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0
西班牙当地时间已经过了半夜12点整。
我躺在床上默默地数着羊。
黑暗中我感觉到有人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间的门,接着无声无息地潜了进来。
真的是无声无息。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我床边,动作轻盈得像只猫。
接着微微俯下身子,好像在确认我是否已经睡着。
我闭着双目,呼吸均匀。
于是他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我猛地拽住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扯,然后翻身跃起另一只手扳着他的肩膀近乎粗暴地将他仰面压在床上!动作大到弹簧发出响亮的噪音!酷拉皮卡吓了一跳,连反击都忘了!两秒钟后他才愤怒地对着我吼,你发什么神经?!
我微微笑了一下,用温和的语调说,行啊你,我不睡觉等你等到半夜就是发神经,嗯?这样吧酷拉皮卡,我们来玩个智力游戏,我来提问题,你来回答。
他用力挣扎了几下,未果后恶狠狠地咬牙切齿,给我走开。
我们距离太近,几乎到了呼吸相息的地步,我甚至觉得有一阵愠火在骚扰自己,……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我确信着身下这孩子的性别,但事实上我已开始心神不宁,这样的不能自拔不是第一次,似乎很久以前就有过。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
我低下头嗅了嗅他的前襟,闻到一股咖啡豆的香味。
你今天去哪了?我问。
看着酷拉皮卡努力向后仰着头想躲开这种压迫,我靠近他躲闪的脖颈,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某被压迫者瞬间慌了,浑身僵硬,声音受神经末梢共振反应连连发抖,你……别……别乱来……
我继续温和地说,乖,回答我。
事实上鉴于他今天消极怠工外加恶意ba工的恶劣行径我就该一口咬死他。只能说我定力太好了。
酷拉皮卡明显老实很多,他轻声说道,……咖啡馆……真的,你把舌头收回去成么……?
咖啡馆?
那他还真没去哪。……不对,被他拖累到差点脚脱臼还被人追着用刀砍的可是我啊,就算他只是在咖啡馆坐了一整天,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接着问,去干什么了?
酷拉皮卡说,去喝咖啡啊……没骗你……啊!好吧我是去找之前你遇见的那个家伙!牙,牙,牙收回去!……我警告你不准咬我……!
我说,是那个小丑?
酷拉皮卡回答,嗯。
我问,你去找他干什么?
这问题一问气氛立刻变了。酷拉皮卡沉默许久,才说,我明白今天不该擅自离开工作岗位,但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你放开我,好么。
我看着他一脸正经,于是出于阴暗心理说,不行不行,你一定得告诉我,不然别想走。
酷拉皮卡又一次被我惹毛,他说,你TM别闹了行不行!
我用一种『你能拿我怎么样你根本打不过我』的得意眼神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渐渐燃起的怒意,这样的凌厉简直有一种不分性别的美。
……啊,说到不分性别,倘若他男扮女装会是什么样的呢。
……咦我这是什么不靠谱的想法。
我们对视半晌,酷拉皮卡慢慢勾起唇角,少年妩媚又别有深意的微笑几乎飞扬到了骨子里。
我在刹那间大脑短路。
一个小孩子居然可以笑成这样,好可怕。
紧接着我的思维就被肋间的剧痛打断。就在我愣神的瞬间酷拉皮卡蜷起身子朝着我下颚一记膝撞,我连忙躲开攻击压下他的腿,但他一侧身又是一记肘击。
很好,很好,还反了你了,点到为止什么的,全他媽见鬼去吧。
我直接跳下床弓腰提膝朝他腰间狠狠撞去。酷拉皮卡手脚敏捷地挡住,接着对着我的脸又是一拳,我偏头躲开,扯过他的手腕,酷拉皮卡在避开我呼啸而过的手刀后借力又是一个横扫,我只能松开手。
直到过了多个回合后仍未分出胜负,我们才气喘吁吁地并排倒在床上。
虽然这一架掐得不算爽,但小儿科的拳打脚踢果然令人十分怀念啊。
在盯着天花板发了三分钟的呆后酷拉皮卡突然说,安诺维尔,等忙完这段时间,我想请假去荷兰。
我听出他的语气,他似乎心情不错。为什么呢。我问道。
他回答我说,你知道么,和奇美拉蚁的战争结束了。我的两个朋友从东戈尔多共和国回来,他们都脱离了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