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转载』「海敏」末路

Pieces 3.
     
李晟敏父母的尸体当天就火化了，因为天气热，而且尸首已经开始腐败，不易保管。
处理完后事，朴正洙陪晟敏回家拿点东西然后再去他的住处。
推开门，屋子里还有一股腐臭味，让人胃部一阵不适。摁亮昏黄的顶灯，晟敏拉开衣柜
找背心短裤，软绵绵的衣物却在翻动下“哗哗”作响，他觉得奇怪，拿开东西一看，衣
柜里有一个裹得严实的黑色塑料袋。这是什么？晟敏心生疑惑。打开塑料袋，里头有七
八包小袋装的白色粉末。顿时，晟敏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明白了什么似的恐惧起来，
这个东西他以前见过，是he（heixie）ro(hexie)in。父母亲一定是以贩养吸，不然怎
么会藏着这么多毒品。
看晟敏在衣柜前久久没动，正洙上前去，却看到他拿着几包粉末在不知所措。朴正洙恍
然大悟这是什么东西。
“晟敏，快倒进厕所冲走！”朴正洙指挥晟敏把东西处理掉，万一被发现非常麻烦，藏
匿毒品本身也是犯罪，他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那么多白粉。两人处理掉手中的东西后又
在家里其他地方翻找，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们疲惫不堪地回到朴正洙家时，已经凌晨了，但李晟敏却毫无睡意，他一直坐在客厅
发呆。
“晟敏，你知道他们吸毒吗？”正洙走过来问，晟敏点点头，“一年前就知道了，可是
两个人都在吸，我不敢送他们去戒毒所。”说着说着他又哭起来。朴正洙拍拍他的背，
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晟敏也很矛盾。
“正洙哥，我以后怎么办？”晟敏眼神有点呆滞，其实父母离世之前他就很独立，但现
在真的是孑然一身了，亲生的家人又没有找到，突然间扑来的孤单显得有些可怕。
看着这个孩子，朴正洙很心痛，他一只手搂着晟敏的肩膀想给他尽可能的安慰，某些时
候，语言是最没用的。晟敏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哭着哭着自己也觉得难看，于是把头埋
到膝盖内，只是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在他人面前，晟敏总是竭力掩饰着自己，不想露出软弱的一面。朴正洙圈过这个蜷成一
团的小人，轻声责备道：“傻瓜，受不了就不要硬撑。”晟敏好像听清了这句话，在正
洙怀里越哭越大声。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人，原来有那么多眼泪，甚至哭到脱水也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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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希澈回到警局，他有些奇怪那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男孩子怎么是这样的家庭长大。但
是答应了朴正洙的要帮忙，那就帮到底吧。磨蹭到下班，希澈才把今天的出警记录给交
过去，趁着没人发觉，他悄悄把口供私自扣下来了。
    
回到家，今天休息的韩庚在厨房做饭。
    
“回来了？”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韩庚在厨房问。
    
“嗯。”金希澈换了鞋子鬼鬼祟祟地进了厕所，准备把今天扣下来的口供都烧掉。
    
韩庚把菜端上桌，拿着一张小卡片往厕所方向走，口中念念有词：“希澈，你是不是去
看心理医生了？我今天洗衣服时在你口袋里发现了这张名片……”突然，他顿了顿，站
在厕所门口皱了皱眉头，“希澈，你在抽烟吗？”小心的询问。
    
被韩庚发现了！金希澈只有硬着头皮说：“啊，是。”
    
“什么事情很烦吗？”韩庚联想到那张心理医生的名片，不免有些担心，希澈戒烟已经
很长时间了。
    
“你很吵啊，等我出来说。”心虚的打断他，赶紧把手里的残片扔进马桶冲掉。


    
他走出来时，韩庚还杵在门口，狐疑地打量了希澈半天，不对啊，没有烟味嘛。被看得
浑身不自在的金希澈快步绕到饭桌前，韩庚跟过来，“你在厕所干嘛？”
    
希澈睨了他一眼，“在厕所能干嘛？未必吃饭啊？”
    
“你在烧东西？”侦查人员的敏感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希澈低头吃饭没有理他，被韩庚
这种正直青年知道了他烧口供，那还了得。
    
韩庚觉得希澈有事瞒着他，于是决定吃了饭再问个清楚，两人都没再说话，一顿饭吃得
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韩庚收拾完碗筷坐到沙发上。
    
金希澈挠挠头，“庚啊，我不想当警察了，想辞职。”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那你想干什么？”不解的声音。
    
“随便做点什么啊，我们两个都绑在警队，多无聊。”
    
韩庚眉头皱起来，什么叫多无聊？要不要做这份工作是以是否无聊来做标准的吗？“你
的生活态度怎么这么随意？这么大的人了难道对未来没有一点计划？”责备的语气。
    
希澈很烦他总是用这种口气教育自己，拜托，论年龄他可是哥也！为什么总把自己当不
懂事的小孩子？该说两个人性格不合吗？可是不合不合的也在一起三年了。或者说生活
态度不一样？那现在可以忍，以后呢？以后也一直忍下去？
    
见希澈没有表态，韩庚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他碰了碰希澈的胳膊，“生气了？”刚
刚的话好像的确讲重了点。
“我觉得这行不适合我。”希澈尽量控制着情绪，他不想每次两个人一谈到这种问题就
不欢而散，“我没有那么强的责任心和正义感，当年考过去还不是为了跟你在一起，可
现在实在不想忍受了啊！”
    
韩庚不悦，怎么说得像是他耽误了希澈一样，“你就不能为了我再忍忍么？”
    
金希澈终于要爆发了，“呀！韩庚，那你要我忍多久？为了你忍忍？忍一辈子？！我的
一生也只有这一辈子，都是为了你，那我自己在哪里？！”
    
一连串问句把韩庚砸懵了，他也有点来气，明明是为了希澈好，却狗咬吕洞宾，平时大
大咧咧就算了，现在事关自己的未来还这么任性，人怎么可能总是随自己的喜好做事
情？情绪一激动，韩庚冲着希澈大声说道：“金希澈！你稳定点行不行？一会儿想这个
一会儿想那个，这是极端对人生不负责的行为！”
    
希澈愣了愣，然后眼眶就红了，韩庚吼他，韩庚居然吼他！在一起三年，从来没用过这
么大音量跟他讲话的韩庚居然冲他发火了！居然还指责自己对人生不负责！那你负责
了？你负责了干嘛还要跟我这个不负责的人在一起？！希澈越想越委屈，他负气地从沙
发上站起来，声音哽咽却怒火中烧地说：“我的人生，不要你管！信不信，老子明天就
辞职！”
    
看到希澈的眼泪，韩庚起先是吓了一跳，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凶了点，但听到他说的话
时，终于也忍无可忍了，希澈居然说“不要你管”！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可能各顾各？他
生气的握着拳头，紧咬着下唇，看着希澈跑回房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虽然明白希澈大概是一激动就口不择言，但还是很不高兴。首先是希澈下午在卫生间偷
偷摸摸的烧什么东西，这还都是小事。其次是希澈居然瞒着自己去看心理医生！有什么
事情很困扰吗？甚至困扰到连他都不能讲？或是说，本身希澈困扰的就是他们俩的事？
韩庚开始思考他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可想来想去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失。
他没有错的话，希澈呢？希澈到底有没有想过为两个人的将来作打算。
    
突然有种不安感占据了他的心，韩庚第一次认真在考虑和希澈的未来有没有可能性的问
题。
    
这个晚上，谁都没有主动讲和，韩庚坐在沙发上辗转反侧，金希澈在双人床上彻夜难
眠。
    
希澈是行动派，吵架之后的第二天，果然递了辞呈。韩庚看在眼里却没有表态，两个人
的关系也紧张得如箭在弦上。
    
这件事，韩庚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掌控了。

Pieces 4.
朴正洙的辞职报告终于批下来了，他一直在物色店面想开家酒吧。以前有几个朋友在做
酒水代理，所以进货渠道倒是比较方便。在做名片时，正洙觉得用真名太柔弱，不够响
亮，正想着用什么名字，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金希澈笑嘻嘻的说“NO.1特别”的医生，N
O-1特别，很像，利特呢！他勾起嘴角，那就叫利特吧。
晟敏回学校上课了，现在他也基本没必要再回那个家，所以整个开学期间他都住在学
校。
    
一天，他想回家取点东西，刚走到楼下就被几个不认识的精壮男子逼到墙角，其中一个
甩着一把弹簧刀贴近他，目露凶光。
    
“你知道，你爸妈欠了我们很多钱吧？”那个人压低声音说。
晟敏觉得来着不善，他害怕的摇摇头，身体一直在发抖，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不知道？！”一个人惊呼一句，紧接着一拳喂到晟敏的肚子上。他只觉得眼前一阵
花，胃很痛，下意识想捂住，但拿弹簧刀的人拧着他衣领不让他有这个机会。
    
“欠了多少？我帮他们还。”晟敏忍着痛艰难地说。
    
又是一拳招呼过来，拧着他的男人嗤笑一下，说：“钱嘛，你怕是还不起。但是，帮我
们做事的话，倒可以给你打个折。”男人向后面使了个眼色，早已摩拳擦掌的几个人扑
上来对着晟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到他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小子，我告诉你。”刚刚那个男人危险的靠近，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支装满浑
浊液体的针管，他作势要扎到晟敏身上，吓得晟敏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断后缩，可后面是
墙壁，他怎么也逃不掉。男人忽然收住手，接着说：“现在跟我们去见一个人，你最好
听话点，否则这管东西……就当是送你的见面礼！”
    
宁愿死，也不愿这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晟敏咳出一口血，虚弱的说：“好，我答应你们。”然后就被几个人蒙着眼睛拖上了一
辆面包车。他住的一带本来治安就不是很好，所以现在根本没有谁注意到被带走的晟
敏。在这里，寻仇的戏码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车开了一小时左右，晟敏闻到了潮湿的水气，眼睛的布条被拉开，他们来到了一个码
头。车上一个人甩给他一个密码箱，指着前方的一艘游轮，说：“把这个交给里面的
人，选个窗边的位置交货。保镖拦住不要你进去的话，就跟他说‘拿一张头等舱的
票’，这是暗号。”晟敏点点头，那人拿着针管在他眼前晃晃，恶狠狠地威胁道：“不
许耍花招！”说完便将他推下车。
   
按照之前的步骤，晟敏终于见到了他的交易对象——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满眼笑
意的男人。
  
    
晟敏不多话，只想赶快结束这件事，把箱子递过去时，他若有如无的看见有一个红色的
小光点在交易者身上晃来晃去。其实晟敏只是好奇的下意识看过去，却发现对面大楼的
楼顶站了一个人，是狙击！他忽然反应过来，原来那伙人知道来交货的人肯定不能活着
出去，才拿他当替死鬼。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大喊一声：“危险！”猛地扑向对面的人。
    
晟敏只听见玻璃窗“嘭”的碎了，然后就是疼痛，钻心的疼痛，再后来他就晕了过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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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eces 6.
     
有时候，参与犯罪与金钱和道德感无关，只是一份幼稚的仗义。当李晟敏无法从这个圈
子里跳出来时，利特能怎么办？晟敏手里还有东西留着，可他刚刚被警察追捕过，不可
能在公共场合露面，于是利特便把酒吧一个专门的包厢提供给了晟敏当交易场所，渐渐
这里也牵扯进了毒品暗流。
韩庚来找过晟敏，当他发现连金希澈也趟了这浑水后怒不可遏地走了。大家都不要命了
吗？被抓住了怎么办？！贩毒肯定是死罪啊！
其实金希澈只是迫不得已帮晟敏的忙，他说不出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孩子心慈手
软，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和自己很重要的两个人都有关系的原因。希澈也安慰过自己，至
少他帮晟敏挡着，这孩子会比较安全。韩庚可以相信吗？他不确定。只是一个十多年不
见的弟弟而已，与外人又有什么区别？虽然看起来他是想包庇晟敏，可作为警务人员，
他也有很多身不由己。
韩庚，这次，所有欠你的，有愧于你的，我都一次还清了。金希澈在心里默默的想。
一个月后，Tony.An的组织里多出一个处事果决的新人，Cinderella。
命运的红线千回百转，剪不断，理还乱。  

【正文】
===============
第十章
我们在咸平郊区离海边步行大约十分钟的地方，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小公寓，预付了半
年的房租，这样房东不会常来这里。
希澈几乎每天都会看着手机发呆，我知道，他一直在等利特联系他。
晟敏果然找了间咖啡店工作，其实他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做，至少端盘子就做得很好，是
不是？我和希澈也分头去打了几份零工。大家选择的工作地点都是很单纯的那种，免得
人多眼杂会暴露目标。
希澈剪短了头发，并且染回了黑色，可他的面孔在韩国人里实在太显眼，于是他经常做
的事情便是穿着布偶装帮烤肉店招揽顾客。
一天晚上，我经过希澈房间时，看见晟敏跟他在里面讲着什么。
“晟敏，你说特怎么还没跟我联系？”
“你再耐心等几天吧，没这么快。”
“韩庚，会对利特下手吗？”希澈一脸担忧。
晟敏没讲话。
“庚他，恐怕真的很恨利特吧……”希澈叹了口气，“都是我不好…”
我站在门口咳了两声，他们同时转过脸来发现了门边的我。
“呃…我没有要故意偷听。”站在那里，我有些局促。
“没事，进来吧。”希澈笑着对我说，“大家都是自己人。”
我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东海以前的上司是谁？”希澈坐在床上抱着腿问我。
都成“以前的上司”了，这事情转变得可真快。
嗯？！不对，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看我一脸诧异的样子，希澈不屑地解释道：“也不看看我是谁，对警察的气息我可是相
当敏感的。”
【东海，我可以相信你吗？】
金希澈，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我支吾了一下，回答说：“李秀满。”
“李老头啊。”他鄙夷地扬了扬嘴角，“最道貌岸然的就是他了。黑白勾结的事没少
做，一遇到重案就去找不知底细的小毛孩当挡箭牌，其实还不是怕自己的利益受
损。”
我惊讶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在他身边的卧底，总没个什么好结果。他呀，又真在乎过谁的命？”
原来，我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像我这样，家庭关系简单，背景单薄的人，当他的卧底再合适不过。当年我还以为是上
天给的一个机会，说实话，在希澈告诉我这些之前，我从没想通过他为什么会选我。平
时表现不算太优秀，应变能力也欠佳，唯一的优势就是枪法准。但这样的人，警校有一
大票。
“不过他开始管缉毒时，我已经走了，所以他不认识我。幸好，不认识我……”希澈换
了个姿势靠在床上。
“韩庚呢？他认识韩庚吗？”我问，忽然有些庆幸当时没有告诉李秀满关于韩庚的
事。
希澈咬了咬指甲，笑道：“小庚庚啊~可是他的下属哦……”
我冒了一身冷汗，“希澈，我跟他提到过你和晟敏……”
“没事，”希澈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晟敏嘛，韩庚会想办法把他的名字抹掉。
至于我，谁会联想到我和他们认识的金警官是一个人呢？道上，又没人知道我俩的真
名，就像没人知道利特叫朴正洙一样。”
这是我第二次从他口中听到“正洙”这个名字。
“韩庚，是个矛盾的人呢。”晟敏低声说。
我无言以对。
【这些年，他一直在补偿我。】
【可凡事，都有尽头，这些都是命……】
“不过，该来的，迟早都会来，我也没期盼过会落得两袖清风。”希澈从床头的抽屉里
翻出一盒香烟，virginia mild light，我第一次看到他抽烟。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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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别离
韩庚接到任务后便到刑侦科搜集资料，前两天在东郊仓库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具体情
况还在调查之中。不过这个案子牵扯出了一个巨大的毒品交易集团，所以缉毒科的也参
与到侦查中来。
拿过案发现场的照片，韩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眼中，这个人永远都是绅士
优雅，不会有这么难堪的时候。他以为这个人死后他会很高兴，可是，现在看到照片却
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随之而来的甚至有间歇的阵痛感。
利特……怎么会是你呢？
“我能看看这个人的尸体吗？”韩庚问刑侦科的同事。既然都一起调查了，他们也没说
什么，带韩庚去了医院的太平间。
戴着口罩和手套的韩庚走进静谧的房间后，停滞在利特躺着的床前，他迟迟不敢伸手去
揭开那张白布。下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他的血迹有没有擦干净，他的眼睛是否已经闭
上……毕竟是他，金希澈的爱人，韩庚不想他走得太难看，这样，希澈会有多难过
啊。
旁边的人看着韩庚久久没有动作，便主动帮他把白布掀开了。
韩庚皱了一下眉头，尸体因为停放时间的关系，稍稍有些发胀，使本来俊俏的轮廓略微
走形。颧骨和眼角还有绵绵的青肿，划伤的痕迹已经成了干硬的血痂。他盯了一会儿就
赶忙别过头。
“他是怎么死的？”声音穿过口罩，听不出声调的变化。
“身上多出钝器击伤，但致命伤是脾脏破裂。生前应该是被残忍的殴打过。”
韩庚麻木的点点头，法医解释的每个字都像针（和谐）刺似的让他心惊肉跳。沉默了一
会儿，他缓缓开口说：“好，我知道了，先封（和谐）锁（和谐）消息，这个案子我来
负责。”
一定！要废掉Tony的老巢！利特的死像是一个警告，下一个也许是希澈，也许是晟敏。
这两个人，他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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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毒科的所有同事拿到在逃嫌疑人的手绘素描时，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韩庚。
“韩队，这人怎么和嫂子这么像？……”属下问话的声音都不敢大声，但实在是太相似
了，相似得像双胞胎，韩国人这样的长相非常少见。再联想到曾经在利特的酒吧遇到过
希澈，他们心中的问号渐渐变成了惊叹号。
韩庚死死地盯着手上的素描，半天才一字一顿的说：“他，不是早说过，不是你们嫂子
了吗？”
希澈看来是保不住了。韩庚只希望他最好逃得远远的，警察一直找不到他，一直到追诉
时效过去，他宁愿见不到希澈也好。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金希澈会回来。
希澈站在已经查封的Halo门口，心里凉了半截，利特肯定遇到危险了！
早已埋伏在Halo附近的警察发现嫌疑人靠近时毫不迟疑从四周包抄过去，希澈机敏地抽
出格洛克打算自卫，但这样的情形，只要他一开枪自己也立刻会变成马蜂窝。
他还不能死，他还没有见到利特！
于是希澈乖乖扔下枪，举起双手假装驯服，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在押送过程中逃走。
当一群警察将金希澈扭送上警车时，韩庚看到希澈好像回头鄙夷地冲他笑了笑，一瞬
间，他觉得心脏就像被挤压似的疼痛，这种疼痛拉扯着每一根纤维的神经，让人呼吸困
难。
警车上，希澈坐的那辆车出奇的沉默，他被夹在中间，几乎不能动弹。韩庚大概是故意
避开和他同车，所以根本就没有问他话的机会。
被带到警局的审讯室后，金希澈诚恳地盯着单面反光的玻璃，小心的问：“请问，在审
讯之前，我能不能单独和韩庚说几句话？”


缉毒科以前的科员都知道希澈和韩队的关系，他们看着韩庚，脸色有些为难。
“我只是……想跟他讲一些私事……”希澈的表情很委屈。
其实大家都知道，金希澈在这个案子中按照犯罪情节来量刑的话，他八成是极刑。现在
或许是他最后和韩庚交流的机会了。几个女警察不忍心的偏过头，韩庚和其他参与审讯
的同事对了下眼色，最后还是默许了这个要求。
韩庚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去，希澈背靠墙壁坐在空旷的审讯室显得形影相吊，他的眼睛
微微红肿，大概是彻夜赶路的原因。
“庚，利特呢？”希澈望着走过来的韩庚轻声问。
韩庚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死了……”
希澈的表情怔住了，他瞪大眼睛直直看着韩庚，很快眼泪就涌了上来，泪光充盈的大眼
睛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源源不断的滚落下来，虽然之前估计过这样最坏的情况，但当亲
耳听到这个消息时，希澈无法让自己忍住不哭。
他还没有见到利特最后一面。
他甚至在离别的时候没有跟利特讲一句话。
利特，就这样突然的离开了自己的生命……
希澈止不住哭泣，身体渐渐抖动起来。韩庚看到这样的希澈仿佛心如刀绞般的难受，他
再如何刚直不阿可眼前毕竟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那种伤痛会不差毫厘地同样反射到
自己身上。
好久之后，希澈才抬起头，声音哽咽的问：“庚，你能不能抱抱我？”
他们在里面的一举一动外面的人都能透过玻璃看得清清楚楚，虽说现在金希澈的身份是
嫌犯，但顾念旧情，几个人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韩庚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过去，把颤抖的希澈圈进怀里。
就在所有人都在神伤的时候，韩庚感觉自己的配枪骤然离身，还不待他反应，黑色格洛
克在“嘭”的一声响起之后染上了体温。脸上，脖子上有潮湿的温暖。
韩庚呆呆的看着怀里的人被后坐力挣离了他的怀抱，一朵巨大的血花绽放在他的面前。
事情如此突然，他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希澈-----”便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希澈，猝然倒在潋滟的血泊中。
宁愿自尽，也不远呆在警察局吗？
希澈，你真的不是普通讨厌警察呢……
人在突如其来的巨大悲痛面前，往往只是目瞪口呆，而不是流眼泪。韩庚哭不出来，他
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死掉了一样。
从利特开始，慢慢的这件事情的残忍已经超出了他的忍耐，可能希澈离开的那一刻，他
的心也跟着离开了。
这样的日子要什么时候结束？
韩庚觉得自己已经要濒临崩溃了，熟悉的人，一个个以这种决绝的方式离开。即使他们
都是十恶不赦，可谁的心是铁做的呢？为什么这样的场景都是他在亲身经历……
消沉了两天，仍然要强打精神上班，他已经笑不起来了。
两个星期之后，全罗南道的咸平郡传来消息，他们好像发现了最后一名嫌犯的行踪。
韩庚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同事关心的问他要不要紧，实在挺不住就不参加这次抓捕行
动。他只是无力地扯着嘴角，缓缓的说：“没事，我还抗得住。”
最后一次了，这会是最后一次了……
猎狐行动开始。
下一个，会是晟敏吗？
==========================番外二   END========================

第十一章
外面的事务已经不能再让晟敏打理了，本来打算逃到其他地方，但经过的关卡越多越危
险，虽然不是照片，但素描多少也有些相似度，等风头过一阵了再说。
我们迫不得已用朴正洙那张卡新买了一辆越野，车身重，底盘高，后备厢宽敞的越野
车，很适合逃逸。深居简出的晟敏闲暇时间便开始将必须带走的东西一点一点往车里
搬，随时准备着离开。
由于我的身份特殊，新闻里并没出现我的相关消息，所以相对安全，白天外出采购等工
作都是我做，而晟敏则负责在家里给我准备一日三餐。如果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该多
好？这样安稳的生活可以一直过下去，尽管收入微薄，尽管很平淡。
不知道晟敏可有后悔过。
或者是他每天都在后悔。
【疲惫的不是我，疲惫的是李晟敏。】
【你说我们这样营营役役，有命赚钱没命花，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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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我买了宵夜回家，楼下有一些从没见过的人走来走去，我立刻警觉起来，抬
头看了看家里的窗户，没有亮灯，大概晟敏已经发觉了异样。
我拨通了他的手(和谐)机。
“晟敏，你在哪儿？”
“家里，你别回来，家门口有警察。”
怎么办？！他下不来。
“傻瓜，我来救你。”我扔掉手里的宵夜。
【如果东海是这样的话，我也会来找你的……】
现在你身陷绝境，我又怎么可能置你于不顾？
“大楼下那么多警察，你怎么可能上来？！”他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焦急。
“晟敏。”我柔声叫他的名字。
“嗯？”
“你要记住，我爱你。”说完我就合上电（和谐）话。
在未死之前，我要告诉你，我的爱。
一场腥风血雨就要来了。
大楼的住户大概已经被疏散了，我绕过几名警卫，悄悄走到停车场。从后备厢里拿出M1
6 A4藏在衣服里，又取出一把伯莱塔92F型手（和谐）枪，拧上消音器。M16用于远程
攻击，而手（和谐）枪则是近身防御。以防万一，我还揣上了两枚墨绿色的M36手榴
弹。
若不可以一起活，便一起死吧。
【落到警察手里，我会选择自尽。】
不能乘电梯，里面有监视器。我从安全通道小心翼翼地往我们住的五楼走，现在暂时还
没有警察守这里。从楼梯口往家门方向看了看，门口徘徊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幸好
只有两个。
我探出枪口一枪击中其中一个的脑袋，脑浆涂地。另一个大概因为事发突然，回身看同
伴的情况，我立刻开枪射击，同样一枪毙命。
精准的枪法终于有了一点用场。
快速打开家门。
“晟敏。”我轻声唤他。
他从卫生间走出来，身上是FN FAL黑色背带，手里握着一把跟我一样的银色伯莱塔。火
拼时，他还是放弃了只有6发子弹的M1917左轮。
“开车逃吗？”我问。
他摇摇头，“目标太大，先下去看看再说。”
门口两个死掉的警卫身上对讲机响起，我们赶紧越过尸体往安全出口跑去。
跑到三楼时，楼道响起有人上来的脚步声。
我立刻握紧手（和谐）枪停住。
“封锁所有出口，现在起不允许任何人和车辆出入。”对着对讲机下令的声音很耳
熟。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晟敏已经冲了出去将伯莱塔抵到了那个人头上。
是韩庚！
“利特呢？”晟敏的声音和手都在颤抖。
我紧张地注视着他们，韩庚的脸色却那么冷静。
“利特死了。”
“那希澈呢？！”
“他也……”我看见韩庚咬了咬下唇，没忍心说下去。
“于是该轮到我了吗？”晟敏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我胸中一阵抽痛，他们，都走了吗？
韩庚抬手握住了晟敏的枪口，“你要杀我，就开枪吧。”他顿了顿，“大楼已经被包围
了，如果杀了我，你和东海能活着出去的话……”
“长官，出口封锁完毕，请指示。”他胸前的对讲机发出嚓嚓嚓的声音。
韩庚犹豫了一下，对着那边的人说：“嫌犯可能还在屋内，我上去看看情况，你们随时
待命。”
“是，长官！”
事到如今，他还是放了我们一马。
【你以为他是为了我吗？他是怕晟敏被搜出来。】
【他是怕晟敏被搜出来。】
晟敏的手渐渐放了下来。
亲人，是他最软弱的一根神经。
“哥，如果能逃出去的话，我们，一起生活吧……”他的声音哽咽。
【那孩子，就是太心软了……】
【晟敏你有时候真的很笨。】
韩庚看着他，无力地笑笑，“小敏，快走吧。”
这是最后一次，纵容你……
在晟敏哭出来之前，我拉着他的手往楼下跑去。
从现在开始，没人再帮得了我们。

正常的出口已经不能硬闯了，我从二楼楼梯间的窗户向下看了看，这个高度，运气好的
话，可以安全着地。我向晟敏使了个眼色，他会意的点点头。
“我先下去。”他拉住了正准备往下跳的我。
“我先！”我不容抗拒的说，先出去的那个必定会成为诱饵。
“那就一起跳。”他知道不能再这样拖延时间了。
所幸两个人都比较矫捷，落地时并没有受伤。可是再怎么样两个大活人自由落体的声响
还是惊动了守在出口的警察，我们没跑多远就听见身后警察的喊话：“停下，否则就开
枪了！”
我们没有理会。
再往前跑就是海了，或许能从水中逃走。
后面的追兵压近，来不及跑到水边。警察朝天放了一枪空枪示警，我和晟敏却毫不迟疑
地继续往前跑。前面有条巷子，晟敏拉着我拐进巷口，迅速躲到掩体后面。
在警察靠近之前的间隙，我们贴着墙壁喘气。
“逃不掉了呢。”晟敏扫了一眼巷外。
我将M16的枪体紧紧顶在手臂内，上前一步将晟敏挡在身后。
“别说傻话，我们要活着出去。”
亲爱的，我要带你，活着出去……
静静的，等待一场厮杀的降临。
夜色，越来越深了。
右边脚下的石子飞起三十五度角，钝角着地。
我转身捏了捏晟敏的手，然后一个飞身跳出掩体，同时一阵扫射。
M16 A4的杀伤力如此之大，前排几个警察很快就没了气。
我蜷身滚进路边的洼地，晟敏仍躲在掩体后射击。
大概是没料到我们有这么强的火力，追上来的第一批警察很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痛
苦的呻吟。
9mm帕拉贝鲁姆，钻进肌肤，生根发芽。
人体细胞，丧失生气。
如今的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
第二队人马跑过来时，我的心脏停滞了一秒钟。
跑在最前头的，是韩庚。
【哥，如果能逃出去的话，我们，一起生活吧……】
晟敏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是那么认真，却又那么无望。
到底会有这么一天吗？
我想回头看晟敏的表情，可是，他竟自杀般从掩体后纵身跃出，然
后朝街道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糟！他是想引开火力！果然大部分警察都跟着他跑了过去。
除了韩庚和他身后的一小撮警察。
我看到韩庚在犹豫，他是在担心同事的安危还是在思考要不要和晟敏对战？
FN FAL的连爆声传来，晟敏已经与他们交上了火。
李晟敏这个笨蛋！他就这么相信韩庚会帮我们吗？！
【晟敏啊，无论我怎么说，都不听……】
傻瓜……那是个警察啊……
【警察……终究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眼前的韩庚，我还记得当初他和希澈争执时乞求的声线，可如今，对于这个名字，他只
是咬咬嘴唇。
都逃不掉了。
我端着M16一边扫射一边借着各种掩体向晟敏的方向靠近，随着我的移动，两路警察逐
渐合为一路。
前方有个防空洞，我和晟敏以背靠背的作战方式挪近防空洞，我们都必须换弹匣了。
随着接二连三在韩庚面前倒下的警察，他的脸上和头发上都是同伴们的血浆。
他一定很生气吧？
警察都非常非常在意同伴的死去。
我看见他的脸色很不好。
在跑进防空洞前，我用M16 A4最后一排横扫，韩庚反应比较快，敏捷的卧倒在地，可他
身后的几个人却没那么走运。
伤亡惨重。
血脉的神经被切割出罂粟状伤口，生命枯萎在嫣然的血样里。

第十三章
我们溜回大楼，在车上换了身干净衣服，趁着夜幕离开了咸平郡。
晟敏凝结在后座轻轻的抽泣。
我不敢从后视镜看他的表情。
“他们三个会在一起吗？”晟敏轻声问。
“恐怕还是会吵架吧……”
“换个地方或许能更好的相处也说不定，至少哥哥和正洙可以公平竞争。”
他喃喃自语。
他叫韩庚叫“哥哥”，叫利特是“正洙”。
他们在的时候，这两个称呼却从来没有叫出口过。
有时候，人是那么懦弱，只敢躲在死亡的阴暗处诉说着思念。
“东海，我好像看到他们了……”
我费力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泣。
“晟敏，你累了，睡会儿吧。”麻木的声音。
大概真的是哭累了。
他听话的在后座侧卧着，用衣服捂住头。
韩庚……
我还记得他教我组枪，我还记得他递给我那盒紫菜包饭。
【你抽烟吗？】
【东海，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不会杀你，我是，警察。】
最终，我竟亲手杀了他。
我以为，永远不会有这一天，我以为至少我们是迫不得已站在两个立场。
可其实，不是这样，我为了我爱的，拼命活着；他为了他爱的，宁可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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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的时候，我们在庆尚南道的一个小乡村停下，简陋的小旅店，我和晟敏相拥而
眠。
他手臂的绷带摩擦着我的皮肤。
绷带上还有羽毛状殷红的血液，那时候，韩庚还活着。
我清楚的记得他濒死前的潮状呼吸，如同一只干涸的鱼……
那天，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到了利特，梦到了希澈，梦到了韩庚，梦到了晟敏。
没有毒品，没有枪（和谐）支，也没有……我自己……
时间如果可以倒回让我接触到另一个结局，如果真的可以我从来不出现在他们的生命，
是不是，大家都会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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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
我在旅店门口买了张晨报，赫然入目的大标题。
国内影响巨大的贩毒案宣告侦破。
在逃主犯一名已落入法网，一名葬身火海。
突然我想起希澈说的话。
【落到警察手里，我会选择自尽。】
最后我也不知道希澈回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那么爱漂亮，临终前有没有满脸血污？
我不敢想象那些场面，尽管经历了这么多，我仍然不喜欢血肉模糊的场景。
报纸上还说，
与毒贩交战的警务人员牺牲于汽油爆炸中，因为面目损毁严重，警方已经放弃辨认工
作。
据目击者称，嫌犯最后进入了爆炸发生的防空洞。
报道下面是长串的牺牲警察名单，他们都被追认为烈士。
韩庚因为是行动小组组长，名字排在第一个。
我困倦地将报纸合拢来，真好，韩庚最后也是一个好人。
回到住处，晟敏的伤已经好了，只是他现在的话越来越少，常常一个人可以寡言的坐上
大半天。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我从来就不太明白晟敏在想什么。
他的手边摆着跟我拿着的相同的晨报，大概已经看到了吧。
看到我进门，他叹了口气，轻声呢喃：“东海，我是多想，送他们一程啊……”
然后，我看到他的眼中浸满了淡粉色的泪水。
中午，我们决定换个地方隐名埋姓地安顿下来。
终于，可以像一对普通人一样相守相依。
而我，开始学会忘记曾经的信仰。
谁做过什么，谁又爱过什么…… 

回忆戛然而止。
事情只过去了两年，却如同相隔了一世纪。
身边最后的一丝关联都脱落，剩下的，只有李晟敏而已。
【东海，你能陪我走多久呢？】
很久，很久……
我从背后拥住晟敏，他笑着转过身，将一勺布丁喂到我嘴里。
阳光灌了满屋。
停滞的光阴被微风卷起，在半空中划着弧度，再悠悠然然的飘散。
利特，金希澈，韩庚，李秀满，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在漫长的读秒中迷失了记忆。
我们，早已走到末路。
而那些，不过是些陈年旧事罢了。
+++++++++++++++++++++Kibum、Smi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