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学校医院急诊室外,良子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
二十分钟前,那个女人怀抱广末痛哭失声的画面像幽灵一般在她脑子里不停游走。若?这个字从广末嘴里出来,让良子觉得无尽情绵。较之广末眼里的欣赏,良子更不愿听到这个名。
一阵急促而轻盈的脚步声惊扰了她的思绪,转眼一看,是若----褪下朱丽叶的美丽,她又变回清新脱俗的若。如果可以,良子真希望她一直只是朱丽叶。
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急诊室的门。脸上的焦虑、眼底的担忧,欲问又止的犹豫,在良子眼里展露无遗。
“那人是你男朋友吗?”良子先打破沉默。
“是我以前的男朋友。”若的声音很轻。
良子没有接话,两人再复沉默。
急诊室门开了。
“谁是伤者的家属?”一名中年男子出来问。
良子举起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可以进去了。”
良子看了看若,那双有些期待又不足勇气的眼睛不自然地转移别处,这青涩的单纯令良子心里一软:“你也一起来吧。”
广末靠坐在床上,右脸贴着一块纱布,看见她们一前一后进来,嘴角牵起一丝微笑。
“疼吗?”
“对不起……”
良子和若异口同声。
广末略为一怔,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句?
“你们谁来付下钱、拿药?”
旁边的医生正好替他解了围,良子随医生而去。
“都是外伤,擦了药就没事,你没必要替他道歉。”
广末说这话的时候仍旧是面带微笑,一如以往----他总是这样,像阳光,看着他就觉得很温暖。若已经习惯了他的温暖,她楚楚地望着这片阳光,带点贪恋,手指不自觉地触及他嘴角那块殷红:“疼吗?”
冰凉的指尖,令广末的嘴角微微一僵,他略微直起了身体----刚好,与指尖保持了一点距离。
“一点点痛而已。”嘴角再度扬起了弧线。
若发觉了刚刚的失态,有些尴尬地绞着手:“真的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打你……”
“他只是误会我们在一起……”
误会?若敏感的心被这两个字历历一刺,突生出许多哀婉。
“他还爱你。”
广末认真的眼神,是若一直无法解读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