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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醒……
睡梦中，仿佛是有人在召唤着。
杨戬努力地想要睁开眼，却始终无法在黑暗中找到出口。
谁…是谁在叫我？
“小…殿下”
杨戬疲惫地睁看眼，发现小金乌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却没有感到一丝的炙热。
“你醒啦。”小金乌伸出右手，想要扶起杨戬，杨戬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上了他的肩，站了起来。
子癸一脸无辜地朝他笑了笑，食指朝着天上指了指。
杨戬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故作恭敬。“多谢小殿下相救，敢问小殿下知道哮天犬落在哪里了么？”
子癸笑的更灿烂了，又指了指身后的树。
“他撞树上了。”
得意的声调异常明显。
杨戬一脸黑线地走了过去，无奈地扶起哮天犬。
“喂，杨戬。”子癸一手搭上他的肩，莫名地沉重。
杨戬回身看着他收起了笑意，认真地望着他。
“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杨戬愣了一下，转而一笑，轻轻挪开了他的手。“小殿下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就好，杨戬的事还不需要别人来操心。”
“这次你可以失去法力，下次难保你不会在遇到什么…”
杨戬什么也没有说，撑起哮天犬，便向前走去。
子癸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轻笑一声，手扇了扇风。
笑他，也笑他。
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如此关心与他有关的一切了呢？
恐怕连子癸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对他又恨有怨，也有敬佩。
他一点也不怪他。
毕竟当时的那场悲剧中，早已分不清谁对谁错。
也正是一道旨意呵，让一脉相承的血液，开始了三千年无法终止纠缠。
究竟是谁的血，谁的泪在漫天飘洒，蒙住了双眼？
--------------------------------------------
子癸随着杨戬的步伐来到了这花海旁。
他看着他就这样走到溪水旁，远望前方三叉交汇处。
摇曳的红花随风飘着，往昔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浮现。
这是通往冥界的三途河，再向前走，便是忘川。
一瞬间，子癸明白了他想干什么。
他拉住了他的手，说出了那句几千年来一直未曾出口的话语。
“表弟……”
杨戬须臾之间愣了下，而后便轻笑着挣脱开他的手。
子癸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觉得脸上有些凉凉的。
“我不是还没死么？”
杨戬半跪在忘川前，平静地清流没有一丝涟漪。
他用手拨弄着水花，像个孩子。
“呐，我好累，真的不想再走下去了。”
“就走到这里就好，已经够远了。”
“在这样下去，也不过是徒增连累而已。”
“对不起……”
子癸听着他安静的低语，心中仿佛是有什么要冲破一般，却又无法释怀。
真是奇怪呢，这种时候，明明应该为他祝福啊。
他好不容易才想开，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啊。
子癸勉强让自己笑了笑，想留给他一个安慰。
杨戬纤长的手指捧起一汪清水。
散开的涟漪映不出倒影。
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饮下那忘川水。
“谢谢你……”
---------------------
所谓真相呵，终究还是无人发觉。
子癸在瑶池亲眼见证了杨婵欣喜的神情。
八妹追上他来问杨戬的下落时，他也只是一笑。
轻轻拨开了脚下的云雾，显露出一片祥和的人间的大地。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应该会很幸福吧。”
他看着八妹眼中的笑意，知道她在为他祝福。
呐，我们还都记得你。
杨戬……
呐，你曾经说过，失去记忆之后，便和死去没有什么分别。
就算你现在不再记得，我们依旧会替你见证那些你不愿回忆的记忆。
就算你现在不存在了，我们也会帮你记住。
不论你在哪里，都请你接受我的祝福。
我们心中的你一直都不曾变过。
一直不曾。
-----------------------
金乌东升，温暖洒遍人间。
Fin
莫言春度芳菲尽（改）
》》
华山，万丈金霞直破云霄。
杨戬撑着身体，靠在树干，仰望着璀璨星空。
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而笑容却漠然地让人心静。
静谧之中，想起了那些人。
一如当初他们带给他的些许宽慰。
此生有君伴，复有何求？
不能再相见，只一句，多谢。
》》
真君神殿常年不与各路仙家往来。
倘若你问那些侍从，一定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凡真君神殿的人，见到哪吒三太子，一律绕道而行。
凡真君神殿的人，见到嫦娥仙子，一律绕道而行。
凡真君神殿的人，见到斗战胜佛孙悟空，一律绕道而行。
凡真君神殿的人，见到净坛使者，一律绕道而行。
……
诸如此类，真君神殿的使者也养成了行事隐秘，见人绕道的好习惯。
越是如此，外界的非议也是越多。
所以真君神殿愈发冷清，除了常年侍从和零零散散的星君，基本上无人光临。
杨戬也是愈发孤寂，愈发沉默，苍白的面色上渐渐失去了表情。
不经意间，时间变了，地点变了，只剩下他独自斟酌。
流年已去。
他妹妹怪他，他兄弟怪他，他旧友怪他，他已为千夫所指。
外界的非议从未停歇，他却没有了从前的次次失控。
纵使他在乎的人毫不留情地刺痛他最隐蔽的伤，他也已学会了麻木对待。
风未停，心已静。
他清楚，什么才是他该做的。
所以他不悔。所以他不怨。
他理所应当地失去了，却也意外地得到了。
--------------------------------
》》
华山，万丈金霞直破云霄。
杨戬撑着身体，靠在树干，仰望着璀璨星空。
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而笑容却漠然地让人心静。
静谧之中，想起了那些人。
一如当初他们带给他的些许宽慰。
此生有君伴，复有何求？
不能再相见，只一句，多谢。
》》
真君神殿常年不与各路仙家往来。
倘若你问那些侍从，一定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凡真君神殿的人，见到哪吒三太子，一律绕道而行。
凡真君神殿的人，见到嫦娥仙子，一律绕道而行。
凡真君神殿的人，见到斗战胜佛孙悟空，一律绕道而行。
凡真君神殿的人，见到净坛使者，一律绕道而行。
……
诸如此类，真君神殿的使者也养成了行事隐秘，见人绕道的好习惯。
越是如此，外界的非议也是越多。
所以真君神殿愈发冷清，除了常年侍从和零零散散的星君，基本上无人光临。
杨戬也是愈发孤寂，愈发沉默，苍白的面色上渐渐失去了表情。
不经意间，时间变了，地点变了，只剩下他独自斟酌。
流年已去。
他妹妹怪他，他兄弟怪他，他旧友怪他，他已为千夫所指。
外界的非议从未停歇，他却没有了从前的次次失控。
纵使他在乎的人毫不留情地刺痛他最隐蔽的伤，他也已学会了麻木对待。
风未停，心已静。
他清楚，什么才是他该做的。
所以他不悔。所以他不怨。
他理所应当地失去了，却也意外地得到了。
--------------------------------
》弱水
“呸，杨戬你个卑鄙小人，我哪吒再不愿见到你那副嘴脸。”
杨戬正要前往瑶池复命，不想撞见了哪吒。
“哼。”
哪吒略带挑衅地走过他面前，手里的红缨枪嗡嗡地作响。
望着哪吒离去的背影，杨戬苍白的脸上泛起了苦笑。
“哎呦呦，真君大人这是怎么了？”
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了杨戬的肩上，有点凉。
杨戬苦笑，摇头无语。
“对不起，没能为你带上生灵。”
弱水一笑，化作流水，回到天闸中。
“哼，都是些个嘴上说的家伙，这么些年来除了你又有谁想着我。”
杨戬听罢，不由得叹息。
“哪吒兄弟刚正不阿，最见不得阿谀献媚。只怕是此生，无缘再续兄弟情了…”
“不做兄弟也罢。”
是啊，也不过如此而已。
没有留恋，没有言语，杨戬转身前往瑶池。
------------------
弱水，三界至情至柔之身，有看透情仇之能。
她热情，她奔放，不受束缚，上穷碧落下黄泉，再找不出如她真挚的情感。
也正因如此，她理解杨戬。
自从他上天之后，她多多少少地听到了关于他的传闻。
就曾经有过几个小娥，当着她的面，大谈他的卑鄙无耻。
“为利休妻，助纣为虐，残害生灵，以后啊，肯定是没好日子过喽。”
“哎哎，你们可小声点，万一让人听取了，可还了得。”
弱水当时便生气地想泼她们一瓢，只是还未等泼出去，就看见路过的杨戬站在一旁，听着她们的指责。
他就这样看着宫娥们半带嬉闹地离去，隐在一旁，一直不曾出声。
不见欢喜，不见恼怒。
平静地可怕，让人感觉仿佛死去一般。
弱水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就算他不在意，也不该如此。
只是他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情，深深地令她着迷。她的本能告诉她，他不是这样的人。
很久以后冷一下地回想起来，留下了无限的叹息。
叹他的坚韧和不为所动。
而后，杨戬总会在觐见的路过时同她闲聊几句，偶尔还会有些小玩意儿。
或长或短，只希望能给她些稍许安慰。
他没有能力为她带上生灵，
他明白，她亦明白。
只言片语，聪明如她又怎会不明他的意思。
他对她是有愧疚的。
当年他送她上天，是说好了要带上生灵。
他知晓王母定不可能容许天河中的生灵，只是弱水无论如何都必须送上天。
于她，虽然不公平，却也无可奈何。
她虽寂寞，却也不是会是那种怨天哭地的人。
她明白他的无力，她明白她的特殊，所以她也并不在意他此行径。
相反，她还是很敬重他的。
他有能力，有博爱，有他在，她相信三界会很安宁。
所以她听说他担任司法天神的时候，她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她又有机会感受到他的心了。
“呸，杨戬你个卑鄙小人，我哪吒再不愿见到你那副嘴脸。”
杨戬正要前往瑶池复命，不想撞见了哪吒。
“哼。”
哪吒略带挑衅地走过他面前，手里的红缨枪嗡嗡地作响。
望着哪吒离去的背影，杨戬苍白的脸上泛起了苦笑。
“哎呦呦，真君大人这是怎么了？”
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了杨戬的肩上，有点凉。
杨戬苦笑，摇头无语。
“对不起，没能为你带上生灵。”
弱水一笑，化作流水，回到天闸中。
“哼，都是些个嘴上说的家伙，这么些年来除了你又有谁想着我。”
杨戬听罢，不由得叹息。
“哪吒兄弟刚正不阿，最见不得阿谀献媚。只怕是此生，无缘再续兄弟情了…”
“不做兄弟也罢。”
是啊，也不过如此而已。
没有留恋，没有言语，杨戬转身前往瑶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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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界至情至柔之身，有看透情仇之能。
她热情，她奔放，不受束缚，上穷碧落下黄泉，再找不出如她真挚的情感。
也正因如此，她理解杨戬。
自从他上天之后，她多多少少地听到了关于他的传闻。
就曾经有过几个小娥，当着她的面，大谈他的卑鄙无耻。
“为利休妻，助纣为虐，残害生灵，以后啊，肯定是没好日子过喽。”
“哎哎，你们可小声点，万一让人听取了，可还了得。”
弱水当时便生气地想泼她们一瓢，只是还未等泼出去，就看见路过的杨戬站在一旁，听着她们的指责。
他就这样看着宫娥们半带嬉闹地离去，隐在一旁，一直不曾出声。
不见欢喜，不见恼怒。
平静地可怕，让人感觉仿佛死去一般。
弱水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就算他不在意，也不该如此。
只是他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情，深深地令她着迷。她的本能告诉她，他不是这样的人。
很久以后冷一下地回想起来，留下了无限的叹息。
叹他的坚韧和不为所动。
而后，杨戬总会在觐见的路过时同她闲聊几句，偶尔还会有些小玩意儿。
或长或短，只希望能给她些稍许安慰。
他没有能力为她带上生灵，
他明白，她亦明白。
只言片语，聪明如她又怎会不明他的意思。
他对她是有愧疚的。
当年他送她上天，是说好了要带上生灵。
他知晓王母定不可能容许天河中的生灵，只是弱水无论如何都必须送上天。
于她，虽然不公平，却也无可奈何。
她虽寂寞，却也不是会是那种怨天哭地的人。
她明白他的无力，她明白她的特殊，所以她也并不在意他此行径。
相反，她还是很敬重他的。
他有能力，有博爱，有他在，她相信三界会很安宁。
所以她听说他担任司法天神的时候，她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她又有机会感受到他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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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也听说了他妹妹思凡一事，听说他外甥
她怨杨婵不替他想，他却愧疚万分。
后来的他的兄弟也曾在此议论过他，弱水每每异常气恼。
她每次跟他提起，他都笑着说无事。
她不明他怎会如此坦然。
再后来，他似乎已经不会伤感。
不，还不如说，他只是不再表露。
若非弱水的特殊体质，她简直也会相信他的麻木。
她终究还是知道，他那无情的外表下包裹的是颗坚强的心。
她明白，但却总会感到失落。
那些骂名，多难听的他都听过了。
当面指责的，背后谩骂的，他也习惯了。
他不在意他们怎么说他，他只要坚守他自己的坚持。
既然不在意，为什么还忘不了，放不开？
她曾这样问过。
他一笑而过，留给她远去的背影。
多年以后，她才恍然明白他的坦然。
且随缘，知我者信我。
-------------
她怨杨婵不替他想，他却愧疚万分。
后来的他的兄弟也曾在此议论过他，弱水每每异常气恼。
她每次跟他提起，他都笑着说无事。
她不明他怎会如此坦然。
再后来，他似乎已经不会伤感。
不，还不如说，他只是不再表露。
若非弱水的特殊体质，她简直也会相信他的麻木。
她终究还是知道，他那无情的外表下包裹的是颗坚强的心。
她明白，但却总会感到失落。
那些骂名，多难听的他都听过了。
当面指责的，背后谩骂的，他也习惯了。
他不在意他们怎么说他，他只要坚守他自己的坚持。
既然不在意，为什么还忘不了，放不开？
她曾这样问过。
他一笑而过，留给她远去的背影。
多年以后，她才恍然明白他的坦然。
且随缘，知我者信我。
-------------
》李靖
“真君，真君，真君留步。”
杨戬不急不缓转过身，侧手而立。
“不知天王找杨戬有何事？”
语气不冷不热。
李靖左手扶在盘龙柱上，右手掐着腰喘息。
杨戬叹了口气，“天王若是不嫌弃，可先到…”
李靖连忙挥手，断断续续地说，“真君，陛下急诏你入瑶池觐见。”
“多谢天王了。”杨戬颔首示意，苍白的脸上面不带任何感情。
-----------------
李靖从一开始便不是个明白人。
还记得两千年前的那天，家里一下便多出来了位东海公主，剑抵着脖子便问他要哪吒。
当时他脑子嗡的一声，简直就要晕过去了。
之后的事耳熟能详，多少年过去了，还是有人在骂他逼死哪吒，打他金身。
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李靖。
谁叫哪吒年轻气盛，谁叫那敖丙蛮横无理，谁叫那龙王爱子心切。
谁叫他是陈塘关总兵啊。
还记得哪吒自尽的时候，殷夫人一下子便抽了过去，三天未醒。
他也不是没有后悔，毕竟哪吒还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只是他那时也着实的气人。
要是他早点回家跟他说，说不定还能找上度厄真人拖延一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陪个礼，道个歉，做做样子发一发也不就结了么？
就这一点来说，哪吒可真是得了真传，和他爹一样的倔脾气。
---------------
“真君，真君，真君留步。”
杨戬不急不缓转过身，侧手而立。
“不知天王找杨戬有何事？”
语气不冷不热。
李靖左手扶在盘龙柱上，右手掐着腰喘息。
杨戬叹了口气，“天王若是不嫌弃，可先到…”
李靖连忙挥手，断断续续地说，“真君，陛下急诏你入瑶池觐见。”
“多谢天王了。”杨戬颔首示意，苍白的脸上面不带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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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从一开始便不是个明白人。
还记得两千年前的那天，家里一下便多出来了位东海公主，剑抵着脖子便问他要哪吒。
当时他脑子嗡的一声，简直就要晕过去了。
之后的事耳熟能详，多少年过去了，还是有人在骂他逼死哪吒，打他金身。
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李靖。
谁叫哪吒年轻气盛，谁叫那敖丙蛮横无理，谁叫那龙王爱子心切。
谁叫他是陈塘关总兵啊。
还记得哪吒自尽的时候，殷夫人一下子便抽了过去，三天未醒。
他也不是没有后悔，毕竟哪吒还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只是他那时也着实的气人。
要是他早点回家跟他说，说不定还能找上度厄真人拖延一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陪个礼，道个歉，做做样子发一发也不就结了么？
就这一点来说，哪吒可真是得了真传，和他爹一样的倔脾气。
---------------
杨戬于他而言，着实是个特别的存在。
李靖和杨戬确确实实是没有多少交集。
不似老君，待他如子。
不似闻仲，敬他如宾。
倘若真论起来，他于他不过是同殿臣子。他还是帝党，他是后党。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照理来说，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应该和杨戬扯上什么关系。
不，或许更应该是死对头之类的。
就连李靖自己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总觉得，那个人似乎不像是表面那样。
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印记依旧无法抹去的缘故吧。
三千年前，他曾经救过他一次。
犹记得当时在场的人只有他这个哪吒爹和他不熟，却无人发现他拿起针线是的颤抖。
轻轻地解开他的长衫，狰狞的血肉模糊在一起，让他无法下手。
明明知道他不会有感觉，看着他安详的面容，他却依旧胆怯。
想象不出，如此重伤竟是只为了一条狗。
他始终无法理解他的作为。
也许从那时便认定了他的情义吧。
纵使政见不合，纵使各效其主，也还是有敬佩，有欣赏。
他的雄才伟略，他的豪气干云，每每折服着他。
他与他不是朋友，也不是对头。
就这样保持这微妙的平衡。
----------------------------------------------
直到那日的前夕，杨戬却突然相邀饮酒。
李靖当时莫名其妙，我们还没这么熟吧？
只是再多的疑问，也只有赴宴后才能知晓。
他来到他的府邸，冷清无比。
他一袭黑衣，一只玉簪，随意地披着略呈金色的卷发。
背手而立，站在栏杆前，挺拔的背影让他更显消瘦。
压抑的气氛让人不由自主地不畅，李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乌云满天，遮光蔽月。
“天王”
他转过头，微笑着看他。
紫霞的映衬下，让他仿佛有种错觉，他像是在哭一样。
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知道为什么凉爽的风会有闷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心中无法释怀。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从开始到终结，他始终都不知道那些事，也始终不明白他的用意。
那一夜，他说了很多，关于行军用兵，关于权利纷争，关于司法用刑，关于天条天规。
他的印象里，他应该不是如此健谈的人。
没有细想他的详细解说，也不明白他想让他了解什么。
他想，他大概是醉了吧。
无奈，只好听他一一道来。
李靖感觉有些眩晕，大概是天气的缘故吧。
言语间，他对他的才华也是更加钦佩。
只是他始终都不清楚，他想要他挑起那份撑不起的大梁。
只是他不知道，此去经年，再无相见。
些许时日过去后，李靖还会想起那时他那时的眼神。
澄净的不染一丝杂尘。
-------------------------------------------------
李靖和杨戬确确实实是没有多少交集。
不似老君，待他如子。
不似闻仲，敬他如宾。
倘若真论起来，他于他不过是同殿臣子。他还是帝党，他是后党。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照理来说，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应该和杨戬扯上什么关系。
不，或许更应该是死对头之类的。
就连李靖自己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总觉得，那个人似乎不像是表面那样。
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印记依旧无法抹去的缘故吧。
三千年前，他曾经救过他一次。
犹记得当时在场的人只有他这个哪吒爹和他不熟，却无人发现他拿起针线是的颤抖。
轻轻地解开他的长衫，狰狞的血肉模糊在一起，让他无法下手。
明明知道他不会有感觉，看着他安详的面容，他却依旧胆怯。
想象不出，如此重伤竟是只为了一条狗。
他始终无法理解他的作为。
也许从那时便认定了他的情义吧。
纵使政见不合，纵使各效其主，也还是有敬佩，有欣赏。
他的雄才伟略，他的豪气干云，每每折服着他。
他与他不是朋友，也不是对头。
就这样保持这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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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日的前夕，杨戬却突然相邀饮酒。
李靖当时莫名其妙，我们还没这么熟吧？
只是再多的疑问，也只有赴宴后才能知晓。
他来到他的府邸，冷清无比。
他一袭黑衣，一只玉簪，随意地披着略呈金色的卷发。
背手而立，站在栏杆前，挺拔的背影让他更显消瘦。
压抑的气氛让人不由自主地不畅，李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乌云满天，遮光蔽月。
“天王”
他转过头，微笑着看他。
紫霞的映衬下，让他仿佛有种错觉，他像是在哭一样。
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知道为什么凉爽的风会有闷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心中无法释怀。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从开始到终结，他始终都不知道那些事，也始终不明白他的用意。
那一夜，他说了很多，关于行军用兵，关于权利纷争，关于司法用刑，关于天条天规。
他的印象里，他应该不是如此健谈的人。
没有细想他的详细解说，也不明白他想让他了解什么。
他想，他大概是醉了吧。
无奈，只好听他一一道来。
李靖感觉有些眩晕，大概是天气的缘故吧。
言语间，他对他的才华也是更加钦佩。
只是他始终都不清楚，他想要他挑起那份撑不起的大梁。
只是他不知道，此去经年，再无相见。
些许时日过去后，李靖还会想起那时他那时的眼神。
澄净的不染一丝杂尘。
-------------------------------------------------
》旃檀功德佛
“真君，还请三思。”
杨戬此刻提着三尖两刃刀，伫立在真君神殿的大门前。
“真君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此举必将霍乱三界。”
旃檀功德佛，平静地看着清源妙道，一时间冷场。
一佛一道，诡异无比。
杨戬收了三尖两刃刀，吩咐梅山兄弟下去。
“方才杨戬一时神志不清，还请功德佛见谅。”
旃檀功德佛面带微笑，直直地看着他。
“真君大人哪里话。”
杨戬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轻叹了一声，还是请他进了神殿。
-------------------------------------------
君子动口不动手，旃檀可谓是深谙其道。
凡是见过他的人，基本上再见他就绕道。
旃檀的厉害，不在于他有多少法力，不在于他有多少武功，而在于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他能把死的说活，把活的说死。
能对你从天黑说到天明，再从天明说到天黑。
杨戬第一次见到他时并无此感，相反，还是有个很好的印象。
那时，他叫金蝉子。
第二次时，杨戬无语。
他拉过他的手，附耳对他道：“你知道么？观音菩萨说，吃了我的肉能长生不老。”
那时，他叫唐僧。
但旃檀并不是只有嘴上功夫的人。
后来他便经常性地光临真君神殿。
守门的侍卫曾一度以为，真君大人一定会大怒着对他们说。
凡是真君神殿的人，见到旃檀功德佛，一律绕道而行。
然而这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而已。
他们的真君大人非但没有大怒，反而略带温和地与这位功德佛一同品茗。
于是可怜的守卫们也无法说什么，只好祈求这位功德佛不要每次来时都对他们教诲一番。
对旃檀而言，二郎真君可以算的上是位朋友。
没事时品一杯香茗，下一盘棋，偶尔再一同登高，感慨一下凡事，如此而已。
当然，一般来说真君大人都没有时间就是了。
偶尔不着边际的闲聊，却足以给他疲惫的心放放松。
重要的是，他了解他。
他见过他英姿勃发，见过他傲视群雄，见过他卑躬屈膝。
再加上从观音菩萨那里了解来得一些事，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同关于他的传闻。
所以他一次次的印证，让他看到了他的为人。
他从未让他失望。
清源妙道真君，显圣英烈仁佑王，二郎真君，司法天神，不论他的名号有多长，旃檀都不会在意。
卑鄙无耻，助纣为虐，倒行逆施，忘恩负义，阿谀奉承，不论他的骂名有多深，旃檀都不会在意。
浮生若梦，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他所相信的唯有他见到的真实。
他相信，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旃檀不会安慰，不会谩骂，不会抱怨，他只会跟他说一些无聊的凡间趣闻，调侃调侃不羁的悟空，放懒的八戒，憨厚的沙僧，偶尔提起他那不成器的外甥。
君子之交，平淡如水。
“真君，近来可好？”
他墨扇轻翻，面上淡淡的笑意，足以表现他的谢意。
--------------------------------
》》
漫天的金霞之中，他缓缓地合上了眼。
多年以后，依旧会有人来到已经残破不堪的真君神殿。
拂去灰烬，撒一杯浊酒，静坐片刻。
仅纪流年。
莫言春度芳菲尽，别有中流采芰荷。
Fin
“真君，还请三思。”
杨戬此刻提着三尖两刃刀，伫立在真君神殿的大门前。
“真君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此举必将霍乱三界。”
旃檀功德佛，平静地看着清源妙道，一时间冷场。
一佛一道，诡异无比。
杨戬收了三尖两刃刀，吩咐梅山兄弟下去。
“方才杨戬一时神志不清，还请功德佛见谅。”
旃檀功德佛面带微笑，直直地看着他。
“真君大人哪里话。”
杨戬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轻叹了一声，还是请他进了神殿。
-------------------------------------------
君子动口不动手，旃檀可谓是深谙其道。
凡是见过他的人，基本上再见他就绕道。
旃檀的厉害，不在于他有多少法力，不在于他有多少武功，而在于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他能把死的说活，把活的说死。
能对你从天黑说到天明，再从天明说到天黑。
杨戬第一次见到他时并无此感，相反，还是有个很好的印象。
那时，他叫金蝉子。
第二次时，杨戬无语。
他拉过他的手，附耳对他道：“你知道么？观音菩萨说，吃了我的肉能长生不老。”
那时，他叫唐僧。
但旃檀并不是只有嘴上功夫的人。
后来他便经常性地光临真君神殿。
守门的侍卫曾一度以为，真君大人一定会大怒着对他们说。
凡是真君神殿的人，见到旃檀功德佛，一律绕道而行。
然而这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而已。
他们的真君大人非但没有大怒，反而略带温和地与这位功德佛一同品茗。
于是可怜的守卫们也无法说什么，只好祈求这位功德佛不要每次来时都对他们教诲一番。
对旃檀而言，二郎真君可以算的上是位朋友。
没事时品一杯香茗，下一盘棋，偶尔再一同登高，感慨一下凡事，如此而已。
当然，一般来说真君大人都没有时间就是了。
偶尔不着边际的闲聊，却足以给他疲惫的心放放松。
重要的是，他了解他。
他见过他英姿勃发，见过他傲视群雄，见过他卑躬屈膝。
再加上从观音菩萨那里了解来得一些事，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同关于他的传闻。
所以他一次次的印证，让他看到了他的为人。
他从未让他失望。
清源妙道真君，显圣英烈仁佑王，二郎真君，司法天神，不论他的名号有多长，旃檀都不会在意。
卑鄙无耻，助纣为虐，倒行逆施，忘恩负义，阿谀奉承，不论他的骂名有多深，旃檀都不会在意。
浮生若梦，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他所相信的唯有他见到的真实。
他相信，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旃檀不会安慰，不会谩骂，不会抱怨，他只会跟他说一些无聊的凡间趣闻，调侃调侃不羁的悟空，放懒的八戒，憨厚的沙僧，偶尔提起他那不成器的外甥。
君子之交，平淡如水。
“真君，近来可好？”
他墨扇轻翻，面上淡淡的笑意，足以表现他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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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金霞之中，他缓缓地合上了眼。
多年以后，依旧会有人来到已经残破不堪的真君神殿。
拂去灰烬，撒一杯浊酒，静坐片刻。
仅纪流年。
莫言春度芳菲尽，别有中流采芰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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