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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冰与火》 BY:dube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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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看到小学生跑来跑去,总觉得好吵好闹。要不然会在校园的某处看到男孩子滚作一团游玩,又觉得好不讲卫生。真正地近距离地接触一个孩子,这还是第一次。钱途很喜欢严致昭,那种内敛,那种倔强,那种善解人意,都让他心动。钱途伸出手摸了摸严致昭的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作为一个gay,不能跟女人结婚,当然也就不可能有孩子了。<BR>是的。这个事情他早就意识到了,可是只不过雁过不留痕,在他心中,并未成为一个魔障。他还年轻,孩子的问题,真真切切地并未有多大的感受。他只知道,自己只能跟男人在一起,跟女人在一起,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不仅仅因为性向问题,也因为,他不愿意勉强自己,伤害无辜的女人。<BR>至于孩子,没有就没有,那又怎么样?<BR>可是这两天,他突然发现,没有孩子,会是一件多么可惜,多么遗憾,甚至是多么悲惨的事情。婴儿,应该是可怜可爱的,儿童,应该如花骨朵一样让人欣喜的,像严致昭这样的年纪的孩子,跟父亲在一起的生活,父子之间,父女之间的那种互动,应该是让人从心底里感动愉悦的关系。而自己,不可能有的。<BR>过年回家,看到表哥的孩子,一两岁,咿咿呀呀学步学说话的时候,自己的爸妈脸上流露出的那种向往,当时只是让自己心中不太舒服,现在回想起来,竟让他心中隐隐作痛。他们是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吗?是想到了自己不可能有孩子的事情了吗?那种卑微的隐藏的渴望,到了此时,才让钱途觉得痛不可抑。<BR>原来作为同志,永远也不可能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年,看着他依赖自己,看着他超越自己。这个,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悲伤吧。<BR>想起白天跟严致昭一起翻阅他以前跟严峻一起拍的照片,从一个瘦瘦巴巴的小猫咪,成长为天真可爱的少年,从每一章照片上,几乎都可以看出严峻对孩子的那种爱和奉献。自己的父母在家里,会不会也用看照片来度过一个又一个的白天夜晚?他们是不是会特别伤心,因为自己的性取向,再也没有办法成为爷爷奶奶?<BR>钱途的眼睛有点湿润,忙使劲地揉了揉。站起来,戴上眼镜,走到窗前,看到外头远处隐隐的灯光,叹息。<BR>赵伟伦有多大?三十四五岁了吧,他有没有考虑过孩子的问题?似乎完全没有过。他还被家里赶出了门,安安乐乐地做一个公开的gay。他想过要孩子吗?他想过他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吗?<BR>钱途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情绪,在严峻的家里,含着笑看着严致昭作怪,带着他做一些小的电子玩艺儿,看着严峻忙里忙外,做饭做菜,搞卫生,画图,时不时地看着严致昭。到了晚上邵梓维回家,两个人说着一些无聊的事情,看邵梓维带严致昭玩耍。<BR>这是一种钱途没有体验过的生活。那两个男人,在一起看上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一点都不突兀。严致昭跟着爸爸和哥哥在一起,很快乐,跟一般的小孩子也没有什么两样。<BR>不由得疑惑。这三个人在一起,是快乐的吧,是幸福的吧?<BR>那么,这种幸福,能够持续多久?


58楼2010-04-02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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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赵伟伦完全彻底地愣住了:“那,我是你干的第一个男人?”<BR>钱途点点头:“事实上,你是第一个跟我上床的人——我没有跟女人混过。”<BR>赵伟伦又惊又喜,转念一想,叹息了一声:“是不是因此你就认为我这人不干净,所以不喜欢我,嫌弃我?”<BR>钱途茫然,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没有想到会那样认识一个人,没有想到这样被一个人纠缠。至于你的过去,倒无关紧要,三十几岁还是处男,不可能的吧。而且,这个并不是……只是……我们两个人,太不合适……我绝对不会那样死皮赖脸……”<BR>赵伟伦站了起来,也把钱途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后退两步坐到床上,用力一拉,人往后一倒。<BR>钱途的裤子拌着脚,赵伟伦拉他的力量太大了一点,害得他往前一扑,压倒赵伟伦的身上,而那个人,很迅猛地就倒了下去。钱途赶紧一伸手,兜住了赵伟伦的后脑勺,然后一下子撞到了墙上。<BR>这是一张靠墙放着的单人床,就这么倒下去,赵伟伦非撞成个脑震荡不可。可是就算被钱途的手掌挡了一下,这一撞也非同小可。赵伟伦就觉得头“嗡”的一下,懵了。<BR>钱途的手掌剧痛,好像骨折了一样,呲牙咧嘴地让赵伟伦重新躺好,再看看手背,通红,活动了一下,还算好,骨头没有伤着,便骂道:“你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怎么地形还不熟悉吗?本来就够蠢的了,还真要变成阿甘啊!”<BR>赵伟伦慢慢地撑着身子坐起来,头正对着钱途已经软下去的物事,眼睛眨了两眨,突然掉下眼泪来。<BR>钱途吓了一跳,忙坐下,帮着赵伟伦擦眼泪,问:“怎么啦?真的撞傻了?”<BR>赵伟伦扑到钱途的怀里,眼泪不停地滚落,哼唧了半天才说:“钱途,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不过,还多一段时间,多一段时间好不好?如果你真要有伴了,我一定不缠着你。”<BR>钱途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有水哗哗的流,好像永无止境,有些无奈。这个人,又要发神经,搞什么名堂?<BR>赵伟伦抽抽嗒嗒地说:“我很好的,也不吵。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嘛。我也知道我不配。不过,我们在床上不是挺好?是不是你真喜欢严峻了?是不是真的我怎么拚命都不行?”<BR>“什么拼命?你在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真的没有办法勉强的……跟严竣有什么关系,是你暗恋他好不好?我也没有说要赶你走,为什么要哭……真就这么舍不得我?这么喜欢我?”<BR>赵伟伦用袖子使劲地擦擦眼睛,拿起钱途的手,摸了摸,叹了口气:“你护着我……也许你跟我在一起,会是鸡同鸭讲啊什么的。或者……”眼泪又掉下来了:“你会心疼我吗?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不需要别人心疼。可是,你有没有一点点心疼我?”<BR>钱途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糟。赵伟伦这样说,不是摆明了要自己去心疼他吗?哪有这样去讨人心疼的?这不是,活见鬼了吗?他那个“人至贱则无敌”的样子,哪里需要别人心疼?<BR>果然那个厚脸皮的带着眼泪就这么笑了:“呵呵,不心疼也不要紧啊……不过,你这里软了哦,我还帮你弄硬吧!你知道,”赵伟伦哈着气说:“我很擅长这个的。”埋下头,又去叼钱途的小鸟。<BR>钱途的眼眶立刻酸了起来。


    62楼2010-04-02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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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2 18:2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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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风扇嗡嗡地吹着,钱途觉得口干舌燥。长沙的夏天,太热了,他这个房子,也着实不太舒服。房子小不说,也不透风。因为多了一人一狗,也不好开房门。<BR>钱途喝了两口水,掉过头来看赵伟伦。那家伙坐在地上的竹席上——太热了,地毯早就被收起来放床底下,赵伟伦又巴巴地送来一竹席,这样,杀生丸趴着,也不怎么会脏,也会凉快些。<BR>赵伟伦满头大汗,还在给杀生丸梳毛,因为怕狗的毛到处乱飞,电风扇就没有摇头,只对着钱途吹。<BR>杀生丸也挺辛苦,舌头伸在外头,口水直流。赵伟伦一边跟它刷毛,一边还拿着毛巾给它擦口水,忙得不可开交。<BR>钱途清了一下嗓子,从钱包中拿出一沓钱递到赵伟伦的跟前,说:“天太热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买台空调吧。分体式的、窗式的都行。反正房子也小。”<BR>赵伟伦愣了一下,忙推:“买空调吗?我这儿有钱呢。你放心,我一定买一个又便宜又好用的……嘿嘿,你现在只有补贴,还是用我的钱好了。”<BR>钱途把钱一扔:“让你拿着就拿着。我虽然钱不多,还够用。更何况自从你住进来,吃的用的,你掏的钱还少吗?别是把我当小白脸养着吧?我要有空,就自己去了。”<BR>赵伟伦呵呵干笑了两声,把钱收了起来。收拾完杀生丸,让它进了自己的窝——那窝,也早就换了席子了,起身去拿吸尘器,却被钱途拦住了:“得得,瞧你一身的臭汗,还有狗毛,都粘你身上了。先去洗澡吧,我来就行。”<BR>赵伟伦伸了个懒腰,待要说什么,钱途已经开始收拾房间,便不做声,拿着衣服去冲了澡。弄完回来,看着钱途把屋子收拾整齐了,他也没事可做,就挪到床上,靠着墙壁发呆。<BR>钱途也去冲了一个澡——这种天气,他一天起码要冲三次凉。如果要跟赵伟伦办事的话,还得再加一次。<BR>洗完澡出来,看着赵伟伦靠坐在床上,脸色不大好,人有点呆,便坐他旁边,拍拍他的肩膀说:“这几天累坏了吧?生意方面不太顺吗?其实你有事请忙你的好了。我也知道,做生意,琐碎的事情很多,你也爱玩的,用不着老守在这里。而且,也不要让王小宁派人送饭。我吃食堂吃盒饭都没有关系的……合伙做生意,不用给搭档添太多的麻烦了。”<BR>赵伟伦鼻子有点酸,胡乱说道:“是不是那家伙不乐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BR>钱途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既然你已经进了这个门,就用不着再委屈自己……你不知道,人人都觉得我在虐待你……啊,他们没说出来,可是我知道,你的那些朋友啊,连邵梓维都说我太刻薄……”<BR>赵伟伦蹭到钱途的身边,低低地说:“我没有觉得委屈……跟你在一起,我挺开心,做什么都开心……”<BR>钱途顺手把赵伟伦搂在怀里,沉默不语。这几天赵伟伦说有事,没回来。可是却让王小宁派人送午餐晚餐。昨天晚上是王小宁亲自来的,还把杀生丸的晚餐也带来了。其实很烦。赵伟伦做这些事情还算了,差了别人,钱途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道谢,那是应该的。该不该付钱呢?<BR>王小宁在他这儿坐了几分钟,啧啧了两声,说没想到这个小地方赵伟伦也住得这么快活,又笑赵伟伦,说他为了讨情人的欢心,还专门在这儿开了个店。又叹息,说那家伙看上去皮厚得不得了,当然,实际上皮也厚,不过,做到这个地步,也真难得。然后又含义深刻地看着钱途给杀生丸喂东西吃。<BR>这个人在敲边鼓。钱途心知肚明。他很反感这个。两个人的事情,干嘛要别人来插手?这个,是不是太蠢了一点?别人知道什么?知道他钱途是什么样的人吗?知道赵伟伦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吗?知道他们两个有什么问题吗?不知道吧,什么东西,都纯属猜测。<BR>同居了这么久,他钱途都还没有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呢。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对赵伟伦到底是什么心思。嫌恶还是有的,心疼当然也有。还有不甘心。还有不确定。他不明白,自己这么个,啊,洁身自好的人,怎么就跟这么个,明显很不搭的人能够在一起相处这么久。赵伟伦付出了什么?他为什么要付出?准备付出多久?这些,统统都是难解的谜。<BR>真心,还是假意?他不知道。<BR>早晨,他会带着杀生丸去跑步。那只狗,倒是挺喜欢户外活动的,可是爬山,还是体力不够。路上,也有人对他带着这条狗运动表示艳羡的。李全他们也大赞这狗活泼可爱。钱途心中嗤笑,活泼可爱?大部分时候,这狗跟赵伟伦一样,懒得要死。<BR>啊,这样说也不大对。赵伟伦看上去其实勤快得很。家务事他做了一大半——那也是他自找的。而且,他做的事情,大多与杀生丸有关。这狗,也不是他钱途要养的。而且,好笑的是,伺候杀生丸,一般都是赵伟伦的事,可是那狗,对他还偏偏爱理不理的,对钱途,可恭敬多了,真是狗眼看人低。<BR>午饭、晚饭都不用操心。自有人送来。只是晚上睡觉,突然发现床变宽了。平时两个人人叠人的睡,这几天独自入眠,反而有些不习惯。<BR>钱途从不过问赵伟伦的事情。他的工作啊,朋友啊,与他钱途无关。就算过问,他也帮不上忙吧。<BR>谁料到那家伙带着晚饭回来的时候脸色一点都不好。先讪讪地说酒吧有事,所以这几天没空回来。


      73楼2010-04-02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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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周长均要我来压你,老子就两头不是人了。你自己真想好了?想好了,有什么招使什么招。反正你挺机灵的。周长均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大人物,不会为难……真的很难说呢,大人物,更加不能忤逆……”<BR>第三天才接到周长均的电话,赵伟伦不敢敷衍他,约了他晚上来酒吧喝酒,只说有重要的事。刘建国问怎么不电话里说说就算了。赵伟伦沉默了一下,说:“这事情是我对不起他,我得当面跟他说,他要打要骂,我认了。刘哥,你别出面。不然,他还真会发火的。说不定……应该不会吧。反正,我要自己来当面跟他说。”<BR>所以当周长均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赵伟伦老老实实走到他跟前,跪在他的脚边,扶着他的膝盖,很谦卑,但是很坚定地提出了分手的要求。<BR>周长均扬了扬眉毛:“分手?难道你以为我们一直都是情人吗?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哦,那个准博士很让你动心吗?难怪,你另外弄了个店子。那么,你期待我怎么回答呢?”<BR>赵伟伦目瞪口呆,这个,怎么周长均什么都知道。一想,他要知道什么,还不是小菜一碟?人家是警察,现在算是个警察头子,别说自己什么都不掖着藏着,就算是想遮掩,也只能瞒一瞒钱途,怎么瞒得过周长均那个老狐狸?<BR>赵伟伦此时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了,只有实话实说:“是啊周叔,我跟他认真了。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如果一辈子就更好,就算以后不行了,我也不怨别人。”<BR>周长均冷笑了一声,噼哩啪啦说开了,跟赵伟伦想的没有多大区别。<BR>赵伟伦理屈,也说不过周长均,只有梗着脖子硬着头皮说:“我也知道什么都不确定。我也知道我这么要甩了你,是我没有良心。可是周叔,我总该有自己的生活吧。我也老大不小的了,再过几年,就四十了。我也想安定下来。您就放了我吧。”<BR>周长均站起来,脸色很难看:“甩了我?你什么玩意儿,居然敢这么说?哼哼,你是皮痒痒了,找打吗?这么多年,你安安稳稳的活着,也不过就是因为我看中你的屁股,你居然敢在我面前搬俏?”<BR>赵伟伦好说歹说,只换来周长均的冷嘲热讽,不觉脾气也上来了,站起身大声地说:“那你就别看中我的屁股好了!你也不过就是,哼,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在别人面前人模狗样的,在我这儿,也不过就是一头色狼!”<BR>周长均大怒,拍着桌子骂道:“你别给你脸不要脸!老子看得起你,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你以为你什么玩意儿?文不成,武不就,说出去,也就一靠屁股为生的家伙!人婊子还是为了钱呢,你呢,没有人操你就过不得的贱种!”<BR>赵伟伦气得要死,把恐惧啊害怕啊以及周长均对他的好啊都抛到九霄云外,跳着脚喊:“那是,就是怎么样!老子就是想让人操丨我!可是不是谁都可以的!老子就喜欢他,就要他操丨我,他要肯操丨我一辈子,老子什么都不要都可以!你丨他妈的人前威风,不是一样?喜欢操人和喜欢被丨操有什么分别!还不都是脱了裤子上床?”<BR>周长均脸扭曲着,阴森森地说道:“哦。是吗?那好。老子要什么人上床,不过是勾勾手指头,要什么人死,也不过是使使眼色就可以了!别以为老子不敢动你,哼,我杀人那一会儿,你丨他妈的还不知道还在哪里吃手指头呢!你完全可以试试看。别说你,就是你那个博士,弄死他,跟弄死个蚂蚁差不多!”<BR>赵伟伦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嗷”地叫了一声,扑上去揍周长均:“你要敢动他一根汗毛,老子跟你拼了!”<BR>周长均一个背摔,把赵伟伦撂倒在地。赵伟伦疼的嘶嘶的,不肯罢休,冲上去又来。周长均猛地一拳,打中赵伟伦的太阳穴,那家伙哼唧了两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BR>周长均蹲在旁边,看着赵伟伦仍然愤愤不平的脸,轻声地笑:“真是的,好久没有看到你张牙舞爪的样子了……虽然你不过只是一个替身,可是,要我放手,也得我腻了。”<BR>门被推开,刘建国阴沉着脸看着地上的赵伟伦和蹲在一旁笑得狰狞的周长均,无法言语。周长均站起来,拍拍手,回过身对刘建国说:“你很让我失望。就算他有这个念头,你也应该帮我打消。那么多混黑道的,我选中你,于公,你算是可以挽救的人,同时收服你,也算造福一方。于私,我就这么一件事情拜托你。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安稳得忘记了道上的规矩了?他赵伟伦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一摔门,出去了。


        78楼2010-04-02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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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去阿里。”邵梓维坐在床上噘着嘴巴跟钱途说道:“好不容易来一趟西丨藏,不去阿里怎么行?据说那边的风景,美丽到让人感到恐怖。而且,游客相对而言也少了很多。拉丨萨虽然也很漂亮,可是人太多了。”<BR>钱途躺在床上,撇撇嘴:“人多?比长沙的人少太多了。想去就去呗。反正你还没有开始上班,我呢,这个暑假也有空。钱还有一些。所以,想去的话,明天就动身好了。”<BR>“可是,可是,”邵梓维往后一倒,哀怨地说:“去阿里,起码还要呆几天吧。昨天晚上挂电话的时候,那家伙好像还没有睡着。如果我回去他又是老大的黑眼圈的话,我会有犯罪感的。怎么说,我都是他的安眠药啊。似乎没有尽忠职守的样子。”<BR>钱途嗤笑:“这么有良心的安眠药,还真是难得。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男人,出来玩一趟,每天电话催眠。我说,你要是想他,就明说好了,何必这样找推辞。今天这通电话,又费了不少的钱哦。”<BR>邵梓维叹了口气:“是啊,又给移动做贡献了……昨天晚上我也没有睡好,想着那家伙在家里翻来覆去的样子,心里很不安……喂,怎么没有看到你给姓赵的打电话?你不想他吗?”<BR>钱途沉默了一会儿,哼道:“想他做什么?你未必以为他会跟严峻一样,在家里辗转反侧,想我想到无法入眠?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好不好?现在说不定跟那些狐朋狗友玩到不亦乐乎呢。”<BR>“你是不是很在意他的过去?还是他的性格?其实我觉得,那家伙没有那么恶心啦。我听严峻说,那家伙属于打不死的小强,很有韧性的。而且啊,也不是那种,嗯,没心没肺的人啦……我觉得比我强多了……”<BR>钱途待要说些什么,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赵伟伦。钱途嘴角挂着一丝笑,接听。赵伟伦的声音有些沙哑,先问他玩得开心不,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钱途,我很想你。”<BR>钱途嗯了一声,那边半天没有说话,便说:“有什么事情吗?也许我们还要多玩几天。你自己……嗯,在家里也好好玩玩。”<BR>赵伟伦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我知道,你好好玩好了……钱途,我从来没有这么挂念过一个人……也许你觉得我这个人太……随便,还有,皮太厚,又蠢,可是从一开始,我就是对你认真的……你别恨我……我们……好合好散吧……”<BR>电话被挂断了。<BR>钱途脸色没变,慢慢地放下手机,盖上被子,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BR>邵梓维侧过身,小心翼翼地问:“喂,是不是赵伟伦的电话?怎么啦?这么快就挂断了?”<BR>钱途沉默了好一会儿,翻过身,不理会邵梓维,心中,有些煎熬。突然觉得氧气不够用了,急促地呼吸起来。<BR>邵梓维下了自己的床,走到钱途的床边坐下,拍拍钱途,问:“到底怎么回事?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赵伟伦的电话让你不舒服?”<BR>钱途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跟你没有关系……快睡吧,明天去哪里,想好了告诉我。”<BR>钱途感觉床轻了一点,然后是脚步声。邵梓维终于滚回自己的床上去了。他终于可以安静地想事情了。<BR>赵伟伦的这个电话很奇怪。好合好散?怎么合了,怎么散了?他要合就合了,他要散就散了?把他钱途当什么人了,当什么玩意儿了?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埋怨自己出来玩没有带他吗?还是怪自己没有给他打电话,没有甜言蜜语?可是,他钱途什么样的人,那家伙不知道吗?钱途就是一个大冰山,就是不会腻腻歪歪的,就是那种,啊,冷面无聊的人。他应该知道的啊。<BR>那边邵梓维也在床上翻来翻去。钱途静静地躺着,很想翻身,可是又不想让邵梓维知道他也夜不能寐。一个姿势熬到天亮,身子说不出来的难过。<BR>邵梓维起床了,去洗手间洗漱,又慢慢地走到钱途的床边,坐下,低声地说:“钱途,我们回家吧。玩不下去了。心里很烦乱。”<BR>钱途转过身,坐了起来,下床,往洗手间走去:“那你去订飞机票吧。我们今天就回去。”<BR>两个人默不做声地收拾好东西,去了机场。到长沙时,已经是傍晚了。两人打了一个的,钱途先下车,看到邵梓维满脸高兴急迫的样子,笑了笑,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BR>房子里很干净,也很安静。杀生丸不在。肯定是放到那个小姑娘家里养去了。钱途打开门窗,行李也没有打开,默默地想了一会儿,给赵伟伦发了个短信,四个字:“我回来了。”<BR>等了好一会儿,赵伟论既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短消息。钱途在床上坐了很久,突然肚子有些痛,才想到原来一天没有吃东西。他吃力地站了起来,把行李打开,东西放好。简易衣柜里,赵伟伦的衣服都还在,其中,还有严峻送给他的衣服。钱途舒了一口气。严峻给他做的衣服,那家伙宝贝得很。如果真要散伙,这东西一定会拿走的。<BR>钱途到厨房,把电饭煲洗了一下,放上水,通上电。又到房间的床底下摸了摸,纸箱子里还有五六包方便面,看了一下,好像没有过期,便拿了两包到厨房。然后,听到有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BR>钱途猛地冲了出去,就看到赵伟伦满脸苍白地站在灯下,面色惶然,看到他,眼睛一亮,随即又低下了头。<BR>然后,钱途看到,赵伟论穿着的淡蓝色T恤,领口敞着,脖子上有可疑的印记,如果不是吻痕,就一定是牙印了。


          79楼2010-04-02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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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呼吸顺畅了,钱途才淡定地用手把眼睛揉了揉,戴上眼镜,做了几个深呼吸,拿干净的布托着电饭煲的内胆,走到屋内,看到赵伟伦在望着空调发呆,也不招呼,把桌子拖到跟前,递给他一双筷子,自己慢慢地挑起面条来吃。<BR>赵伟伦也凑到跟前,从锅里捞面条。<BR>两个人都默不做声,慢慢地、却是不停地在吃着。偶尔手会碰到手,头会碰到头,彼此都没有回避,也没有抬眼看对方。<BR>就这么着,满满一锅面,居然也吃完了。<BR>钱途把东西收拾了一下,锅子洗干净放好。打了一个嗝,满是方便面的味道,有点恶心。钱途忍了,问赵伟伦想不想洗个澡。赵伟伦点点头。钱途就拖着他到了洗手间,帮着他脱了衣服,两个人随便地冲了一下。<BR>钱途问赵伟伦急不急着回去。赵伟伦摇摇头。钱途就说:“那今晚就在这儿睡吧。如果不舒服,告诉我。”<BR>上了床,钱途楼着赵伟伦,轻轻地抚摸着那个人的腰。觉得那个人身子抖了几下,磨蹭了几回,慢慢的松弛下来,似乎是睡着了。<BR>钱途却无法入睡,睁着眼睛直到天亮。<BR>赵伟伦的前半夜睡得很不好,偶尔在梦中哭出声来,不停地翻身,也说了几句梦话,可惜钱途根本听不清楚,所以也不知道,在梦中,那家伙到底遇到了什么。钱途坐在床边,看着赵伟伦的睡颜。不过十来天的工夫,那家伙就瘦了一圈,眼圈黑黑的,又肿着,眉间隐隐有皱纹出来了。<BR>钱途抹了一下脸,拿出纸和笔,写了几句话,放在桌子上。随便清理了几件衣服,拿上钥匙,出了门,奔火车站而去。<BR>到九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钱途打了个的,进了家门,就看到爸爸妈妈都坐在那儿看电视,见到他,都是惊喜交加的模样。妈妈连忙去厨房忙碌,爸爸看着他面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回家也不先通知一声?你妈没有准备好吃的给你,她会内疚的。”<BR>钱途疲倦地坐在沙发上,取下眼镜,揉了揉,又戴上,有些犹豫,忽然怀疑自己这一趟回家是否是明智的决定。不过,看到妈妈端到面前的热腾腾饺子,还是咬牙说了:“有些事情,很突然。爸,你曾经说过,你有个学生是心理医生……几年前你曾经要我……就是我出柜的时候……现在找他,方不方便?”<BR>钱爸钱妈的脸色都变了。钱妈妈拉住儿子的胳膊,眼泪掉了下来:“途途,出了什么事了?碰到坏人了吗?还是……”<BR>钱途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钱爸爸就站了起来,说:“你别这样,孩子看了心里会难过。以后他有什么烦心事,也不敢回家了。你先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我去打电话。如果方便,我们明天就去上海。”<BR>钱妈妈飞快地擦去眼泪,进了卧室。钱途叹了一口气,看到父亲拿起手机找电话号码,便垂下眼帘,认真地对付面前的饺子。<BR>等钱途吃完东西,钱爸爸也打完了电话,说:“我那个学生已经答应帮忙。明天我们就坐车去上海吧。你有多少天的假期?我那个学生说,可能会需要比较长的时间……这几年我也跟他有联系。你的事情,他知道一些。”<BR>钱途点点头:“嗯,我已经跟导师打电话请假了……爸,你别担心,只是遇到了一点挫折,有点想不开而已。妈,你也别担心,真要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还不敢回来……只是突然觉得,最爱我的,始终只有父母而已……妈……真的没有什么事,你看,我把饺子都吃完了……”<BR>话没有说完,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忙挤出一个笑,说:“我先上厕所……憋死了,还要洗个澡。”<BR>很镇定地进了洗手间,把淋浴打开,弯下腰,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吐得那个干净,吃下去多少,吐出来多少。<BR>站在花洒下面,钱途取下眼镜,洗了洗,又漱口,擦肥皂,洗完才发现,毛巾和衣服都没有拿进来。把门打开一条缝,准备要妈妈给她送衣服,却见妈妈已经站在门口,手上拿着浴巾和衣服,忙接了进来,穿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出了门,见爸爸妈妈都在收拾行李,待要说什么,还是住口。<BR>钱途当然不希望父母跟着一起去。可是已经让他们担惊受怕了,他们不去,在家里恐怕会更不安心。于是闲聊了几句,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BR>却不停地做梦。一会儿是赵伟伦那张不知羞耻的脸,一会儿是西丨藏高原瑰丽的景色。一会儿看到空气越来越稀薄,还在纳闷呢,空气稀薄,怎么能看得出?可是就是看出来了,然后喘气喘不过来,几乎要窒息。<BR>从梦中惊醒,钱途再次张开嘴急促地呼吸着。<BR>很难受。身体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胃酸泛了上来,让他的嘴巴里苦苦涩涩的。浑身是汗。即使空调效果很好,他也出了一身的汗。头晕晕的,脑子里就好像变成了实体,什么都进不去,什么都出不来。<BR>钱途戴上眼镜,走到窗前。他们家,住在老爸工作的中学里。外面静悄悄的。远处有汽车驶过。钱途静静地听着。有货车,有摩托车,当然,肯定也有小汽车。晚上出租车也有上班的。不知道有没有行人在匆忙的走,或是夜不归宿的年轻人,Happy过后,仍在街头游荡。<BR>钱途看着天空慢慢地转白。校园里有些老人起来做运动,也有几岁十几岁的孩子冲了出来,手上拿着篮球或足球。<BR>太阳变得火热起来。


            81楼2010-04-02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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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途看看表,快八点了,便穿好衣服出了卧室,看到妈妈正在熬粥做鸡蛋饼,打了个招呼,去洗手间洗脸刷牙,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嘴角起了泡,鼻翼冒出了两粒疙瘩,透红,让他的脸,多了几分晦涩。<BR>一家人吃完早餐,拎着包出了门。遇到老爸的同事和邻居,点头示意。那些人热忱地打着招呼,问他们去哪里。老爸勉强笑着,说孩子难得回家一趟,一起去上海旅游。钱妈妈挎着钱途的胳膊,也做出欢快的样子。<BR>钱途的鼻子有些发酸,竭力抑制住心中莫名的哀伤,很难得地露出笑脸,一个一个地打招呼过去。听着那些人夸他年轻有为,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显得谦虚而又低调。<BR>上了火车,钱途和父母分开了。因为匆忙,只买到两张卧铺票。钱途帮父母在卧铺车厢安顿好,自己到了硬座车厢,找到位子坐下。万幸的是,他的座位靠窗。于是他撑着头,看着窗外,沉默不语。<BR>周围很热闹。边上都是些刚考完高考的十八九岁的男孩女孩,兴奋不已,打牌,聊天,吃东西,没有歇气的时候。<BR>边上一个女孩子问钱途去哪里。钱途懒得搭理他们,只看了一眼,便又转头看向窗外。那女孩同行的一个男孩子很不高兴,说钱途拿架子,摆臭样子,没有礼貌,如何如何,呱噪不已。钱途被弄到很烦,转过头冷冷地盯着他,也不说话,也不动怒,令那男孩子声音越来越低,直到不知所云。<BR>钱途再次转身,伏靠在前面的小桌上,眼睛看着窗外。<BR>景色在飞快地倒退,快到看不清楚就一闪而过。钱途觉得眼睛酸了起来,忙取下眼镜,把脸埋在胳膊中,假眠。<BR>钱爸钱妈过来看了好几次,都见钱途在趴着,旁边的小孩们张牙舞爪,玩得很高兴,待要让钱途到卧铺车厢去睡,又恐给孩子增加心理负担,只得罢了。只是心中疼惜,无以复加。<BR>到了上海,钱爸爸的学生亲自过来接他们,见面聊了两句,便请他们去吃饭。钱爸爸很委婉地拒绝,那学生却坚决不肯,一定把他们拖到了一家不大却很幽静的餐馆,点了菜,一边吃一边跟钱爸爸聊天,或是跟钱妈妈开玩笑,并没有跟钱途说话。<BR>钱途看那人,四十多岁,很儒雅的样子,微有发福,说话很温和,偶尔眼光扫向钱途,是那种没有探索性和考究性的眼神,只是单纯的笑。这个,让钱途焦躁的心渐渐安稳下来。<BR>吃完饭,那人,叫孙承的,带他们到了他的诊所,先安排钱爸钱妈在会客室看电视,把钱途带到了他的诊室。<BR>孙承请钱途在沙发上坐下,泡了两杯咖啡,递给钱途一杯,自己在钱途的对面坐下,笑吟吟地说:“这个,是我以前的客人专门从巴西带来的咖啡,据说是很不错的啦,不过,我个人并不太懂这个,只觉得这咖啡虽然苦,却有余香。我也很少喝,太麻烦。那个煮咖啡的东西,还有杯子,还有要加奶油啊什么的,弄得我脑袋发晕。现在秘书不在,所以,呵呵,我们随便喝喝。或者,你要冷饮?”<BR>钱途摇摇头:“谢谢,这个我无所谓的。”<BR>“是吗?”孙承仍然满脸是笑:“我觉得你其实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啊。我记得你小时候,呵呵,那个时候我还在读书,你爸是我的班主任。我家里条件不好,经常在你家蹭饭吃呢。那个时候,你好可爱……哎呀对不起,年纪大了,说话总是这种调调……嗯,我们言归正传。钱途,你找心理医生,是为了什么?想要达到什么目的?”<BR>钱途沉吟了一下,说:“我想知道,同性恋有没有可能得到矫正,变回成异性恋?”


              82楼2010-04-02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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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伟伦小心翼翼地把钱途留给他的纸条收好,放在钱包里,往后一靠,斜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默然无语。<BR>有人敲门,还没有等他回话,门就开了。刘建国走进来,看到赵伟伦魂不守舍的样子,茶几上放着一瓶白酒,已经喝掉一半,骂了一声娘,坐了下来,问道:“跟那个博士没戏了?”<BR>赵伟伦呆滞的眼神看向他,点点头,又看向天花板。<BR>刘建国叹了一口气:“我说……我也不知道他妈的该说什么……散就散了吧,趁早找一个新鲜的……我们这几家店,有些男孩子也不错……”<BR>赵伟伦白了他一眼:“刘哥,我刚刚失恋,总归要伤心一阵子,你就别拉皮条了……再说,只要周长均不放手,我跟谁,不都得是这个结果?你别理我,我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爬起来,拿起酒瓶,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后又往沙发上一瘫,继续发呆。<BR>刘建国恨恨地说:“我就不明白你了,又要伤心,又要放手。不是已经把话挑明白了,为什么后来又拍周长均的马屁呢?”<BR>赵伟伦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斗不过他……我们通通都斗不过他……他要贪财贪色贪前途,或者是贪生怕死,好歹我还能抓他个把柄。可是他什么都不贪,什么都不怕,我们能把他怎么样?而且,他要对钱途怎么样,我们毫无办法。如果是黑道,可以找警察,可他妈的他就是个警察……”<BR>“你怕他会对钱途不利?”<BR>“不知道。可是我不能冒这个险……钱途,已经够难的了……”<BR>刘建国又气又急,骂道:“你还真是个乌龟王八蛋!你为了他,他知道吗?不是一样把你当成个……贱货?你……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以前也是,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分手,对那些人,还是那么体贴周到!我这不是在表扬你,你别笑成那个样子!”<BR>“刘哥,”赵伟伦的脸上仍然挂着难看的笑:“你不在这个圈子里混,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心中的苦……如果要付出太多,人人都会做缩头乌龟的……我爸妈都容不得我,更何况别人?啊,我说错了,混黑道,也有混黑道的无可奈何……每个人心中,都有……”<BR>“得了得了!”刘建国直打寒颤:“你也别做出一副情圣的样子,恶心死了!你的破事儿,我也懒得操心。”<BR>出了门,刘建国觉得好憋屈,一口气出不来,到处发火。可是,还真不得不管。赵伟伦这家伙,跟着他混了好多年,既油滑又幼稚,偏他还不会做这种思想工作。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王小宁,把赵伟伦再次失恋的事情告诉了他。<BR>偏偏王小宁也有自己的烦心事,没得空,就差周畅过来看看。周畅苦着个脸,安慰别人倒还罢了,安慰赵伟伦,倒不是心中有过节,实在是那个家伙,好哄的时候很好哄,不好哄的时候,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办法。<BR>可是赵伟伦是以前的旧情人,也算好合好散的。现任情人发话,他还不好驳回,便先吃饱了才赶到酒吧,心中暗自叫苦,恐怕要不醉无归了。<BR>一进到摇滚吧,却看到赵伟伦在调酒。那家伙穿着一件特招摇的透视T恤,紧身的牛仔短裤,把酒瓶子耍得漫天飞舞,旁边围了一大群人,叫好的,喝彩的,声音盖过了音响中播放的摇滚乐。<BR>赵伟伦的脸变得尖了,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两只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咧开嘴大笑着。<BR>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周畅就是觉得心酸。不能不回想起两个人好的时候的短暂的时光。那个人,一天到晚笑嘻嘻的,油腔滑调,喜欢作怪。自己提出分手的时候,那个人也伤心,不过借酒浇愁,疯疯癫癫,持续的时间并不太长。就算自己跟王小宁好了,那家伙也没有胡说八道,反而把距离拉得远远的,摆出一副“祝福你”的样子,让人看了觉得好怄。<BR>周畅很忙,要工作,要谈恋爱,要操心出柜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想假惺惺地做出关心的样子。既然分手,情啊爱啊就不要谈了,既然是朋友,就不要玩什么暧昧。更何况,王小宁经受不起。<BR>所以,适当的距离保持得很好。反而是王小宁跟赵伟伦走得比较近,在跟自己好了之后。周畅有时候会想,是不是王小宁把赵伟伦当作了娘家人?他从来不担心自己跟赵伟伦会旧情复燃,是不是知道,自己对赵伟伦曾经有过的感情,远远谈不上是爱?<BR>和王小宁在一起,心中是满满的疼惜,而对赵伟伦,并没有这样的感觉。<BR>只是此刻,却觉得心疼了。<BR>钱途跟赵伟伦的分手,恐怕也与赵伟伦行为不轨有关吧?不知道那个暗中的情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跟那时的,是同一个人吗?<BR>可能性很大。如果是,这么多年在一起,为什么赵伟伦还会不停地寻找爱人呢?那个人能忍受吗?如果能忍受,感情肯定不会太深。如果不能忍受,为什么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BR>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叹息。周畅挤进去一看,原来是赵伟伦失手了,地上一个破碎的酒瓶,赵伟伦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很不好意思地低下身子去收拾残局。周畅上前,拍拍赵伟伦的肩膀,见那人抬起头来,满脸的苦相。<BR>周畅跟服务员交待了两句,拖着赵伟伦离开了人群,到了他的办公室中。<BR>赵伟伦的脸上慢慢地垮了下来,看着周畅拿出来两瓶红酒,打开盖,便伸手接过一瓶,一口气喝了好几口,放下,人往后仰,靠在沙发上,模模糊糊地说了声“谢谢。


                83楼2010-04-02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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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2 18: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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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好久没有调酒了,今天出了个大丑。”<BR>周畅也坐下,让赵伟伦把头枕在自己的膝上,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地说:“难过的事情,总会过去的。”<BR>赵伟伦微叹一声:“我知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就是,不管多少次,心中总会难过。有时候很泄气,我是不是就真的无法找到一个能够终身陪伴的人?我知道我这人,一身的毛病,可是我每次都是真心的,真的,只要是恋爱,我就是真心的……可是有时候想想,也许我付出得还不够……”<BR>“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和钱途并不合适。特别是几次相处之后。你在这个圈子里混得久了,而他,似乎并没有跟同类有太多的接触,所以呢,虽然他已经二十多岁,可是对感情的要求,可能还是很……怎么说呢?很理想化吧……如果你这么难过,就不要放弃啊。”<BR>赵伟伦爬起来又喝酒,眼睛里泪汪汪的:“我也不想放弃啊,可是不放弃成吗?我不想害他……你看。”赵伟伦掏出钱包,把那张纸条拿了出来。<BR>周畅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BR>“赵伟伦:我想我们还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自己多保重。钱途。”<BR>周畅看了半天,又看看赵伟伦,疑惑地说:“这个,跟害他有什么关系。”<BR>赵伟伦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也喜欢我的……终于喜欢我了……可是,可是,我能给他什么?嗯?什么都给不了,反而会害了他……”<BR>赵伟伦嚎啕大哭起来。<BR>周畅满头黑线,不知道赵伟伦为什么会这样说。钱途需要他给他什么?名利地位?扯鸡丨巴卵蛋吧,那人说不定以后就是一个著名的科学家,又已经出柜。如果有感情,两个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大碍?遂问:“是不是因为你的那个……见不得光的情人?”<BR>赵伟伦张着嘴看着周畅,眼泪鼻涕满脸。周畅摇摇头:“别把别人当傻子。那个时候我们为什么要分手?你以为你不说出来,别人就不知道了?我只不过懒得追问,那样太难看了。莫非,还是当初的那个人?黑道?比刘建国还狠?要么就是权势滔天的人?可是我看你这么多年活得挺自在,也不像是被个凶神恶煞缠着啊?”<BR>赵伟伦打了个嗝,然后,一个接一个,噎得不得了,赶紧拿纸巾把脸擦干净,又喝了几口酒,好不容易才把嗝压下去,摆摆手说:“我明白。我明白。只是……别说了……我的这些破事儿,见不得人的。嗯,我没事,几天后就会没有事情了。你放心。我真的只是伤心一会儿就好了。对了,出去听歌,还是跳舞?”<BR>周畅叹了一口气:“得,既然没事,我就先撤了。小宁这段时间也不得安稳,心情不怎么好。对了,那边店子,你也好久没有去照顾了吧。我抽抽时间帮忙,你要是缓过劲来,就早点做事。小宁一个人,撑得很辛苦。”<BR>赵伟伦叹了一口气:“你对小宁还真的不错……当初对我,就没有见你这么体贴……”<BR>周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把错推到我身上……尽管我确实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不过,我们两个,还是不合适吧……算了,你注意身体。”<BR>周畅走了,赵伟伦颓然倒在沙发上,又把那张纸条拿出来看,看着看着,眼圈又红了,忙使劲地擦眼睛,哪里知道,越擦,眼泪越多。<BR>想起那一夜,钱途把他抱到房间里。尽管心里很厌恶,可是还是弄东西给他吃。<BR>而且赵伟伦看到了,钱途在厨房落泪的那一幕。然后在床上,搂着他,抚慰着他,陪他入睡。<BR>赵伟伦以为,钱途是真的也喜欢他,也许,能够原谅他,跟他在一起。<BR>可是,可是早上一睁开眼,那个人就不在了。还有那张纸条。<BR>赵伟伦捂住脸。是的,他知道他有过错。可是钱途为什么不跟他一起,不帮助他对付周长均?<BR>不是不怨恨的。这么伤心,总要找个人来承担责任。是的,他有错,可是钱途为什么撒手撒得那么干脆?还有周长均,为什么还不放手?<BR>这么多年来,周长均一直照顾他,帮助他。似乎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他会一直陪着自己。即使只是一个替身,周长均对他也很好。<BR>可是,赵伟伦真的真的很喜欢钱途的呀,就算是周长均对他再好,他也准备分手了。不过害怕周长均会对钱途不利,所以,他才忍痛割爱。或者,还是因为突然之间,对他和钱途的未来,太过没有信心?既然没有信心,当初又为何低三下四,死命地追求?<BR>哎呀,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84楼2010-04-02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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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钱途的背影消失,赵伟伦才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过河,到了摇滚吧,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空调打开,在长沙发上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BR>过了个把星期,摇滚吧和清吧的经理都被召集到一起开会,商量着请乐队和小品演员的事。赵伟伦心不在焉地听着,也不说话。刘建国等大家把一切都搞妥之后,问赵伟伦要不要跟着一起出趟差,去请武汉请几个那边很红的歌手过来做几个月。赵伟伦摆摆手,只说懒得动,让别人去好了。<BR>刘建国沉默了一会儿,把事情交待完,让其他人先走,单把赵伟伦留了下来。<BR>赵伟伦诧异地看着刘建国,问有什么事情。刘建国板着脸说:“那只狗放在我家里有一段时间了,你好像一直没有去看看。我听婷婷说,那狗好像胃口不怎么好。是不是你把它弄回来自己养?”<BR>赵伟伦摆摆手:“我现在一日三餐都不守时,跟着我,它恐怕胃口更不好。这样吧,晚饭的时候我去看看。”<BR>杀生丸看到赵伟伦,仍然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不过当赵伟伦弄好吃的东西给它时,它还是很给面子地吃了个精光。<BR>赵伟伦坐在地板上,呆呆地看着杀生丸,突然心里很不舒服,匆忙地站了起来,跟蓉姐和婷婷告别,赶着投胎似的就走了。婷婷待要追上去说他几句,却被蓉姐拦住。<BR>赵伟伦来到摇滚吧,夜场还没有开始,人还不多,赵伟伦转来转去,找不着什么事情做,就跑到后面的料理房,几个师傅正在做糕点,这个,他也帮不上忙。<BR>赵伟伦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转来转去,一咬牙,把厨柜中所有的碗和杯子都拿了出来放在水槽里一个一个很细心地洗着。员工们看到他全神贯注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也不敢多问。<BR>等所有的可以洗的东西都洗完了,赵伟伦茫然地站了一会儿,又回到吧台要调酒,却被西西拦住了。再让赵伟伦砸两个瓶子,他们的面子也会被丢光的。<BR>赵伟伦气急,出了门,进了清吧,往料理室一看,小工们洗东西正洗得欢呢,就算他要插手,也没有地方站着,只有垂头丧气地又回到办公室。<BR>在房间里呆坐了一会儿,喝了一瓶酒,觉得太过无聊,又出了门,开着车过河。在路上,突然想起那次去温泉被钱途打了一巴掌,心里一慌,把车靠边停下,锁好车,慢慢地走,走了半个多小时,又来到钱途住的地方。<BR>赵伟伦靠在树干上,抬头往上看,钱途的房间里亮着灯。那家伙,恐怕又坐在电脑前做事了。不晓得热不热?哦,忘了,买了空调呢。没买空调的时候,他一定觉得热了,现在,肯定很舒服。而且,房子里少了一个人傻乎乎地干坐着,少了一条狗偶尔地汪汪叫,又没有狗毛到处飞,他肯定舒服得不得了。<BR>杀生丸,赵伟伦看不得,看着心里揪着痛。毕竟只是一条狗,不是两个人的小孩子,所以,钱途毫不关心,也不打电话问问情况。<BR>那么自己,在钱途的心中,恐怕连条狗都不如吧。狗还忠心呢,哪里像自己,没有节操丨?<BR>突然看到窗口有人影出现。是钱途吧?隔得太远,看不大清楚。不过看轮廓,应该就是他。是做事辛苦了吗?望一望远方,休息一下眼睛?还是写文章写不下去了?嗯,离开之前,没有听说他要写论文啊?也没有听说他老板又给他交待了什么任务啊。现在,他已经是博士了吧……钱博士,钱博士。赵伟伦口中喃喃地念道。这三个字,听上去可真是……<BR>窗前的人影消失了。过了不知道多久,灯熄灭了。<BR>他是一个人睡着吧。那张单人床,就应该一个人睡着。两个睡着,太挤了。<BR>赵伟伦慢慢地走到自己的公寓,突然想起,钥匙给了王小宁,那样,他不想回河东的话,就可以在他那儿睡一宿了。现在估计,周长正抱着他打鼾呢。<BR>赵伟伦拿出手机看了看,看到了严峻的电话。那两个人现在在干什么?恐怕,邵梓维也正抱着严峻在睡觉呢。只是不知道,他们打不打鼾?<BR>又过了几天,赵伟伦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觉得无趣。确切地说,他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够做什么。打牌,也不怎么约得到人了,他的手气太旺,逮着谁,谁就得脱一层皮。喝酒,也没有什么对手。他的酒量很好,酒品却很差,没有人愿意跟他闹腾。<BR>无聊之下,赵伟伦又来到钱途的楼下,却没见那人的房间里有灯光。等到天亮,也没见任何动静。<BR>钥匙已经还给钱途了,他还不能去别人那儿打听。<BR>整整七天,房间里都没有灯光。早上也没有看到钱途爬山,上下班的时候,路上也没有看到钱途的影子。<BR>直到第八天,钱途的房间才亮起了灯光。然后,那个人也在窗前出现了。<BR>赵伟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坐在车子里,往椅子上一靠,闭上眼睛,睡着了。


                    90楼2010-04-02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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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
                      一开学,钱途就忙了起来。作为博士新生,他必须参加基础课程的学习。当然,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那么多学时必须到堂上课,总归会有些麻烦。除了专业课外,政治啊,外语啊等等,还是有些讨厌的。尤其是外语,除了英语还要上之外,又多了门二外。<BR>钱途的英语顶不错,学习起来也颇有意思。二外就令人头痛了。考虑到自己的专业,钱途选了德语,上了几堂课之后发现,那可真是一门需要好记心的语言。发音方面还算好,很有规律,语法方面,简直让人发狂。名词和代词的一二三四格,动词的各种规则或不规则的变化,让他颇费了很多时间。<BR>不过德语和英语总归属于同一个语系,很有共通之处,单词呢,看着都很眼熟,把语法搞定,其他的反而不那么伤脑筋了。只是会时常把英语和德语弄混,闹出许多笑话。<BR>好在杨教授又收了几个硕士研究生,花了较多的功夫去调丨教他们,对钱途和黄亦平的使唤少了很多。<BR>开学前,杨教授还很好心地带着钱途和刘康去了西安开学术会议,让他们见识了一把国际会议的场面,末了,还给了他们将近两天的假期让他们自己去玩。刘康就在市内转悠,他对于历史比较感兴趣;钱途一个人去了华山。<BR>钱途在下午时上的山,爬到半山坡,找了个地方住下。人很多,他只能在一个大间弄了个床位,其余的九张床,被一些结伴出游的学生占据了。有几个是刚刚高中毕业,也有几个,是在校大学生。那些个男孩子,叫啊笑啊,足以把屋顶掀翻。<BR>不久,又来了一些女生,住在另一个大间的,过来找同伴玩耍。钱途经不起那声浪,便披着租来的棉袄走出去,到寂静无人的地方,享受着独处的时光。<BR>华山的险,总算是亲身体验了。好在钱途习惯爬山,虽然疲倦,并没有脱力。<BR>月光下,光秃秃的崖壁闪着诡异的光。风声,徐一阵,急一阵,肆意地骚扰着山上的每一个角落。小旅馆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人群的吵闹声,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BR>孤独,寂寞,钱途并不怕。这个时候,他能够很好的思考,也可以什么都不想。<BR>孙承分析,因为钱途不大与人交往,在感情上,属于比较被动的人。钱途暗自冷笑。其实他一点都不被动。第一个和第二个,都是他主动的,只是结果,却是自取其辱。<BR>那种羞辱,钱途死也不想再尝试了。他本来就是一个矜持而又自信的人,在感情方面,却是一次又一次地看错人。之所以不再主动出击,一方面没有那种让他怦然心动的人出现,另一方面也因为他寄情于研究和学习。同时,他在等着别人来追求他。<BR>钱途相信,自己就算不完美,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恋爱人选。他长得很好,又是读书人,又不喜欢乱来,这样的人,自然会有人,有很多人,看到他的好处的。是的,表面上看,他很冷漠,那是因为,他不愿意成为他人猎艳的对象。虽然没有在圈子里混过,可是网络,或多或少让他了解了那些同类——不,根本不能算是同类,虽然都是同志,可是价值取向非常不同。钱途不喜欢麻烦,不喜欢逢场作戏,不喜欢肉丨欲的升腾。于是他成为冰山。这个很容易,因为出柜,受到排斥和鄙夷,他很容易地就能竖起高墙,把自己同别人隔绝开来。<BR>自然,也断绝了艳遇的可能。<BR>钱途点燃香烟。看着烟雾被风吹散,钱途低低地叹息。<BR>孙承有些话很有道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不要怪罪在他人身上。柏林墙不是一个人建成的,就算最终轰然倒塌,墙两边的人已经有了隔阂,要想重新构筑关系,需要更多的努力。钱途试图用不同的眼光看待周围的人,发现,就算他们对他有偏见,有歧视,也不是不能够消除的。在西安的宾馆,钱途跟刘康同住一间房,也没有见他如何防备,虽然也有尴尬,不过并非让人难以忍受。杨教授对他,仍然不如像对待刘康那么亲切自如,可是也没有贬低他或是看不起他,对他的学识和工作,该表扬的,也决不吝啬。<BR>钱途暗笑。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就算有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BR>而赵伟伦,钱途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而何况,钱途并不怎么想改变。<BR>回到住处,房间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入睡。想着要起来看日出,钱途也就躺在床上休息了。<BR>半夜爬华山,是很惊悚的事情。不过好在人多,一人一个手电,相互照应着,也还算好。钱途落在后面,看着前头的年轻男女嘻嘻哈哈,精神头很足,自己也不免受到感染,脚步松快起来。<BR>当太阳就好像鸡蛋黄一样露面时,那些十几二十岁的男孩女孩兴奋地跳跃,欢呼,不停地拍照。钱途只是坐着,那些嘈杂的声音仿佛在远去,几不可闻。<BR>看过无数的日出,这一次,还是让钱途感动。<BR>他喜欢这种生机涌现的感觉。<BR>站起身,钱途准备下山,看到一对青年男女相拥着,幸福的样子,很刺激人。<BR>华山之旅让他筋疲力尽,可是,也让他的心情好转了许多。<BR>回到长沙,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赵伟伦到来之间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两样,又确实有了不同。<BR>邵梓维工作了,上班了,遇到的机会几乎为零。那家伙也还给他打电话,也曾问到赵伟伦的情况。


                      91楼2010-04-02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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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途只是淡淡地告诉他,两个人已经分手。那个人,已经成为过去时。<BR>很庆幸,邵梓维并没有多问。他也许知道,打听这个,是自讨没趣。<BR>偶尔经过赵伟伦和王小宁经营的饭店。钱途没有进去的意思,也不想看到任何跟赵伟伦有关的人。<BR>仍然是独来独往。心情却有了变化。对待老师和同学,钱途的心平衡了许多,不想再去在意他们对自己的看法,也不想改变自己,依此来结交朋友。孙承说得有道理,可是钱途并没有想要照着他说的话去做。起码现在不想。<BR>晚上,他把大部分时间用来做作业,学英语和德语。看书看累了,会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岳麓山,或者是楼下的行人。<BR>赵伟伦经常停车的地方,现在很少有车子停在那里了。<BR>杀生丸专用的地毯和席子被收好,放在床底下。还有给它买的狗粮。以前杀生丸吃的东西,多半是赵伟伦亲手做的,狗粮,只是备不时之需。所以,还剩下很多。<BR>杀生丸此刻,应该成了那个小女孩的宠物。赵伟伦是不会养的。那家伙,如果伤心,肯定正忙着疗伤,吃喝玩乐,新情人,会让他恢复到从前。如果不伤心……啊,他会伤心吧?<BR>可是,杀生丸可能很难得到那个小女孩的关心吧。那条狗,不是哈巴狗,不会摇头晃脑地讨人喜欢。心情好了,可能会摇摇尾巴。不过,可能,心情不好的时候居多。<BR>钱途有时候会凝视着房中可怜的空地。以前,赵伟伦常常坐在地毯或席子上,要不帮杀生丸梳毛,要不歪着脖子看他。只要钱途一转身,就能看到那张猥琐的脸,或者是孩子气的笑容。<BR>手机上已经收不到短信了,当然也没有他的电话。<BR>走廊上有人走动,打闹,说笑。钱途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嗡嗡的响声。<BR>天气转凉,晚上用不着空调。只是,仍然比较不容易入睡。<BR>钱途拿出药瓶,吃了药,等着睡眠悄悄来临。<BR>国庆节要到了,黄金周,七天的假期。钱途想了想,还是回家吧。父母一直都很担心自己。无论如何,也得让他们看看自己一切都好,好得不得了。<BR>陪着父母到处走亲戚,匀出了两天去了庐山。人多到令人发指,可是旅行还不错。父母脸上,露出了笑容。<BR>钱途跟父母讨论着以后的事情。老妈退休好几年了,父亲也快退休。钱途博士读完后,去哪里,回九江,留在长沙,出国,还是去别的大城市?钱爸钱妈都笑着说,反正他们只有钱途一个孩子,孩子去哪里,他们也跟着一起去。<BR>钱途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想到未来,有些头痛。长沙是个不错的地方。不过,在这个城市经历过的一切,已让他心力交瘁。要不,出国也好,或是去上海。要么去西北也行。<BR>路旁停着各种各样的车子。一辆车吸引了钱途的注意力。那是辆越野车,看上去挺旧。车窗紧闭着,可是里面似乎有烟头一闪一灭。<BR>钱途假装没有注意,继续往前走,进了研究生楼,到了自己的房间,并不开灯,站在窗前往下看着,勉强能够看到那辆车。似乎车门开了,似乎又关上了。<BR>第二天,钱途去买了一个望远镜。晚上十点多钟,那个地方又停了车。钱途熄了灯,在窗前用望远镜看着。这一次,是一个小坨坨车,车旁边,一棵树下,站了一个人。<BR>钱途凝神屏息,慢慢地调着望远镜,然后看到,那个人,抽着烟,看着钱途这边,然后,把烟头丢在地上,转身上了车,开走了。<BR>钱途放下望远镜,张开嘴大口地喘息着。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路灯不够亮,可是他仍然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人,就是赵伟伦。<BR>钱途摸到自己的床上,靠着墙壁,使劲地呼吸着。眼睛很酸。钱途打开灯,到了厨房,煮了一碗方便面,吃了两口,终于忍不住,跑到厕所,吐了个天翻地覆。


                        92楼2010-04-02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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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赵伟伦响亮地擤着鼻涕:“我知道,周叔,我真的应该长大了。现在我乱七八糟的,十几二十岁的人都比我懂事。”<BR>“那行,没问题。不过,以后绝对不能打着我的旗号。听见没?还有刘建国,如果你们惹了什么麻烦,千万不要来找我,不然,我会落井下石的。”把电话掐断了。<BR>突然又笑了起来。真是的,以后,再也看不到那家伙张牙舞爪的样子了。不过这几年,他真的老实了很多。毕竟,十几年过去,他不可能还是那副少年模样。只是,这么依赖自己,有时候,真的就好像是一个晚辈。算了,自己本来也不是一个同,他,不过是替身而已,可有可无的家伙,如果为了面子闹到不可开交,或是出了人命,就没劲了。<BR>倒不是怕事,不过是不值得。<BR>又有些惆怅。十几年啊,没有爱情,也有感情吧。还真是有一些感情的啊。<BR>那边赵伟伦拿着电话还在怔怔的,不敢相信,周长均真的就这么放手了。放下电话,看着杀生丸端坐在椅子上,不觉笑了,说:“杀生丸,你还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们去找钱途,你一定要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过你这样子,本来就好可怜了……就算他不理我们,我们也不能放弃……不过我估计,他会收留你,会赶走我……那又怎么样?哼哼,我的脸皮就是那么厚。”<BR>赵伟伦一边琢磨着跟钱途说些什么,一边开车往河西去。<BR>钱途的房子还亮着灯。赵伟伦一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也许钱途要休息了。不过如果等到第二天的话,他很担心自己的勇气会消失殆尽。咬咬牙,抱着杀生丸,悄悄地进了研究生楼。<BR>此时的研究生楼有些热闹。赵伟伦低着头,几乎把脸埋到杀生丸的毛里,生怕别人认出他。他倒不怕丢脸,怕让钱途没面子。<BR>敲了敲门,门开了,钱途看着他,再看看他手中的狗,皱了一下眉头,说:“你来干什么?让我见这狗最后一面?”<BR>赵伟伦鼻子一酸,也不敢说话,直直地看着钱途的脸。这么近,看得好清楚,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BR>钱途身子侧了一下,转身进了门。<BR>赵伟伦突然害怕起来,腿有些发软,磨磨蹭蹭地也进去,见钱途靠在桌子上,双手环抱,冷冷地看着他,便小心翼翼地把杀生丸放在地上,回过头把门关上,心惊肉跳地说:“钱途,我们和好吧……我想你想得要死……好难受……我已经跟那个人断了……真的断了。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会去找他……我蠢得要死……可是我真是很喜欢你……你看我跟杀生丸……真的,没有你,过得好难受……”<BR>钱途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赵伟伦有够狼狈的,脸上青青紫紫,看上去像是被人揍了一顿。钱途并不怀疑赵伟伦的话。是的,他喜欢自己,这么多天来,这家伙并没有多快活。钱途也相信,赵伟伦肯定也已经跟那个人分手。这家伙,虽然龌龊,可是这个方面,他不会耍诈,他有着小流氓的狡猾,也有小流氓的坦荡。是,也许的确是为了跟自己在一起甩掉了多年的靠山,像狗一样——还不是杀生丸那种有骨气的狗,就他妈的一条土狗——到自己跟前讨好央求。<BR>是的。钱途不得不承认。看到赵伟伦这副样子,虽然讨厌,却也心疼。偶尔几天没有看到那家伙躲躲藏藏地偷窥自己,会有些挂念,也有担心。<BR>那么,就这样原谅他,回收他?怎么可能?很多事情,一但错过,就再难回头了。


                          96楼2010-04-02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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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钱途再次拿起梳子,慢慢地梳毛,轻声地跟杀生丸说:“人活一世,狗狗也一样,人活一世,狗活一世,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看错人,不能跟错主人,不能喜欢上不应该喜欢的人,否则啊,那是自讨苦吃,永世不得超生。而且,还不能怨天尤人。你说对不对?”<BR>杀生丸浑身酥软。难得听到钱途的温言软语,颇有些陶醉。<BR>“赵伟伦是一个蠢猪,钱途呢,是一个笨蛋。所以注定啊,你只能在单亲家庭长大。我跟你说,可千万不要,嗯,心理异常哦。不然带你去看心理医生。看之前,要把你全身的毛都剃光光,赤裸裸的,羞死你。”<BR>语音仍然很温和,杀生丸却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BR>钱途又去厕所,尿尿,然后刷牙洗脸,什么都搞好了,走到窗前。那个停车的位置似乎是空的。嗯,不对,是一辆没有见过的车。钱途叹了口气。他已经不记得赵伟伦到底开过多少辆车了。这不是瞎折腾吗?换了马甲,就以为我认不出了?<BR>拿出望远镜,仔细地看。没有人傻站在下面。车子一个个看过去,似乎也没有人蹲在里面。Sure,他还在这里干什么呢?自讨没趣,总要有个结果才对啊,没有结果,不是白费劲?<BR>收好望远镜,看着杀生丸眼睛迷瞪瞪地看着门,不觉摇摇头。傻狗。再没有见过比杀生丸更傻的狗了。<BR>钱途走到门口,正准备锁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把他吓得一哆嗦。钱途稳了稳神,慢慢地打开门,就看到赵伟伦那个白痴,手上拿着一个保温桶,笑着说:“我弄了一些粥。呕了之后,会很难过吧。”<BR>钱途扬了扬眉毛。<BR>赵伟伦慎重地说:“我保证不碰你。绝对不碰。”<BR>钱途让他进来,把门关上,见那家伙把保温桶打开,又到厨房拿了一个碗,慢慢地控了出来,原来是皮蛋瘦肉白粥。那家伙把碗放在桌子上,陪着小心说:“喝一点吧,这样晚上能够睡得好一些。”<BR>钱途望了望天花板,走过去,坐下,捧起碗,拿勺子舀了一点吃,耳边听到那家伙说:“啊,怕你等久了,所以,嗯,用高压锅煮的,不过味道应该还可以。”<BR>钱途慢慢地品尝着,身体渐渐地变得暖洋洋起来。<BR>钱途抬起头,想说什么,却发现赵伟伦脸上奇怪的颜色,似乎红得厉害。然后那家伙慢慢地蹲了下来,抱住头,过了几秒钟,往前一栽,扑倒在地上。<BR>钱途小心地把碗放好,走到他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烫得吓人。<BR>钱途叹了一口气,拿出电话,拨了120。


                            98楼2010-04-02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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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2 18: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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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
                              把赵伟伦抱下楼,钱途觉得,这家伙似乎又变轻了。幸亏此时已过午夜,没有什么人瞎晃悠,不然,这种抱新娘进门的姿势,给别人看了,不知道又要说什么。<BR>只一会儿的工夫,救护车就到了,随行医生简单地询问了一下,钱途是一问三不知,不免尴尬。医生也不多说什么,车子开到163医院,进了急诊室,换了一位内科值班医生,七七八八的检查做完之后,诊断说是高烧之类的,让钱途抱着把他送到观察室吊水。<BR>钱途好不容易能够坐下来歇一口气了,只觉得一身都在痛。坐在椅子上,看着赵伟伦昏睡的脸,有些愤恨。观察室人很多,有小孩子哭哭闹闹的,做爸爸妈妈的在一旁柔声哄着。一个老先生也在吊水,旁边一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独自一个人靠在床头,目光呆滞。一个中年女子,唉唉的哼着,陪着的老太太一边拍着她的手一边轻声抚慰。<BR>钱途揉了揉眼睛。很困了,可是在这个地方,要打个盹都做不到。<BR>过了个把小时,值班的医生又来了,一个个床位查看过去,到了赵伟伦这床,那医生,姓李的,皱着眉头跟钱途说:“你这朋友要退烧,恐怕还要过一段时间。我说,你不能拿个冷毛巾给他做一下冷敷吗?还有,你瞧他嘴唇干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弄点水给他喝?”<BR>钱途哼了一声:“我什么都没带,怎么弄?”<BR>李医生撇了撇嘴:“我那儿有,你过来拿一下。”便往外走。<BR>钱途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医生态度也太好了一点,要耍什么花样?或者是要红包?这种小病,也需要打发吗?看着赵伟伦躺在那儿挺老实的样子,便上前摸了摸他的衣服,掏出钱包和手机放在自己的兜里,跟着李医生出去了。<BR>在内科诊室,李医生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没开封的毛巾和一次性口杯,递给钱途。钱途拿出钱包,却被制止。李医生很严肃地对钱途说:“你朋友身上有被打的痕迹。我想,你对于恋人,是不是下手太狠了?”<BR>钱途诧异地看着李医生:“什么恋人?什么下手太狠了?”<BR>“情侣之间的情趣,我本不该多嘴。不过,要知道分寸。”<BR>钱途刷的一下脸就白了。这医生什么意思?以为是我把赵伟伦弄生病的吗?<BR>“我想检查一下他的肛丨门。如果撕裂了,需要消毒,才能对症下药。观察室人太多,你把他弄到这里来吧。哦,对了,我们是同一类人,你,我,还有那个家伙。”<BR>钱途心里的火腾地就上来了。原来李医生也是一个同,原来他认为赵伟伦生病因为我对他性丨虐待了,原来那家伙生病,可能是被人给怎么样了。想到赵伟伦那个地下情人,似乎很喜欢这个调调。是不是因为赵伟伦要分手,那家伙就死命地折腾他来泄气?那个猪,为什么要那么做?<BR>钱途懒得跟这个医生多说,两个人一起,又是钱途抱着,李医生拿着药水,换了个地方,把赵伟伦弄到了诊室的床上。<BR>李医生把药瓶子挂好,掀开赵伟伦的上衣,果然身上瘀青的印子到处都有,触目惊心。又解开赵伟伦的裤子,脱下,见那家伙大腿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BR>李医生责备地看着钱途:“我们这种人,能够找到伴,就应该好好珍惜……把他弄成这样,你不心疼吗?他看上去也有三十好几了吧,你年轻,要悠着点。”<BR>钱途有话无从说起,紧闭双唇,脸上涨得通红。<BR>“我想检查一下肛丨门,看看需不需要处理。可以吗?”<BR>钱途终于忍不住,一拳头打在墙壁上,大口地喘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说:“你是医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BR>李医生轻轻地一笑,戴上医用手套,把赵伟伦的裤子脱掉,分开他的双腿,举了起来,露出屁屁,手指在那儿碰触了一下,惊讶地说:“咦,好像没有受伤啊,而且,似乎很久没用过似的……啊,对不起,看样子是我弄错了……既然这样,用一点栓剂吧,能够很快地退烧。”<BR>转身到柜子里弄了一个胶囊似的药出来,手指上沾了一点甘油,小心地把栓剂推了进去。脱下手套,转过身对钱途说:“抱歉。因为我本人也是同,所以会特别痛恨圈子里的有些行为……对不起,冤枉你了。”<BR>钱途摆摆手:“多谢你关心。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也会有你这样的医生……算了。我跟他,分了,这家伙又死乞白赖地回来缠着我……真好笑,我跟你解释个什么劲?对了,他是继续躺在这儿呢,还是回观察室?”<BR>李医生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呵呵,留在这儿吧。今天晚上的病人不多。你也可以在桌子上趴一会儿……没有洁癖吧?放心,我们这儿,天天用84消毒的。”<BR>钱途摇摇头,搬了一把椅子,在床前坐下,突然又想起什么,把毛巾拿出来用冷水打湿,放在赵伟伦的额头,又拿杯子,在桶装水那儿接了水,待要喂给赵伟伦喝,又无从下手,李医生忙递给他一包棉签。钱途干笑了两声,抽出棉签,沾了水,细心地在赵伟伦的嘴唇上涂抹着。<BR>李医生在旁边叹了一口气,说道:“明明这么心疼他,怎么还会让他受伤呢?你就不能多担当一点吗?”<BR>钱途心里暗叫,忍着,忍着,忍无可忍,从头再忍。装作没听到,耐心地慢慢地用水滋润着赵伟伦焦干的嘴唇。弄完,再坐下,只看着赵伟伦,不吭声。


                              99楼2010-04-02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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