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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江山》（峰峰篇）
10
御王府的客房内，乔任梁睁着眼睛愣愣地坐在床沿，身上紧紧裹着一件斗袍。床前的地上，腾起白色热气的木桶边，王传君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着。所有的丫头都被派到了外头，只剩二人。
把乔任梁抱出太子殿，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楼在怀里，自己一脸慑人的气势，一路进轿到再次把他抱回御王府客房，没有人敢正眼看他，更别说是怀里的人，实在不忍心，让这样的乔任梁被人看到。
进宫去见太子，是受到父亲的指示，一看太子殿紧闭的厅门就有不详的预感。那日在城门外初见乔任梁，便被其脱俗安逸的容貌和气质吸引，也不怪乔丞相藏那么久，知道出来，便是祸害了。
「水是热的，洗个澡吧，这样不会生病，还有那里……我把药放在床头，你记得要擦，不会疼。」
无法狠下心去把这个人拽出斗袍按进热水里，里里外外洗洗，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疼。对于太子的为人，王传君不是不知，万万没有想到，面对这样柔弱美好的人，他尽然真会下得了手，要恨他吗？该恨吗？
「在朝内，我们最大的障碍，太子最大的助手，便是乔琛，但是对付他，也不会没有办法。」
「父亲你有什么计划？乔丞相与先帝至交，对太子极其喜爱。据说乔丞相前先日子去太子殿与太子谈了一日，太子还留乔丞相晚膳。看来二人感情颇深，想要从中挑拨，怕有些困难。」
「先前或许不行，但是现在……传君，你忘了一个人。」九千岁突然止言，等着王传君反应。
「孩儿不明白。」王传君眉头微皱，看着父亲那一脸自信，脑海里却未曾有任何形象。
「那日让你陪同太子去城外接乔丞相回都，你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
「父亲你是指……乔二公子乔任梁？」
「很不错的一个孩子，你说呢？」九千岁拍了下王传君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所作为，要下得了狠心，将来整个初国是你的，不怕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若是真的有喜欢的，也不要太挂记在心。男儿志在四方，儿女私情，逢场作戏到是无所谓，真入了心，就傻了，懂吗？」
「乔任梁也是男儿，而且……」
「传君，你不会是喜欢上那孩子了吧？乔丞相把这么好的一个宝物藏着，你说……他有何用意呢？」
「父亲已经想好了？太子会中计吗？」王传君没有回答，只记起城外那惊鸿一瞥。
「传君，听父亲一句，乔任梁是你不能用情的人。况且你也说了，他是男儿。」
王传君不言，只是静坐着。九千岁也不再多说，注意着身旁自己儿子的神情，若有所思。
「我正欲派人去丞相府，想来问问你，该如何和丞相大人说。」
乔任梁抬起眼皮，眼眶通红，满是委屈和惊慌，只稍一眼，立刻又缩了回去，下颚差点抵上前胸，手更紧地拉着盖在身上的斗袍，脚上还着着布袜。整个人半倚着床栏，又静了。
「乔任梁，抬下头好吗？」王传君屈膝半跪在窗前，伸手抓住乔任梁紧握的拳头，由着他往里缩也没放。「梁儿你听我说。御王府和丞相府极少往来，若我派人传话过去，怕是丞相大人会担心。我也知道你并不愿跟我回来。但是无论如何先洗个澡，上点药，换身干净的衣服。用过晚膳，我送你回去。」
「王公子，您能先出去一下吗？」乔任梁偏过头，再次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
「好。」王传君松开手站了起来。「换洗的衣服就放在这里，我在门口，有什么你叫一声就可以了。」
「谢谢你，王公子。」乔任梁把手藏回袍子内。
王传君踟蹰了片刻，转身轻轻离开了客房，把门给带上。
乔任梁听着门关上，长长舒了口气。脱下袍子和布袜，小心地睬进木桶内。水温正合适，似乎还加了些药，身上的筋骨舒展开，头靠着桶沿，把眼睛闭上了，只是眼皮一直跳着，没有丝毫放松。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乔任梁缩在床上，直往后靠。
「我知道就好。」太子坐上来，将双手分开支撑在乔任梁身侧，脸对着脸。「你不后悔？」
乔任梁轻咬下唇，怯怯地望着太子，却没有闭眼，也没转过头，只是看着。
「王传君很聪明，即便他被你骗过了，还有九千岁，他是一个多疑的人，且自小看着我长大，我怕自己骗不住他，但是你……所有的人都觉得你很单纯，你是很单纯，但是那现在只能是你的外表，梁儿，你的内心，我知道，和我，和你父亲，和你大哥一样，装得下整个初国，我知道，你比很多人，都要坚强。」
「太子你不必再说，梁儿都明白的。」乔任梁深吸了一口气，往后躺下。「您不用担心我。早晨接到您的传旨，父亲就跟我说了，带着我回倾城，便也把我带进了宫中的漩涡和朝中的斗争，他说我和哥哥不一样，和其他臣子不一样。因为自小身体不好，没有能力握枪上战马杀敌，但不是所有的敌人都在战场上，不是只有枪剑才可以伤人。太子，这些话梁儿只对你说一遍。父亲说初国需要你，说您会是明君，我信。」
「谢谢你。」太子将吻轻轻落在乔任梁额头，看着他眼角滴落的泪水，感觉他微颤的身体。「梁儿，我没有办法如我想的那般温柔地对待你，会很疼，你忍一下，但是……必须伤你。」
乔任梁没有回答，对着太子扯了扯嘴角。一脸的淡然。
「梁儿，自我第一眼见你，便喜欢你，相信我，将来在初国大殿之上，站在我身旁的人，一定是你。」
若不是我，梁儿也甘心。乔任梁睁开眼睛，慢慢将自己沉入木桶，让水抚过自己的脸颊，淹没自己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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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府的客房内，乔任梁睁着眼睛愣愣地坐在床沿，身上紧紧裹着一件斗袍。床前的地上，腾起白色热气的木桶边，王传君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着。所有的丫头都被派到了外头，只剩二人。
把乔任梁抱出太子殿，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楼在怀里，自己一脸慑人的气势，一路进轿到再次把他抱回御王府客房，没有人敢正眼看他，更别说是怀里的人，实在不忍心，让这样的乔任梁被人看到。
进宫去见太子，是受到父亲的指示，一看太子殿紧闭的厅门就有不详的预感。那日在城门外初见乔任梁，便被其脱俗安逸的容貌和气质吸引，也不怪乔丞相藏那么久，知道出来，便是祸害了。
「水是热的，洗个澡吧，这样不会生病，还有那里……我把药放在床头，你记得要擦，不会疼。」
无法狠下心去把这个人拽出斗袍按进热水里，里里外外洗洗，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疼。对于太子的为人，王传君不是不知，万万没有想到，面对这样柔弱美好的人，他尽然真会下得了手，要恨他吗？该恨吗？
「在朝内，我们最大的障碍，太子最大的助手，便是乔琛，但是对付他，也不会没有办法。」
「父亲你有什么计划？乔丞相与先帝至交，对太子极其喜爱。据说乔丞相前先日子去太子殿与太子谈了一日，太子还留乔丞相晚膳。看来二人感情颇深，想要从中挑拨，怕有些困难。」
「先前或许不行，但是现在……传君，你忘了一个人。」九千岁突然止言，等着王传君反应。
「孩儿不明白。」王传君眉头微皱，看着父亲那一脸自信，脑海里却未曾有任何形象。
「那日让你陪同太子去城外接乔丞相回都，你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
「父亲你是指……乔二公子乔任梁？」
「很不错的一个孩子，你说呢？」九千岁拍了下王传君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所作为，要下得了狠心，将来整个初国是你的，不怕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若是真的有喜欢的，也不要太挂记在心。男儿志在四方，儿女私情，逢场作戏到是无所谓，真入了心，就傻了，懂吗？」
「乔任梁也是男儿，而且……」
「传君，你不会是喜欢上那孩子了吧？乔丞相把这么好的一个宝物藏着，你说……他有何用意呢？」
「父亲已经想好了？太子会中计吗？」王传君没有回答，只记起城外那惊鸿一瞥。
「传君，听父亲一句，乔任梁是你不能用情的人。况且你也说了，他是男儿。」
王传君不言，只是静坐着。九千岁也不再多说，注意着身旁自己儿子的神情，若有所思。
「我正欲派人去丞相府，想来问问你，该如何和丞相大人说。」
乔任梁抬起眼皮，眼眶通红，满是委屈和惊慌，只稍一眼，立刻又缩了回去，下颚差点抵上前胸，手更紧地拉着盖在身上的斗袍，脚上还着着布袜。整个人半倚着床栏，又静了。
「乔任梁，抬下头好吗？」王传君屈膝半跪在窗前，伸手抓住乔任梁紧握的拳头，由着他往里缩也没放。「梁儿你听我说。御王府和丞相府极少往来，若我派人传话过去，怕是丞相大人会担心。我也知道你并不愿跟我回来。但是无论如何先洗个澡，上点药，换身干净的衣服。用过晚膳，我送你回去。」
「王公子，您能先出去一下吗？」乔任梁偏过头，再次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
「好。」王传君松开手站了起来。「换洗的衣服就放在这里，我在门口，有什么你叫一声就可以了。」
「谢谢你，王公子。」乔任梁把手藏回袍子内。
王传君踟蹰了片刻，转身轻轻离开了客房，把门给带上。
乔任梁听着门关上，长长舒了口气。脱下袍子和布袜，小心地睬进木桶内。水温正合适，似乎还加了些药，身上的筋骨舒展开，头靠着桶沿，把眼睛闭上了，只是眼皮一直跳着，没有丝毫放松。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乔任梁缩在床上，直往后靠。
「我知道就好。」太子坐上来，将双手分开支撑在乔任梁身侧，脸对着脸。「你不后悔？」
乔任梁轻咬下唇，怯怯地望着太子，却没有闭眼，也没转过头，只是看着。
「王传君很聪明，即便他被你骗过了，还有九千岁，他是一个多疑的人，且自小看着我长大，我怕自己骗不住他，但是你……所有的人都觉得你很单纯，你是很单纯，但是那现在只能是你的外表，梁儿，你的内心，我知道，和我，和你父亲，和你大哥一样，装得下整个初国，我知道，你比很多人，都要坚强。」
「太子你不必再说，梁儿都明白的。」乔任梁深吸了一口气，往后躺下。「您不用担心我。早晨接到您的传旨，父亲就跟我说了，带着我回倾城，便也把我带进了宫中的漩涡和朝中的斗争，他说我和哥哥不一样，和其他臣子不一样。因为自小身体不好，没有能力握枪上战马杀敌，但不是所有的敌人都在战场上，不是只有枪剑才可以伤人。太子，这些话梁儿只对你说一遍。父亲说初国需要你，说您会是明君，我信。」
「谢谢你。」太子将吻轻轻落在乔任梁额头，看着他眼角滴落的泪水，感觉他微颤的身体。「梁儿，我没有办法如我想的那般温柔地对待你，会很疼，你忍一下，但是……必须伤你。」
乔任梁没有回答，对着太子扯了扯嘴角。一脸的淡然。
「梁儿，自我第一眼见你，便喜欢你，相信我，将来在初国大殿之上，站在我身旁的人，一定是你。」
若不是我，梁儿也甘心。乔任梁睁开眼睛，慢慢将自己沉入木桶，让水抚过自己的脸颊，淹没自己的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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