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露营
看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逐渐淡漠,直至消失。小樱终于忍不住问道:“离尾崎村还有多远?”
想来他们已经连续奔波了数个时辰,而所处的这片森林却始终在自己脚下,似乎怎么也走不出去,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奔跑跳跃之间她伸出了五指细瞧,戴了黑色皮手套的双手快要隐没于暗夜中。
——‘嘭。’
狠狠地撞上突然止步的男子,待对上他微微侧过脸时眼里责备的神色,她结巴道:“我、我分神了,不好意思。”
“在这里露营。”他没有理会她的话,跳下了大树。双脚稳稳落地时踩断了树枝,附近的几只鸟被惊走了。
“明日黎明启程。”
一锤定音,由不得小樱开口。
看着他果决冷漠的背影,她一时不知怎样是好。
其实她是清楚的,清楚地知道此行为何……而正是因为她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才会因为他们现时的疏离感而觉得希望渺茫。
卡卡西老师,鸣人君,大概都还在找自己吧……而接下来将会有更多的人获知她失踪的消息。当小樱再一次对上那血红色的眸子时,她察觉到了其中的嘲讽。
不自觉地一颤。
是啊,想必佐助君是不会这么轻易被自己欺骗的,他只是默许了自己留在他身边,可并不代表他交予了信任。
——春野樱,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改变他?凭什么?
或许自己最后的下场就是和那个叫香磷的女孩一样。尸体埋没在荒凉的山谷,被雨水滴打,被风暴残虐……
因为宇智波佐助不相信任何人。
是夜,莹莹篝火偶尔溅出星点火花,落在地上,侵入土里。
她抱着双腿以膝盖为枕,没有去看对面那曾经心仪多时的男子。
能感觉到火的炙热,特别是正对着的头顶和双腿。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热晕了过去,因为话脱口而出了:“香磷……你杀死她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
几乎能想象出透过篝火照应出的他的脸,苍白而且目无表情。
“如果换成水月和重吾呢……你也会这样做,是吧?”继续喃喃自语,声音却仍是在寂静的夜中被放大,伴随着火花迸溅发出的‘噼啪’声,清晰地传入佐助耳中。
可是他仍然没有回答。
“那么……那么鸣人君呢?或者卡卡西老师,雏田、宁次、牙、志乃——
“够了,给我安静点。”
说话声戛然而止。无法言语的失落和悲伤化成的泪水,瞬间濡湿了眼眶。
兜兜转转,流不住来。
“啊~~~~睡觉睡觉。”她彻底伸展开来,整个人向后躺倒在草坪上,看着参天的树木和被植物们逼迫得只剩下一个圆洞的天空,眼泪被风轻轻吹干了。
她忽然发现,原来努力不眨眼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
眼睛干涩得可怕,又隐隐发痒。
这感觉糟透了……
接下来的一切就如经历一场战争一样漫长。跟宇智波佐助算得上单独相处的时刻不多,如此想让她逃离的,还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