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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长安,长谓之久长,安谓之平安,小荻公主的汉话学得很好,在北地的繁星下,她曾这样给年幼的白鹿说解,可不知为何,每每我听闻这简而又简的两字,总是情难自禁地颦眉,时至今日,却难能相处其中的因由,这分明是很繁华喧闹的一座城,且瞧这戏楼——熙熙攘攘、欢声不迭,该是如何热切的一副景象!
一切的一切都与突厥不同,诚然,突厥王帐一侧的小帐也很好,围绕着我唱些歌谣的姑娘们也很好,但那是不一样的。
檐上的少年郎君音声朗朗,娓娓道来时,将我满心的好奇也勾起,他说戏台上有仙人、仙人能吞云吐雾,仙女们能在缭绕的云雾里翩然起舞,而最终的最终,他们都会随着雾气散去。
这或许是一种高深而玄妙的境界,今时今日的小娘子还听不懂呢。
“可、可好歹让他们演完了呀……”
我的声音逐渐地被淹没在了人海里,淹没在了乐声中,少年话说得轻松,肖似要探囊取物,意在参破其中玄妙。可我却不这样,万事万物要追个全然的因由,那该少去多少神秘呢?就譬如月神之说,我从不问它的由来,她长而久地佑护北地、佑护年少的白鹿,便不必再那样仔细地追究她的来处了。
弯月的坠子藏在衣襟下隐隐怀温,或许它也能听见我心灵中的祈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