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急促的短句拼接、冷峻克制的语言风格、后劲十足的情感激荡,还有时不时像从即将冰封的水面翻然跃出在阳光下鱼鳞熠熠生辉又迅即潜入的大胖头鱼似的一两句俏皮精妙的比喻,令人心头一颤。这就是我初识这位来自东北的青年作家的十篇短篇小说的感受了。有几篇看到了余华的风格(我承认我没有读过余华的哪怕一部作品,他的风格我只是道听途说),另一些篇则隽永着村上的余韵。
出生于20世纪最后一年年末的我,出生于类似东三省的工业大省的我,未尝如实经历过90年代上演在东北乃至全国大地的工人哀歌,我只是从父辈陪伴的成长中知道了普通工人家庭生活的勤劳节俭和精打细算,以及他们眼波里艰辛中仍漾着乐观的涟漪。而这十篇文章,则为我展现出了一曲东北冰封万里的极乐迪斯科,极光如和弦波荡在夜空,一颗颗冰冻的灵魂和心灵以蹒跚的舞姿冻定在舞池的湖面,而结冰的湖面至今还没有得到明媚的春光和温暖的春水的眷顾。
我想那段历史一定是所有东北人民深深的伤痕,深隐在不愿被关内人触碰的角落。二三十年倏忽已逝,人们之间伤痛的共同经历也许成为了内部连接帮衬照应彼此的精神纽带吧,外省人最好不要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为由打扰他们的内部世界了。我也不愿以只有他们才切身感受的伤痛为谈资去轻易地强行地把自己的情感拉到想跟他们产生共鸣的地步,这样自我的情绪满足真的只是无病呻吟的自我感动,很廉价,也很不尊重。
所以偌大的中国只有一个东北,偌大的东北白山黑水、洋洋大雪、油沃黑土上演的无数人命运,不应只有东北三省的人民所记忆。我也想谨此记忆,记住东北以及东北人的这段记忆。
我会记住《平原上的摩西》李斐想为庄树放的盛大焰火、将他俩和背后两个家庭连通的平原;我会记住《大师》里的父亲淡薄输赢的人生智慧以及棋痴的乐和生活的痛;我会记住《我的朋友安德烈》里社会教育不能容忍这个朋友个性和天才的讽刺和悲恸;我会记住《跛人》里青春期的伤痛迷茫的冒险;我会记住《长眠》里克苏鲁般的奇幻异景和无需读懂的沉浸感;我会记住《无赖》中典型的无赖人性未泯的善念;我会记住《冷枪》中不竭的奋斗,即使是在虚拟的游戏世界;我会记住《大路》里打破生死界限的两人的鼓励和信任;我会记住《走出格勒》里我坚信背后的尸体只要驮着她走出煤上就能复活的信念,一如坚信自己终将走出艳粉街改变生活的信念;我会记住《自由落体》中村上春树风格的复刻,同样是缱绻的惆怅、迷茫的哀伤、个体的摸索。
可把这些人物和情节记住又能怎样?重蹈覆辙的例子还少吗?只希冀,那片土地上的无数记忆能作为我的一部分永存,我虽无力改变,但背负着这些过往前行在未来的道路上,可能也是一种遥远的分摊吧
出生于20世纪最后一年年末的我,出生于类似东三省的工业大省的我,未尝如实经历过90年代上演在东北乃至全国大地的工人哀歌,我只是从父辈陪伴的成长中知道了普通工人家庭生活的勤劳节俭和精打细算,以及他们眼波里艰辛中仍漾着乐观的涟漪。而这十篇文章,则为我展现出了一曲东北冰封万里的极乐迪斯科,极光如和弦波荡在夜空,一颗颗冰冻的灵魂和心灵以蹒跚的舞姿冻定在舞池的湖面,而结冰的湖面至今还没有得到明媚的春光和温暖的春水的眷顾。
我想那段历史一定是所有东北人民深深的伤痕,深隐在不愿被关内人触碰的角落。二三十年倏忽已逝,人们之间伤痛的共同经历也许成为了内部连接帮衬照应彼此的精神纽带吧,外省人最好不要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为由打扰他们的内部世界了。我也不愿以只有他们才切身感受的伤痛为谈资去轻易地强行地把自己的情感拉到想跟他们产生共鸣的地步,这样自我的情绪满足真的只是无病呻吟的自我感动,很廉价,也很不尊重。
所以偌大的中国只有一个东北,偌大的东北白山黑水、洋洋大雪、油沃黑土上演的无数人命运,不应只有东北三省的人民所记忆。我也想谨此记忆,记住东北以及东北人的这段记忆。
我会记住《平原上的摩西》李斐想为庄树放的盛大焰火、将他俩和背后两个家庭连通的平原;我会记住《大师》里的父亲淡薄输赢的人生智慧以及棋痴的乐和生活的痛;我会记住《我的朋友安德烈》里社会教育不能容忍这个朋友个性和天才的讽刺和悲恸;我会记住《跛人》里青春期的伤痛迷茫的冒险;我会记住《长眠》里克苏鲁般的奇幻异景和无需读懂的沉浸感;我会记住《无赖》中典型的无赖人性未泯的善念;我会记住《冷枪》中不竭的奋斗,即使是在虚拟的游戏世界;我会记住《大路》里打破生死界限的两人的鼓励和信任;我会记住《走出格勒》里我坚信背后的尸体只要驮着她走出煤上就能复活的信念,一如坚信自己终将走出艳粉街改变生活的信念;我会记住《自由落体》中村上春树风格的复刻,同样是缱绻的惆怅、迷茫的哀伤、个体的摸索。
可把这些人物和情节记住又能怎样?重蹈覆辙的例子还少吗?只希冀,那片土地上的无数记忆能作为我的一部分永存,我虽无力改变,但背负着这些过往前行在未来的道路上,可能也是一种遥远的分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