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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去日留痕》(徳释主多CP)作者:赦心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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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笛捷尔坐在阿释密达的对面,墨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站在一旁的德弗特洛斯,德弗特洛斯微微欠身,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我听说你也要前往阿迪斯城,缘由什么的我不关心,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下午从自赛奇处归来的卡路狄亚那里一得知随同希绪福斯的还有阿释密达后,笛捷尔便匆匆赶到阿释密达的行馆,一张嘴就是开门见山的谈话,“但是请向我保证,不要透露给第三个人,包括你的那位贴心的侍从。”
       “我想我有选择的权利。”摆在众人面前的并不一定是事实管所有人都当德弗特洛斯是阿释密达的侍从,可两人的关系实际并非如此。尽管清楚的明白周围的人都当德弗特洛斯只是个仆人,一个有阿释密达与阿斯普洛斯作保,赛奇允许,可以接触一些相当重要的文件的级别较高也叫人放心的仆人,可听到”侍从”两个字从别人口中说出而且是用来修饰德弗特洛斯,阿释密达还是有些不悦,“我可以选择听或不听,或许你应该拜托希绪福斯而不是我。”
       笛捷尔苦笑了一下,阿释密达显然很清楚自己要请他帮忙的事情不能借希绪福斯之手,这种故意为难的言辞从阿释密达嘴里说出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平易近人近亲温和这些词套在阿释密达身上虽说没有用错,但先决条件是要忽略他的嘴巴。
       “好吧,如果我刚才的话里有什么令你不愉快,那我现在收回。”笛捷尔选择了退让,来了就不会为争个什么而耽误了必须做的事。
       阿释密达并没有因笛捷尔的退步而做出什么反应,他依旧保持着惯有的表情,然后在笛捷尔开口前抢先一步发讯:“是为了卡路狄亚?”
       “是的,我希望你能注意他一点,时常提醒他收敛些,不要让他肆意妄为,不要……做得太过火了……”卡路狄亚的胆大妄为,想到什么就不计后果的去做什么,在整个雅典娜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笛捷尔所言的意思无外乎是代替自己随时敲打卡路狄亚,不要在这次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捅出大娄子。但笛捷尔最后那稍微的停顿,在阿释密达听来就是欲言又止。
       “如果单是这样你大可不必找我,希绪福斯是最好的人选。”
       笛捷尔的视线落在阿释密达的脸上没有移开,他强烈的产生了一种被阿释密达看透了的感觉。”他一定知道什么。”笛捷尔心里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可这声音越大,笛捷尔越是觉得难以开口继续下去。于是他只能注视着阿释密达,看着阿释密达那双紧阖的眼睛,以及浓密的难得一见的,如同那头柔顺金发一样吸引人目光的长长的睫毛。
       何等的美丽,不同于雅柏菲卡的妖冶,是一种淡然的清雅。
       “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口吗,笛捷尔?”相貌归相貌,说起话来还是不讨笛捷尔喜欢,“你其实是想让我留意卡路狄亚的身体状况对吧。”
       “原来你知道了,我以为我们隐瞒得很好。”
       “卡路狄亚虽然胆大,可绝非凭心情乱来的人。最近几年他的反常行为还有你突然萌发的对医学的热爱,不能不叫人产生这种联想啊,笛捷尔。其实不只是我,大家心里都有类似猜测,缺的是一个肯定。好吧,为了继续我们的谈话请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23楼2010-04-20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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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捷尔再次苦笑,轻轻摇了摇头,他眼里尽是阿释密达无法看到的浅浅的忧伤,语气却维持着特有的平静,而这种平静则令人感到了寒冰般冻彻心扉的绝望:“你也知道卡路狄亚出生在世代以武侍奉女王的家族,作为家族唯一的血脉理所当然担起了家族的名誉与地位的保证。曾经我觉得只要维持着和平,只要卡路狄亚不用上战场,就没有什么可以为他担心顾虑。但前些年却突然发现他患有……患有……有的病是成长到一定时期才能发现,一旦发现就……原来在和平时期也不能保证他的安全。我翻遍了所有能得到的书,看尽了一切能搜集的资料,却依旧无法帮助他丝毫。我唯一希望的是他能活的长久一点,可他和我的想法截然不同,他从没考虑过明天会怎么样,每天都要把自己折腾到精疲力尽才甘心。如今又冒出了哈迪斯十一世的即位,接下来还将怎么发展,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长久以来积压在心里的话一下子全发泄了出来。笛捷尔的情绪难得激动一次,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就将状态调整了回去。:“卡路狄亚不希望大家知道他的病,特别是希绪福斯、赛奇他们。他说既然是英雄的后代自小也是当做战士来培育和期待着,那么就应当保有现在的身份。如果被他们知道了,如果今后有战争而无法站在先祖同样的位置上,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的好,虽然的确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下一刻。我希望能保护住他这个心愿,所以阿释密达,请你在这次的随行路上帮我关照着他,只要有人在旁边提醒,他就不会做太危害自己的事情,我想那些事情,那各种各样不管旁人能不能理解的体验都是卡路狄亚觉得自己的时间不知何时就会消失,于是赶着时间去做的,他已经来不及去分辨该与不该还有价值上的问题。还有,请一定保密。”
           “我不应该打听私人情况,但你不论是站在拜托还是朋友的角度都应该告诉我,卡路狄亚得的是什么病,这样我也才能分辨哪些情况下应该阻止他。”这句话,就算是应允了。
           “心脏。”笛捷尔绞着手,不经意间用上了很大的力量,爆出了青筋,“心脏有很严重的问题。”
           大门关上的声音,是德弗特洛斯送走了笛捷尔。阿释密达静静的靠在床头,听着德弗特洛斯的脚步声从楼下移动了上来。海风从窗户不请自入,游走于整个房间,又自敞开的房门穿堂而过。德弗特洛斯走得那样的沉稳,清晰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最后停在阿释密达身边。床往下沉了一些,阿释密达可以明显感觉到德弗特洛斯贴近的气息。
           “你不该答应这件事。”
           “卡路狄亚和笛捷尔都是我的好友。”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前往哈迪斯城。”
           德弗特洛斯取下了面具,面对阿释密达一人的时候,这东西全然没有存在的必要。面具后是一张与阿斯普洛斯一摸一样的脸孔,不同的是多了一份桀骜不驯的味道。那是一种原始的野性,没有经过驯化的纯净的自然,一如他的眼神。  
           德弗特洛斯,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特质,丝毫没有改变。
           摇了摇手中的信纸,德弗特洛斯嘴角轻挑。亚伦,多么熟悉的名字,阿释密达最珍视的画,那副让两人相遇的画上的落款也是这个名字。时隔多年同一画者的画技有了外行人也能看出的飞跃,德弗特洛斯颇具玩味的看着这幅画,对着阿释密达轻言:“就不知道这信一来,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会不会也有一个飞跃。居然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前往哈迪斯城,看来这个人对你来说相当重要。”
           “你在闹什么情绪,德弗特洛斯。”
           “闹情绪的是你,阿释密达!”等不丁的抓住阿释密达的双手,将他按在了床上。注意了力道的德弗特洛斯并没有下特别重的手,体魄与力量上占据了优势的他只是保持着令阿释密达挣脱不了的力度,不过阿释密达好像也并没想挣脱,一如既往的平静且淡漠。
    


    24楼2010-04-20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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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0 07: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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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干什么,德弗特洛斯。”
             “我想告诉你,现在的你就像这样,被人控制着而且全然没有自保的能力。你不要忘记了,你为什么会被送来哈迪斯城。你的母亲是闻名的异国妖女,她所留下的永生的秘法以及奇异的秘术一直是赛奇他们想得到的东西,虽然现在还没有对你开口,但总有那么一天。只要你做出了什么纰漏,他们就能得到足够的借口向你父亲的领地出兵,将那块领土收回到女王的直属统治之下,并且光明正大的索要你母亲的遗留物,至于‘没有这种东西'的话那时候将会变成反抗女王的又一项证明。这种情况下你居然会接受哈迪斯城的邀请?希绪福斯的任务成功还好,一旦失败你回来就能戴上‘叛国'的罪名,因为有这封信的存在。如果你不回来的话他们很可能就将你在哈迪斯的领地里直接处决,我听哥哥说过,希绪福斯表面上是在教育你们这位‘未来的栋梁',暗地里遵照赛奇的指示培训了执行机密任务的刺客类人员。你居然为了一个‘亚伦'将这些都抛在了脑后!”
              “不歇口气吗,德弗特洛斯?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么多话。”
              缕缕金丝在白色的床上散开,耀眼的阳光撒在上面,镀上了一层炫目的色彩。阿释密达的眼角微微颤动,刹那间德弗特洛斯以为那长年紧闭的双眼终要睁开。瞬间的失神,心中激起了一圈圈波澜,如同数年前相遇时的那种感觉溢满了心底。可阿释密达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抬起腿,毫不留情的踢向了德弗特洛斯。没意料到会发生这么一出的德弗特洛斯被击中了侧腹,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松开了按住阿释密达的手,捂住伤处,坐在了地上。
             “你……”
             阿释密达默然起身,拿起床边的手杖,不慌不忙的走出房门。德弗特洛斯因疼痛咬着嘴唇,露出的虎牙白净且健康,他懊恼的看着阿释密达慢慢将门关上,又听到钥匙插丨进锁孔的声音,再来就是清脆的一声”啪”。阿释密达将德弗特洛斯反锁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德弗特洛斯深吸一口气,顺势倒在阿释密达的床上。他撩起衣服,看到侧腹红了一大片,暗想等会儿估计都要变成青色。早该想到阿释密达下手从不留情,可这次居然这么狠。正思付着,门外传来了阿释密达的声音。
             “我想你也忘记了,虽然你还记得你并不是我的仆人只是暂住在这里,表面维持着所谓的主仆关系,但你却忘记了你为何会在这里。你说你想活在阳光下,于是借住家族里唯一疼爱你的哥哥的手,离开冰冷的地下室来到我的身边——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你的故事的人。我以为你会在休养一阵子以后离开这座城市,抛弃你的面具,以新的身份真正的活着,可你却留了下来,无时无刻不关注你的家族,确切说是你的哥哥的情况。德弗特洛斯啊,你真不以为我不知道你每隔几天都要去同阿斯普洛斯,你那位亲爱的哥哥私会?你又何尝不是为了一个人而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门的另一侧,德弗特洛斯保持了沉默。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偶尔的爆发也需要相当分量的导火索。阿释密达不再穷追不舍的逼迫他,依着门调整了下情绪,静静的离开。
             “晚饭怎么办?”没走两步,后面的门内的德弗特洛斯就发了话。做饭向来是他的项目,阿释密达今天又没有将他放出去的意思。
             阿释密达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一边走一边抛下一句:“我去做。”
             “小心点。”
             “不会有事。”
             “我是说厨房。”全身放松躺在松软的床上,德弗特洛斯伸手拿起面具,举在空中来回的看。普通到简陋的面具,没有多余的修饰和花纹,和化妆舞会上最常见如出一辙。德弗特洛斯将手臂倾斜,把面具对准窗外,透过留给眼睛的洞望向远处的大海,忽觉阳光无比的刺眼,和阿释密达的话一样惹人气闷,于是随手将面具一声,也不顾它撞在墙角摔落了一小块儿。德弗特洛斯抬手挡在额前,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愿再多想,只感到侧腹还在隐隐作痛。


      25楼2010-04-20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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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当日落的余晖开始渐渐消散的时候,希绪福斯一行的车队抵达了哈迪斯城。希绪福斯跳下第二个马车,走到队列前方,拿出邀请函与守卫交涉。尾随着希绪福斯的是一名叫艾尔熙德的青年,希绪福斯对卡路狄亚及阿释密达声称他是自己的贴身护卫,虽然是第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
               "他不是普通的护卫。"德弗特洛斯将窗户拉开了一条缝,看向协助希绪福斯办理手续的艾尔熙德,对着阿释密达说道,"忠于主人的好猎犬不会随意的伸出獠牙,可他的眼神还是掩盖不住一切。"
               "你又是谁的猎犬,阿斯普洛斯,还是你自己?"
               德弗特洛斯阴冷的看着阿释密达,重重的将窗户关上。守城的卫兵开始检查每个马车,德弗特洛斯拿起放在座位上的面具,戴在了脸上:"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侍从。"
               "很好,我亲爱的侍从,你想遮住的究竟是你自己的面庞还是对阿斯普洛斯的思念?那种无聊的兄弟情把你束缚在阴暗的地下室十多年,如今又把你套牢在我身边。你总是说如果不是哥哥,你恐怕无法活到今天,没有哥哥的保护你也没办法出来,所以你要报答哥哥,所以你不能离开雅典娜城。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哥哥,你根本不会有这些经历。"
               门被轻轻叩响,德弗特洛斯阴郁的看了阿释密达一眼,后者若无其事的微笑着,是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表情。德弗特洛斯毫不客气的抬起门闩,推开马车门,力道之大态度之不客气,将门口站着的守卫吓了一大跳。德弗特洛斯别过脸,不想因自己此时可怕的表情惹到什么多余的麻烦。
               马车再次行进,放慢了速度,不像之前那样着急赶路。十来天的行程令人多少有些疲惫,马车外是相当普通的城市里的喧嚣。德弗特洛斯靠在门边,数着自己呼吸的次数,不时瞥两下阿释密达,有些烦躁:这家伙说的话和他的相貌完全是两个极端。
               马车保持着均衡的速度,在哈迪斯城的主道上缓慢行进,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区域,最终再次停了下来。希绪福斯与艾尔熙德再次下车处理又一轮的盘查,阿释密达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抬手伸往窗户的方向,德弗特洛斯抢在他之前,拉开了窗户。
               单薄的清香随着窗户的打开弥散进了马车,德弗特洛斯注意着阿释密达的表情:平和、惊讶、愉悦、欣慰……德弗特洛斯好奇的将头探出窗外,香味渐浓,却不惹人腻厌,充斥满夏日的空气里,带来阵阵清爽的感觉。夜幕降临的大地,马车外的事物看不太真切,德弗特洛斯寻找着香味的来源,却不见身边有一花一草,正迷茫着,阿释密达彷佛知道了他的举动,轻言道:"水里。"
               哈迪斯的主城就在前方,希绪福斯已经办好了进入主城的手续,马车对着的吊桥正被护卫们放下。围绕着阿迪斯主城的护城河中点满了水路使用的灯,借助这些灯光,德弗特洛斯清楚的看到了河中飘满的一片片绿色的"圆船"以及"船"所包围的,盛开在水面的各色的花。娇嫩,淡雅,清圣,同阿释密达臂上的一模一样。
               "这算什么,阿释密达?"
               阿释密达并没回答德弗特洛斯,只是浅笑着,沉默不语,脸上多了种德弗特洛斯从未见过的表情。德弗特洛斯心一沉,他告诉自己那表情不是所谓的"幸福"。
        


        26楼2010-04-20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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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乱入:此乃出本插图(初稿)经作者授权拿来挂


          27楼2010-04-20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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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伦拉着阿释密达到桌边坐下,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小匣。从外观上看这个匣子是有一些年代的物品,它上面刻着复杂的暗花,是异国的风格。亚伦将匣子放到桌上,又把阿释密达的手放在了匣子上面。
            "还记得这个吗,阿释?"
                   凭借手的触感在记忆深处搜寻着手中之物的信息,阿释密达来回抚摸了几次,依旧不怎么确定,亚伦一脸开心的看着阿释密达迟疑的表情,刚想说出答案,阿释密达却回答:"母亲大人的……遗物?"
                   "按照约定,现在交还给你。"再一次的拥抱,亚伦难以掩盖的是心中的欣喜。他的手滑过阿释密达的柔发,将头枕在阿释密达肩上,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记忆中的味道。泪水同多年前一样悄然滴落,不同的是这次是欢乐的泪滴。亚伦轻轻蹭了蹭阿释密达,和小时候经常做的一样,然后贴在阿释密达耳朵边,一边又一边喃喃:"终于见到你了,阿释,我真的很想你。"
                   是因为儿时只有这么一个好友的缘故,还是儿时只有阿释密达与夫人肯照料的缘故,总之自从分离的那天起,亚伦的思念就一天比一天更多的堆积在了心中。他不知道阿释密达是不是也这样想念着他,亚伦也不想去问询这个答案,只要现在能见到,能感受到就足够。而此时,阿释密达却拿出了分离前,亚伦所送的那幅画,那副大海蓝天以及帆船。
                   亚伦睁大眼睛接过了画,儿时的画笔是那样的粗略和稚气。亚伦看着表面磨损的痕迹,脑海中浮现出阿释密达带着这幅画,轻柔的拂过,回忆起自己的画面。亚伦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第三次搂住了阿释密达,而且这次,再也不想放开。
                    "阿释,我很想叫你留下,但现在还不行,我……。"
                   "我知道。"阿释密达不用亚伦解释也很清楚,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王",不论人民还是臣子都有些不能接受,"不说这个,其实,我们这次来不仅是为你祝贺,还有想与你们谈判,建立长久和平的契机。"
                   "对啊,阿释你现在也是雅典娜城里的上层人员了,我也听过。"亚伦撩起阿释密达的头发,对准月亮,又让它们滑过指尖。亚伦松开了一点手臂的力量,侧着头,端详着阿释密达的侧面。时间的流逝让眼前人的面孔比记忆中的更加精致,表情也更加柔和,单是看着,就觉得心里非常的温暖,不想离开,不想失去。
                   "如果两国正式建交的话,阿释……阿释也有经常来我身边的可能性了吧……"
                   "不建交的话很可能历史重演,到时候肯定不能再见了。"回避了亚伦的提问,阿释密达以另一种方式回答。亚伦的听着这话,目光移动到了桌面的匣子上。这个匣子一直被亚伦精心的保存着,即使生活最困难的时候也没产生过变卖的打算。一直一直,收藏了起来,连同日思夜想的真切思念一起,期待着相见的那一刻。而如今重逢的快感还没消失,现实就摆在了眼前。
                   亚伦轻咬嘴唇,将头埋了下去。即使种下了满池的莲花,即使有漫空的花香来慰藉自己,可还是比不上阿释密达的味道。从小所听的关于两国的故事和哈迪斯城对雅典娜城的暴虐事迹,突如其来的王位继承还有万众俯首的经历交织在一起,亚伦的脑贷彻底乱了。亚伦猛然抬头,却看到房间一角,一个戴着面具,有着一头海般深沉天空般明朗的蓝色长发的男子正以冷峻阴沉的可怕目光看着自己,还有阿释密达。他的身边是一扇向外开的门,亚伦忽得想起那是配套的仆人房间。
                    "晚上好,尊敬的哈迪斯十一世。"德弗特洛斯首先做出动作,屈膝垂首行礼,不失礼数。
                   亚伦愣在原地,他对这境况以及德弗特洛斯如眼神一样阴郁的声音一时做不了反应。阿释密达倒是沉着自然,他带着令人心动的笑容,朝亚伦介绍:"这是我的侍从,德弗特洛斯。他的脸因受伤而变得狰狞,所以请不要介意那个面具,比他露出自己的面孔对着您要好多了。"
            


            29楼2010-04-20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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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时间不早了,我……我先走了。"亚伦有些慌乱来到门边,摆弄了几次才将锁给解除。有些惧怕有些不舍,回头看了看一脸轻松的阿释密达,感受到了德弗特洛斯强烈的不友好的目光,匆忙离去。
              德弗特洛斯在亚伦走后来到门边,将锁紧紧扣上,又回到阿释密达身边。
                      "谁面目狰狞了?"将阿释密达逼迫到墙边,吸取上次的教训,德弗特洛斯没有太多和阿释密达的接触。
                      "面如心观,你至今都不能面对自己,那又哪里来的不狰狞?"轻松愉快,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话,让人恨不下去的脸和表情。
                     德弗特洛斯恼怒的一拳砸在阿释密达上方的墙壁上,弄出了相当大的声响。阿释密达不为所动,平静如昔:"你有什么想不通的要和自己的手过不去?"
                     "不要太过分了,阿释密达。"
              阿释密达耸耸肩,一脸的无辜,满脸的平静:"我说的是实话,我不知道你的外表,只知道你的内心。"
                     德弗特洛斯气恼却又动容。他看着阿释密达依靠在墙上,微微侧着头,淡色的嘴唇毫不留情的吐出那些让人无法忽略的话,德弗特洛斯不断告诉自己,阿释密达说话就是那样,不论是对他,还是对自己都是。德弗特洛斯不由自主的取下面具,拿起了阿释密达的手。他无视了阿释密达有些疑惑的表情,当将握着的阿释密达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德弗特洛斯才回过了神来,他想起当初见到阿释密达的时候,也是恍恍惚惚的就捧起了他的头发。
                      "德弗特洛斯?"
                     "你自己来确定我是不是狰狞的。"德弗特洛斯放开了阿释密达,任由后者随意的在自己脸上抚摸。德弗特洛斯闭上了眼睛,随着阿释密达手的移动,他在心中也一起勾勒着可能在阿释密达脑海里浮现出的自己的样子。猛然间,脸颊被阿释密达拧了起来,疼得德弗特洛斯不禁叫出了声。
                     "现在是了。"阿释密达松开了手,德弗特洛斯捂着被揪疼的脸后退了几步,罪魁祸首靠着墙,人畜无害的浅笑着,在月光的照耀下幻美而清雅,散发着动人心魄的美丽。


              30楼2010-04-20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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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本来就有两个自我,一个表面的自己。”阿释密达抬起一只手,挡在了脸上,”一个内在的自己”阿释密达又将手放下,恢复之前的动作,”表面的那个是因为外界的反应而逐渐改变,去迎合的自我;内在的那个才是最真实最本质的自己。不过时间一久,恐怕本身也分不清谁是谁,内在也会渐渐同化到消失。德弗特洛斯,就如同你的面具,长久带着面具的你站在镜子前面,看到的究竟是谁?而取下面具的你站在镜子前面,看到的究竟又是谁?德弗特洛斯,阿斯普洛斯,或者其他的人?哪个,才是你?”
                       “那么哪个才是真正你的呢,阿释密达,你先回答我你又是谁。”以问题回答问题并不是德弗特洛斯所喜欢的答案,但此时的他更不愿去仔细思考阿释密达的提问,问题里总会涉及阿斯普洛斯。阿释密达一直说,德弗特洛斯摆脱不了这位哥哥的影子。因为他,有机会也不从地下室逃离,因为他,不愿将自己的脸展现在阳光下,为了他,多年来一直不肯走出雅典娜城。
                       这也是引发阿释密达与德弗特洛斯多次冷战的原因之一。
                       “欲望,渴求,这些东西往往被埋在下面,为了能在人前展示出最美好的一面,不过德弗特洛斯你也听过吧,被压在一切之下的,名为’希望’。”
                       德弗特洛斯当然听过这个有关“希望”的故事,他还非常清楚这个故事是关于一个名为“潘多拉”的女人及魔盒。德弗特洛斯无法理解阿释密达的话,如同不愿思考阿释密达的提问一样。虽然有过尝试,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而当晚,在庆祝的舞会上,德弗特洛斯见到了一位与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有着相同名字的女子。一个在王的庆典上依旧我行我素穿着华丽黑色礼物的高傲女子。
                       潘多拉陪着新王,不论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潘多拉有着傲人的身材与面容,除了个别地位极高,几乎所有哈迪斯城的人见到她出现,都行以大礼,像对待新王一样。潘多拉抿嘴轻笑,紧紧尾随新王,以极端傲慢的姿态向所有前来祝贺的女性表示炫耀,就像宣布对新王的所有权一样。潘多拉以未来的皇后自居,传言似乎也是这样。卡路狄亚身边聚集了一大批年轻的女性,以优美姿势端着酒杯的他挑逗的看着潘多拉,后者仪态万千的回敬了一眼,又继续专心的跟随起她的王来。新王对这种大型舞会似乎有些不适应,他对纷至沓来的祝贺显得手足无措,潘多拉巧妙的帮他应酬着。新王得以腾出了空子,他心不在焉的不断环顾整个大厅,不知道在看什么。
                       德弗特洛斯陪着阿释密达走过凉台,走进花园,坐到喷泉旁的椅子上。阿释密达不喜欢太吵闹的环境,没有呆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已经是尽了最大限度的礼数。幽静的花园让阿释密达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身后大厅中的奏乐瞬间也变得美好——之前它也是嘈杂噪音的一部分。
                       “难得的舞会,你不去参加吗?”明知故问,德弗特洛斯心里一直有个像看看阿释密达窘迫的样子的愿望没能实现,“我记得希绪福斯的课程里有这项。”
                       “……”
                       没有回答,德弗特洛斯有些得意。夜间清凉的风吹过花园,空气里充斥的不同于雅典娜城中海洋的味道,弥散开来的是植物的芳香。头顶的夜空群星闪烁,身后远处的大厅里欢声笑语载歌载舞。寂静的喷泉边只有德弗特洛斯与阿释密达,借着路灯,俯视着的德弗特洛斯轻轻撩开阿释密达长长的刘海,贴近了那令人心跳加速的朱砂。
                       “没有舞伴。”
                       阿释密达开口了,德弗特洛斯也没顾及说的内容,精力集中在别处的他想也不想直接接了句:“我不介意。”
                       “我很介意。”
                


                32楼2010-04-20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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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0 07: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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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王,您居然……!”
                         “我不会有皇后,谁也不要,谁也没资格。”亚伦狠狠咬着最后两个字,焦躁后悔不安的情绪令他有些失控。亚伦来回踱步想找什么缓解的方法,却还是一脸的不平静,实在无奈,最后只能选择拂袖离去。潘多拉缓缓起身,因为怒火而潮红的脸颊将她的美艳更往上添加了一层。潘多拉绞着双手,对向来温驯的亚伦今夜的反抗而懊恼不已,烈火燃烧到心头,潘多拉只能取下头花扔到地上一阵发泄。再抬头,却看到不远处被两位下层贵族少女簇拥着的卡路狄亚。
                         潘多拉旋即回复了平静,她让公式化的笑容重返了自己鲜亮的脸上,迈着经过训练的优美步伐来到卡路狄亚身边,轻而易举的打发走了那两位少女,挽着卡路狄亚的手,向更加僻静的花园角落走去。
                         “您真是一个大美人,除了我的女王之外最美丽的女性,您知道,女王对我国的民众来说就是信仰,没有人会说自己的信仰排在第二。”亲吻着潘多拉的玉手,卡路狄亚露出了对女性来说极具诱丨惑性的邪魅笑容。潘多拉挑逗的摆出了她所知道的能显出自己最美丽的曲线的一个姿势,以同样姽婳的笑容回应着卡路狄亚,并双手捧起了卡路狄亚的脸,一脸的柔情。
                         “可是我的王却说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连一个男人都比不过。”潘多拉的表情娇俏并哀怨着,她微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甘心与不情愿,让人一看就觉得怜惜不已。卡路狄亚果然深表同情的一声长叹,对潘多拉的境遇表示不平。
                         “可惜我无法得到美人您的垂帘,不知道幸运的新王眼中所重视的人是谁,居然会将您这样的尤物都比下去。我相信绝非那人的美艳,而是他在新王心中的占有一席之地吧。”
                         “您说得太对啦。”潘多拉故作姿态的拍着手,她等的就是卡路狄亚的这句话,她就是要告诉卡路狄亚一切,“听说从小和陛下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陛下到这里来后总是会提起他的名字,这次即使放下所有的宾客也要与那人见面,即使对着我,他未来的皇后大声怒吼也要保全那人的脸面,我还听说他们私下见了很多次,有过很多很多约定……我想这种关系……其实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美人,是一个连我第一眼也觉得陷入其中的前所未见的美人,对了,您一定认识的,他可是您的同僚,就是那位阿释密达。
                         卡路狄亚的脸色骤变,潘多拉心中大声叫好,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一旦被知晓了同亚伦的私情,回国后有什么等待着阿释密达也只有天知道。卡路狄亚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甚至松开了握着潘多拉的手。潘多拉决定乘胜追击,她做出不明就里的模样,有点惊慌的试探:“啊,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不该……”
                         “您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卡路狄亚的脸色越发难看,潘多拉的心里越发高兴。但刹那间卡路狄亚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戏谑。故作冷静,潘多拉心里暗道。卡路狄亚再次轻吻潘多拉的手,一边吻一边说:“您可让我知道为什么您的王看不上您了。”
                         “卡路狄亚,你什么意思?”这回轮到潘多拉的脸色难看,“难道你觉得我在挑拨离间,无中生有?我潘多拉,不会造这种无聊的谣,陛下和阿释密达是什么关系你好生问问那个戴面具的侍从就能知道,陛下为了他可是连我这个能给予他各方面支持的未来的皇后都不要了!”
                         “我只知道人生苦短,要尽早把想做的事情做完才不会遗憾。”卡路狄亚轻浮的笑着,他完全忽略潘多拉的愤怒,就像这个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一样,“阿释密达也很清楚这点,他绝对不会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所以我完全的信任他,就像他信任我一样。”因为笛捷尔也信任阿释密达,甚至把卡路狄亚的病情告诉了他,这句话只能藏在心里就是。
                         潘多拉咬了咬牙,为自己的丢脸感到气愤,她提着裙子匆匆离去,嘴里尽是诅咒来自雅典娜城的人的话。卡路狄亚在他身后愉快的挥手,并大声提醒“美丽的小姐,不要跑太快,小心摔倒了。”
                         卡路狄亚轻快的尾随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心情无比愉快,完全没有注意到之前和潘多拉谈话的不远处,艾尔熙德站在树木的阴影里,一脸凝重的看着他与潘多拉。
                  


                  34楼2010-04-20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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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阿释密达,我亲爱的孩子。”望不到边的黑暗,黑暗之外若有若无的声音。炎热的夏日,聒噪的虫鸣,走廊里来来回丨回的脚步声……这是数年前母亲过世时的场景,阿释密达对这日的一切记得深刻,却茫然无措,不知为何回到了这个时候。
                           脸上传来的寒意与空气中的炎热形成了鲜明对比。面颊被纤细且冰冷的手拂过,骨节凸起,有些认不出这熟悉的感觉。周围沉闷压抑,门外有细微的抽泣声。是母亲屏退了所有的仆人,包括医生,只留下自己陪在房中。
                           母亲的手从阿释密达的脸上慢慢滑下,掠过肩膀,落在手臂上。打磨的光滑的指甲在细嫩的皮肤上来回画着圈,阿释密达清楚的知道那里有着母亲画下的一朵花。阿释密达听家里的老仆无意中说起过,更加年幼时的自己体质虚弱,医生想尽了各种方法最后也只能对焦急的母亲说听天由命。在大家都以为要夭折的时候,阿释密达的身体却渐渐好了起来,而这时也传开了母亲是异国妖女的谣言——她祈祷着为阿释密达画下了那朵异国异教的花,这朵花像是有生命般,每日都有着变化,从含苞逐渐到绽放。
                           “是让他永远记住我,还是消失在彼此的记忆里……”阿释密达听到母亲又重复起那个问题,他还是不能给帮母亲做出答案。不过今次母亲似乎不是询问,而是喃喃自语。触碰着阿释密达的手放下下来,阿释密达听见母亲一声长叹,表达的不是遗憾,而是心满意足。阿释密达相信,母亲已经有了答案。
                           “永别了,我的孩子,请原谅我的自私。”
                           表面凹凸不平的长方体是母亲留给阿释密达最后的礼物。喧闹,哭泣,悲伤的气氛包裹在四周,此起彼伏的是各种各样表示哀悼的声音。阿释密达紧紧的抱着那精致的小匣走出房间,乱作一团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离开大屋的幼小身影。母亲最后的话语一直萦绕在耳边,这临终时的声音比任何时候听起来都不可相信。
                           “阿释密达,我亲爱的孩子,将这个东西带出去藏好。这里面是连死人都可以复活的秘药以及能画下一切的奇异画笔,我不希望你将它们用到我的身上,我希望的是你永远也没有使用到它们的那一天。这就是人们所传说的永生的异术,但我的孩子,你要明白,这个世间并没有永恒的存在……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得到了这个,它会引起你所想象不到的争端。”
                           瓷杯坠落到地面,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海风阵阵吹拂在阿释密达身上,人逐渐清醒了起来。没有睁开眼睛的习惯,凭借那近在咫尺的熟悉无比的呼吸声,阿释密达立即就从刚才的梦中返回了现实。
                           “下次别在这里睡着了。”德弗特洛斯退开了一些,蹲下收拾起地上的碎片来。瓷杯是搬进这个别馆那年从旅行商人那里买来的,确切说那个旅行商人就是童虎,自幼在商队里成长的童虎那时已经有了自己的交易权,迈出了作为旅行商人的第一步。虽然德弗特洛斯很反对购买这种易碎的东西,但阿释密达一听到“东方特产”这几个字就毫不犹豫买下了童虎不断推荐的,以“乔迁之喜,给你算便宜了很多”为由,减免下来还是相当贵的的一组饮水工具,“还有别把这种东西放在桌子边上。坏就算了,划伤了才麻烦。”
                           “海风太舒服了。”阿释密达伸了个懒腰,德弗特洛斯看着这个丝毫没有反省意思的人,也懒得跟他争论什么。德弗特洛斯将聚集在一起的碎片清理好,又小心翼翼的寻找起其他散落在别处的。一边细心查找仔细拾捡,一边对阿释密达说:“雅柏菲卡来了,我说你在整理公文,他就在下面等着。”


                    35楼2010-04-20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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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柏菲卡作为阿释密达家的常客一点也不让人惊讶。今天他还是带来了一束从园子里采来的鲜花,但不是往日最得宠的玫瑰。阿释密达示意德弗特洛斯退下,在外人面前依旧保持侍从模样的德弗特洛斯心领神会的离开客厅,关上了通往隔壁房间的门。
                             雅柏菲卡慢慢饮着德弗特洛斯调制的红茶,桌面上放着些配茶的糕点。雅柏非开拿起一块涂着奶油外表简陋的蛋糕,咬了一小口,捂住了嘴。
                             “德弗特洛斯的手艺真好。”雅柏菲卡若有所思的看着阿释密达,后者平静如昔,没有插话,“我记得那年,我生病的时候,史昂带来了一盒的小点心,那时我觉得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
                             “我一直觉得,德弗特洛斯的手艺无人能比。”食指放在嘴唇中央,小小的“嘘”了一声,脸上挂着顽皮的笑容。护理得当的手指,打磨精巧的指甲,是德弗特洛斯的杰作。雅柏菲卡看了看隔开了德弗特洛斯的门,轻笑。雅柏菲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用小勺在茶杯里划着波纹,看着那圈圈荡开的涟漪,柔声说道:“还有一个月左右,旅行的商队又要到达了。”
                             阿释密达不用问怎么知道的确切时间,也明白这是史昂告之的消息。即使两人表面已经形同陌路,史昂还是锲而不舍的时常送着雅柏菲卡小礼物,让人传递各种各样的讯息。史昂和童虎的关系莫名其妙间就好了起来,即使童虎在旅行途中,史昂也和他保持着通信。追溯两人关系搭建的契机或许是从多年前那个冬日庆典的上午,童虎变魔法似的吹出小糖猫开始。史昂的变化在那之后显而易见,他渐渐对遥远的东方文化开始痴迷,被希绪福斯询问梦想的时候也把之前的“辅佐女王,做个好官员”变成了“到东方去旅游”。也就是他在对异国文化表现出极大兴趣总是拿空闲时间钻研这钻研那的时候,雅柏菲卡慢慢离开了他身边。
                             “时间好像刚同女王陛下的生日庆典错开,我……我该走了,你前往哈迪斯城的报告还没总结好吧,听之前希绪福斯的汇报好像事情进展顺利。你先弄处理这个吧,我走了。”倒底还是没能把心底的话说出来,阿释密达并不追问,他叫出了德弗特洛斯,让后者将雅柏非卡送出了行馆。桌上的茶水点心飘散着诱人的香味,阿释密达抚摸着雅柏菲卡送来的花,他回想起小时候的有一天,雅柏菲卡趴在自己身边,悄悄的说:"阿释密达,告诉你哦,我最喜欢玫瑰了,我和史昂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玫瑰园,史昂说玫瑰是天底下最漂亮的花,唯一称我的花。”      
                             这次送来的不是玫瑰吗?阿释密达有些担忧,就算是单方面断绝来往后雅柏菲卡依旧种着满园的玫瑰,送给好友们的还是数年不变,而如今突然的变故,代表他不仅是外表,连内心都要将史昂抹去了?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下你自己。”折返的德弗特洛斯将一大摞自房间角落搜索出的纸甩在阿释密达的面前。阿释密达听出了他语气里包含的愤慨和不满,不用去触碰也知道他扔下的是什么了。
                             “你才回来几天,怎么多了这么厚的东西。”德弗特洛斯对阿释密达的淡漠表现出了更多的愤怒,他抓起一张纸,上面画着一片森林,再抓起另一张纸,上面画着一湾湖水。一张又一张的画被德弗特洛斯翻开,各种各样的图案出现在桌子上,每张画的背后都有名为“亚伦”的落款,每个落款上面都有一小段话——有的像拉家常一样在摆谈近况,有的一本正经的说起哈迪斯国内的政事,但无一例外的是结束语都是在表示对阿释密达的思念。每一幅画每一段文字的颜色都很新,明显是最近才完成的。
                             德弗特洛斯扶着额头躺在长椅上,不知道跟阿释密达说了多少次,要注意和哈迪斯王之间的关系,不要让有心人抓了把柄。可这倒好,刚从哈迪斯城返回没几天,家里就莫名其妙多了这么多那位新王的亲笔画,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找的什么渠道,万一出了什么事,可脱不了“叛国”的罪名。
                      


                      36楼2010-04-20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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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伦要送过来,我也没办法。”
                               阿释密达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回应德弗特洛斯,德弗特洛斯看着他镇静的笑容就觉得气血上涌,有些不能自制。总是这么事不关己的样子,总是这么的不听劝告,德弗特洛斯手一挥,画纸或飞起,或散落到了地面。阿释密达也不恼,任由德弗特洛斯胡闹,他自己离开座位,在散乱着画的位置附近扶着桌子蹲下,摸索着整理起来。
                               德弗特洛斯阴着脸看着阿释密达漏掉了一张又一张画,只捡起了手触及到的部分丨。身后掉落的图案以及滑到桌子下椅子下的那几张,就这么自阿释密达手指边擦过而浑然不知。德弗特洛斯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跨到阿释密达身边,准备扶起阿释密达,却被推开了。
                               德弗特洛斯的心一凉,他发现阿释密达的笑容早已收回。德弗特洛斯沉默的低下头,陪在阿释密达身边,默默的捡起被遗漏的那些纸页,放到阿释密达手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收拾地上画卷。偶尔拿起一张端详,德弗特洛斯不得不感叹亚伦的画工确实精妙,着实用心。德弗特洛斯没有抢在阿释密达前面,只是扫着被他遗留的尾。德弗特洛斯不时看两眼收起了笑容的阿释密达,这种严肃的神情非常难得见到。紧闭的嘴唇,没有了挂在两旁的笑意,德弗特洛斯看来看去觉得这种模样也相当的令人回味。阿释密达最通常的表情就是那种拨动心弦的明朗笑容,德弗特洛斯突然觉得或许只有此时的自己,才能看到如此与众不同的一面。
                               德弗特洛斯捡起了最后的一张画,抖了抖可能覆盖上的灰尘后准备交给阿释密达。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在了画面上,德弗特洛斯感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强烈感情,在胸膛里冲击。德弗特洛斯拧紧了这张并不算单薄的纸,随着他的用力,纸张发出了破损的声音。德弗特洛斯所瞪视的画面上有着一朵绽放的莲花,而莲花的旁边,是阿释密达在浅笑。
                               向上勾起的嘴角,随风起伏的金色长发,撩人心动的朱砂,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但不熟悉的是那双张开的眼睛,闪耀着的明朗墨色,令德弗特洛斯瞬间想起了童虎,那个东渡而来的青年商人。德弗特洛斯这时记起阿释密达的母亲好像也来自东方,来自千山万水之外。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阿释密达就被德弗特洛斯推倒在一旁的软垫上。德弗特洛斯想起了那个夜晚的初识,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么多次情绪的波动是为了什么。他牢牢的按住了阿释密达,那幅画就这样拽在手中。德弗特洛斯半眯着眼睛,将阿释密达上上下下的打量。
                        阿释密达尽管很意外,但并不惊慌。
                               “这次又怎么了?”
                               “睁开你的眼睛,阿释密达。”命令的口吻,毫无回转的余地,“你曾经说过要实现我的愿望,现在我准备提出了。”
                               “你的愿望不会就是让我看着你吧,德弗特洛斯。”阿释密达侧过了头,脸上回复了笑容,不同平常,而是嘲讽,“别开玩笑了。”
                               “阿释密达,看着我,然后我就告诉你,我的愿望是什么。”
                               “德弗特洛斯……”阿释密达回过了头来,他的脸与德弗特洛斯的脸正对着,德弗特洛斯抿了抿嘴唇,屏住呼吸等待期望中的那一刻。但阿释密达很快又将头别了过去:“那你能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吞咽了一口,德弗特洛斯已经缓和了许多:“什么问题?”
                               “你现在眼中浮现的人究竟是谁,是我,还是阿斯普洛斯?”
                               德弗特洛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提问,一直以来他与阿释密达纠缠着的不外乎是关于德弗特洛斯的自我。一直将阿斯普洛斯视为英雄及救世主,一直不愿离开雅典娜城而远距离看着阿斯普洛斯,一直对囚禁自己的家族产生不了恨意,总是抱有一线希望与温存都是因为阿斯普洛斯……阿释密达无数次提起”取下面具,离开这里,恢复你自己”。可德弗特洛斯依旧选择了留下——阿释密达总说,那是因为注视阿斯普洛斯,模仿阿斯普洛斯,已经成为了德弗特洛斯生命的一部分。
                               德弗特洛斯想过,如果阿释密达再次问出他究竟是谁,一定会给予其满意的答案。可如今的状况,反而叫德弗特洛斯无措起来。德弗特洛斯无法恼怒,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脑中突然空白,他不断的询问自己,为什么会答不出来,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阿释密达从德弗特洛斯松开的力道上感受到了他的动摇,毫不费力的轻轻一推,德弗特洛斯就退在一旁。阿释密达从容不迫的整理着衣服和头发,就像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连呼吸也没丝毫的变化。阿释密达抚平衣服的褶皱,拉着衣角,他并不在意德弗特洛斯的反应,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你想征服的人是谁,阿斯普洛斯,还是我阿释密达?”
                               征服……?德弗特洛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从小到大他都未曾意识到有征服这个词语的存在,从小到大都是崇敬的看着阿斯普洛斯,并对他的保护而心存感激。但一由阿释密达提起,德弗特洛斯就发现在那种崇敬与感激之下还有另一种更为强烈的情感,虽然强烈,却埋得深层。
                               “人本来就有两个自我,一个表面的自己,一个内在的自己。德弗特洛斯,哪个才是你?”蓦地又想起在哈迪斯王即位大典后,阿释密达所说的话。德弗特洛斯抱着头连退数步,转身跑离了客厅。他意识到不能再继续跟阿释密达呆在一起,要找个地方冷静下来。
                               等回过神来,人已身处墓地中。海风不论何时都鼓着劲呼啸着,德弗特洛斯环顾着这曾经熟悉如今陌生的地方——从前这里是自己跟外界唯一的联系,也是阿斯普洛斯对自己最大的恩惠。
                               德弗特洛斯激烈跳动着的心脏渐渐平缓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抬手擦拭流下的汗水,脸色一变,之前捏在手里的那幅画不见了。没有交给阿释密达,也没有留在屋子里。
                        


                        38楼2010-04-20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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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晶亮亮的坠子在阿释密达面前晃动。德弗特洛斯拿起桌上的壶注入了新的热水,瞄了那坠子一眼,他记得这是自哈迪斯城回来后阿释密达多出来的东西,从一个古旧小匣子里拿出来的东西。阿释密达将匣子留在了哈迪斯城,拿走了匣中的物品——这个镶着上等宝石的圆坠以及一根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小笔。木头杆子前面有一簇尖细的毛,德弗特洛斯记得在旅行商人的摊位上有见过贩卖,虽然有细微的不同。   
                                 不用多问,德弗特洛斯也清楚这些都是亚伦送给阿释密达的礼物。没准那长相怪异的笔是亚伦多年来使用的特殊画具,专门留给阿释密达,用来见证什么的。
                                 德弗特洛斯没有多话,上次的事情之后,两人再也没产生什么摩擦,也没有多余的接触,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
                                 外面传来叫门声,是雅柏菲卡。前阵子雅柏菲卡又病了一场,就在来阿释密达家送花后不久。这一病就在床上躺了将近两个月,所有人都认为可能要办后事的时候,雅柏菲卡却又能下地了。雅柏菲卡的病从小就有,血液上出现的问题,能活多久是多久,说不定哪一天人就突然没了。
                                 雅柏菲卡气色不错,看来恢复的很好。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些红润,配着水色的头发令人有种“非常适宜”的感觉。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童虎提到在他们故乡有个传说,泪痣代表着前世今生姻缘,这是三世之前留下的刻印,有着泪痣的人注定在泪眼滂沱中寻找自己的真爱,直到遇见为你留下这滴刻印在灵魂里轮回了三生三世的眼泪的那个人。
                                 缘定三生,你要用三世的情来还那人的一滴眼泪。童虎一讲完就被马尼戈特扮着鬼脸说是”异教徒”,笛捷尔也出来反驳,反驳的依据是“毫无理论根据”。那年行商来的时候雅柏菲卡也是病重得卧床不起,虚弱到呼吸都成了一种折磨。“你死不了的,你还没遇到该遇见的人。”童虎被大伙儿推搡捉弄,年少的雅柏菲卡看着在自己床边嬉戏的众人,捏紧了被子。
                                 异教徒的话没有太多可取之处,雅柏菲卡鲜有哭泣的时候,更别提那一生的泪眼滂沱。但雅柏菲卡的确活了下来,并且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关头,逐渐成长,最终名声远播:雅典娜城的雅柏菲卡美到了极致,世间所有的言语都没有形容他美貌的力量。慕名而来的旅人逐年增多,总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雅柏菲卡可不是什么风月名人,他是雅典娜城真真正正的上层贵族,也是备受女王与教皇信赖的重臣之一,地位之高,普通人岂能轻易见到。
                                 秋季的雅典娜城,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今年全国的收成胜于以往,是近十年来最多的一次,各地进俸的物品比往年增加了不少,光是进行数据的统计和物资的整理分配,就要忙上好些日子。介于两个多月前哈迪斯十一世举行的那场盛大的即位典礼,出于某些因素考虑,雅典娜城也决议为九世女王举办生日庆典,以扬国威,虽然按照惯例,这并不是举行大型活动的岁数。
                                 雅柏菲卡陪着阿释密达一走进会议室,就受被大伙儿关切的围住嘘寒问暖。这次会议的主题是有关庆典的具体事项。经过一段时间的安排和准备,资金各方面早已到位,该拟定与协调的任务也分配给了众人,剩下的就是在听取现阶段的汇报后,处理一些该安排与施行的事情,如来宾的接待,庆典当日晚会的安排,乐队与表演,民众的活动,商铺的划分,城内治安的管理等等。
                          


                          39楼2010-04-20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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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皇殿下,哈迪斯城方面已经传来消息,他们将派出侍者参加这次我们的庆典。”负责发放邀请函的希绪福斯第一个汇报情况,这次庆典本因哈迪斯城而起,也该从这里开始处理,“并在庆典期间,对我们之前所提出的要求,做出具体答复。”
                                   塞奇点点头,说了声“很好”。之前希绪福斯的汇报书上就写道哈迪斯十一世也有心与雅典娜城正式结盟,只缺恰当的时机。希绪福斯的字里行间中所反映出的哈迪斯十一世是一个温柔驯服才华横溢却不适合作为王的人,周围臣子对其颇有微词,但介于统治了整个王国数百年的“血统论”以及权臣修普诺斯、塔纳托斯全心辅佐,即使没有什么信服力的新王依旧有不可动摇的王权。
                                   这位看上去平日做什么都要和臣子商量的软弱新王在回应希绪福斯关于两国结盟的问题时,眼神无比的坚毅。希绪福斯提到就那么一瞬间,他真切的同新王产生了共鸣,他相信有着那般眼神的人,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两国能长久和平下去,而且就新王的性格而言,理应是战争的反对者。新王不假思索的表明了愿意签署条约的态度,但又提到,还需要时间进行讨论,而且也需要一个契机。
                                   希绪福斯的报告书里还提到了对新王从之前不与其见面到主动约见一个过程转变的思索,希绪福斯认为这个转变背后的原因应该就在雅典娜城中,希绪福斯暗示到艾尔熙德在即位典礼当晚的舞会上,于花园深处的所见所闻,他对阿释密达与新王的关系表示疑惑,又觉得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毕竟从与新王的面谈中,他看不出任何的欺骗。
                                   而阿释密达的报告书里则丝毫未提到任何有关他与亚伦的谈话内容,整个厚度不菲的报告书,多是记录从雅典娜城出发后的所见所闻,以及听到的风土人情相关。白描的笔调勾勒出了在哈迪斯新王统治之下的人民的状况,在报告的最后,则写出了介于这些情况所得到的两国人民生活水平的对比分析。
                                   至于卡路狄亚所呈交上来的只有很薄的几页纸,画满了所经之地的详细地形图,配着图的不多的几排字是卡路狄亚对这些地形可以产生的军事价值的评论。
                                   九世女王审阅自赛奇呈上的这三份报告时,就忍不住笑了,“真是术有专攻,个人有个人的特色。”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庆典当日的任务很快分配了下来,护卫工作理所当然交由卡路狄亚安排,马尼戈特则是现场的调度和民众自行活动的规划;笛捷尔接手了经费的那部分,雅柏菲卡负责各位宾客;史昂被派去联络商铺的搭建及划分,后勤留给了希绪福斯,阿斯普洛斯则安排在女王身边随时待命。
                                   阿释密达到没被予任没有什么事情,和同僚们不一样,当涉及到这种细致而具体,需要着手完成、全程负责的任务的时候,本身行动不便的他只要退在一旁就可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街道两边喜庆的物品一件件多了起来。来自各国的车马陆陆续续的自城门进入,旅店里的空房日复一日的减少,到最后,连民家借宿都没了位置的旅人们不得已在城边的空地搭起了旅行棚帐,西面的墓地附近也远远可见或尖或平的顶棚。
                                   德弗特洛斯在厨房里慢条斯理的切着菜。按照阿释密达的要求,行馆外面并没有安插卫兵,所以旅者的帐篷出现在了很近的距离内。整个雅典娜城都被浮躁的欢喜包围着,德弗特洛斯从来跟这种欢喜都没缘分,他也不能理解大家在乐个什么劲,只是个小姑娘的生日而已。
                                   德弗特洛斯唯一觉得还不错的是拜庆典所赐,阿释密达清闲了下来,手里空空的阿释密达,基本上成天就呆在屋子里,随时都能见到。外面再喧闹再嘈杂都和这个大屋没关系,轻松宁静又有序的生活,德弗特洛斯认为是最好不过的。


                            40楼2010-04-20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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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0 07: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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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其他,一日三餐平淡的度过,德弗特洛斯最喜欢有着阳光明媚的午后,阿释密达房间的门与窗都同时打开着,柔和的光线充满了整个房间,耳中听到的是海浪拍岸海风吹拂的声音。阿释密达静静的躺在床上,德弗特洛斯就坐在他的身边,翻开一本书,轻柔的念起来。
                                     这时连空气都被染上了温暖的颜色。面具被扔在了房间的角落里,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两杯红茶,阵阵冒出的热气直接暖和在心头。德弗特洛斯特有的磁性嗓音中最独特的一面毫不顾忌的展现,他那头有着海般深邃颜色的长发垂在床上,垂在阿释密达身边,偶尔一阵从门外传来的逆风吹起,将些许发丝就这么撩在了阿释密达的脸上,后者一点也不在意。
                                     至始至终,阿释密达都保持着姿势,枕着一只手,躺在德弗特洛斯身旁。有时读累了,饮一口水,歇一口气,德弗特洛斯放下书本侧身俯下端详,阿释密达保持着平稳的呼吸,闭着的双眼不知醒着还是睡了。
                                     这种时候德弗特洛斯总是忍不住,就这么慢慢靠近,再靠近点,挑起那过长的刘海,再多看一会儿。可能猛不丁的,挑起头发的手会被阿释密达给抓住,但更多的时候是阿释密达毫无反应,好像的确睡着了。
                                     那么德弗特洛斯会轻轻的起身,将门关好,把窗户推上一半,放下窗帘。然后德弗特洛斯会回到床上坐下,靠着床头,继续看着阿释密达。轻纱的帘帐抵不过海风的吹拂,鼓鼓的耸起又落下,最终不得不任由其放肆的挑动。未合上的书也被避免不了海风的玩乐,书页被哗啦啦的翻到这个方向,又哗啦啦的翻到那个方向。秋日的天比其他三季的都高,秋日的太阳却不是最暖心最懒洋洋,但德弗特洛斯相当喜爱这个秋季,也最爱这个秋季的太阳,不知不觉间,在这柔情的阳光拥抱下,德弗特洛斯也渐渐的进入梦乡。
                                     来自哈迪斯城的使者是庆典举行前三天抵达的。
                                     庞大的车队,成批的贵重贺礼,当浩浩荡荡的哈迪斯城使节团出现在雅典娜城中的时候,引起了一片欢呼声。
                                     “这是来自我的陛下,哈迪斯十一世的礼物。”英姿勃发的使节代表用那双同样英气逼人的银蓝色双眼直视着负责接待的雅柏菲卡,炽热的目光一时叫雅柏菲卡难以侧目。身后的披风在空中起伏,有着月光般银辉长发的使节一欠身,“多美丽的人啊,阁下便是闻名天下的雅柏菲卡吧。我是米诺斯,哈迪斯王麾下的三将军之一,米诺斯。”
                                     米诺斯的眼中只印出了雅柏菲卡,而话一出,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周围嘈杂起来,各种猜测的声音、感叹的声音、倾慕的声音一涌而上。哈迪斯王麾下的三将军,那是拥有极高地位,集丨合了心与技,忠诚与能力的最高者才能站上的高度。
                                     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希绪福斯也没预料到对方竟献上了如此诚意。


                              41楼2010-04-20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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