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许诺,我永不背离。
{15。这里没有人。}
画室里弥漫着经时不散的潮湿气味,地板上的铅屑和橡皮屑覆盖在本应是白色的地砖上,被各地聚拢而来的考生们踏了一年又一年,形成厚厚反光的胶层。颜料挥霍在纸面上,没有固定好的那一角渐渐的蜷缩起来,像是婴儿幼嫩的手心。
我把画板撑在膝上,对着墙默写静物。身后一声轻响,我侧过头,余光瞥到boss倚在全开的画板后面,悠闲地点燃一根烟。
我只能看到他轻佻的侧脸。
烟草的气味在混沌的空气中散开,我皱下眉头,别过脸去。
我在这里只待十五天。
不习惯和陌生人讲话,也因为逗留的时间太短的缘故,真的不想让自己去接触这里的人。
早八点到晚十二点,缩在画室的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练习,周围人来搭讪时,从开始有些不适应的,慢慢过渡到开心的笑容。
其实根本不用提醒我,我都明白。
用这十五天的时间,要赶上那些甚至是学了十五年的人,也许是天方夜谭。
但我怎么能这么简单的就放手呢。
外间的门响了一声 ,Neco走到我旁边坐下来,随手拿起调色盘浸在水桶里,用大号的笔沾了水,可有可无的刷了两下。
上面干凅的颜色沾了水,慢吞吞的融化,晕染开,顺着调色盘的边缘渗到水里。
我看了一眼boss,他抿着燃着的香烟,好像是习惯性的含在一边,不时用牙齿轻轻地咬几下。
好像小孩子睡觉磨牙的坏习惯。
我把画板支在旁边,转身拎起速写板,对着boss上下打量。
就算这里只有我们三人,我也仍然不习惯和陌生的男生讲话。
还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14.我们都在等待发酵}
其实所谓的梦想,就是一个巨大的啤酒桶。
我们总是喜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把自己困在其中,然后终有一天被人找到,来品尝你清冽的香。
而在那之前,我们只是缩在自己的木桶里,在冰冷的地下室里彼此紧紧靠在一起取暖,顺便,等待阳光。
我们这样的人,不是在等待发霉,就是在等待发酵。
这样大的一个画室,楼上楼下加起来二三百人。
而成为一桶好酒被人奢侈的享用着的,能有多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