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卓勉，本地人，在汉阳集团上班......”刘勤听着汇报，对今天的死者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尸体是邻居三口发现的，他们上楼回家时发现对门的锁被撬了，屋里还传来血腥味，壮着胆子走进卧室，就发现卓勉背部中刀，以跪趴的姿势伏在床边，生死不明，赶紧拨了110和120，等警察赶到的时候，人早就没救了，卧室现场一片狼藉，衣柜门大开，门外侧有大量的血迹，挂在中间的衣服也溅到了不少，手机掉在旁边，现金全都不翼而飞，初步判断，应该是犯人入室盗窃，结果遇到人在家，就痛下杀手。卓勉当时应该还在客厅吃饭，桌上都还是来不及收拾的剩菜和半碗剩饭。
此时，门口另外一位主人也回来了，起初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等邻居告诉他卓勉被杀了，他才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叫徐矜，和死者之前是同一所大学的室友，关系不错，两年前二人毕业了，卓勉在当地工作，徐矜则继续进修研究生。因为卓勉的公司离学校不远，两人就在学校附近合租了一个两室一厅。”徐勤点了点头，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疑问没有解开，如果真是入室盗窃的话，其实还有很多珍贵的东西没有拿走，真的只为那么点现金杀人？直觉告诉他，这个看起来入室盗窃的现场，很有可能只是个假象。
“你们家和卓勉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和对门没什么来往，只知道是两个合租的，一个是研究生，一个在附近公司上班，不过每天中午都会回家做饭。”
“那你知道死者有什么仇人吗？”
“这我哪知道。”
“案发当天你们是几点出的门？”
“十二点多吧，我们每周日下午吃完饭都会出去玩，当时对门的锁还是好的，四点回来的时候锁就坏了，我们就进去看了一眼，谁知道...”
“你们出门和回家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
“没注意。”
“那你有没有看到卓勉出门，或者从外面回来？”
“没有。我们出门的时候，他应该是一个人在家。”
“你怎么知道是一个人？”
“那个研究生十一点五十出门了。对了，走之前他们还吵了一架，那个研究生嗓门挺大，吵完就摔门出去了，所以我的印象特别深。”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吵架吗？”
“那怎么知道。”
刘勤看着邻居的笔录记录，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头儿，你为啥觉得不是谋杀啊？”“死者每天中午都会在家做饭吃饭，反倒是他们对门每周日下午都会全出门，你是小偷的话你找哪家下手？更别说都杀人了，还只拿几百现金，贵重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都留在现场，这小偷也太亏本了吧？”“你是怀疑，徐矜？”的确，按照邻居的说法，徐矜和卓勉当时起过冲突，徐矜还正好是卓勉的室友，如果是仇杀伪造现场的话，徐矜无论从动机还是伪造现场的能力来说都是嫌疑最大的。看来这个徐矜，刘勤得亲自去会会了。
“我当天是十一点半醒的，因为一点我们组有个组会，我们导师对我的实验寄予厚望，说是让我重点汇报，必须得提前过去做准备。”
“你们星期天还开组会啊？”
“本来应该是周五开的，但是那天导师有事去外地谈项目了，就挪到了周日。”
刘勤点点头：“你那天醒了以后，卓勉在干嘛？”
“他，他在厨房做饭吧。他每天中午都会自己做饭的。”
“那你有和他说什么吗？”
徐矜肉眼难察地害羞了一瞬：“没，那天我们没什么交流，我十一点五十就出门了。”
“你出门的时候卓勉在干嘛？”
“他在吃饭。”
“你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吗？”
“没，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哦，对了，一点的时候他还给我发了微信。”
“那他最近有什么仇人吗？”
“没听说过。”
“那他有什么朋友吗，或者，女朋友？”
“没，他一直是单身，我印象里他也不怎么喜欢社交。”
“那你们关系怎么样啊？”
听到这个问题，徐矜低了低头：“我们，是朋友。”
“那你们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徐矜点了点头：“还不错。”
“对了，研究生应该是有安排宿舍的吧，怎么会想到出来租房子呢。”
“这，在宿舍，不是有很多事不方便嘛，和女朋友在一起还得去酒店...”
“这么说，你带过女朋友回家？”
“嗯。”
“好的，感谢你配合调查，后续如果还有问题的话会再找你的。”
“头，这个徐矜在撒谎，邻居都说听见他们大声吵架了，他居然说没交流。”
徐矜明显是有隐瞒的，无论表情还是之前邻居的笔录都证明了这一点。不过刘勤总觉得怪怪的。
“你去调查一下，徐矜实验室的组会，和徐矜的女朋友，分别是什么情况。”
“啊？头儿，你该不会是怀疑徐矜女朋友吧？”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叫你去就去。”
“头儿，我回来了。”
“怎么样，查到些什么？”
“这个徐矜，有点厉害的，不到两年，换了三个女朋友，最后一个，居然就是案发当天分的手！”
“说重点！”
“他附近的同学，还有几个前女友本人，我都问过了。第一个谈的时间最长也最高调，有半年多，是他隔壁实验室的研三学姐，暑假甚至搬到他那个出租屋住了几天，后来就分手了。第二个比较保守，一直不愿意婚前性行为，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两人很快就分了。第三个是另一个系的大三学妹，谈了三个月，虽然没明说，不过他们同学说有几次看到他们一起回家，估计也做过了。要我说，这长得帅就是好啊，大三学妹到研三学姐通吃啊。”
“那她们都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的呢？”
“这...这不好问啊，都说是性格原因，觉得不合适。”
“那实验室那边呢”
“说的和徐矜倒是差不多，徐矜十二点二十到的实验室，做完汇报后继续留在实验室做实验，四点半实验结束后才回家的。”
“等一下，他十二点二十才到实验室？”
“对啊，我问过他导师和同组的同学，都确定是这个时间。”
“你还记得他是几点出门的不？”
“十一点五十...对啊，从出租屋到实验室只要十分钟，他怎么走了半小时！头儿，你是怀疑，他等对门十二点出门以后，折返回来杀人、布置现场，然后再跑回实验室？”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最关键的几个问题，估计他还是得亲自去问。
“不对，可是卓勉确实一点半给他发了微信啊。我查了卓勉和他的手机，确实是一点的时候卓勉问他‘到了实验室吗’，他过了十分钟回的‘嗯’。”
刘勤摇了摇头：“微信这玩意，可不一定是本人发的。”
“你是怀疑徐矜远程操控他的手机，或者设置了定时发送消息？我也怀疑过，可是技术部门说卓勉的手机没有这种痕迹。”
“你叫严丽是吧？”
“嗯。”
“你别紧张，我们找你只是了解下情况。你之前是徐矜的女朋友？”
“对，应该是一年前的事了吧。”
“你们当时怎么在一起的？”
“当时刚开学嘛，听说隔壁新招了个特别帅的研究生学弟。后来吧有一次他们实验室有瓶试剂用完了，他来我们实验室借了一瓶，当时就留了微信，后来就慢慢在一起了。”
“听说你去他租的地方住过？”
“对啊，暑假的时候吧。”
“那你见过他室友吗？”
“你是说卓勉吧，当然见过，他做饭可好吃了，而且特别绅士，我跟你说，我分手后还想过要不要跟他好呢，后来想想和前男友的室友在一起太尴尬了，就算了。”
“你吃过他做的饭？”
“当然啊，每天都是他做饭啊，起初吧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还寻思交伙食费，不过他不肯要，还说如果点外卖就是看不起他的厨艺，人真的特好。”
“那后来，你怎么又和徐矜分手了？”
“很正常，姐弟恋嘛，新鲜感一过，就觉得他虽然长得帅吧，但是还是太幼稚了，也缺乏自理能力，不会做饭，也不会做家务，啥事都是他那个室友干，他还对他那个室友爱搭不理的，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我一想，以后怕不是得当老妈子伺候他，那我哪忍得了啊，后来就干脆找个由头分了。”
“卓勉死了，你知道吗？”
“啥？这么好的人，这也太可惜了吧？”
“我们初步怀疑，这件事和徐矜有关。”
“什么？你是说是徐矜杀的？”
“只是怀疑，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吗，比如他们平时有什么矛盾吗？”
“矛盾？怎么可能，卓勉那简直是活菩萨，对徐矜有求必应，从来都没发过火，我自问我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你说有一天卓勉实在忍无可忍杀了徐矜我还能理解，徐矜要是恩将仇报去杀卓勉，那真是狼心狗肺！”
“你是曹歆？”
“嗯。”
“你别紧张，我们这次找你来呢，只是想要了解些情况。”
“知道，听说了，是卓勉的事吧？”
“嗯。你对卓勉有什么了解吗？”
“有一点，知道得不多，他会做饭，人也挺好的，话不多，比较斯文。”
“你去过他家几次？”
“这...”
“你放心，我们的询问都是保密的。”
“好吧。徐矜确实带我去过他们家，大概三四次吧。”
“那你后来为什么要和徐矜分手呢？”
“性格不合吧。我有提过，想要独立的空间，我感觉...他们家隔音也不是很好，总觉得晚上对面房间还有一个男的在听...不太好。”
“他不同意？”
“嗯，他每次都跟我说，还要在想想，或者暂时不想搬家，拖了一个月了。”
“那你为什么不当面说，要用微信语音呢？”
“当面说，感觉，不太合适吧。我也没想到他会跑过来。”
“他跑过去？跑到你宿舍了吗？什么时候？”
“嗯，十二点吧，我当时正在吃午饭，他跑到宿舍楼下喊要见我，我真的...”说到这里，曹歆直接哭了出来，可以看出这件事让她多丢脸。如果说微信语音分手还有一点余地的话，那么徐矜跑到她宿舍楼下大喊的行为，无疑是彻底斩断了两人复合的可能。
安抚好曹歆的情绪，刘勤继续问：“你觉得徐矜和卓勉的关系怎么样。”
“一般吧，感觉卓勉脾气比较好，对徐矜比较忍让，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他们之间，有没有过什么矛盾？”
曹歆摇了摇头：“不清楚。”
“原来那天中午徐矜没直接去实验室，是去找曹歆了啊。”星期天中午徐矜跑去曹歆宿舍楼下大喊的事，整栋楼都知道，这下可以确定，徐矜肯定是没有时间折返出租屋的。“徐矜还真是有福气，热辣朝天椒和害羞小萝莉都给他尝遍了。”“你说徐矜为什么不愿意搬家呢？”“这还不简单，合租能省一大笔房租，还有室友免费做饭做家务，就是抠门呗。”但刘勤总感觉，不止这么简单。
就在此时，尸检报告也送来了，确认卓勉的死亡时间，是当天的一点到两点，背部中刀直插心脏确系致命伤，当时徐矜正在开组会，连上厕所离开的借口都没找过，一个小时，满满当当地坐在会议室。邻居的嫌疑也顺带排除了，一点到三点的时候，一家三口还在汉江的另一边看樱花呢。
“就是这样才更奇怪。你不觉得，徐矜的不在场证明，太完美了吗？”
事到如今，还想怀疑徐矜的话，无非两个可能。第一种就是有帮凶或者买凶杀人，凶手杀人的时候自己在开会，正好把自己的嫌疑撇得干干净净；第二种就是徐矜在家里设置了机关，即使自己不在，匕首也能在自己想要的时候准确无误地插进卓勉的心脏，但这种柯南式的杀人手法，想要实现无异于天方夜谭，刘勤挠破脑袋也想不出在当时的卧室要如何造出这种奇妙的机关还能完全不留下痕迹。
“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死者胃部没有检测到任何食物残渣。”没有食物残渣？那桌上的剩菜剩饭是怎么回事？“但是有另一样东西——精液。经过dna比对，确认就是死者的室友，徐矜的精液。”刘勤的脑袋轰隆一声，这是什么走向？“再去一次现场。”再次回到案发的卧室，衣柜门敞开，正对着背部中刀的尸体，门外侧有大量的血迹，门内侧倒没什么血迹，挂在中间的衣服也溅到了不少。“快，再找一次徐矜！”
徐矜坐立不安，和上次做笔录不一样，这次是传唤，刘勤盯着他，看不出表情。
“说说吧，为什么要撒谎？”
“我，我哪里撒谎了？”
“还装？你那天不是说和死者没什么交流吗？没有交流，你的精子是自动飞到他肚子里去的吗？我们现在怀疑，是你猥亵了被害人，之后为了灭口实行谋杀，并将现场伪造成入室抢劫，你最好从实招来！”
听到这话，徐矜立刻泄气了：“我没猥亵他，那天是他自愿的。”
“从头开始，你是几点起床的？”
“十点半，当时他说找了部片子给我看，我起床漱了口吃了早饭，看的时候，他就在下面，给我服务。”徐矜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服务”两个字的时候几不可闻。
“然后呢？”
“然后十一点多，他就去做饭了。大概是十一点半做好的吧，然后我就开始吃饭。”
“做好了之后，你吃的？”
“对。”怪不得卓勉胃里没有食物残渣。
“他自己为什么不吃？”
“他一直是这样的，如果有带壳或者带骨头的，他就坐在旁边帮我剥，如果没有，他就趴在我膝盖上，除非我主动喂他，不然他不肯在我吃完之前上桌。”
“你们，是gay？”
“他是，我不是，我是直男。”
“那你还让他，那样？”
“我也不想啊。我也是在他大三的时候跟我表白我才知道的，我当时明确拒绝了他，还申请了换宿舍，叫他以后别跟着我了。可是三天后，他居然跟我发消息，说他要去自杀，，我赶紧去找他，他手腕划了一道大口子，我都吓坏了，他当时跪着跟我说，只要留在我身边就行，我真没办法，我总不能看着他死吧。”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不是，他答应我，就还是当普通朋友，我交女朋友他也不会闹。”
刘勤摇了摇头，普通朋友这种鬼话，就是自欺欺人。
“那后来呢，你怎么还跟他合租了？”
“房子是他租的，我没想住，但他还是软磨硬泡，还告诉我以后和女朋友在一起方便，我想了想也对，就，就同意了。”
刘勤笑了笑：“你还真是心大，就不怕一个不注意他把你给上了？”
徐矜摇摇头：“不会，他就是纯粹的零，巴不得我上他，根本不可能上我的。”
“我真没想和他在一起，都是他求的我，我和他说了很多次我不喜欢他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但他就这么轴，我跟他发脾气，他就扇自己耳光，我真没办法。”
“说到发脾气，案发当天，你是不是和卓勉吵过架？”
提到这，徐矜的头又耷拉了下去：“不算吵架，他根本不会和我吵架，他对我表达不满的方式，永远都是自残。”
“那你对他说了什么？”
“当时我记得，我在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曹歆给我发语音，她说要跟我分手，我问她为什么她就挂了。我当时觉得，肯定是因为我不同意搬家惹她生气了。这个时候卓勉，他还趴在我腿上，叫我别生气，我当时在气头上，就踢了他一脚，说了些重话。”
“女朋友分手，你就迁怒别人啊？”
徐矜眼中隐隐有些泪雾：“不是，我有跟卓勉提过我想搬家，他说那样他会死的，我真的害怕，我很犹豫，所以我不敢答应曹歆，我想我先稳定卓勉的情绪，我慢慢想办法，但是他们都在逼我，我真的，我脑子里很乱。”
“你当时对卓勉说了什么？”
徐矜的眼眶已经红了，他开始努力回忆：“我说：‘滚，都是你害的，我遇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后来呢，卓勉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就一直跪在那里，我当时就出门了，我想着去找曹歆解释，可是她不肯下来，我就只好去实验室了。后来一点钟我看到卓勉给我发微信，我也冷静了一点，回复了一句，想着做完实验回来再安抚一下他，没想到...”
刘勤长舒一口气，没想到案件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出乎意料。
“头儿，这个徐矜到底是不是凶手啊？”
“是，也不是。”
“这啥意思？你的意思是，他只是帮凶？”
刘勤白了一眼：“徐矜本来就是怕卓勉寻死才答应暂时和他在一起的，你觉得他会希望卓勉死吗？”
“那什么意思，难道真是入室盗窃？”
刘勤只好再回了一次案发现场。
“你觉得，凶手行凶的时候，衣柜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那肯定是关着的啊，门里侧没血迹，外侧这么大一滩血，肯定是关着，血溅到衣柜门外侧，然后凶手才打开衣柜的。”
“那凶手为什么要打开衣柜呢？”
“找值钱的东西？”
“也有可能，那你觉得，如果行凶的时候柜门关着的话，为什么中间这两件衣服会溅到血迹呢？这个形状可不像是别的东西沾上去的血迹。”
“嗯，难道说，凶手行凶的时候，柜门是微开的？”
实验了一下，发现根本不行，柜门里侧有弹簧，除非有力顶着，不然一打开就必然会全开，做不到自然微开的状态。
“不行啊。头儿，你别卖关子了，你肯定知道。”
刘勤叹了口气，顺手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卡在微开状态下的两个柜门中间，然后用手顶住柜门，笔就因为摩擦力卡在柜门门缝上不会下落，当然，笔上也就不会沾上指纹。
当然，这翻卡笔的操作，旁边的小弟完全无法理解。
之后，刘勤保持双手顶住柜门，慢慢转身，直到心脏的后方正中笔尖，小弟瞬间恍然大悟；“难道说，卓勉是...”
“是自杀。撬门锁和丢现金都是自导自演的。卓勉用手顶住柜门利用柜门缝隙卡住匕首，从后方贯穿心脏，之后由于惯性向前扑倒跪趴在床上，柜门失去压力弹开。因为柜门有一条缝，所以柜内最中间两件衣服喷射到了血迹。”
“可是，卓勉为什么要自杀？就因为徐矜骂了他？”
“是，也不全是。其实他也明白，他的存在只会拖累徐矜，徐矜两任女朋友分手都和他有直接关系，可是他又不愿意离开徐矜，就只能靠这种办法解脱了。”
“那他又为什么要伪装成入室盗窃呢？”
“因为他不想让徐矜知道他是自杀的。徐矜那样优柔寡断的人，如果知道自己最后还是为了他自杀的话，估计会自责愧疚一辈子吧。”
“那他都要自杀了，还给徐矜发微信干嘛？”
“是为了不在场证明。如果确保徐矜一直在实验室，就能确保徐矜能摆脱嫌疑。”
还有一句话刘勤没有说，那条微信，也可能是卓勉的求救信号，如果徐矜能注意到卓勉的异常，愿意多说几句或者道歉的话，也许卓勉不用死，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也太悲伤了吧，徐矜本来都打算回来跟他和好了。”
刘勤摇了摇头：“和好了又能怎么样呢？继续这样将错就错吗？从卓勉喜欢上徐矜开始，悲剧就已经注定了。”
刘勤拿起手机，今天已经520了，希望这个小故事，能够温暖你和你身边的爱人。
尸体是邻居三口发现的，他们上楼回家时发现对门的锁被撬了，屋里还传来血腥味，壮着胆子走进卧室，就发现卓勉背部中刀，以跪趴的姿势伏在床边，生死不明，赶紧拨了110和120，等警察赶到的时候，人早就没救了，卧室现场一片狼藉，衣柜门大开，门外侧有大量的血迹，挂在中间的衣服也溅到了不少，手机掉在旁边，现金全都不翼而飞，初步判断，应该是犯人入室盗窃，结果遇到人在家，就痛下杀手。卓勉当时应该还在客厅吃饭，桌上都还是来不及收拾的剩菜和半碗剩饭。
此时，门口另外一位主人也回来了，起初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等邻居告诉他卓勉被杀了，他才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叫徐矜，和死者之前是同一所大学的室友，关系不错，两年前二人毕业了，卓勉在当地工作，徐矜则继续进修研究生。因为卓勉的公司离学校不远，两人就在学校附近合租了一个两室一厅。”徐勤点了点头，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疑问没有解开，如果真是入室盗窃的话，其实还有很多珍贵的东西没有拿走，真的只为那么点现金杀人？直觉告诉他，这个看起来入室盗窃的现场，很有可能只是个假象。
“你们家和卓勉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和对门没什么来往，只知道是两个合租的，一个是研究生，一个在附近公司上班，不过每天中午都会回家做饭。”
“那你知道死者有什么仇人吗？”
“这我哪知道。”
“案发当天你们是几点出的门？”
“十二点多吧，我们每周日下午吃完饭都会出去玩，当时对门的锁还是好的，四点回来的时候锁就坏了，我们就进去看了一眼，谁知道...”
“你们出门和回家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
“没注意。”
“那你有没有看到卓勉出门，或者从外面回来？”
“没有。我们出门的时候，他应该是一个人在家。”
“你怎么知道是一个人？”
“那个研究生十一点五十出门了。对了，走之前他们还吵了一架，那个研究生嗓门挺大，吵完就摔门出去了，所以我的印象特别深。”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吵架吗？”
“那怎么知道。”
刘勤看着邻居的笔录记录，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头儿，你为啥觉得不是谋杀啊？”“死者每天中午都会在家做饭吃饭，反倒是他们对门每周日下午都会全出门，你是小偷的话你找哪家下手？更别说都杀人了，还只拿几百现金，贵重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都留在现场，这小偷也太亏本了吧？”“你是怀疑，徐矜？”的确，按照邻居的说法，徐矜和卓勉当时起过冲突，徐矜还正好是卓勉的室友，如果是仇杀伪造现场的话，徐矜无论从动机还是伪造现场的能力来说都是嫌疑最大的。看来这个徐矜，刘勤得亲自去会会了。
“我当天是十一点半醒的，因为一点我们组有个组会，我们导师对我的实验寄予厚望，说是让我重点汇报，必须得提前过去做准备。”
“你们星期天还开组会啊？”
“本来应该是周五开的，但是那天导师有事去外地谈项目了，就挪到了周日。”
刘勤点点头：“你那天醒了以后，卓勉在干嘛？”
“他，他在厨房做饭吧。他每天中午都会自己做饭的。”
“那你有和他说什么吗？”
徐矜肉眼难察地害羞了一瞬：“没，那天我们没什么交流，我十一点五十就出门了。”
“你出门的时候卓勉在干嘛？”
“他在吃饭。”
“你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吗？”
“没，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哦，对了，一点的时候他还给我发了微信。”
“那他最近有什么仇人吗？”
“没听说过。”
“那他有什么朋友吗，或者，女朋友？”
“没，他一直是单身，我印象里他也不怎么喜欢社交。”
“那你们关系怎么样啊？”
听到这个问题，徐矜低了低头：“我们，是朋友。”
“那你们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徐矜点了点头：“还不错。”
“对了，研究生应该是有安排宿舍的吧，怎么会想到出来租房子呢。”
“这，在宿舍，不是有很多事不方便嘛，和女朋友在一起还得去酒店...”
“这么说，你带过女朋友回家？”
“嗯。”
“好的，感谢你配合调查，后续如果还有问题的话会再找你的。”
“头，这个徐矜在撒谎，邻居都说听见他们大声吵架了，他居然说没交流。”
徐矜明显是有隐瞒的，无论表情还是之前邻居的笔录都证明了这一点。不过刘勤总觉得怪怪的。
“你去调查一下，徐矜实验室的组会，和徐矜的女朋友，分别是什么情况。”
“啊？头儿，你该不会是怀疑徐矜女朋友吧？”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叫你去就去。”
“头儿，我回来了。”
“怎么样，查到些什么？”
“这个徐矜，有点厉害的，不到两年，换了三个女朋友，最后一个，居然就是案发当天分的手！”
“说重点！”
“他附近的同学，还有几个前女友本人，我都问过了。第一个谈的时间最长也最高调，有半年多，是他隔壁实验室的研三学姐，暑假甚至搬到他那个出租屋住了几天，后来就分手了。第二个比较保守，一直不愿意婚前性行为，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两人很快就分了。第三个是另一个系的大三学妹，谈了三个月，虽然没明说，不过他们同学说有几次看到他们一起回家，估计也做过了。要我说，这长得帅就是好啊，大三学妹到研三学姐通吃啊。”
“那她们都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的呢？”
“这...这不好问啊，都说是性格原因，觉得不合适。”
“那实验室那边呢”
“说的和徐矜倒是差不多，徐矜十二点二十到的实验室，做完汇报后继续留在实验室做实验，四点半实验结束后才回家的。”
“等一下，他十二点二十才到实验室？”
“对啊，我问过他导师和同组的同学，都确定是这个时间。”
“你还记得他是几点出门的不？”
“十一点五十...对啊，从出租屋到实验室只要十分钟，他怎么走了半小时！头儿，你是怀疑，他等对门十二点出门以后，折返回来杀人、布置现场，然后再跑回实验室？”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最关键的几个问题，估计他还是得亲自去问。
“不对，可是卓勉确实一点半给他发了微信啊。我查了卓勉和他的手机，确实是一点的时候卓勉问他‘到了实验室吗’，他过了十分钟回的‘嗯’。”
刘勤摇了摇头：“微信这玩意，可不一定是本人发的。”
“你是怀疑徐矜远程操控他的手机，或者设置了定时发送消息？我也怀疑过，可是技术部门说卓勉的手机没有这种痕迹。”
“你叫严丽是吧？”
“嗯。”
“你别紧张，我们找你只是了解下情况。你之前是徐矜的女朋友？”
“对，应该是一年前的事了吧。”
“你们当时怎么在一起的？”
“当时刚开学嘛，听说隔壁新招了个特别帅的研究生学弟。后来吧有一次他们实验室有瓶试剂用完了，他来我们实验室借了一瓶，当时就留了微信，后来就慢慢在一起了。”
“听说你去他租的地方住过？”
“对啊，暑假的时候吧。”
“那你见过他室友吗？”
“你是说卓勉吧，当然见过，他做饭可好吃了，而且特别绅士，我跟你说，我分手后还想过要不要跟他好呢，后来想想和前男友的室友在一起太尴尬了，就算了。”
“你吃过他做的饭？”
“当然啊，每天都是他做饭啊，起初吧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还寻思交伙食费，不过他不肯要，还说如果点外卖就是看不起他的厨艺，人真的特好。”
“那后来，你怎么又和徐矜分手了？”
“很正常，姐弟恋嘛，新鲜感一过，就觉得他虽然长得帅吧，但是还是太幼稚了，也缺乏自理能力，不会做饭，也不会做家务，啥事都是他那个室友干，他还对他那个室友爱搭不理的，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我一想，以后怕不是得当老妈子伺候他，那我哪忍得了啊，后来就干脆找个由头分了。”
“卓勉死了，你知道吗？”
“啥？这么好的人，这也太可惜了吧？”
“我们初步怀疑，这件事和徐矜有关。”
“什么？你是说是徐矜杀的？”
“只是怀疑，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吗，比如他们平时有什么矛盾吗？”
“矛盾？怎么可能，卓勉那简直是活菩萨，对徐矜有求必应，从来都没发过火，我自问我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你说有一天卓勉实在忍无可忍杀了徐矜我还能理解，徐矜要是恩将仇报去杀卓勉，那真是狼心狗肺！”
“你是曹歆？”
“嗯。”
“你别紧张，我们这次找你来呢，只是想要了解些情况。”
“知道，听说了，是卓勉的事吧？”
“嗯。你对卓勉有什么了解吗？”
“有一点，知道得不多，他会做饭，人也挺好的，话不多，比较斯文。”
“你去过他家几次？”
“这...”
“你放心，我们的询问都是保密的。”
“好吧。徐矜确实带我去过他们家，大概三四次吧。”
“那你后来为什么要和徐矜分手呢？”
“性格不合吧。我有提过，想要独立的空间，我感觉...他们家隔音也不是很好，总觉得晚上对面房间还有一个男的在听...不太好。”
“他不同意？”
“嗯，他每次都跟我说，还要在想想，或者暂时不想搬家，拖了一个月了。”
“那你为什么不当面说，要用微信语音呢？”
“当面说，感觉，不太合适吧。我也没想到他会跑过来。”
“他跑过去？跑到你宿舍了吗？什么时候？”
“嗯，十二点吧，我当时正在吃午饭，他跑到宿舍楼下喊要见我，我真的...”说到这里，曹歆直接哭了出来，可以看出这件事让她多丢脸。如果说微信语音分手还有一点余地的话，那么徐矜跑到她宿舍楼下大喊的行为，无疑是彻底斩断了两人复合的可能。
安抚好曹歆的情绪，刘勤继续问：“你觉得徐矜和卓勉的关系怎么样。”
“一般吧，感觉卓勉脾气比较好，对徐矜比较忍让，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他们之间，有没有过什么矛盾？”
曹歆摇了摇头：“不清楚。”
“原来那天中午徐矜没直接去实验室，是去找曹歆了啊。”星期天中午徐矜跑去曹歆宿舍楼下大喊的事，整栋楼都知道，这下可以确定，徐矜肯定是没有时间折返出租屋的。“徐矜还真是有福气，热辣朝天椒和害羞小萝莉都给他尝遍了。”“你说徐矜为什么不愿意搬家呢？”“这还不简单，合租能省一大笔房租，还有室友免费做饭做家务，就是抠门呗。”但刘勤总感觉，不止这么简单。
就在此时，尸检报告也送来了，确认卓勉的死亡时间，是当天的一点到两点，背部中刀直插心脏确系致命伤，当时徐矜正在开组会，连上厕所离开的借口都没找过，一个小时，满满当当地坐在会议室。邻居的嫌疑也顺带排除了，一点到三点的时候，一家三口还在汉江的另一边看樱花呢。
“就是这样才更奇怪。你不觉得，徐矜的不在场证明，太完美了吗？”
事到如今，还想怀疑徐矜的话，无非两个可能。第一种就是有帮凶或者买凶杀人，凶手杀人的时候自己在开会，正好把自己的嫌疑撇得干干净净；第二种就是徐矜在家里设置了机关，即使自己不在，匕首也能在自己想要的时候准确无误地插进卓勉的心脏，但这种柯南式的杀人手法，想要实现无异于天方夜谭，刘勤挠破脑袋也想不出在当时的卧室要如何造出这种奇妙的机关还能完全不留下痕迹。
“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死者胃部没有检测到任何食物残渣。”没有食物残渣？那桌上的剩菜剩饭是怎么回事？“但是有另一样东西——精液。经过dna比对，确认就是死者的室友，徐矜的精液。”刘勤的脑袋轰隆一声，这是什么走向？“再去一次现场。”再次回到案发的卧室，衣柜门敞开，正对着背部中刀的尸体，门外侧有大量的血迹，门内侧倒没什么血迹，挂在中间的衣服也溅到了不少。“快，再找一次徐矜！”
徐矜坐立不安，和上次做笔录不一样，这次是传唤，刘勤盯着他，看不出表情。
“说说吧，为什么要撒谎？”
“我，我哪里撒谎了？”
“还装？你那天不是说和死者没什么交流吗？没有交流，你的精子是自动飞到他肚子里去的吗？我们现在怀疑，是你猥亵了被害人，之后为了灭口实行谋杀，并将现场伪造成入室抢劫，你最好从实招来！”
听到这话，徐矜立刻泄气了：“我没猥亵他，那天是他自愿的。”
“从头开始，你是几点起床的？”
“十点半，当时他说找了部片子给我看，我起床漱了口吃了早饭，看的时候，他就在下面，给我服务。”徐矜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服务”两个字的时候几不可闻。
“然后呢？”
“然后十一点多，他就去做饭了。大概是十一点半做好的吧，然后我就开始吃饭。”
“做好了之后，你吃的？”
“对。”怪不得卓勉胃里没有食物残渣。
“他自己为什么不吃？”
“他一直是这样的，如果有带壳或者带骨头的，他就坐在旁边帮我剥，如果没有，他就趴在我膝盖上，除非我主动喂他，不然他不肯在我吃完之前上桌。”
“你们，是gay？”
“他是，我不是，我是直男。”
“那你还让他，那样？”
“我也不想啊。我也是在他大三的时候跟我表白我才知道的，我当时明确拒绝了他，还申请了换宿舍，叫他以后别跟着我了。可是三天后，他居然跟我发消息，说他要去自杀，，我赶紧去找他，他手腕划了一道大口子，我都吓坏了，他当时跪着跟我说，只要留在我身边就行，我真没办法，我总不能看着他死吧。”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不是，他答应我，就还是当普通朋友，我交女朋友他也不会闹。”
刘勤摇了摇头，普通朋友这种鬼话，就是自欺欺人。
“那后来呢，你怎么还跟他合租了？”
“房子是他租的，我没想住，但他还是软磨硬泡，还告诉我以后和女朋友在一起方便，我想了想也对，就，就同意了。”
刘勤笑了笑：“你还真是心大，就不怕一个不注意他把你给上了？”
徐矜摇摇头：“不会，他就是纯粹的零，巴不得我上他，根本不可能上我的。”
“我真没想和他在一起，都是他求的我，我和他说了很多次我不喜欢他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但他就这么轴，我跟他发脾气，他就扇自己耳光，我真没办法。”
“说到发脾气，案发当天，你是不是和卓勉吵过架？”
提到这，徐矜的头又耷拉了下去：“不算吵架，他根本不会和我吵架，他对我表达不满的方式，永远都是自残。”
“那你对他说了什么？”
“当时我记得，我在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曹歆给我发语音，她说要跟我分手，我问她为什么她就挂了。我当时觉得，肯定是因为我不同意搬家惹她生气了。这个时候卓勉，他还趴在我腿上，叫我别生气，我当时在气头上，就踢了他一脚，说了些重话。”
“女朋友分手，你就迁怒别人啊？”
徐矜眼中隐隐有些泪雾：“不是，我有跟卓勉提过我想搬家，他说那样他会死的，我真的害怕，我很犹豫，所以我不敢答应曹歆，我想我先稳定卓勉的情绪，我慢慢想办法，但是他们都在逼我，我真的，我脑子里很乱。”
“你当时对卓勉说了什么？”
徐矜的眼眶已经红了，他开始努力回忆：“我说：‘滚，都是你害的，我遇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后来呢，卓勉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就一直跪在那里，我当时就出门了，我想着去找曹歆解释，可是她不肯下来，我就只好去实验室了。后来一点钟我看到卓勉给我发微信，我也冷静了一点，回复了一句，想着做完实验回来再安抚一下他，没想到...”
刘勤长舒一口气，没想到案件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出乎意料。
“头儿，这个徐矜到底是不是凶手啊？”
“是，也不是。”
“这啥意思？你的意思是，他只是帮凶？”
刘勤白了一眼：“徐矜本来就是怕卓勉寻死才答应暂时和他在一起的，你觉得他会希望卓勉死吗？”
“那什么意思，难道真是入室盗窃？”
刘勤只好再回了一次案发现场。
“你觉得，凶手行凶的时候，衣柜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那肯定是关着的啊，门里侧没血迹，外侧这么大一滩血，肯定是关着，血溅到衣柜门外侧，然后凶手才打开衣柜的。”
“那凶手为什么要打开衣柜呢？”
“找值钱的东西？”
“也有可能，那你觉得，如果行凶的时候柜门关着的话，为什么中间这两件衣服会溅到血迹呢？这个形状可不像是别的东西沾上去的血迹。”
“嗯，难道说，凶手行凶的时候，柜门是微开的？”
实验了一下，发现根本不行，柜门里侧有弹簧，除非有力顶着，不然一打开就必然会全开，做不到自然微开的状态。
“不行啊。头儿，你别卖关子了，你肯定知道。”
刘勤叹了口气，顺手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卡在微开状态下的两个柜门中间，然后用手顶住柜门，笔就因为摩擦力卡在柜门门缝上不会下落，当然，笔上也就不会沾上指纹。
当然，这翻卡笔的操作，旁边的小弟完全无法理解。
之后，刘勤保持双手顶住柜门，慢慢转身，直到心脏的后方正中笔尖，小弟瞬间恍然大悟；“难道说，卓勉是...”
“是自杀。撬门锁和丢现金都是自导自演的。卓勉用手顶住柜门利用柜门缝隙卡住匕首，从后方贯穿心脏，之后由于惯性向前扑倒跪趴在床上，柜门失去压力弹开。因为柜门有一条缝，所以柜内最中间两件衣服喷射到了血迹。”
“可是，卓勉为什么要自杀？就因为徐矜骂了他？”
“是，也不全是。其实他也明白，他的存在只会拖累徐矜，徐矜两任女朋友分手都和他有直接关系，可是他又不愿意离开徐矜，就只能靠这种办法解脱了。”
“那他又为什么要伪装成入室盗窃呢？”
“因为他不想让徐矜知道他是自杀的。徐矜那样优柔寡断的人，如果知道自己最后还是为了他自杀的话，估计会自责愧疚一辈子吧。”
“那他都要自杀了，还给徐矜发微信干嘛？”
“是为了不在场证明。如果确保徐矜一直在实验室，就能确保徐矜能摆脱嫌疑。”
还有一句话刘勤没有说，那条微信，也可能是卓勉的求救信号，如果徐矜能注意到卓勉的异常，愿意多说几句或者道歉的话，也许卓勉不用死，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也太悲伤了吧，徐矜本来都打算回来跟他和好了。”
刘勤摇了摇头：“和好了又能怎么样呢？继续这样将错就错吗？从卓勉喜欢上徐矜开始，悲剧就已经注定了。”
刘勤拿起手机，今天已经520了，希望这个小故事，能够温暖你和你身边的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