再见吧。
然后，扣下扳机……
“洛 伊 得！”
扳机扣到一半，阿纳沙就撞了过来，差点没把洛伊得直接撞下去。
“洛伊得，你怎么还是那么想不开呢？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阿纳沙收起翅膀，来到倒地的洛伊得身边。
“呜！你的心脏怎么……”她扶起洛伊得，看见了那颗暴露在外头的，受损的心脏。
“回答我，阿纳沙。”
“嗯？遗言？不要啊……”
“我很认真的……为什么你这么不想让我死？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点了？”
“这跟我喜不喜欢你没关系！我的任务就是时刻观察前辈的动向！要是前辈死了，那我就无地可去啦！”
说着，阿纳沙的眼泪流下。
“所以洛伊得……请你千万不要死……”
“爱哭鬼，我必须得死。”洛伊得推开阿纳沙，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高楼的旁边。
低头看，这个城市的美景近在眼前。
虽然只是四楼，但洛伊得却仿佛身处四十楼一样，看得比谁都远。
“我是最后的随机病毒，所以……我必须得死。”
“我也是啊！洛伊得！我也是随机病毒啊！”阿纳沙咆哮着说，“你也得先杀掉我才行！不然你不许死！绝对不许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