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许多欧洲国家,尤其是西欧国家都保留着大量的中世纪建筑,这些富有时代特色的建筑对研究中世纪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提供了珍贵的依据。这些建筑上大量地使用的怪兽装饰,其实在古埃及和古希腊、古罗马就已出现,还有学者认为它也许就是罗曼艺术的遗存。那么这些形形色色的怪兽饰究竟由何而来,又如何将他们分门别类呢?就让我们从它的名称开始抽丝拨茧、逐步展开。怪兽饰———“Gargoyle”,这个词来源于15世纪的法语词“Gargouille”,意思是“饰有动物像的檐槽喷口”,动物像往往张开巨大的嘴,满足檐口滴水的功能。根据美国大百科全书的解释,怪兽状滴水嘴是“一种排水槽,从屋顶水槽伸出来,或者在建筑的上部,以免雨水流到墙壁上或屋基上。”所以怪兽状滴水嘴能够保护建筑的灰泥和石头免遭侵蚀,能够将水流的潜在危险减小,所以大量怪兽饰滴水嘴出现在飞扶壁、翅托、墙壁上部、屋顶、拐角等,使建筑的外轮廓形成如画的质感,因而怪兽饰在中世纪建筑中广为流传。
    怪诞图案(Grotesques),此词来源于法语词“Grotte”(洞室),指的是罗马拱顶地下洞室,在这些拱顶地下室里发现了很多古代壁饰残疾,许多装饰图案非常怪诞。虽然怪诞图案和怪兽饰滴水嘴在外观上大体相似,执行的却是不同的实用和装饰功能,怪诞图案主要出现在枕梁或柱头等部位。“怪诞图案”这一术语,适用于任何想象的人物和动物形式,特别是讽刺、荒谬的情境。这种怪物雕刻最常出现在宗教建筑结构中,有些大学建筑、市政厅,甚至民用住宅也有。与怪兽饰滴水嘴不同的是,怪诞图案没有建筑的实用功能,纯粹用来装饰,其含义大多与怪兽饰相似。怪诞图案的刻画,很明显是世俗的,甚至有时是色情的,在宗教背景中,是中世纪后期的一种混合风格。公元1350年之后,怪诞图案开始减少,但15世纪它仍然出现在木刻和其它雕塑艺术中,一直延续到今天。由于几个世纪以来建筑的变更、改造、修复,加之气候的影响、环境的污染等,已经很难确定哪一个特定怪兽饰滴水嘴还保存着中世纪以来的排水功能,所以两者的区别日益减少。
    由于怪兽饰滴水嘴和怪诞图案的大体相似性,所以下面内容主要以“怪兽饰”这个简单称呼来阐述。

    3.混合杂交怪物
    不同种类和性别的生物往往组合在一起形成性别种属模糊的怪兽。古代的人们将雄性/雌性或者人类/动物的形象组合装配、构成恐怖形象时,与今天的人们并无不同。在异教徒信仰中,怪兽的存在是为了对抗和超越世界的混沌、嘈杂、危险,因为混沌的生物形式,不适宜进入种类界定分明的生命世界中,这也许出于以毒制毒、以恶抗恶、以杂交对混沌、以混合对抗模糊的理念。“沃尔特·希尔德布尔证明,在许多民族的信念中,魔鬼别的什么也不怕,就怕被搞糊涂。因此,绳结、迷宫、纠缠在一起的东西和其他形式的‘不确定性’被认为对那些无处不在的邪气具有很好的抵御作用。”可见混合杂交怪物作为不确定的东西能把魔鬼搞糊涂,从而起到抵御作用。
    中世纪,人们普遍接受那些看起来可能存在的动物,所以大量幻想中的怪物在修道院和教堂出现就不足为奇了。此类怪兽的大多数都是几种已知生物的混合,其象征意义也相应组合起来,所以许多合成怪兽不知道隶属于哪一种类。在保护建筑和居住者时,为了灵验,把各种生物最有威力的特征都结合在一起,有利于加强效果。这也许是当时人们创造杂交怪物的原因之一。他们或者将动物与动物组合,或者将人与动物组合。将几种动物组合起来的怪兽人们又总称为凯米勒(Chimeras)。凯米勒是希腊神话中的狮头、羊身、蛇尾的吐火怪物,在中世纪时,这个词用来泛指一切混合怪兽,并且往往看作是对“性”的警告,同时也警示人们不要低估“伪装面貌的恶魔”。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古代的罪犯,他们因为屈服于邪恶势力导致犯罪,必须吃神奇的植物,这些植物将把他们变成混合杂交的怪物。这也许就是中世纪凯米勒含义的基础。另一种关于人形混合怪物的解释(多毛或其它极端特征)可能与中世纪相信野人(居住在森林里的野人)存在的观念有关。它们被认为是人类的退化,让人类潜在的兽性显现,或者变成不信神的罪人。因为在西方观念里,动物是比较低级的生命形式,而那些野人与动物近似,刻画它们可能是对潜在罪人的警告。凯米勒也可能是肉体或精神紊乱失常的象征,因为违反了自然规律,因而上帝混淆了它们。有时,有时人们也刻画已知的混合怪物,例如古代神话中的怪物,但是不能肯定中世纪雕刻工匠们也知道这些神话故事,他们雕刻的怪物与古代神话的描述相似,可能纯粹是巧合。
    在西欧,龙是幻想性生物中经常被刻画的,它们往往象征罪恶和魔鬼,希腊罗马时代它们已经意味着险恶和毁灭。龙在圣经中也被描述为罪恶的象征,龙经常和恶魔并列起来,是因为人们认为两者的力量都来自尾巴。龙的形象极为丰富多样,但它们经常有一对膜状翅膀、一些腿、长长的像爬虫一样的尾巴、长长的猪嘴和獠牙,还有凶猛的表情。之所以邪恶生物有各种形态,是因为人们认为邪恶比美丽善良有更多变化,邪恶的力量能使自己不断变形。

作者:王美艳 赖守亮，邓志强
参考文献
[1] Vaux, J. H. The Canterbury Monstes[M].Gilling-ham:Meresborough,1989.
[2] E·H·贡布里希.秩序感———装饰艺术的心理学研究[M].范景中,杨思梁译.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0.
[3] Janetta Benton. Holy Terrors: Gargoyles on Medieval Buildings[M].New York: Abbeville Press,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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