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 鹤
他调试琴弦,金属细丝被摁进皮肉,拨动仅发闷响,他并未用力,只是在信仰与梦、恋爱与死的麻醉中沉溺太久,用轻微疼痛唤醒神经,如行走钢刃。
他在高二的夏天做了一个湿漉漉的梦——关于他和海音寺的梦。这很不合理,他懊恼地把回忆掖进被角,健全的日本男高中生应该梦到欧派和黑丝,而不是和竹马躺在潺潺流水中,身边盛开被情///欲催熟的花。
有很多事不合常理,他安慰自己。比如他随口一问海音寺要不要搞乐队,冷淡疏离的人随口一应,他孤掌难鸣的青春就这么一拍即合地轰轰烈烈了起来。比如两个男高中生吵架,在排练室画三八线,但没有任何东西不算做越界,海音寺的嗓音慵懒地飞过来,没过多久这边吉他散漫地响了两声,紧接着就有伴奏传出。好像有些不合理的事,对象是海音寺,就会变得理所应当。
他收拾好情绪,尽量不展露近日的异样。视线扫过海音寺的后颈,又略带慌乱的移开,落在曲谱上。
“不好意思,刚刚是我弹错了。麻烦大家重新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