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渡（十四）
筹谋万载就要功成时，失控之事接踵而来，偏偏天机迷蒙，素日推算的法术神通几近无用，因着极为重要的廖真突然消失，沈垣一时怒从心起，清明的目光蒙上了一层阴影。
严九炽淡然的神色转为凝重，这老东西不要起命来可是不好玩。
“多谢！”天裕山外廖真淡淡的影像对洛聆汐道谢。
聆汐摆摆手：“不必谢我，我是被司命那老家伙算计了，要谢也该谢他。”
“司命？”廖真脑中闪过无数回忆，终是叹道：“不愧是上一纪元就存在的老怪物。”
这下轮到聆汐疑惑了：“上一纪元？”
“看来三界分野之后，你们涂山氏当真没落的厉害，连这等秘闻都未能传承下来。”廖真颇有几分意外，涂山狐族也是上一纪元传承下来的大族，上古之时族中也出过几位大神，谁料竟没落至斯。
自盘古开辟、三界定型以来，何止过了亿万年，然天诚历却只能追溯到十二万九千多年以前，盖因天地之数为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是为一元。
“天地之数，难道连天地也不能亘古长存？”聆汐越发讶然。
“是，”廖真肯定道，“除了天道外，没有什么是永恒不灭的。如今是天诚历十二万九千五百三十二年，这一纪元即将走向灭亡。再过六十八年，天地寂灭、群星陨落、众神黄昏，也不知三界众生有多少能够存活到下一纪元。”
“所以师傅千方百计的想突破境界是为了活到下一纪元！”
“不单单如此，”廖真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如果不知道前路也就罢了，可你明明能清楚的感应到哪个境界，却始终不能突破，这如鲠在喉的滋味持续数万年，可是不好受。”
笼在心头多时的疑惑犹如拨开云雾，聆汐顿时想明了一切。
难怪上一世沈垣会任由她心魔丛生不做任何提醒，在她犯错时亦不曾阻止。
尘缘尽，见真如，她于沈垣来说分明是多余的，甚至因为师徒名分会分薄他的气运，所以他会才眼睁睁看着自己走上死路，甚至暗中推了一把也未可知。
那么今生让自己去黄泉域抵抗妖族大军也是同样的打算了，他算准了妖帝化身会出现在黄泉域，想借妖帝之手要了自己的命。只是没料到她在司命的提醒下非但逃过一劫，反将了他一军。
既然沈垣知道天地即将寂灭的事，没道理天帝及天界诸位大佬不知道，他们真就乐意看着沈垣顺利晋阶？
旁人不好说，天帝怕是不怎么愿意，否则怎会旨意压身，命沈垣收她为徒？虽然是自己求的，恐怕也是正合了天帝的意。
还有妖帝，他以化身在外迷惑诸天君，真身跑去凌沧殿，真就只为阻止沈垣晋阶？这里可是天界不是妖界，一不留神就会被众仙围攻，犯得着冒这么大的险？
“你总是思虑过甚，”廖真虚影暗淡起来，“倒也猜的不错，妖帝来此是为晋阶契机。沈垣虽是强行冲击，终究有了破境之机，若趁他突破时横加阻拦使他功败垂成，妖帝便能夺取沈垣的晋阶契机，来日冲击无上之境时妖帝也会多几分把握。”
如此更说得通了，聆汐也插了手，而她又是得天帝之命才拜入沈垣门下，因着这层关系，若沈垣破镜失败，那晋阶契机恐怕也会被天帝分去几分。
真是好算计！
“还有一件事，”聆汐心头猛然一惊，“妖帝为什么要率妖族攻打仙界，莫不是？”
“是，”廖真肯定了她的想法，“虽然不知到底有多少生灵能活到下一纪元，终归别人死了，自己活下来的可能就大些。”
所以妖界进犯，天帝也是乐见其成的。
可那又如何，自己重生以来的种种行为，又何尝不是为了好好活着。各自手段不同，虽看不上这阴诡计俩，到底不能强行让他人认同自己。最重要的是，论心机手段、修为高下，她哪点及得上人家？
“还有一个问题，我到底该如何称呼你，是师兄，还是——”聆汐顿了顿，“师傅！”
“我不过是被沈垣斩掉的七情六欲和善恶执念的集合，并非本体。托你的凝华钗的福，想起了他全部的记忆，但早就有了自己的人格。我还是喜欢廖真这个名字！”廖真嘴角上扬，像是释怀又像是由心而发的微笑，眸中似乎散着光芒。
“我在下一纪元等你。”廖真的身影彻底散去，他的真身早已到了星槎上沉睡，会顺着岁月长河飘到下一纪元，在日月重启，天地重生那一天醒来。
“一局输赢料不真，香消茶尽尚逡巡。目下欲知吉凶兆，须问旁观冷眼人。”聆汐长舒了一口气，“我的任务已完，接下来的事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虽如此说着，身形却是疾速射向黄泉域。凌沧殿内的事已非她能插手，但至少她可以在黄泉域多杀几个妖族。
筹谋万载就要功成时，失控之事接踵而来，偏偏天机迷蒙，素日推算的法术神通几近无用，因着极为重要的廖真突然消失，沈垣一时怒从心起，清明的目光蒙上了一层阴影。
严九炽淡然的神色转为凝重，这老东西不要起命来可是不好玩。
“多谢！”天裕山外廖真淡淡的影像对洛聆汐道谢。
聆汐摆摆手：“不必谢我，我是被司命那老家伙算计了，要谢也该谢他。”
“司命？”廖真脑中闪过无数回忆，终是叹道：“不愧是上一纪元就存在的老怪物。”
这下轮到聆汐疑惑了：“上一纪元？”
“看来三界分野之后，你们涂山氏当真没落的厉害，连这等秘闻都未能传承下来。”廖真颇有几分意外，涂山狐族也是上一纪元传承下来的大族，上古之时族中也出过几位大神，谁料竟没落至斯。
自盘古开辟、三界定型以来，何止过了亿万年，然天诚历却只能追溯到十二万九千多年以前，盖因天地之数为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是为一元。
“天地之数，难道连天地也不能亘古长存？”聆汐越发讶然。
“是，”廖真肯定道，“除了天道外，没有什么是永恒不灭的。如今是天诚历十二万九千五百三十二年，这一纪元即将走向灭亡。再过六十八年，天地寂灭、群星陨落、众神黄昏，也不知三界众生有多少能够存活到下一纪元。”
“所以师傅千方百计的想突破境界是为了活到下一纪元！”
“不单单如此，”廖真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如果不知道前路也就罢了，可你明明能清楚的感应到哪个境界，却始终不能突破，这如鲠在喉的滋味持续数万年，可是不好受。”
笼在心头多时的疑惑犹如拨开云雾，聆汐顿时想明了一切。
难怪上一世沈垣会任由她心魔丛生不做任何提醒，在她犯错时亦不曾阻止。
尘缘尽，见真如，她于沈垣来说分明是多余的，甚至因为师徒名分会分薄他的气运，所以他会才眼睁睁看着自己走上死路，甚至暗中推了一把也未可知。
那么今生让自己去黄泉域抵抗妖族大军也是同样的打算了，他算准了妖帝化身会出现在黄泉域，想借妖帝之手要了自己的命。只是没料到她在司命的提醒下非但逃过一劫，反将了他一军。
既然沈垣知道天地即将寂灭的事，没道理天帝及天界诸位大佬不知道，他们真就乐意看着沈垣顺利晋阶？
旁人不好说，天帝怕是不怎么愿意，否则怎会旨意压身，命沈垣收她为徒？虽然是自己求的，恐怕也是正合了天帝的意。
还有妖帝，他以化身在外迷惑诸天君，真身跑去凌沧殿，真就只为阻止沈垣晋阶？这里可是天界不是妖界，一不留神就会被众仙围攻，犯得着冒这么大的险？
“你总是思虑过甚，”廖真虚影暗淡起来，“倒也猜的不错，妖帝来此是为晋阶契机。沈垣虽是强行冲击，终究有了破境之机，若趁他突破时横加阻拦使他功败垂成，妖帝便能夺取沈垣的晋阶契机，来日冲击无上之境时妖帝也会多几分把握。”
如此更说得通了，聆汐也插了手，而她又是得天帝之命才拜入沈垣门下，因着这层关系，若沈垣破镜失败，那晋阶契机恐怕也会被天帝分去几分。
真是好算计！
“还有一件事，”聆汐心头猛然一惊，“妖帝为什么要率妖族攻打仙界，莫不是？”
“是，”廖真肯定了她的想法，“虽然不知到底有多少生灵能活到下一纪元，终归别人死了，自己活下来的可能就大些。”
所以妖界进犯，天帝也是乐见其成的。
可那又如何，自己重生以来的种种行为，又何尝不是为了好好活着。各自手段不同，虽看不上这阴诡计俩，到底不能强行让他人认同自己。最重要的是，论心机手段、修为高下，她哪点及得上人家？
“还有一个问题，我到底该如何称呼你，是师兄，还是——”聆汐顿了顿，“师傅！”
“我不过是被沈垣斩掉的七情六欲和善恶执念的集合，并非本体。托你的凝华钗的福，想起了他全部的记忆，但早就有了自己的人格。我还是喜欢廖真这个名字！”廖真嘴角上扬，像是释怀又像是由心而发的微笑，眸中似乎散着光芒。
“我在下一纪元等你。”廖真的身影彻底散去，他的真身早已到了星槎上沉睡，会顺着岁月长河飘到下一纪元，在日月重启，天地重生那一天醒来。
“一局输赢料不真，香消茶尽尚逡巡。目下欲知吉凶兆，须问旁观冷眼人。”聆汐长舒了一口气，“我的任务已完，接下来的事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虽如此说着，身形却是疾速射向黄泉域。凌沧殿内的事已非她能插手，但至少她可以在黄泉域多杀几个妖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