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神魔一战 ]
神与魔似乎天生对立,自混沌时代开始便摩擦不断,魔一直都受神的打压与奴役。魔界建立的比神界要晚,他们崇尚力量,等待着一位优秀的尊主。
神界第一任尊主名唤“沈照鸿”,他含仁怀义,报德炀和,一直希望能改善与魔界的关系。
沈照鸿第一次见到傅北烬时,傅北烬字字铿锵的喊着“我一定会当上魔尊”,然后被官兵打了个半死,理由是当众喧哗,污染市井。只凭一眼,沈照鸿就记住了这个鼻青脸肿,却仍然意气风发的少年。
傅北烬,出身寒微,无父无母,是在烂俗尘世里摸爬滚打长大的泥娃娃。一身寒酸褴褛,唯剩一腔热血。他梦想着有一个人能带领魔界强大起来,每个人都能吃饱穿暖,再不用受神界的欺凌。
而他,就要做这个人。
从此,傅北烬踏上了寻找师傅的征程。他拜访过许多高人,却没有一位肯收他为徒。希冀将灭之际,有人告诉他,去“闻堰山”寻“金番莲”,只要有金番莲,便能拜妖界最强大的异兽为师。他真的信了,真的去了,也真的死在了那里。他的三魂七魄都被打散了,是沈照鸿用“同命丹”救了他。
堂堂神尊,九天之上的主,怎会把性命与一介无名小魔连在一起?
——但沈照鸿愿意。
难道羸弱便不求强大,微小便永坠尘泥?他在这少年身上看见了勇敢、勤勉与坚持。他希望这少年是一贯如此的例外,是披肝沥胆的赤诚,是他用命换来的玉帛,来昭彰神与魔的和平。沈照鸿改唤“梦阮仙人”,自称隐于“听筠居”多年。傅北烬受梦阮救命之恩,愿拜其门下,承之衣钵。
糊涂少年梦,二人细碎光阴,付予翠竹听。
“师傅,今天的云真白啊。”
“师傅,您瞧,您昨个传我的剑法,我今天就学会了。”
“师傅,等我当上了魔尊,定让你万人之上,不居一人之下。”
后来,傅北烬拜别梦阮,独闯魔界,真的当上了魔尊。傅北烬没有食言。他登位的第一天,便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十万魔军,亲自前往听筠居迎接梦阮。可听筠居早已人去楼空,未见踪影。
此后许多年里,傅北烬都在偏执的寻找着他的师傅。他不只一次的想师傅为何离开,现在在哪,过的怎样。他从日昼想到黑夜,从青丝想到白发。到最后,他甚至觉得,如果能和师尊在一起,就算隐居几千年几万年,就算不做魔尊了,也心甘情愿。
他会回来吧,他想。
他会回来的吧,他如是想。
傅北烬真的等到了,不过他等到的不是梦阮仙人,不是他的师傅——而是沈照鸿,他最痛恨的神界的尊主。
沈照鸿带来的是玉帛,是和平,是真情。傅北烬看到的是金戈,是战争,是假意——是神界设下的阴险而致命的棋局。
傅北烬疯了。他率领着百万魔军进攻神界,那是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场战争,神魔两界遍地是白骨,山与水都被染成了血红。二人终有一战。或许是愧疚,或许是同命丹,或许是不忍看他如此疯魔,众生受苦,沈照鸿撞向了傅北烬的剑。
傅北烬抱着沈照鸿的尸身回到了听筠居,他在听筠居守了三天三夜,最后死在了沈照鸿的身畔。
竹听见了,他喃喃:“师傅,我们回家了。”
神魔一战落幕,两界伤亡惨重,第一代神、魔尊相继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