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表:
择签:森海
姓名:李答风
年龄:
小传:
背向冰冷、光洁的筑墙,火机簇了一团焰,点着香烟,好像陷身松软土地里的、发烂的木桩,又好像穿过一大团浮在空中的月光、弥漫的雾气。他不经常食烟,是念中学时偷学来的——但他食烟的脾性却很大,偏爱浓浊而炽烈至疯癫。手里扼着正在燔烧的一点光亮,小小的光圈明灭、不时熠熠于李答风的面颊,火是一袭危殆而险恶的力量,锋芒所向地在他微红的指尖俯首帖耳、摇尾乞怜。
以钟鸣鼎食的优渥,娇生惯养出这么一位骄狂而飞扬的公子哥儿,一连四邻亲朋也习以为常地号他作小少爷。抚今追昔的眼波拆穿他那轻飘飘、一阵风似的戏称,又戳破李答风沉甸甸、一团烬似的的形骸,目眦尽裂地要把他的神魂烫出一个黑黢黢的洞来,四下里有锈蚀粘稠的腐臭正在舒张,同他一双内蕴星罗、涉过银汉的眼离经叛道,应是天球,也应是月轮,如今单只淹留了余食赘行一般的残红。
李答风母亲的名叫萧湘,是一名芭蕾舞演员,同李答风父亲在那会儿是少有的自由恋爱,甫才二十出头便义无反顾地嫁给赤贫而囊空如洗的李崧林,好在夫妻恩爱,萧湘和李崧林共度薄田、白手起家,只是家业方发迹了,萧湘就因宫颈癌去世。李答风一天、一天、再一天地目见母亲最爱的水仙花消亡,等到花败了,花瓣和根全都烂在泛着异色的水里,茎叶也糜成枯黄色,他被转到了寄宿学校。
帅气、多金、脾气臭的少爷,这便是李答风从中学起如沉疴一般缠身的名头,但他并没有脱身其中的打算,不如说他业已荒谬绝伦到乐得自在。总有多米诺骨牌似的女孩围绕在他的感官,构筑出病态、虚无主义的情网一张,她们臆想着自己的特别作桨要渡月亮河,又无一不破败、搁浅在李答风置之度外、苦涩的冻土,统统化成一只纸蝶,那李答风不通艰深晦涩而佶屈聱牙的爱的伪证。
有多少算不清的女孩妄图站在李答风身边,就有多少算不清的女人曾经站在李崧林的身边,他算不清了,能他从那些女人的或容或止中、窥到一场再次偎依在母亲的温情之中的迷梦,直到这次站在李崧林身边的女人成了法律承认的妻子——李答风的继母。年轻,漂亮,和母亲丝毫不像,她会喊她这位继子为李先生,而他却连她的名字也懒得记住似的,堪堪地只回她鄙薄、贬抑的一声:“小姐。”
皮相:林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