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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点亮星星的人BY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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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是自闭症,小攻是警察。


1楼2010-03-23 17:13回复
    里面有我喜欢的小王子,所以我贴~呼呼~


    2楼2010-03-23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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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6 22:5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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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得了吗?活得了吧!”
           贝贝见到一个穿著白T恤的男人跑到了阿桓身边,问著医护人员。
           “先生,请别妨碍我们救人!”
           “啊,对不起!”那个人摸了摸鼻子,站在原地。
           那个人白色的衣服下晒成小麦色的肌肤有些亮,剪得十分短的头发盖不住颈子,露出了线条完美的颈项曲线。而他的衣服上,还有朵梵高的向日葵。颜色鲜艳的向日葵,在人群里闪耀著。
           贝贝的眼睛接著又跟著阿桓一起动,他还是想冲破“封锁线”去到阿桓身边。
           “喂,小子,你还真是说不听!”员警吼了出来。
           “干什么?”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问著。
           警员看著他。
           “不知道我是谁?你哪一组的?”阿典翻了翻白眼,亮出红色贴有大头照写著警察人员服务证盖有和平鸽钢印的证件,接著还嫌不够,翻到背面露出白色写有服务机关、职别、姓名、出生年月日等等详细资料的栏位来。
           “需不需要我念证件号码给你听?”阿典问著。
           “对不起,长官。”警员连忙道歉。
           “你们在干嘛?”阿典问。
           “是这小子一直想跑进去里面,也没看见我们正在忙。”
           他虽然只是个小小警察,但却身负著重要的责任,他得等检查官和监识人员到来,在此之前不能让任何人进入里面破坏现场完整。
           “有什么事吗,小朋友?”阿典抹了抹身上的血。
           贝贝看著这个男人,而后指著离去的救护车,说者:“我找阿桓。”
           “咦?”阿典眯了眯眼,问着眼前少年。
           “你认识洛桓?”这个少年斜背著个黑色的合成皮书包,看来有点学生样。
           “不认识洛桓。”贝贝说。
           “什么跟什么?”阿典被贝贝弄混了。“那你还指著那个送走的人?”
           “一点了,所以我找阿桓。”贝贝回答一些不甚连贯的答案。
           “洛桓不就是那个人?”阿典也指著离去的救护车。  
           “我要找阿桓。”贝贝回答。
           “阿桓就是洛桓对吧?”
           “我不认识洛桓。”
           “你到底在讲什么东西啊——算了,一起带回警局。”阿典惨叫了声,然后宣布放弃。
           贝贝看著这个叫阿典的男人,觉得阿典此时此刻的表情,十分像爱德华·孟克笔下的呐喊人偶图。
           他喜欢孟克的呐喊。
           阿典回到警局后,还没能坐下来休息,他跟另一名女警就被拧著耳朵拉进局长办公室,接著局长炮轰了他们将近三个小时。
           “到底是谁带头的?人没到齐就贸然闯进去。知不知道这条线索是线民多辛苦才查到的,现在只抓到个伪画商,还害人家住进加护病房,更连累一个同事受伤,如今也不清楚还有没有同夥,就断了所有线索,你们噢,一个比一个不守纪律,一个比一个难以管教,真是无可救药到极点!带头的是哪个?给我站出来!”
           女警的目光看向阿典。
           阿典举起手,坦承地道:“不好意思,就是我。”
           “又是你,又是你!齐懋典,你到底要在我任内捅多少篓子才甘心,我就快退休了,又弄出这样的事情来,看我不顺眼就要大声说出来!”
      


      5楼2010-03-25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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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你到底想干嘛,想死也不是这种死法,我报告已经写一叠了,你别再连累我!”
             “不要坐车。”贝贝在马路分隔岛上遥喊著。“我不要坐车。”  
             “好!不坐车。你快给我滚回来!”阿典举双手投降。  
             贝贝点了个头,接著又在车流中穿梭,回到了阿典身旁。  
             阿典背脊上、额头上,全都是豆大的冷汗汗珠,这家伙到底懂不懂危险是什么?三岁小孩都了解不能如此任意穿梭马路的吧!
             “以后不可以在马路上跑来跑去!”阿典指著贝贝的鼻子,愤怒而慌乱使得他的眼睛就快要喷出火来。
             阿典继续说:“这是一件很要不得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警察面前随意跑到马路上,简直就是挑战公权力!下次再让我看见,我会开你红单!”阿典实在是气得不得了。
             贝贝虽然无法理解阿典在说些什么,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我不跑到马路上,你也不叫我坐车。”
             “两件事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什么是混为一谈?”贝贝基本上听不懂四个字为一句的艰深字词,他的词汇理解能力十分薄弱。
             “混为一谈就是,我是警察,我最大,你小孩子不要顶嘴。”阿典快气疯了。
             贝贝皱著眉头。


        9楼2010-03-31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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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我看了四十四次落日!”你告诉我。
               过了一会儿你又说:“你知道的——当一个人很悲伤的时候,就会喜欢起落日来……”  
               “那么,那天,你一定很悲伤了?”我问著:“你看四十四次落日的那天?”
               你没有回答。
               ——节录自“小王子”
               将车开回了车库,阿典瞪了贝贝一眼,而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医院方向走去。因为贝贝死都不肯坐车,所以他们整整走了一个小时。
               夏天的太阳消失的很慢,当他们如同郊游散步一般龟速到达医院时,太阳仍挂著。
               阿典以T恤擦起脸上额上的汗,转头看身后的贝贝:“快一点。”他喊了声。
               低头端详著路边野花的贝贝抬起了头,碎步跑来。
               进了医院,中央空调令阿典浑身冷了起来,背著书包的贝贝仍是慢条斯理地走着,神情从容的贝贝就像学校刚下课的学生,脸上没有半点生活中柴米油盐的困扰。  
               “稍早送来的洛桓在几楼?”阿典说著。“我是处理他案件的警察。”
               “证件?”忙著接电话的护士问着。“…”阿典摸了摸鼻子,证件方才被局长收走了。“我送他弟弟来。”
               “身分证?”护士再问。  
               “你的身分证呢?”阿典把贝贝抓了过来。
               “我叫贝贝。”贝贝说著。
               “我是问你身分证,不是问你的身分。”阿典摇了摇头,觉得这家伙真是无法沟通。
               “护士小姐……那个……”阿典只好在柜台处笑着,一副白目的样子问柜台内的护士。“身分证也没,可以检查DNA验明正身吗?”
               “七楼加护病房。”护士不想理会阿典,说完继续忙著处理自已的事情。
               “走吧!”阿典拉著贝贝就走。   他们搭电梯上了七楼,到加护病房外,发现医生都离开了,只剩一个护士和两个警察守著。
               “可以进去吗?”阿典相同事打完招呼后,问了问护士。
               “暂时不行。”护士说。“病人刚刚从开刀房出来,情况十分不稳定。”
               贝贝走了过去,趴在加护病房的大型玻璃窗外,凝视著躺在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的洛桓。
               “麻烦你了。”阿典谢过护士。
               和守在病房外的同事打过招呼后,阿典接著来到了贝贝身旁。
               “阿桓就在里面。”他以贝贝能够理解的语言说著。
               “阿桓为什么不出来?”贝贝疑惑地问著。
               “他睡著了。”阿典无法向这个少年解释,是他的枪走火,才害洛桓由四楼高的地方摔到地上。他心中泛起了强烈的罪恶感,即便他与同事当时的行为,只能算是自卫。
               “我叫阿桓起床,时间到了。”贝贝突然由阿典身旁闪开,推开加护病房的门就冲进去。
               “先生!病人现在情况不好,不能进去!”护士惊讶地叫著。
               “快出来!”阿典也吓了一跳,他立刻抓住贝贝的衣服,想要把贝贝拖出病房外。
               但贝贝扭来扭去跑过来又跑过去,比蛇还滑溜。阿典几次摸到贝贝,却又让贝贝给跑一开。
               贝贝冲到了病房之内,喘著气对睡在床上的哥哥说:“阿桓、阿桓起来,要画画了。”
               睡著了的阿桓表情很奇怪,贝贝说不出那种感觉,但医院的环境与突如其来出现围绕在他身边的这些陌生人,让他前所未有地紧张与慌乱,他的神经无法承受这么剧烈的改变,情绪的起伏因此汹涌而强烈。
               阿典蹑手蹑脚靠近,猛地由背后将贝贝抱住。贝贝对阿典没有事先预知的动作十分抗拒,他死命挣扎著,像是陷人流沙中的动物,因循著本能而剧烈反抗。
               “走开、走开。”贝贝放声喊著,他讨厌与别人碰触。现在是阿桓和他画画的时间,不能有所变动。
               “妈的!”阿典咒骂了声,转头看向外面呆柞著的同事。“你们俩在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忙。”  


          10楼2010-03-31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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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外头的两名警员还来不及挪脚步,便见贝贝几次用头撞往后面的阿典,双脚又不断瞪地,将重量加在阿典身上,跳个不停。
                 贝贝的后脑勺猛地撞上阿典的鼻子,阿典痛得咒骂了声:“妈的!”
                 贝贝又跳离了地,用全身的重量冲撞阿典,阿典站不稳脚滑了一跤,整个人摔到了地上,屁股直接冲击地面。
                 “哇啊——”阿典凄惨地哀嚎了声,松开对贝贝的桎梏。
                 “娘啊……”他的眼泪喷了出来,尾椎受创,屁屁因此裂成两半。
                 贝贝立刻爬起身来,奔到哥哥床边。他摇晃著哥哥插著点滴针头的手臂,神情无助。   “阿桓,起来了,起来了。”贝贝说著。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安全的世界有所变动,原本都预定好的作息遭受外力变化,突如其来的异动另他无法接受,阿桓不睁开眼,巧巧也不见了,一切秩序的脱轨皆让他慌乱而失措。
                 在外头的同事赶忙先将跌坐在地的阿典拖到外头去,然后两人再合力将贝贝制伏,抬到加护病房之外。
                 护士铁青著脸,将门锁好。接著回过头来指着泪流不止的阿典骂道: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如果病人有个什么万一,这责任该谁来负?”
                 阿典根本疼得讲不出话来。
                 两个同事紧紧压著不停挣扎的贝贝,陪著苦笑。
                 一百七十几公分的贝贝身材虽不壮硕,但也瘦弱不到哪里去,两个大男人也有些困难才能将他压制住c
                 “他…他有病的…”良久,阿典才说得出话。
                 “是自闭症。还有暴力倾向。”阿典一手捣著可怜的屁股,一手摸著红肿的鼻子。
                 “那你们当家长的就更应该管好他,自闭症的暴


            11楼2010-03-31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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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倾向就是因为家人做了不良示范,患者才会学起来。”护士气愤得很。“请多学学怎么教导这样的孩子,你们必须有耐心才行。”护士骂完拂袖而去,转身入加护病房中,继续她看顾病人的工作。
                   “关我屁事……”阿典擦了擦飘出来的眼泪。“他又不是我生的……”
                   在同事的压制之下,贝贝无法动弹,阿典敲了贝贝的额头一下,对贝贝说:“你给我安静下来。你哥哥现在正在睡觉,等会你如果吵醒了他,他一定会大发脾气,说不定就把你丢下,不理会你。”阿典耍起骗小孩的手段,他记得小孩子都很蠢,随便唬弄唬弄就会乖乖安静下来。
                   “可是时间到了。”贝贝举起手腕,让阿典看著表。贝贝的神情是惊慌的,就像是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阿典伸出手,把贝贝腕上的玩具表摘下。“这个不准,我先帮你收起来。”阿典忍著痛,苦撑著将表塞进口袋中。“以后买个新的给你,不许吵了知不知道?”
                   贝贝点了点头,安静下来不再挣扎。“等阿桓醒来,买新表。”
                   当同事松开对贝贝的桎格,贝贝缓缓地坐了起来,静默著。
                   “他短时间内不会醒。”阿典提醒贝贝。
                   贝贝平静得很快.他由书包中拿出了本素描册子,再由铅笔盒中取出铅笔,望著加护病房的玻璃窗,低下头便开始一笔一笔地开始作画。他像没听见阿典的话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贝贝的头发凌乱著,那对淡褐色的眼里空洞非常,他挥著笔,记录著玻璃窗内的一切。
                   “你不要抗拒我们,我们是警察,警察你该知道吧?就是人民的保母。”阿典试著与贝贝沟通。
                   但贝贝连话也没回,只是低著头。
                   “保母这个宇词是不是太难了?”同事插嘴。
                   “保母就是奶妈。”阿典接著说:“所有市民都是我们要照顾的小孩,我们当警察的义务就是要照顾你们这些小孩,也因为如此,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阿典保证着。
                   “所以,麻烦你好心点帮帮忙,信任一下我,别再出状况了行不行?”
                   贝贝连头也没抬一下。阿典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阿典相信贝贝短时间内不会再度发疯,便问著身旁的同事。“兴晃呢?”
                   “楼下六O—。”同事回答。
                   “谢了。”阿典看了贝贝一眼,叹了口气道:   “暂时先帮我看著这家伙,我等会儿回来。”
                   “……”两名同事对看了下。“麻烦请你早点回来,这家伙怪可怕的。”
                   “又不会把你们给吃了。”阿典哼了声。
                   “反正你快点回来就对了。”   阿典捣著发疼的屁股,一拐一拐地离开。
                   他走到了楼下,打开同事兴晃的病房,白色的病房内没有一丁点声音,正在看书的杨桃抬起了头来,正睡著的兴晃也睁开了眼。
                   “怎么?医生说怎样?”阿典走到兴晃的病床旁。虽然旁边有椅子,但他实在不敢贸然再度坐下,来弄疼自己裂成两大半的脆弱屁股。
                   兴晃脖子缠著白色绷带,虽然裹了厚厚的一层,但仍然能看到纱布里头有著红色的血迹。那真是叫人触目惊心。
                   兴晃疲惫地笑了笑。
                   杨桃说:“缝了七十几针,他暂时没办法说话。”
                   她到病床前,摸了摸兴晃的脸。“医生说等一下可能会发烧,不过幸好只是刀伤,好了也不会有后遗症。洛桓就惨了,也不知道醒不醒得过来。他脑部受了重创,就算没死,也会变成植物人。兴晃不小心把他推下楼,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12楼2010-03-31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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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贝看看手上的黑色阿拉伯数字,再看看阿典离去的背影,他想开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直到阿典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之中,贝贝都微启著唇,没有停止过对阿典的凝视。  
                     太阳渐渐下山了,落日余晖覆盖大地,橘黄色的光线看来有些哀伤,被光线所照射的物体也沾染了那些哀伤。  
                     消失在贝贝眼前的阿典,他的背影也是。  
                     拥有许多强烈情绪与表情的阿典是个完整的人,有著人该有的喜怒哀乐。贝贝羡慕阿典能有那些表情,因为出生以来就病了的他失去表达多种情感的能力。
                     他始终感觉自己像个外星人,意外降临了地球,却不懂得地球的一切,不懂得如何在人类面前表达自己的感  
                     觉,他和四周围的人保持著距离,而且就算再怎么靠近他们也会显得格格不入。
                     他回过头来慢慢地在素描薄上画着,他想追上去,但七点了,他得等待巧巧带他回家。
                     他记不得回家的路,阿桓老是笑他路痴。  
                     苦命地走一个小时路程回到警察局,阿典进到车库开出自己的爱车,然后回到家中。  
                     归程他中途停车进入书局买了一本有关于自闭症的书,而后书在他开门之后被丢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跑去洗了个澡,接著便窝上床,放空脑袋呼呼大睡起来。
                     一直睡到凌晨两点,手机开始不停作响,阿典睁开檬胧双眼,拿起摆在床头的电话接听。“喂……”他有气无力。
                     “喂……呃……先生你好,我7—11的店员。我们今天见过面,我替你结帐的,你还记得吗?”
                     “啊?”阿典脑袋空空的,根本不知道对方讲些什么。
                     “是这样的,今天跟你一起的男孩子一整晚都睡在我们店门口没有离开过,他看起来……呃……有些问题……我们实在很担心大半夜他这样下去会有危险,他给了我们你的电话,所以我们想你是不是能过来处理一下。”电话那头说著。
                     “搞什么嘛……你们先看著他,我马上过去!”阿典挣扎著起了床,在乌漆抹黑的房间呆了呆,接著垂着头爬起身来,换好衣服,慢慢地往外走去。
                     关门、锁门,下楼开车,当阿典在两点半将车停在医院外的7一11时,贝贝就坐在商店门口的公共电话下双眼紧闭,沉沉睡著。


                15楼2010-03-31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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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6 22:4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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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7—11店员点头打过招呼后,阿典站到贝贝面前,他蹲了下来,摇晃著抱著书包睡著的贝贝。
                       “喂,醒醒!”阿典轻轻拍打了贝贝的脸颊几下。
                       但贝贝似乎睡得很熟,并没有转醒的迹象,阿典打了个呵欠,正想着不知该怎么办,便利商店里的店员走了出来,礼貌性地对他点了个头。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店员说。
                       阿典转了个念头,心想这家伙睡着了也好,就直接塞进车里带回家吧。“麻烦你,帮我一下,把他抬进车里.”
                       阿典打开车门,与那位店员合力将贝贝搬进汽车后座,趁著贝贝还没醒,猛踩油门一路呼啸回到自己家。
                       入了车库后,他熄火下车,来到后座。  
                       “喂,醒醒,要睡到楼上去睡。”他一直摇晃一著贝贝,又扯了扯贝贝的包。“你现在可是在你最讨厌的车子里面噢,你要一直待在车里吗?快醒醒!”  
                       贝贝动了动眼皮,露出那双淡褐色的眼睛来。
                       阿典看著贝贝的模样,他觉得贝贝就跟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没两样,刚睡醒抱著书包的贝贝有点呆呆的,一些蠢蠢的。但贝贝模样本来就俊秀,又有著浓眉大眼,仔细一看倒是很叫人流口水的小帅哥。
                       阿典心想,贝贝如果不是这副呆样,如果再酷一些,肯定会风靡万千少女,让人为他痴迷为他心碎。  
                       阿典拉了贝贝一把,将贝贝拉出车外。“上楼吧!先在这里待一晚,省得你睡在马路旁发生什么事情。”
                       阿典走在前头,贝贝睡眼惺忪地跟在后头,阿典每走几步路就回过头去看一看,看贝贝有没有跟好,怕贝贝一个脚踩空,滚到楼下去。  
                       上了楼之后,阿典打开了客房的门,把贝贝推进去。  
                       “睡吧,棉被枕头什么都有,盥洗室也在里头,别再吵我,我要回去补眠了。阿典临去时打开了客房的灯,之后将门给关上。  
                       贝贝独自站在房间内,左右仔细地看了看,他发觉这里并不是他平常所习惯的环境,他家里的床是双人床,而这里的是张单人床。他再摸了摸床单,发现床单的布料是麻织的,而他只睡棉质床单。  
                       并且,最重要的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没办法一个人睡。  
                       “阿桓……”贝贝开始叫出声。“阿桓你在哪里?”他打开了门,在这陌生完全不熟悉的环境里,呼喊著哥哥的名字。
                       “阿桓……”贝贝打开了走道尽头的房间门,房里头有张大大的双人床,床上睡著个人,他靠了上去,轻轻喊著:“阿桓。”
                       “吵死了……”这个礼拜连续办案睡不到几小时的阿典早巳神智不清,他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耳朵,无意理会噪音发自何处。
                       贝贝将书包丢到地上,钻进床上,但发现床上没有枕头,于是又跑回方才的房间拿了颗枕头回来。他扯了扯旁边人的被子,拉出一部分,努力将自己卷了起来。
                       “晚安。”贝贝打了个呵欠,对阿典说著。
                       “吁一驹——”阿典发出了鼾声。  


                  16楼2010-03-31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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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颗行星是所有行星中最小的一个,它小到只能容下一盏街灯和一个点灯人。那是在天空中,一个没有人居住、也没有房子的星球。
                         “当他点亮街灯时,就好像使一朵花或一颗星星醒过来。当他熄灭他的灯时,又好像温柔地将花或星星送入梦乡。”  
                         这儿每天有一千四百四十四次落日。  
                         点灯人点亮一干四百四十四次的灯,又熄灭一干四百四十四次的灯。
                         ——节录自“小王子”
                         “六点了。”
                         声音,从半个小时前就开始响起,一直持续著没有停止的迹象。
                         “六点了。”  
                         阿典被吵得受不了,只好从被窝里挣扎起来,将头探出棉被之外。
                         贝贝蹲在床边,原本盯著阿典看的淡褐色眼睛在接触到对方视线后,又连忙别开了来。
                         “六点了。”像鹦鹉学语似地,贝贝不停讲著。
                         阿典看了看闹钟,发觉才早上六点多。他哀嚎著:“我的天啊,这么早就叫醒我,难得放假在家里休息,你就不能让我睡晚一点吗?”
                         “可是,六点了。”贝贝说著。
                         “六点要干嘛?”阿典脸色不太好看,话都是用吼的。
                         “六点巧巧煮早餐。”
                         “去你【和谐】妈【和谐】的,我的名字不叫巧巧。”阿典凄惨地声吟著。
                         “巧巧六点吃早餐。”贝贝脸上有著困惑的神情,不明白阿典为什么不起来。
                         “别摆著那副无辜的脸,好像我欠你很多似的。”但才出口,阿典自己就又闭嘴了。
                         他是欠了贝贝没错,贝贝的哥哥现在还在加护病房里头。静了静,因为内疚一下子全跑了上来,阿典的起床气消了大半。
                         “拉我一把,不然我没力气起床。”阿典将手曲被窝中伸了出来。
                         贝贝盯著阿典的手臂看,动也不动地。
                         “快点,不然没人煮早餐给你吃了。”阿典痛苦地闭著眼睛。天杀的他办案这个礼拜林林总总加起来睡没超过八个小时,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了,这家伙却为了一顿早餐,不肯让他睡饱些。他这是自作孽还是怎么著,没事把这家伙带回家来折磨死自己。
                         贝贝看著阿典的手臂,想了很久,才慢慢地伸出手来。但触摸到阿典的皮肤握住阿典的手,贝贝就皱了眉。
                         阿典以为贝贝准备拉他起身了,哪知手臂才一用力,连站也没站稳的贝贝就这么随著他的力道往他身上扑过来。
                         “啊——”一个大男孩六七十公斤的重量全压在他的胸口之上,阿典惨叫了一声,胸腔里的空气全被挤了出去,疼痛让他呼吸困难。
                         “妈呀——”阿典叫着救命。
                         “噗——”压在阿典身上的贝贝笑出了声来。阿典总是会作出奇怪的表情,而那些表情十分容易便会让贝贝发笑。
                         他们现在的距离等于零,阿典在疼痛减轻了些后才发觉贝贝的脸几乎就在他眼睛上方五公分远处,他看得见贝贝笑时脸庞泛起的一个小小梨窝,看得见贝贝淡褐色眼眸里平静而温和的愉悦。
                         这少年此时毫无防备的神情,让他的心轻微而真切地悸动了一下。他很久没有这样奇妙的感觉了,因一个人的笑而感到美好,因一个人的笑而怔忡。
                         贝贝只是笑著,没有离开。
                         他们的距离如此之接近,近到让阿典此时此刻误以为,他可以藉著这个少年,而将另一个自己一直爱著没办法忘记的人遗忘。
                         他的手指唐突抚著贝贝有些性感的薄唇,贝贝闪了一下。贝贝越是闪躲,他越是想追上去,于是他捉住贝贝,突兀地将自己的嘴唇印上贝贝的,按著翻了个身,将贝贝压在身下。
                         亲吻陌生人的唇,让阿典觉得有股罪恶感。但他又无法抗拒此时贝贝带给他的冲击,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少年突如其来地闯入了他的生命里,少年是那么地单纯、那么地不经人事。
                         如果贝贝长得歪鼻子斜嘴巴那就算了,因为如此一来身为外貌协会荣誉会员的他绝对不会对贝贝有所感觉。但偏偏贝贝长得五官端正俊得可以,而且最重要的又天生是副可怜无辜相,让人怎么也无法放下他离他而去。
                         此时阿典有种预感,他的感情似乎就要萌发生机,找到归依。
                         贝贝僵着动都不动,他起先并不知道阿典在干嘛,只是静静地等待著。 


                    17楼2010-03-31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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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画画很好。”贝贝回答。  
                           “唉一答非所问。”阿典嘘了声。
                           贝贝吃完了碗里头的粥,接著四处望著,寻找厨房。
                           “怎么?”阿典闷著。
                           “吃完饭,洗碗。”贝贝回答。
                           “放著吧,晚一点会有钟点佣人过来。”阿典走到客厅,怞起烟来。
                           根据洛桓的资料,他们父母双亡后两兄弟相依为命没有分离过,当洛桓与林巧巧离婚,那个家已无人可以照顾贝贝。
                           阿典看著贝贝,心里头浮现一丝不忍,他是该为这一切负起责任,他怎么能要求贝贝回到那个再也没有人的家。
                           “现在暂时找不到巧巧,你先住在我这里吧。”阿典怞了几口烟。
                           还在找厨房的贝贝听见阿典的话,于是回过头来。他看见阿典又有了哀伤的表情,就像夕阳落下的那天,他孤单的背影,沾染了落日的颜色。
                           “好。”贝贝回答。
                           在所有的情绪字眼里,哀伤是贝贝唯一了解得比较深入的词汇。因为爸爸和妈妈车祸死掉的时候、阿桓和巧巧吵架分离的时候,他问过阿桓,而阿桓也教他这个字的意思。
                           哀伤,就是一种会让人感到难受的情绪,或许是你失去东西,或许是你失去所爱的人。那时你会想要哭,但是要忍耐,不可以让泪水掉下来。因为你不能向哀伤屈服,你必须要克服哀伤。然而哀伤的力量,却永远超过于你的忍耐。于是你只能忍耐著,痛苦地忍耐著。
                           房里,突然传来行动电话的铃声,太过尖锐的声音刺激到贝贝的耳膜,贝贝松开了手里捧著的碗,碗摔在地上裂成了碎片,而摔碗的动作又发出了另一阵使他情绪不稳的刺耳声响。  
                           贝贝看著那些散落一地的碎片。
                           “别捡了,让佣人处理就好。”
                           “你确定她曾经在医院出现过?没认错人?好!我马上过去。”阿典打开衣柜随便挑了件衣服穿上,将手机塞进口袋里,便走了出来。当他发现贝贝没听他的话,自个儿拾著那些锋利的碎碗时,立刻冲向前去,抢过贝贝手中的瓷碗片。
                           “叫你别捡你还捡,割到怎么办……”阿典话还没讲完,手指指腹就感觉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发现碎片竟在强夺途中划破了他的手,按著血忽然冒出了一堆,他吓了一大跳。


                      19楼2010-03-31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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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流、流、流血了——”阿典大叫,他没料抢得太大力,竟害自己割得那么深,血不停地冒。
                             “找块布来让我绑著!快点。”阿典喊着。
                             但只见,贝贝走了过来,拉起自己身上的衬衫,将衣服的一角覆盖在阿典的伤口之上,然后紧紧握住。  
                             “布。”贝贝说。
                             阿典愣了愣,看了看贝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衣服也是布没错,但用这么直接用衣服来裹伤口,未免好笑了点。“我快受不了你了,你真是有够呆耶!”阿典说著。
                             稍后,阿典等血稍止,拿著绷带在手指上随便缠了缠,接著对贝贝说:   “我同事看见巧巧了,我们现在先到医院去。”  
                             阿典见贝贝仍十分专注地看著他的伤口,他于是握住了贝贝的手臂。“现在赶时间,你别给我愣著。”
                             贝贝回过神来便扭著想挣脱,他还没能那么快习惯阿典的碰触。一般来讲这样的肢体接触需要半个月,半个月后他才能有心理准备和阿典有些许的擦碰。
                             “还挣扎!”阿典抓得更紧。
                             “再挣扎小心我揍你。”他赶时间时一忙起来,便不想管别人的感受,管他是自闭症还是津神分裂,只要是人,K—K就会乖乖不乱动。
                             贝贝皱起了眉头,不满正在胸口凝结着。
                             “听话!”阿典看见贝贝的神情开始不对劲,实在很怕贝贝又像昨天在医院一样疯起来,乱叫乱跳,于是松开了一些力道,但还是没有放开他。
                             “你乖乖听话,我带你去看阿桓;还带你去找巧巧。”阿典拿甜头诱导著贝贝。
                             “还要买新表。”果不其然,当贝贝听到阿典的话,便称稍安静了下来。
                             “好,再帮你买一支新表,买一支时间准时的表。”阿典随口说说。
                             当他们到达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贝贝抗拒坐车是主因,因此他们只能以缓慢的速度,慢慢朝医院的方向走。
                             阿典心想,这两天里走的路,大概是他这一年加起来所有份量。
                             当他刚刚看见几个小鬼骑著脚踏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之时,他甚至心灰意冷地想著,得去买辆脚踏车代步了。但就不知道这个有汽车恐惧症的小鬼,愿不愿意接受脚踏车。
                             到了医院后,贝贝望著玻璃窗里头,而后看了看阿典:“阿桓还在睡。”
                             贝贝淡褐色眼眸里的疑惑,使得阿典的罪恶感一下子充塞了整个胸口,他张着嘴几乎说不出话来,直至几个呼吸过后,才能开口。
                             “他……他睡得很熟……”阿典逼自己这么说。
                             贝贝点了点头。他坐在走道与昨天相同的位置上,而后翻开书包拿起了同样的素描本,一笔一笔地记录他所看见的世界。
                             他的素描津准而俐落,深深浅浅的灰色笔触间,将玻璃窗内的景象完整而逼真地拓印至纯白的素描本土。
                             阿典的罪恶感使得他无法将视线投注在贝贝身上,他绕过了贝贝,来到同事面前。
                             “林巧巧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在我打电话给你之前没多久。”同事说者:“趁著我们轮班的空档,林巧巧就待在加护病房之前,似乎还想进去。但被我们发现之后就逃走了,我们有试著追她,不过她跑得很快,一下子就不见了。”
                             “跟老大报告过了?”
                             “老大说所有证据都显示林巧巧跟这案子脱离不了关系,她似乎是中间商,而且还因为贩卖及食用麻药被通缉中。”
                             “看来要让她出面是不可能了。”阿典沉吟了一下。“这样吧,如果还有消息,就再通知我。”
                             “其实老大刚刚来过。”同事苦笑了下。“老大说得很明白,你放假了,警告我们不准再将案情进度告诉你。等到逮捕林巧巧,这件案子就要结案。剩下的一切,皆当作意外处理。老大在这件事上面帮你很多,所有的事情几乎被他压下来,你别再让他难做了。”
                             同事摇了摇头,苦劝著。
                             “我知道。”阿典也苦笑。
                             “下去看过兴晃没?”同事又说。“杨桃说兴晃昨晚发高烧,烧到怞搐,吓得她一整晚都不敢阖眼。”
                             “我这就去看他。”阿典也十分担心兴晃的伤。
                             阿典看了眼正在作画的贝贝,心想他大概还有些时间才能画完,他于是下到六楼看看兴晃的伤势。
                             兴晃的病房房门并没有关上,阿典由门缝中瞧见杨桃正坐在兴晃的床沿,她绑著的马尾一直没有松开过,发丝有些散开采,显得凌乱。
                             兴晃疲态尽露的脸上挂著几丝笑意,他伸手抚著女友的脸庞。   她低下头,亲吻他乾涩的唇,犹如蜻蜒点水那般温柔。  
                             原本想踏进房门的阿典僵在门外无法动弹,两人亲昵的举动狠狠地打击了他。他困难地往后退一步、再一步,而后缓缓地退开采,远离了那扇门,与他们的两人世界。
                             爱情原来就是这么回事,相爱的人皆会亲吻,皆会占据彼此不愿分开。然而当他仍在意著那个男人,这样的场景便会让他不堪。
                             他在他们的爱情之间是多余的人,他始终说不出口的情意过于可耻。兴晃甚至不知道他在意著他长达六年,而他却为了这两个人,感到自己十分悲哀,进而可笑。


                        20楼2010-03-31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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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典在楼梯口坐了下来。他握著一包烟,几次想点,却点不著。他的手有些颤抖,但他却把这归咎于此处是医院,医院里不该怞菸。
                               他的身后来了个人,他转头,发现那是贝贝。“怎么,画完了?”
                               贝贝点头。
                               “坐吧!”阿典拍拍身旁的阶梯。
                               贝贝挪开贴在婰后的书包,而后安静坐了下来。
                               “其实,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病是怎么回事?乙阿典想找些话题,好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兴晃与杨桃身上开。
                               “自闭症。”贝贝简单地说著:“是外星人。”
                               “你曾经这么说过没错,但为什么这么说?”阿典的微笑十分苦涩。
                               “你是地球人,我是外星人。”贝贝翻开书包,拿出了一本绘图本子,他将本子递给阿典。
                               那是本“小王子”,也就是阿典看过却遗忘的书,书里画著被装在盒子里的羊。
                               “你喜欢这本书?”阿典接过贝贝的书,翻了翻。但对于贝贝所给予的答案,阿典还是一点都搞不懂。他们两个人有时还真是鸡同鸭讲,弄不清楚究竟对方是什么状况。
                               “星星儿都是外星人。”贝贝点头说。星星儿是一些人对自闭症患者的称呼。小王子也是外星人,他们是同类。
                               阿典摸了摸贝贝的头,但发现贝贝还是闪躲。
                               “不喜欢我碰你?”阿典问著。
                               “讨厌。”贝贝老实地点头。  
                               “好吧,我不再勉强你。”反正短时间内也弄不懂贝贝这个外星人是怎么回事,阿典乾脆将书还给贝贝,不仔细看过。“走了,回家吧。”
                               接著,他们又走了两个小时的路程,离开医院返回自己的家中。
                               中午左右,有些困了的贝贝睡倒在沙发上,阿典拿了条毯子为贝贝盖上,便开车离家。
                               他想到外头去乱七八糟一下,然后再随便找个烂人,来段烂得不能再烂的一夜情。心里累积的哀伤,该适时倾倒。
                               否则他会被这些排山倒海而来的寂寞,逼到发疯。
                               凌晨三点,浓重的夜色深沉得化不开,夏夜里的风没有带来清爽,只有散不去的燠爇重重裹覆,问得叫人无法呼吸。
                               阿典打开了家里的门,烂醉如泥的他砰地倒在冰冶的地板上,睁眼一片漆黑,酒津的干扰下,他根本爬不起身打开家里的电灯。
                               “该死的………”阿典打著酒嗝,喃瞒咒骂著。
                               “该死的……”他身上全是之前那个陌生男人的古龙水味。
                               那个在酒吧里穿得西装笔挺的男人说自己才下班,拿出律师名片塞进他口袋里,接著……接著……
                               他身上全是那个男人的昂贵香水味。
                               “贝贝!”阿典无力地喊著:“贝贝!开灯!开灯!”他受不了满室的黑暗。
                               角落处,有个窝著不动的身影挪了挪。
                               他定睛一看,发觉那正是贝贝。“干嘛缩在哪里?吓、吓人吗”阿典被吓了一跳。
                               贝贝来到阿典面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出双手,将阿典拖到沙发上。
                               “灯,把灯点起来……不……是开起来……”阿典醉糊涂了,连话也讲不清楚。  
                               贝贝只是站在阿典身旁,看著他。
                               “开灯!开灯!全世界都黑了,电力公司停止供电了吗?”阿典吼著。
                          


                          21楼2010-03-31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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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臭!”贝贝捂著鼻子。他觉得阿典身上多了好多种味道,那让他闻不见阿典原本有的香味,于是他往后踏一步,与阿典保持距离。
                                 “灯——灯——”吼声渐渐停歇后,阿典开始声吟起来。
                                 贝贝就站著,在黑暗中凝视阿典。这个有著许多表情的男人,如今又换上了另一种面貌,贝贝努力理解著阿典脸上的表情符号所代表的意思,但他能力有限,所以无法确定真正合意。
                                 阿典所呈现出的,是孤单以外的东西。
                                 “灯!妈【和谐】的!那个混帐把灯给关了!给我开灯——”歇了一阵,阿块又开始吼起来。
                                 贝贝想了好一会儿,仍无法确定那是不是愤怒。   “贝贝!贝贝!给我过来!”阿典又开始胡乱喊著。
                                 贝贝温驯地走到阿典身旁,他觉得阿典曾经为他画羊,因此阿典值得信赖,所以在这几天相处之后,他发觉自己应该可以再靠阿典近一些。  
                                 阿典的手在空中挥舞著,在贝贝靠近时,抓住了贝贝的手臂。
                                 “我告诉你。”阿典狠狠地将贝贝拉了下来,贝贝重心   不稳跌坐在她上,还撞著了沙发旁的矮桌子。
                                 贝贝皱著眉头,感觉膝盖外侧非常疼痛。
                                 “我告诉你,”阿典爬起身来,在黑暗中搜寻著贝贝,但最后他的眼睛却停留在沙发旁的矮桌子之上。
                                 阿典指著矮桌子,以为那是贝贝,于是阿典用著看起来万分凶狠,像是在审犯人时的凶恶神情,一字一句地说着:“我最讨厌回到家时电灯没打开,你既然在家,我没回来之前就要把所有的灯都弄亮,知不知道?”  
                                 阿典醉得差不多了,根本不知道自已现在在干嘛。他只是将厌恶黑暗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倾吐出来。
                                 “不知道。”贝贝拧著眉回答。撞到膝盖真的很痛,他空着没被阿典抓住的那只手,一直摸著膝盖。
                                 “不知道”阿典吼著。“连三岁小学生都知道的事情,你跟我说不知道,你是白痴还是智障?”
                                 “不知道电灯。”贝贝努力地将自己的意思再做一次阐述。
                                 “对喔,你是自闭症……”阿典突然想起来。“扶我起来。”
                                 但贝贝还是不动。
                                 “快点!”阿典又吼了声,大力地拍起矮桌子来。但不一会儿他就发觉不对劲,嘴里大喊大叫起来:“你穿了盔甲还是得了五十肩?肩膀的肌肉硬梆梆,槌也槌不动,简  
                                 直就要比我家的桌子还硬!“阿典指著矮桌子,把它当成   了贝贝。
                                 贝贝觉得阿典真的很吵,想把耳朵捂起来,但他现在只剩一只手,所以无法做到。于是他伸出另外那只手,拉了拉阿典。
                                 这一天,肌肤与肌肤的碰触似乎已经没有那么令他反感,他在阿典身上再用力了些,努力地把阿典拉起来。


                            22楼2010-03-31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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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6 22:4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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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典站起来后,整个人又往贝贝身上倒。
                                   “好臭!”贝贝叫了声。
                                   “电灯开关在那里。”阿典指著左边的墙。“把我挪过去。”
                                   贝贝吃力地将醉成一摊泥似的阿典抱著,忍耐著两人之间只隔著衣服的距离,将阿典撑到墙边。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阿典指著墙上所有电灯开关。“在我回家之前,要把所有的都按开,怎么按知不知道?就像这样!”阿典示范著,啪帕啪地,点亮了所有日光灯。
                                   “这个、这个、这个。”贝贝点头,把阿典所教的东西记下。
                                   “每次!”阿典叫著。“每次只要我一回来,就全部点亮。”
                                   “点亮。”贝贝再度点头。
                                   “好,那现在去睡觉!很晚了,明天……明天要上班……”阿典整个人瘫回贝贝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贝贝撑阿典撑得太过吃力,贝贝感觉十分的累,再也无法忍耐的他就这么松开自己抱著阿典的手,接著往后退了一大步。
                                   阿典整个人失去支撑,于是软倒在地,而阿典那颗可怜的大头也在重力加速度之下,猛力撞上瓷砖地板。
                                   “叩——”地声,撞击力道之强,让夜里响起了回音。
                                   “痛死了,你到底在干嘛?”剧烈的疼痛袭来,阿典捂著头,在冰凉的地板上蜷曲著。他接著不停地咒骂,将自己所有知道的字汇都讲了出来。
                                   贝贝盖起了耳朵,声音太吵了,叫他无法承受。最后没有办法,贝贝躲进了房间里,把门关起来,直到阿典骂累、嘴巴酸了为止。
                                   再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   贝贝走到阿典身边,发觉阿典嘴巴仍动著,但已是喃喃自语。
                                   “好冷……”冰凉的瓷砖地板带走阿典身上所有爇度,他像个孩子般缩成一团。
                                   贝贝慢慢地移动双脚,抓著阿典的手臂,将倒在地上的他缓缓往卧室拖去,然后把阿典搬放上床。
                                   “好冷……”阿典说著。
                                   贝贝想了想,接著模仿起巧巧以前带他上床时的动作,掀起被子的一角,盖在阿典身“晚安……”阿典瑟缩了一下,喃喃说著:“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解散回家明天继续努力查案……”
                                   贝贝蹲在床沿看了阿典好一会儿,发觉阿典的嘴巴不停动着,一直不断地说话。从进了门到现在,都没有停止过。
                                   盯了一会儿,他自己也有些困了,他于是钻上阿典的双人床,把头安放在自己带过来的枕头上,闭上眼,也说了声:“晚安。”
                                   然而就在他打算睡去之时,阿典突然翻了个身,将一只脚一只手横放在他身上,压住了他。
                                   他转头,发现阿典的脸离他好近,阿典还是喃喃发著许多奇怪的声音。  
                                   “好重!”他又开始挣扎,想脱离阿典。阿典这样压著他,他没办法睡觉。  
                                   慢慢地,因贝贝的动作过大,被吵醒的阿典又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意识朦胧的阿典看见身旁睡了个人,觉得莫名其妙而问著。  
                                   阿典继而将自己横亘在贝贝身上的手加重了力道,压制住贝贝。“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吗?”阿典缓缓爬了起来。  
                                   贝贝动弹不得,也不明白阿典说著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我床上?你难道不知道我很喜欢你吗?”阿典朦胧的眼眸里有者深深的疑惑。
                              


                              23楼2010-03-31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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