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温暖潮湿的房间里产卵哺育。只是两只抱对的两栖低级生物在圣诞夜的十点过后，摆脱躁动拥挤的人群，来到这间装饰精致的房间寻找他们的沼泽。
其实早在前一天，我和H就进行了长达四个小时的“电话会议”。我挂了他又打过来。他竟能如此热情的主动打来电话，我还是满心欢喜的。但有更欢喜更令我们有话可谈的内容在电话与电话的空中讯号中来回传递。
那件事发生后我才发现，当初的好奇与激动远远无法掩盖我的失落和悲伤。我还是会偶尔很邪恶的拷问Ｈ：“那一夜怎么样啊？”但是每次回答都全无新意，我反而认为自己在嫉妒，嫉妒自己不是那只雌性青蛙。
电话会议的最后我们决定：她有情，Ｈ有义，大可不必强求，顺其自然。但是如果不做，第二天就不要送她回家。
Ｈ最后满意的说：“要么说咱俩关系好，想的就一样。”我仿佛在电话的那头听到Ｈ点头赞许的的声音，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默契。
我说：“玩的愉快，明天２４小时内我不会打扰你喔～但是我要求分享过程！”
Ｈ说：“爷也是有自制的，我就不信我一晚上不理她，她能憋的住？”


In fact，的确没有熬得住。
Ｈ说他本来不想强求的，但后来就鬼使神差了。
*          *          *           *
我看到自己站在漫天烟花的背景下，像极了白夜里灰色的鱼肚皮。一个穿铆钉黑色皮衣的女人，疼痛的在聚光灯下跳来跳去，冲着台下嘶吼：“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后来我渐渐不能呼吸，所有的氧份都被空气中绽放的大朵烟花消耗殆尽。我感觉嘴唇上开始脱落屑状的物质，灰白色，火药味。
早晨醒来我发现自己昨夜没有没有流下来的眼泪把仇恨杂糅成小小一团的白色物质，牢牢扎根在我的左脚脚掌里。我疼痛的跳来跳去，大口吸气又干呕几次，吐出一口痰。痰在空中做了抛物线运动后摆成一个英文单词“ｂｉｔｃｈ”。
       “Ｂ”“Ｉ”“Ｔ”“Ｃ”“Ｈ”。
五个鲜红的字母把我牢牢的钉在与现实挣扎的十字架上。
*          *          *           *
后来的H我再也没有见过，只是在网上有时会闲聊，但我知道他的耳朵一定是变软了。也有激烈对峙的时候，我死你活是每次不变的套路。好像所有的小情侣一样的吵架，但我从来没有问过H：“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说好累啊咪咪。
咪咪假装睡过去，它一直在抱怨这个称呼太过平凡，跟她的主人一样平凡的还不如大海里的一滴小水珠。
我说：“我的脚越来越疼了，医生说要做手术，我还在犹豫，我不怕疼，我怕我疼的时候会想起H。”
咪咪左边的耳朵朝我说话的方向探了探又回到原位。
*           *           *           *
不安与谎言覆盖的生活，除了照顾咪咪看好自己，我唯一愿意主动与外界联系的方式只有邮件和空间。
“你怎么总去我女友的空间？你什么意思？”
                          留言者：H
我想那是咪咪最后一个混乱的午后了，我从来没有这样为一个男人哭过，我还为了这个男人破戒讲了粗话，到最后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反复骂了几句：H,你是个坏蛋，王八蛋。
莫大的悲痛和委屈让我越哭越觉得：哭完连个递毛巾的人都没有确实很悲凉。


挨到了第二个凉爽的季节，医院通知我该做手术准备了。
我把担心写满了整张脸，支支吾吾的问胖子:“你给我准备个轮椅吧。”
胖子就一把抱起我走进了手术室。
胖子很会关心人，不但手术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痛感，还用他无私的后背把我一路驼回家。
胖子说：“一会儿麻药过了会有些难熬，安心，你想吃什么吗？”
“谢谢你。”我摇了摇头。
胖子说：“别客气，那需要我留下来陪陪你吗？”
我微笑，依旧摇摇头说谢谢。
胖子说：“好吧，我今晚为你开机，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我们还是邻居的吧？”
胖子说不要乱动把腿抬高。
我说谢谢你。你一定要接受这发自肺腑的感谢。
胖子没走多久，伤口就疯狂的折磨我的每一根神经。好像又在重演手术台上的每一次切，割。疼痛被隐藏在麻醉下总有被揭开的时候，就像我与H。该死的疼痛搞的我烦躁起来，我越是想要摆脱反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享受这折磨中。时间过了多久我已经不知道，疼痛让我疲惫不堪，我却还是无法睡过去。我想我要给胖子打电话结束这一切。拿起手机时才发现一条新留言，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是我，空间里的留言我是不知情的。我知道你很聪明，一定马上就拆穿了才不和我计较吧。她用了最笨的方法，呵呵。”
不知道谁告诉我，痛了，你自然会放手。
我认定了这句话。因为痛也是一种麻醉。H是个大叶的人，绝对不会用“女朋友”这个词，就算用也没必要来恶心我。我是故意用别人的谎言来穿透自己薄弱的坚强，用底线来控制自己不再往这条不归路上游荡。或许我需要一个所谓好的理由来证明他心里的那座城里没有我。他城非我城。
*          *            *           *


一个月后，胖子说要来归还咪咪。因为手术的原因，胖子除了定期为我消毒伤口减少感染机率，还自告奋勇的提出要暂时负责咪咪的饮食起居。我说真的麻烦你啊邻居，胖子保证说只要有他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我家咪咪。我听后更加担心，我说咪咪不能那么悲惨，我会教育它即使饿也不能和胖子叔叔抢食物。没想到一个月的分离，咪咪的身材完全超出了我的担心指数，“肉”欲横生在她的肚子上，一副吃饱了不想家的无耻猫样。
我记得。那天是圣诞节。胖子一手托着肥咪咪一手扶着门把手的画面是我重新站起来后珍藏的第一张照片。
胖子举杯庆贺：“圣诞节快乐！”
“庆祝我重新融入下肢行走动物的行列。吧！”我和咪咪相视一笑，胖子并没有任何的尴尬。每个人都酒足饭饱，出现了微醺的笑容。吃饭的时候我想到了H，我和他曾经约定要在烛光和钢琴声中共享一只黑色巧克力蛋糕，还要使劲的眼馋咪咪，坚决不让她碰一下。然而童话故事永远没有现实来到实际。
*          *          *          *
一年前的圣诞节......


一双毛绒绒的紫色袜子是我送给自己的圣诞节礼物。穿上它我满足的抱起咪咪一起在阳台看楼下人潮向西边的护城河慢慢流淌。所有的人头顶都被强行扣了千奇百怪的花帽子，我读懂了上面的字却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真正的表情。
我喊：咪咪！想问一问猫有没有特别思念的时候。
咪咪仍旧是没有一点要回应我的意思。倒是手机的声音让咪咪抬头看着我。
“喂，你好。”
“你在那里，我有话要对你说。”
“ 好。”
“这是酒店的固定电话。”
“••••••”
“怎么办，我觉得自己连个畜生都不如！”
“你本来就是个畜生。”
我认定那是我最后一个圣诞节了。护城河边的烟花升空绽放的时候，我和咪咪的轮廓被一次又一次的照亮。那些还未来得及凋谢的 花火在我头顶一簇簇的盛开。花瓣却还没彼此分享快乐就齐刷刷的被夜色无情吞没。
咪咪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唤我回去，它第一次大方的允许我睡在本属于它的地板上，而且是一整晚。
“去买避孕药吧，72小时内给她吃了。如果有问题•••我想办法帮你们联系一家医院。
                           发送于：01：11
                        收件人：H   ”
*        *         *         *
时间没有错，错在我们每个人都天真的认为可以通过时间改变什么吧。
我舍不得。
但是时间回不去了。
          <END>


就这么沉了么？

完事？

悲哀了。。。。。。

_0.0

你着表情？

_吖。0.0
习惯性的表情。
0.0.0.0.0.0.0.0.0.0.0.0。

像下的DAN

_-_-。我可是第一个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