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场景,晨练的爷爷奶奶们将会看到一个衣着不整的女子手脚并用狂踏自行车,而身后是一个作业,稿纸集体翻飞,就只剩下人差点没被刮出去的日向澄。
尽管最后劫后余生来到学校大门的日向澄头发竖直,眼神迷离,外带肩头一个拉链开了口,里面所剩无几的背包。可是现实永远那么残酷,它教会你,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子绝不可能在负重情况下骑脚踏车四分钟之内跑完两公里。
日向澄理了理被风刮得凌乱的头发,微带愤怒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瞟着仍趴在车座上气喘吁吁,死去活来的那个女人。
“老妈!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只会根据天色算时间的女人……害我迟到……你知不知道……”
“闭嘴啦,你这只只会根据性别认人的小鬼,不要老是说我怎样怎样。”
日向澄挑了挑眉,“我怎么不记得呢?”
挂在车座上奄奄一息的蜜柑瞬间回魂,蹭地一下站起来,日向澄眼前刷地出现一张放大的脸,带着有点诡异却又好笑的表情。
“日向同学,你不会不记得你小时候拉着小莹阿姨和美咲阿姨她们叫妈妈吧?”她说到这里有点地吐了吐舌头,咧开嘴没形象地大笑起来,“呐,你就差没扯着嗓子管满大街男的叫爸爸……”
声音在最后一个短促的音节前戛然而止,脖颈像是被一双手生生扼住,动弹不得,笑容也瞬间僵在那里。蜜柑知道自己自己处在一个多么尴尬的境地,但她却无法像被打磨得光洁又上过润滑剂的轴轮一样遇险便敏捷地拐弯,她甚至连每次对自己儿子圆谎都要借助那个男人的力量。
那个她一直没有为他付出,他却在七年中为她倾尽所以得男人。那个男人,她甚至只了解他是她的同事,他很准时,很礼貌也很调皮。他仅仅给了她一个简单的名字——“你好,我叫樱井侍竹,请多指教。”
然后,他便给了她倾盆的爱。
蜜柑清了清嗓子,把纠缠得乱七八糟的思绪统统收回来,瞪大眼睛看了看对面,空空如也。日向澄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进了校门,她呆呆地看着澄淡在白雾里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笑窝逐渐显在唇边。
七年里,没有日向澄的存在,恐怕自己早已溃不成军。幸好还有他,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七年前的决定不是全盘皆输。
“笨老妈,不要发呆了。反正你今天上班也迟到了,不如回去好好睡你的大头觉,记住要好好休息,不要老是犯傻啊。”喊声带着玩味一字一句落在蜜柑的心里,却不可避免地泛起了温柔的涟漪。眼角遗落下眼眶已盛满并溢出的泪水,她抬起手轻柔地拭去,这才发现匆匆出来忘了戴眼镜。她有些慌乱地抓了抓头发,打算在没有迟到得太离谱之前回家取了眼镜再去上班。
【你用比我更快的速度离开——
||| _______¢_________┠┿
←→我用比你更长的时间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