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先一人低声喝道,“可别让二老爷听到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二老爷。”
另一人嬉笑应道:“嗨,不说他了。你听说过张家村案吧,那小破村没几户人家,事儿倒还不少,据说呀前些年也闹过一阵子的事儿,也是死人……”
墨多多好奇心起,心下思索:一家的二老爷是地位可是仅次于家主的,这两个下人竟尔有胆背后议论这等人物,实是奇事。而那张家村案件隐约有点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有所耳闻,忍不住藏身于高墙阴影之中,仔细聆听。待得二人走进,只见那二人一副仆从打扮,手上各自端着一个包袱,说说笑笑,径直向着西边那栋屋舍走去。
眼见二人即将离去,墨多多连忙悄悄跟上,欲待再听,查理却突然拉住他衣襟,正色道:“别耽误了拿药!”
“可是……”墨多多踌躇片刻,但想到婷婷安危,还是决定先办正事。他打开那张鬼画符也似的地图,仔细辨认,终于规划出一条通往药房的道路。
晏府的恢宏盛大确实名不虚传,步过东西穿堂,两旁亭台楼阁玲珑珍奇,池馆水榭虽陈设秀丽幽雅,却难掩喷薄而出的轩昂气势。厢房鹿顶星罗棋布,四通八达。多多一面观赏,一面暗自感叹。兜兜转转,七拐八转方在一处大屋前驻足。周围站着两个护卫打扮的中年人,正凝眸观察周围情况。
二人避开护卫视线,查理拾起一枚石子,掷向一旁风灯,冉冉烛火悄无声息地熄灭,四周登时被黑暗吞噬。两名护卫立即向变故所生之处望去,却不见人影,只道是夜风急促吹灭了火焰。一人打着哈哈嬉笑同伴的神经质,走上前取出火绒重新点了灯。
查墨二人趁此良机轻巧纵跃过围墙,轻手轻脚地溜入院内。多多想到婷婷的伤即将得到救治,一股热血从胸口直冲向天灵盖,心中一阵欢愉。
查理环视四周,又探头在窗柩下看了几眼,沉声道:“这里不是药房,地图再给我看看。”
多多诧异,欲待询问,却听得远处步声踏踏,定是护卫前来例行巡逻。周围空旷,也无甚建筑可供遮蔽,查墨二人武功虽不甚高,但对付寻常人士也并不压力,只怕横生打斗引来其他护卫,徒劳增添麻烦。
正自苦恼,忽见身旁房门内走出一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查理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拖将过来,那人甚至来不及从喉咙中发出尖叫,便被查理堵住了口:“别瞎说。”
与此同时,那护卫侧身进院,见了那人和墨多多二人站在一起,也不起疑,只说一声:“梁管家。”
梁管家直给吓得浑身颤抖,两腿不住抽筋,似乎下一秒便要瘫倒在地。他本想向护卫求救却见身旁二人虎视眈眈,面露凶光,若是自己不慎说错一句,只怕小命便要葬送于此,连忙微笑摆手:“你去忙你的吧。”
护卫点头离去,他们不过后脚迈出门槛,院门尚未关紧,那梁管家已扑通一声跪在二人面前,鬼哭狼嚎:“两位大王,小的身无分文,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知怎地得罪了大王……我……”
查理最是厌恶嘈杂,不然也不会在墨多多对他问东问西时忍不住奚落他几句,此时更是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低声怒喝:“闭嘴!”
梁管家哆嗦着,似乎被吓傻了,半晌才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查理生怕他再喊引来护卫,伸手点了他穴道令他不得言语,轻声问他:“你可知药房在哪?”
“唔唔嗯。”梁管家含糊道。
“你可别耍我,不然……”查理威胁似的伸手在脖子上一划。
梁管家呜咽一声,拼命摇头。他生性胆小,哪见得这般场面,哆嗦一下,险些屎尿齐流。
查理勉强放下心来,道:“你带我们去,我决计不为难你。”梁管家一听这二人无意取他性命,欣喜若狂,小鸡啄米一般一口答应。
查理见此事即将落下帷幕,正自欣慰,回头墨多多却不见了去向,四下张望,只见朦胧月色晕撒的光辉下徒然立着厢房座座,空荡荡的小院空余花盆中野芳秀木,心中一凛,一手夹住梁管家身子,再度寻找,然却一无所获。
查理心中暗暗埋怨墨多多关键时刻掉链子,本待前去寻找,却恐耽误了找药正事。且就算墨多多当真走失,凭他的武功常人也奈何不得,不如先寻到药物,再另行寻找。衡权利弊后,查理一手拖在梁管家肋下,防止他路上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