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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花落知多少 ]-----范海
“小时候很奇怪为什么大人们总爱说以前的事，很多年后才发现有些东西已经成为我们怀旧的资本。回忆不是为了停下，而是为了更加勇敢执着地前进……”
金基范读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噤了声，把瘫在膝头的书合上，又伸手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掖好被角，便起身伸了个懒腰，望着窗外发呆。
又是一年的冬天。窗外飘着零星的雪花，街边的树木都已是光秃秃地伫立在那儿，显得荒凉无比。
金基范叹了一口气，又是一年了，东海，你什么时候醒呢？
李东海刚出生的那会儿，他爸爸和哥哥正在外面打羽毛球，于是他的出生便显得那样突然。待到两个人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李东海正在一名护士的怀里紧闭着眼睛死劲儿地哭，那哭声要比任何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儿都要响亮。当时年龄也不大的他哥哥只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就皱起眉头说，爸爸，弟弟将来一定是个爱哭包。
然后小东海哭的更厉害了。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事实证明当年他哥哥的话也确实印证了，李东海真的是个爱哭包，但同时也是一个张扬跋扈的小霸王。
借着自己从小就比别家的孩子长得标致的多的脸蛋，李东海总是在每次嚣张完之后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无辜又稚嫩的表情，于是深受他毒害的小朋友数不胜数。
金基范认为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李东海第一次见到金基范的时候才不过五六岁，那时的金基范同李东海一样长了一张分外讨喜的脸，但不同于李东海的是，个子偏矮体型瘦小的金基范经常眯着一双眼睛笑，像两个弯弯的月牙儿，脸蛋胖嘟嘟，下巴尖尖，异常乖巧。
于是才刚转来幼儿园第一天就得到更多人气的金基范理所应当地被李东海列为了讨厌人物第一号。
例如李东海会看着金基范一个人在那里搭积木，眼看就要完成的时候，李东海便会歪歪倒倒地走过去，装作不经意地碰倒金基范的积木堡垒；例如李东海会偷偷地在金基范比自己明显要优异的小红花榜上大大地添上好几笔错误记录；又例如午睡的时候，李东海故意逗弄金基范睡不着，等到老师来的时候他自己便立刻闭上眼睛装睡，然后听见金基范被训斥的声音一个人笑得肩膀抖啊抖。
但是李东海依然很懊恼，因为无论他对金基范做了多么恶劣的事，金基范依然是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李东海做梦都想看见金基范和别的孩子一样，被他欺负后脸上挂着晶莹的鼻水和泪水，所以一直没有如愿以偿的李东海还在幼儿园时期就已经体会到了一丁点儿，那种挫败的感觉。
不过，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儿。李东海骄傲又倔强地说。
七岁的那年，李东海和金基范一起上了小学。两人很巧合地被分在了同一个班级，前后桌。所以当金基范笑着对李东海说，真好呀东海，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李东海狠狠地瞪了一眼金基范就气呼呼地走了企图找老师调座位。
座位没有调成，两人的关系也还是水深火热，看似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李东海知道，其实不一样了，金基范变了。那种水火不容的关系不再是李东海一人单方面挑起的，他渐渐发现，金基范其实也不是吃素的。
他还是会在李东海故意欺负他之后笑得灿烂，只不过在这背后，李东海受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种感觉和幼儿园时完全不一样，因为最后被欺负回去的往往都是李东海。
就像现在，被老师罚在走廊外站着的李东海愤愤不平地想着刚才的事情，明明他在悄悄地往坐在前面的金基范扔纸团，可金基范却像脑后长了一双眼睛似的，立刻不动声色地叫来老师说有不懂的题目要问，于是李东海还来不及收手，便被老师抓了个正着。
李东海不甘不愿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金基范眯着眼睛笑着看他，那神情似是在说，东海在外面好好站呀。气的李东海牙痒痒。
他们开始学汉语拼音的时候，第一个拼音字母就难住了李东海。金基范经常能听见后面的李东海一遍一遍地念着‘a’，于是悄悄回头，看见李东海正低着头非常专注地一笔一划写着‘a’，金基范往桌子上那个被半个胳膊挡住的四线格本子上瞟了一眼，觉得李东海真的是一台质量很不好的复印机。
然后很自然地，这件事成了日后金基范经常取笑李东海的把柄。
同班的李赫在问李东海说，东海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基范啊？
李东海瞪了一眼李赫在没有回答。
李赫在继续傻了吧唧地说，我看基范就很好呀，人长得好看，学习也好，老师和同学都喜欢他，家世也好……
李赫在你闭嘴！李东海一巴掌打在李赫在的脑袋上，瞪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晚上睡觉躺在床上的时候，李东海翻来覆去地烙饼就是睡不着，脑袋里想的都是白天李赫在的话。‘东海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基范啊？’
为什么呢？
“小时候很奇怪为什么大人们总爱说以前的事，很多年后才发现有些东西已经成为我们怀旧的资本。回忆不是为了停下，而是为了更加勇敢执着地前进……”
金基范读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噤了声，把瘫在膝头的书合上，又伸手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掖好被角，便起身伸了个懒腰，望着窗外发呆。
又是一年的冬天。窗外飘着零星的雪花，街边的树木都已是光秃秃地伫立在那儿，显得荒凉无比。
金基范叹了一口气，又是一年了，东海，你什么时候醒呢？
李东海刚出生的那会儿，他爸爸和哥哥正在外面打羽毛球，于是他的出生便显得那样突然。待到两个人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李东海正在一名护士的怀里紧闭着眼睛死劲儿地哭，那哭声要比任何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儿都要响亮。当时年龄也不大的他哥哥只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就皱起眉头说，爸爸，弟弟将来一定是个爱哭包。
然后小东海哭的更厉害了。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事实证明当年他哥哥的话也确实印证了，李东海真的是个爱哭包，但同时也是一个张扬跋扈的小霸王。
借着自己从小就比别家的孩子长得标致的多的脸蛋，李东海总是在每次嚣张完之后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无辜又稚嫩的表情，于是深受他毒害的小朋友数不胜数。
金基范认为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李东海第一次见到金基范的时候才不过五六岁，那时的金基范同李东海一样长了一张分外讨喜的脸，但不同于李东海的是，个子偏矮体型瘦小的金基范经常眯着一双眼睛笑，像两个弯弯的月牙儿，脸蛋胖嘟嘟，下巴尖尖，异常乖巧。
于是才刚转来幼儿园第一天就得到更多人气的金基范理所应当地被李东海列为了讨厌人物第一号。
例如李东海会看着金基范一个人在那里搭积木，眼看就要完成的时候，李东海便会歪歪倒倒地走过去，装作不经意地碰倒金基范的积木堡垒；例如李东海会偷偷地在金基范比自己明显要优异的小红花榜上大大地添上好几笔错误记录；又例如午睡的时候，李东海故意逗弄金基范睡不着，等到老师来的时候他自己便立刻闭上眼睛装睡，然后听见金基范被训斥的声音一个人笑得肩膀抖啊抖。
但是李东海依然很懊恼，因为无论他对金基范做了多么恶劣的事，金基范依然是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李东海做梦都想看见金基范和别的孩子一样，被他欺负后脸上挂着晶莹的鼻水和泪水，所以一直没有如愿以偿的李东海还在幼儿园时期就已经体会到了一丁点儿，那种挫败的感觉。
不过，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儿。李东海骄傲又倔强地说。
七岁的那年，李东海和金基范一起上了小学。两人很巧合地被分在了同一个班级，前后桌。所以当金基范笑着对李东海说，真好呀东海，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李东海狠狠地瞪了一眼金基范就气呼呼地走了企图找老师调座位。
座位没有调成，两人的关系也还是水深火热，看似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李东海知道，其实不一样了，金基范变了。那种水火不容的关系不再是李东海一人单方面挑起的，他渐渐发现，金基范其实也不是吃素的。
他还是会在李东海故意欺负他之后笑得灿烂，只不过在这背后，李东海受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种感觉和幼儿园时完全不一样，因为最后被欺负回去的往往都是李东海。
就像现在，被老师罚在走廊外站着的李东海愤愤不平地想着刚才的事情，明明他在悄悄地往坐在前面的金基范扔纸团，可金基范却像脑后长了一双眼睛似的，立刻不动声色地叫来老师说有不懂的题目要问，于是李东海还来不及收手，便被老师抓了个正着。
李东海不甘不愿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金基范眯着眼睛笑着看他，那神情似是在说，东海在外面好好站呀。气的李东海牙痒痒。
他们开始学汉语拼音的时候，第一个拼音字母就难住了李东海。金基范经常能听见后面的李东海一遍一遍地念着‘a’，于是悄悄回头，看见李东海正低着头非常专注地一笔一划写着‘a’，金基范往桌子上那个被半个胳膊挡住的四线格本子上瞟了一眼，觉得李东海真的是一台质量很不好的复印机。
然后很自然地，这件事成了日后金基范经常取笑李东海的把柄。
同班的李赫在问李东海说，东海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基范啊？
李东海瞪了一眼李赫在没有回答。
李赫在继续傻了吧唧地说，我看基范就很好呀，人长得好看，学习也好，老师和同学都喜欢他，家世也好……
李赫在你闭嘴！李东海一巴掌打在李赫在的脑袋上，瞪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晚上睡觉躺在床上的时候，李东海翻来覆去地烙饼就是睡不着，脑袋里想的都是白天李赫在的话。‘东海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基范啊？’
为什么呢？
嗯。
赫在还是不肯回来，不过，他让我把这个本子交给你，或许会对东海有些帮助。这是东海的日记本。
金基范拿着本子用大手细细摩挲着明显老旧的封皮，上面有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李东海”。再翻开里面来看，纸张都已经有点泛黄，那些一行行时而潦草时而工整的熟悉笔迹竟让金基范胸腔溢满温暖，眼眶发红。
日记好似一个容量很大的器皿，记下了童年那些美丽的心情，这样做不是为了感动谁，只是在倾诉过后，可以留下一些岁月的痕迹。
告别了赵奎贤，金基范快速赶往医院。坐在车上看着不断后退的街景，金基范疲惫地闭上双眼。
东海，以前的你总说人生路上会有很多风景，每处风景都很美，但如果中途下了车，便再也搭不上这趟车了。
东海，我希望，我不会就这样错过你。
李东海在十岁那年的生日得到了一个多啦A梦的文具盒，他异常珍惜，总是很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在书包里舍不得用，所以经常可以看见李东海的那些铅笔橡皮零零散散地放在桌子上。
金基范说，东海你就不能把它们装起来吗？
李东海傻兮兮地摇头，那架势仿佛在说，我宁愿那些铅笔橡皮丢了也不要我的文具盒弄脏弄坏。
金基范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李东海这么喜欢多啦A梦，甚至如此看重一个普通的文具盒。
这么问他的时候金基范遭到了李东海一个很鄙视的眼神。他用手指着金基范大声说，金基范你就是个小少爷根本不懂得什么是人间疾苦！这是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他生病了还要去工作就是因为要给我买这个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多啦A梦因为它可以变出很多很多东西实现很多很多愿望！我只是想让爸爸的身体好起来……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开始哽咽地哭起来。
金基范不是第一次看见李东海哭，可是这一次，他突然觉得李东海的眼泪不再让他觉得幼稚可笑，他很想去帮他擦干净，然后永远不再哭泣。
所以当以后李东海每每在晚上的时候蹭到金基范家拉着他一起蹲在电视前看多啦A梦的时候，金基范不再抱怨，而是会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一起看。
那个时候的金基范悄悄地在心里许下一个心愿：金基范会和李东海一直在一起，保护他不再哭泣。
只是在这之后的他们，恐怕谁都不会想到，所谓承载我们的幻想和希望的多啦A梦，不过是大雄一厢情愿臆想出来的虚幻人物罢了。就像我们吃的泡泡糖，努力地吹出了一个好大的泡泡，然后‘啪’地一下就那样破了。
是不是因为装载了太多我们的希翼，所以连幻影都破灭了？
那，我们曾经许下的愿望又都怎么办呢？
李东海和金基范安安稳稳地升入了初三，他们还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只不过不再是前后桌。李东海坐在靠窗户那一组，金基范坐在靠墙那一组，李东海的同桌是李赫在，金基范的同桌是崔始源，后桌是赵奎贤。
做为班长身不由己的金基范很忙，由于家族的关系和崔始源还有赵奎贤的接触也日益增多，日子久了他和李东海在一起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就变少了。所幸的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有一根叫做时间的绳子似乎在把他们往相反的方向拉，距离变得越来越长。
偶尔金基范会在上课的时候看几眼李东海，见他低着头认真地看书，或者悄悄打瞌睡，再或者在书桌堂底下搞小动作。有时金基范也会看见下课生龙活虎的李东海，和李赫在在一起。他总是会笑笑，告诉自己东海其实过得还不错，然后忽略掉心里一点不自在的感觉。
其实金基范不知道李东海也经常偷偷看他，在他不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于是敏感的心里渐渐被孤单和空虚沾满，然后他就会很大爷地叫唤着李赫在，自己对自己说，李东海你要有点出息，不就是一个金基范嘛，他得意个什么？大爷我的人缘不比他好得多！
真正改变的是某个放学的傍晚。金基范想他永远也不会忘了那天。
金基范从老师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教室里没开灯，昏黄的一片。他站在门口向里面望了望，同学们似乎都已经走了，他打开灯，在看见坐在窗口的那个单薄身影后心里不禁有些欣喜。
东海，你怎么还在？我们一起回家吧。
李东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金基范有些尴尬，走上前坐在李东海旁边李赫在的位置上，看见摆在李东海面前的数学作业。他以为是李东海在专心算数学题所以没有理会他，于是低下头跟着他一起看。
赫在还是不肯回来，不过，他让我把这个本子交给你，或许会对东海有些帮助。这是东海的日记本。
金基范拿着本子用大手细细摩挲着明显老旧的封皮，上面有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李东海”。再翻开里面来看，纸张都已经有点泛黄，那些一行行时而潦草时而工整的熟悉笔迹竟让金基范胸腔溢满温暖，眼眶发红。
日记好似一个容量很大的器皿，记下了童年那些美丽的心情，这样做不是为了感动谁，只是在倾诉过后，可以留下一些岁月的痕迹。
告别了赵奎贤，金基范快速赶往医院。坐在车上看着不断后退的街景，金基范疲惫地闭上双眼。
东海，以前的你总说人生路上会有很多风景，每处风景都很美，但如果中途下了车，便再也搭不上这趟车了。
东海，我希望，我不会就这样错过你。
李东海在十岁那年的生日得到了一个多啦A梦的文具盒，他异常珍惜，总是很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在书包里舍不得用，所以经常可以看见李东海的那些铅笔橡皮零零散散地放在桌子上。
金基范说，东海你就不能把它们装起来吗？
李东海傻兮兮地摇头，那架势仿佛在说，我宁愿那些铅笔橡皮丢了也不要我的文具盒弄脏弄坏。
金基范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李东海这么喜欢多啦A梦，甚至如此看重一个普通的文具盒。
这么问他的时候金基范遭到了李东海一个很鄙视的眼神。他用手指着金基范大声说，金基范你就是个小少爷根本不懂得什么是人间疾苦！这是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他生病了还要去工作就是因为要给我买这个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多啦A梦因为它可以变出很多很多东西实现很多很多愿望！我只是想让爸爸的身体好起来……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开始哽咽地哭起来。
金基范不是第一次看见李东海哭，可是这一次，他突然觉得李东海的眼泪不再让他觉得幼稚可笑，他很想去帮他擦干净，然后永远不再哭泣。
所以当以后李东海每每在晚上的时候蹭到金基范家拉着他一起蹲在电视前看多啦A梦的时候，金基范不再抱怨，而是会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一起看。
那个时候的金基范悄悄地在心里许下一个心愿：金基范会和李东海一直在一起，保护他不再哭泣。
只是在这之后的他们，恐怕谁都不会想到，所谓承载我们的幻想和希望的多啦A梦，不过是大雄一厢情愿臆想出来的虚幻人物罢了。就像我们吃的泡泡糖，努力地吹出了一个好大的泡泡，然后‘啪’地一下就那样破了。
是不是因为装载了太多我们的希翼，所以连幻影都破灭了？
那，我们曾经许下的愿望又都怎么办呢？
李东海和金基范安安稳稳地升入了初三，他们还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只不过不再是前后桌。李东海坐在靠窗户那一组，金基范坐在靠墙那一组，李东海的同桌是李赫在，金基范的同桌是崔始源，后桌是赵奎贤。
做为班长身不由己的金基范很忙，由于家族的关系和崔始源还有赵奎贤的接触也日益增多，日子久了他和李东海在一起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就变少了。所幸的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有一根叫做时间的绳子似乎在把他们往相反的方向拉，距离变得越来越长。
偶尔金基范会在上课的时候看几眼李东海，见他低着头认真地看书，或者悄悄打瞌睡，再或者在书桌堂底下搞小动作。有时金基范也会看见下课生龙活虎的李东海，和李赫在在一起。他总是会笑笑，告诉自己东海其实过得还不错，然后忽略掉心里一点不自在的感觉。
其实金基范不知道李东海也经常偷偷看他，在他不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于是敏感的心里渐渐被孤单和空虚沾满，然后他就会很大爷地叫唤着李赫在，自己对自己说，李东海你要有点出息，不就是一个金基范嘛，他得意个什么？大爷我的人缘不比他好得多！
真正改变的是某个放学的傍晚。金基范想他永远也不会忘了那天。
金基范从老师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教室里没开灯，昏黄的一片。他站在门口向里面望了望，同学们似乎都已经走了，他打开灯，在看见坐在窗口的那个单薄身影后心里不禁有些欣喜。
东海，你怎么还在？我们一起回家吧。
李东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金基范有些尴尬，走上前坐在李东海旁边李赫在的位置上，看见摆在李东海面前的数学作业。他以为是李东海在专心算数学题所以没有理会他，于是低下头跟着他一起看。
东海，你这里做错了，应该这样。金基范拿了一支笔在演算纸上写写画画，又递给李东海一块专门擦钢笔的橡皮。
李东海‘哦’了一声顺从的接过去，用橡皮把金基范给他指的错误的地方擦去，再用钢笔写上新的答案，可是墨迹就这样晕染开来，弄花了整张卷子。李东海的眼泪也在一瞬间毫无征兆地跟着掉了下来。
金基范慌了神，扯过李东海抬起他的脸忙问怎么了怎么了，东海发生什么了你哭什么？
李东海咬着嘴唇使劲地瞪着金基范就是不说一句话，表情倔强又委屈。
金基范觉得心里的某一个地方就这样坍塌下来，于是想也没想就一把搂住李东海。东海，别哭了。
就这轻柔的一句话，李东海终于放开声音大哭，边哭边使劲地推开金基范说，金基范你知道什么？你每天就知道和那个崔始源和赵奎贤在一起，每天就知道忙来忙去，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死了，他不在了不在了不在了！
他喊得歇斯底里，金基范觉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李东海。生气也好，嚣张也罢，哭着的笑着的，蛮不讲理的，幼稚单纯的，小心眼的……什么都好，就是这样不行。
悲伤中带着浓浓的孤单和绝望。
李东海已经好几天没有上学了啊，基范。后桌的赵奎贤捅了捅金基范的后背。听老师和李赫在说，好像是他们家出了什么事情。
金基范回头顺着赵奎贤的视线看过去，窗边空荡荡的坐位，只有李赫在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吃过晚饭，金基范翘掉了补习班的课，一个人偷偷来到李东海的家。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摸了摸自己鼓鼓囊囊的书包抬手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神情憔悴，两鬓似乎也有了白发。她看见金基范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地反应过来说，啊你是东海的同学吧？他在房间里你等一下我去叫他出来。
金基范点点头有些拘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抬头就看见墙上的一幅不小的黑白照片，那眉眼和轮廓，和李东海是那样的相似。不一会儿那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说，同学不好意思，东海说他现在不想见人，你改天再来好了。
金基范没有动，他认真地看着她很恳切地问，阿姨，我就见他一面行吗？
李东海见到金基范有些意料之中也有些意料之外。在妈妈告诉他有同学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是金基范，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在他让妈妈拒绝见面之后金基范还是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东海，你好几天没来学校我很担心。
嗯，我没事。
那……金基范把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都倒在床上，一个一个地拿给李东海。东海，这是这几天老师讲的笔记，我都给你抄下来了，你有空就看看吧，最近功课挺紧的；东海，这是花生牛轧糖，你不是很爱吃的嘛；东海，这是我叔叔送我的《大力水手》的原装动画片碟，你看吧，这里面说吃菠菜就可以让自己变得力气好大所向无敌，比多啦A梦要实在得多；东海，这是不倒翁，你看它，怎么推都不会倒的……
基范呐~说了半天的金基范被李东海打断，他眼睛盯着床上的那个不倒翁，伸手也去推了推，然后说，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刚学英语的那会儿，我在每个单词的后面都标上音译，就像school是死古，yes是噎死，nice是奈斯，还有……bus是爸死……
东海，你别说了。
不！我就要说！李东海突然坐直身体瞅着金基范。我只有这样一遍一遍地说，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爸爸死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我才可以接受！
李东海的改变似乎大家都察觉到了。
金基范托着下巴看正和崔始源和赵奎贤闹的欢腾的李东海，不禁皱起了眉头。那天晚上过后，李东海就来上学了。他比以前更爱笑了，有的时候是和以前一样张狂的大笑，有的时候是抿着嘴安安静静的一字笑，他还是很嚣张，可是不再蛮不讲理。他的人缘更加好，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喜欢凑在他的身边，于是他就会很骄傲地露出自豪的神情。
可是金基范知道李东海真正的改变不是这些。他看得见他在人潮背后的孤单，他看得见他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的茫然。
还有就是直到这之后的好多好多年，他都没再见他哭过。
金基范想，也许长大，就是想法多了点儿。他们懵懂地跨过一个又一个门槛，步履匆匆，成长本身就是一件让人绝望的事。所以高考过后，那么多的学生都将伴着他们走过三年的校服涂成了死亡的黑色或残酷的红色。
包括李东海。但是不包括金基范。
又在给东海读《十万个为什么》？金基范刚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床边的崔始源，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十万个为什么》。
是啊，医生不是说多给他讲讲以前的事情有助于康复嘛。东海以前就喜欢这个，我也是闲的没事就从家里拿过来给他读读。
李东海‘哦’了一声顺从的接过去，用橡皮把金基范给他指的错误的地方擦去，再用钢笔写上新的答案，可是墨迹就这样晕染开来，弄花了整张卷子。李东海的眼泪也在一瞬间毫无征兆地跟着掉了下来。
金基范慌了神，扯过李东海抬起他的脸忙问怎么了怎么了，东海发生什么了你哭什么？
李东海咬着嘴唇使劲地瞪着金基范就是不说一句话，表情倔强又委屈。
金基范觉得心里的某一个地方就这样坍塌下来，于是想也没想就一把搂住李东海。东海，别哭了。
就这轻柔的一句话，李东海终于放开声音大哭，边哭边使劲地推开金基范说，金基范你知道什么？你每天就知道和那个崔始源和赵奎贤在一起，每天就知道忙来忙去，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死了，他不在了不在了不在了！
他喊得歇斯底里，金基范觉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李东海。生气也好，嚣张也罢，哭着的笑着的，蛮不讲理的，幼稚单纯的，小心眼的……什么都好，就是这样不行。
悲伤中带着浓浓的孤单和绝望。
李东海已经好几天没有上学了啊，基范。后桌的赵奎贤捅了捅金基范的后背。听老师和李赫在说，好像是他们家出了什么事情。
金基范回头顺着赵奎贤的视线看过去，窗边空荡荡的坐位，只有李赫在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吃过晚饭，金基范翘掉了补习班的课，一个人偷偷来到李东海的家。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摸了摸自己鼓鼓囊囊的书包抬手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神情憔悴，两鬓似乎也有了白发。她看见金基范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地反应过来说，啊你是东海的同学吧？他在房间里你等一下我去叫他出来。
金基范点点头有些拘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抬头就看见墙上的一幅不小的黑白照片，那眉眼和轮廓，和李东海是那样的相似。不一会儿那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说，同学不好意思，东海说他现在不想见人，你改天再来好了。
金基范没有动，他认真地看着她很恳切地问，阿姨，我就见他一面行吗？
李东海见到金基范有些意料之中也有些意料之外。在妈妈告诉他有同学来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是金基范，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在他让妈妈拒绝见面之后金基范还是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东海，你好几天没来学校我很担心。
嗯，我没事。
那……金基范把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都倒在床上，一个一个地拿给李东海。东海，这是这几天老师讲的笔记，我都给你抄下来了，你有空就看看吧，最近功课挺紧的；东海，这是花生牛轧糖，你不是很爱吃的嘛；东海，这是我叔叔送我的《大力水手》的原装动画片碟，你看吧，这里面说吃菠菜就可以让自己变得力气好大所向无敌，比多啦A梦要实在得多；东海，这是不倒翁，你看它，怎么推都不会倒的……
基范呐~说了半天的金基范被李东海打断，他眼睛盯着床上的那个不倒翁，伸手也去推了推，然后说，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刚学英语的那会儿，我在每个单词的后面都标上音译，就像school是死古，yes是噎死，nice是奈斯，还有……bus是爸死……
东海，你别说了。
不！我就要说！李东海突然坐直身体瞅着金基范。我只有这样一遍一遍地说，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爸爸死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我才可以接受！
李东海的改变似乎大家都察觉到了。
金基范托着下巴看正和崔始源和赵奎贤闹的欢腾的李东海，不禁皱起了眉头。那天晚上过后，李东海就来上学了。他比以前更爱笑了，有的时候是和以前一样张狂的大笑，有的时候是抿着嘴安安静静的一字笑，他还是很嚣张，可是不再蛮不讲理。他的人缘更加好，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喜欢凑在他的身边，于是他就会很骄傲地露出自豪的神情。
可是金基范知道李东海真正的改变不是这些。他看得见他在人潮背后的孤单，他看得见他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的茫然。
还有就是直到这之后的好多好多年，他都没再见他哭过。
金基范想，也许长大，就是想法多了点儿。他们懵懂地跨过一个又一个门槛，步履匆匆，成长本身就是一件让人绝望的事。所以高考过后，那么多的学生都将伴着他们走过三年的校服涂成了死亡的黑色或残酷的红色。
包括李东海。但是不包括金基范。
又在给东海读《十万个为什么》？金基范刚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床边的崔始源，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十万个为什么》。
是啊，医生不是说多给他讲讲以前的事情有助于康复嘛。东海以前就喜欢这个，我也是闲的没事就从家里拿过来给他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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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源，刚才奎贤找我给了我一样东西。金基范说着拿出那本日记放在始源手里。
东海的日记？
嗯。
那不是更好？我想这本日记总要好过这本《十万个为什么》。
金基范笑笑没说话，崔始源也识趣地闭了嘴，然后把日记又放回金基范的手里说，那基范你先看吧，我有事先走了。
崔始源走后，金基范先是拿热毛巾给李东海擦了遍脸，又给他盖好被子，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拖过一把椅子坐下，便打开那本日记看了起来。
于是回忆铺天盖地而来。
XX年X月X日
“今天有人和基范表白，我还笑着调侃他，可是无论我多喜欢他，我也该看清自己的位置。我不能总是扮演那个心口贴着‘勇’字的年轻傻兵。金基范，那样的我在你的眼里肯定就像一个傻子。”
XX年X月X日
“其实我知道，没有了你，我也还拥有那么多。只是，还有什么能像你一样，给我巨大的希望和绝望。基范，小的时候多啦A梦骗了我因为爸爸还是走了，后来你和我说像大力水手一样吃菠菜可以所向无敌，可是我还是没能对你说我心里的话，所以你也骗了我。或许我该像那个你送我的不倒翁，怎么都不倒才好。”
XX年X月X日
“基范说他要去美国了。我多想对他说一句不要离开我，可我说不出口。我不想为难他，因为终究他会有他的天空，我会有我的蔚蓝。只是现在的我，光是这样想想，就很难过。”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李东海最工整的字体。
“所有的不幸中，最大的不幸就是曾经幸福过。”
金基范伸手揉了揉眼睛，他觉得他都可以想象得出李东海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和心理，然后心里就难受的紧。
那些老去的故事，虽然泛黄了记忆，可我却还记得你青涩的模样。因为那曾是我的信仰。
东海，也许我最怕的便是你真的就这样从此忘了我不理我，我多么希望自己是在你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个人。我不希望你痛，却又恐惧只是我一个人痛。
东海，算我求你，你醒来吧。你醒来之后我才会知道我到底要怎么做。
上了高中的李东海不再迷恋多啦A梦，似乎也不喜欢基范送给他的大力水手和不倒翁，而是近似疯狂地迷恋上了十万个为什么。
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然后就会很夸张地大笑道，呀呀呀呀你们！还问我为什么？！要不你们也去看看十万个为什么吧。
崔始源和赵奎贤对此很是无奈，李赫在则会跟着李东海天天两个脑袋挤在一起抱着本厚厚的十万个为什么孜孜不倦地研究。
基范，你不看看吗？李东海很有好地问。
金基范摇摇头，异常认真地说，东海，有些事情太过执着也未必是好事。
李东海撇撇嘴，斜了一眼金基范拉着李赫在就走了。只剩下金基范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高一下半学期那年的某个课间，正是做眼保健操的时候，金基范坐在讲台前面看着底下的同学们有谁没有做操，以防被学生会来检查的发现给班级扣分。他正在犯困，只觉得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激烈地打着架，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门口站着一个女生，基范认出来她是隔壁班的班花，她看见金基范看着她，于是向他招招手羞涩地笑了。
金基范一头雾水，又看了一眼同学们才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嗯，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你们班的李东海行吗？说着就递过一个粉红色的信封。
这个……金基范回头瞅了瞅正在闭着眼睛做眼保健操的李东海，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说，好的。
这封信金基范并没有立即交给李东海。
下午第二节物理课的时候他不住地偷偷看和赵奎贤说得忘乎所以的李东海，然后再悄悄看被他藏在语文书里的粉红色信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给他。于是给还是不给成了金基范整个下午思考的主要问题，以至于课都没有听好。
终于挨到了放学，金基范磨磨蹭蹭地跟上李东海。
东海，你等一下。
啊？怎么了？
-------------------------------------------------------------------------------
拉拉你SF个木顺！ = =
我还没发完……
东海的日记？
嗯。
那不是更好？我想这本日记总要好过这本《十万个为什么》。
金基范笑笑没说话，崔始源也识趣地闭了嘴，然后把日记又放回金基范的手里说，那基范你先看吧，我有事先走了。
崔始源走后，金基范先是拿热毛巾给李东海擦了遍脸，又给他盖好被子，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拖过一把椅子坐下，便打开那本日记看了起来。
于是回忆铺天盖地而来。
XX年X月X日
“今天有人和基范表白，我还笑着调侃他，可是无论我多喜欢他，我也该看清自己的位置。我不能总是扮演那个心口贴着‘勇’字的年轻傻兵。金基范，那样的我在你的眼里肯定就像一个傻子。”
XX年X月X日
“其实我知道，没有了你，我也还拥有那么多。只是，还有什么能像你一样，给我巨大的希望和绝望。基范，小的时候多啦A梦骗了我因为爸爸还是走了，后来你和我说像大力水手一样吃菠菜可以所向无敌，可是我还是没能对你说我心里的话，所以你也骗了我。或许我该像那个你送我的不倒翁，怎么都不倒才好。”
XX年X月X日
“基范说他要去美国了。我多想对他说一句不要离开我，可我说不出口。我不想为难他，因为终究他会有他的天空，我会有我的蔚蓝。只是现在的我，光是这样想想，就很难过。”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李东海最工整的字体。
“所有的不幸中，最大的不幸就是曾经幸福过。”
金基范伸手揉了揉眼睛，他觉得他都可以想象得出李东海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和心理，然后心里就难受的紧。
那些老去的故事，虽然泛黄了记忆，可我却还记得你青涩的模样。因为那曾是我的信仰。
东海，也许我最怕的便是你真的就这样从此忘了我不理我，我多么希望自己是在你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个人。我不希望你痛，却又恐惧只是我一个人痛。
东海，算我求你，你醒来吧。你醒来之后我才会知道我到底要怎么做。
上了高中的李东海不再迷恋多啦A梦，似乎也不喜欢基范送给他的大力水手和不倒翁，而是近似疯狂地迷恋上了十万个为什么。
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然后就会很夸张地大笑道，呀呀呀呀你们！还问我为什么？！要不你们也去看看十万个为什么吧。
崔始源和赵奎贤对此很是无奈，李赫在则会跟着李东海天天两个脑袋挤在一起抱着本厚厚的十万个为什么孜孜不倦地研究。
基范，你不看看吗？李东海很有好地问。
金基范摇摇头，异常认真地说，东海，有些事情太过执着也未必是好事。
李东海撇撇嘴，斜了一眼金基范拉着李赫在就走了。只剩下金基范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高一下半学期那年的某个课间，正是做眼保健操的时候，金基范坐在讲台前面看着底下的同学们有谁没有做操，以防被学生会来检查的发现给班级扣分。他正在犯困，只觉得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激烈地打着架，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门口站着一个女生，基范认出来她是隔壁班的班花，她看见金基范看着她，于是向他招招手羞涩地笑了。
金基范一头雾水，又看了一眼同学们才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嗯，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你们班的李东海行吗？说着就递过一个粉红色的信封。
这个……金基范回头瞅了瞅正在闭着眼睛做眼保健操的李东海，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说，好的。
这封信金基范并没有立即交给李东海。
下午第二节物理课的时候他不住地偷偷看和赵奎贤说得忘乎所以的李东海，然后再悄悄看被他藏在语文书里的粉红色信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给他。于是给还是不给成了金基范整个下午思考的主要问题，以至于课都没有听好。
终于挨到了放学，金基范磨磨蹭蹭地跟上李东海。
东海，你等一下。
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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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你SF个木顺！ = =
我还没发完……
高二那年，金基范和李东海一起去野外放风筝。李东海拽着那根线说，基范，如果有一天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放开这条线，因为放开了，风筝就没了，因为也许，我就是那个风筝。然后金基范会在幽暗的月色下紧紧抱着李东海说，东海，如果这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么我甘愿和你一起粉身碎骨。
高三那年，每个人都埋头奋战在各种各样的试卷和参考书里，李东海和金基范也不例外。只是偶尔的他们会戴着同一个耳机坐在树下听歌，会像小时候一样去那个时候去不起的游乐园疯跑疯闹。
日子同往常一样哗啦啦地走过，悄无声息。
再然后，高考。
高考后的那个假期，金基范突然对李东海说，东海，对不起，我要去美国了。
李东海愣了愣。哦，我也要回家了。
握在手里的风筝也会突然断了线。
他一个人走到站牌处坐车回家。窗外的广告牌匾飞速掠进视野，旁边的情侣轻笑着咬耳低语，前面的中年男子拿着报纸昏昏欲睡。
李东海有点恍惚。
基范，如果我们还在一起，一定会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指着这样那样形形色色的陌生人评头论足。多好啊，我们在这个城市里活得有声有色，我们能看到许多值得我们悲喜的情景，我们有声音能让别人听懂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们在这个城市里像千万对情侣一样相恋。
然后离别。
没有人能承诺天长地久。
金基范走的时候没有通知李东海。李东海从崔始源口中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
赵奎贤问，东海，你今后怎么办？
怎么办？
李东海很认真地歪着头想了想。还能怎么办？李东海没有金基范难道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大学毕业的前两天，李东海拉着李赫在循着小时候一点一滴的记忆走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明明近得好像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记忆却竟然早已模糊不堪。
全部，都记不清了。
基范，我不想忘记你。可为什么怎么用力都记不住你。我已经不会在谁离开后写长长的信了，甚至不会再去和决定结束的谁说喜欢，只是让自己这么安静地想着，让那个感情闷在胸口，然后继续努力地过我的生活。我们都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学会去驾驭这些情绪，让它们不再使自己的世界失去平衡。
李东海茫然地站在马路中央看着路边翠绿的梧桐树发呆，出神地没有听见身后李赫在的喊声。
只觉得有刺耳的声音钻入耳膜，身体被狠狠地撞击，重重地抛下。
然后，就真的再也记不清了。
金基范从美国回来已是五年后，这五年他想了很多，每次想起的时候心里的那份执念却总是有增无减，那种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感情就这样已经随着岁月慢慢地渗透进他的骨血，割舍不掉抛弃不了。
是谁说的，如果这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么我甘愿和你一起粉身碎骨。又是谁说的，如果可以，请不要放开这条线。
可是却全都因为他的懦弱与贪心，就这样把这份感情狠心地丢在地上。
金基范后悔了，于是他回来了。坐在飞机上的他甚至在想，东海，我不求你的谅解，我只想看看你，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呢？
李赫在愤怒地给了金基范一拳，他没有回手。
崔始源拉开李赫在，给了赵奎贤一个眼神就匆匆走了。金基范被赵奎贤拉近那间以白色为主调的房间时，心里也终于沉静下来。
金基范合上日记本，低头反复摩挲着封皮上‘李东海’三个字。
“我以为终有一天，我会彻底将爱情忘记，将你忘记，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听到了一首旧歌，眼泪就下来了，因为这首歌，我们曾一起听过。”
金基范惊诧地抬头，泪水溢满眼眶。床上的那人正抿着嘴浅浅地笑，眼神清澈见底。
“基范，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我们还都是小孩子的时候，然后是小学，初中，高中……”
嗯。东海，你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梦醒了。我们依然在一起。不曾分离。
高三那年，每个人都埋头奋战在各种各样的试卷和参考书里，李东海和金基范也不例外。只是偶尔的他们会戴着同一个耳机坐在树下听歌，会像小时候一样去那个时候去不起的游乐园疯跑疯闹。
日子同往常一样哗啦啦地走过，悄无声息。
再然后，高考。
高考后的那个假期，金基范突然对李东海说，东海，对不起，我要去美国了。
李东海愣了愣。哦，我也要回家了。
握在手里的风筝也会突然断了线。
他一个人走到站牌处坐车回家。窗外的广告牌匾飞速掠进视野，旁边的情侣轻笑着咬耳低语，前面的中年男子拿着报纸昏昏欲睡。
李东海有点恍惚。
基范，如果我们还在一起，一定会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指着这样那样形形色色的陌生人评头论足。多好啊，我们在这个城市里活得有声有色，我们能看到许多值得我们悲喜的情景，我们有声音能让别人听懂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们在这个城市里像千万对情侣一样相恋。
然后离别。
没有人能承诺天长地久。
金基范走的时候没有通知李东海。李东海从崔始源口中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
赵奎贤问，东海，你今后怎么办？
怎么办？
李东海很认真地歪着头想了想。还能怎么办？李东海没有金基范难道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大学毕业的前两天，李东海拉着李赫在循着小时候一点一滴的记忆走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明明近得好像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记忆却竟然早已模糊不堪。
全部，都记不清了。
基范，我不想忘记你。可为什么怎么用力都记不住你。我已经不会在谁离开后写长长的信了，甚至不会再去和决定结束的谁说喜欢，只是让自己这么安静地想着，让那个感情闷在胸口，然后继续努力地过我的生活。我们都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学会去驾驭这些情绪，让它们不再使自己的世界失去平衡。
李东海茫然地站在马路中央看着路边翠绿的梧桐树发呆，出神地没有听见身后李赫在的喊声。
只觉得有刺耳的声音钻入耳膜，身体被狠狠地撞击，重重地抛下。
然后，就真的再也记不清了。
金基范从美国回来已是五年后，这五年他想了很多，每次想起的时候心里的那份执念却总是有增无减，那种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感情就这样已经随着岁月慢慢地渗透进他的骨血，割舍不掉抛弃不了。
是谁说的，如果这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么我甘愿和你一起粉身碎骨。又是谁说的，如果可以，请不要放开这条线。
可是却全都因为他的懦弱与贪心，就这样把这份感情狠心地丢在地上。
金基范后悔了，于是他回来了。坐在飞机上的他甚至在想，东海，我不求你的谅解，我只想看看你，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呢？
李赫在愤怒地给了金基范一拳，他没有回手。
崔始源拉开李赫在，给了赵奎贤一个眼神就匆匆走了。金基范被赵奎贤拉近那间以白色为主调的房间时，心里也终于沉静下来。
金基范合上日记本，低头反复摩挲着封皮上‘李东海’三个字。
“我以为终有一天，我会彻底将爱情忘记，将你忘记，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听到了一首旧歌，眼泪就下来了，因为这首歌，我们曾一起听过。”
金基范惊诧地抬头，泪水溢满眼眶。床上的那人正抿着嘴浅浅地笑，眼神清澈见底。
“基范，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我们还都是小孩子的时候，然后是小学，初中，高中……”
嗯。东海，你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梦醒了。我们依然在一起。不曾分离。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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