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星星点点照进来,犹如跳跃的精灵。
酒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退,我仍感觉有些疼痛,可是我的意识不再模糊,我清楚的看见基范赤裸着身体躺在我的身边,脸上还有些泪划过的痕迹,这是?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坐了起来,是惊吓还是不知所措。
基范感觉到了我的动作,缓缓的睁开眼,温柔如水:“钟铉……”
“我们?”我疑问。
“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不要有任何负担!”基范淡淡的回应着。
“对不起!”此时我的脑子里在回忆着昨晚的事情,当时,我好像是看见泰民了,原来是……基范。
“不要对不起,我没关系!”基范微笑。
“我……”我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基范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许久,突然微笑道:“我们明天就离开吧!”
“明天?”怎么这么快呢,我在纳闷。
“今天去看看泰民吧,明天就离开吧,以后恐怕再也不会见了!”永生说。
“哦!”我应允的点点头,没有注意到基范有些失望的表情,也许有时候,一别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基范默默的穿好了衣服,站起来,没有面对我,朝着门外走去:“我去做饭!”然后关上了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看见了基范的颤抖。
我一天的时间都是呆在那颗梧桐树下。深秋了,叶子也早已不舍得离开了,只剩下孤寂的树,依旧在风雨中,没有动摇,不是不想离开,只是别无选择,身不由己,一切早已是命中注定。
接近黄昏时刻,我来到泰民的学校,又是好几天没有见到泰民了,现在的他更是憔悴,消瘦的脸上长着稀拉的胡渣,头发也是乱乱的在头上,没有往日的阳光,这真的是从前的那个泰民吗?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可笑的是,以前的那个泰民不是被自己杀了吗,现在还在怀疑什么呢,那个阳光的泰民早已在那天晚上死了,现在的不过只是一具活着的尸体罢了。
我刚想走过去,却被一声娇嗔的声音打断:“泰民,泰民,等等我!”
顺着声音看去,是几个火辣的女生,跑过去,拉着泰民:“我们去酒吧吧!”
泰民淡淡的笑着,那笑容没有任何的感情,顺势拉过其中一个搂在怀里,朝着唇上轻啄了一下:“走吧!”接着便搂着这群女生走了。
是堕落吗?是毁灭吗?
我跟着他们来到了灯红酒绿的酒吧,各色的人在这里相拥着,摇摆着。我坐在离亨俊他们不远的地方,泰民大口大口的喝酒,脸上似乎轻抚的笑容,搂着女人狂吻着,手也在那女人的衣服里游走着,女人忍不住的呻吟,脸上是欲望的满足,一群男男女女就这样堕落着……
泰民,你是在自我毁灭吗?我看着这一切,可是却无能为力。
夜停在了那里,泰民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喝多了吧。
我跟在他的后面,想要上前搂住他,却没有勇气上前。
泰民横冲直撞的走出了马路,在来往的车辆中穿梭,我看着刺眼的车灯不停的在他身边闪过,焦急的跟了过去。
在马路中央,泰民没站稳倒下了,就这样躺在路中间,而那迎面而来的车子的灯光越来越近,我的大脑没有任何思考的冲了出去,张开双臂挡在泰民的身前,想要替他阻挡着灾难,或许,也可以一起去死。
只是,一个身影闪到了我的身前,张开了双臂,挡住了越来越近的车子,那是?“基范!”我下意识的喊出了基范的名字,基范没有回头,只是毅然的等着车子临近,那一瞬间,时间停止,我的脸上全是惊恐与失望,基范的脸我看不见,只是看见他在光里,毅然的站着。
我无助的闭上眼睛,一起去死吧,一起走吧!
只是,车子并没有撞上来,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车子停在了基范的前面,零距离的,基范没有动,还是站在那里,我赶紧冲过去,一把抱住基范,泪水不自觉的落下,嘴里喃喃的喊道:“基范,基范,基范,基范,基范,还好你没事!”
可以感觉到基范的身体在颤抖,但是他还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钟铉啊,看看泰民怎么样了”
“泰民”这我才想起来泰民,转身跑到泰民旁边,抱起了已经在路上睡着的泰民。
把泰民送回了家,我和基范走在回去的路上。
“基范,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基范停顿了一下,“我今天一天都跟着你的,因为担心你,所以……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基范!”我说道。
“泰民真的很痛苦!”基范继续说道。
“恩”我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想好去哪了吗?”基范问。
“青山,我母亲安葬的地方!”
“好吧,好好开始吧,忘记一切!”基范微笑了。
“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吧!”我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恩,你明天早点走吧!”基范平淡的没有半点起伏。
“我?”我看着基范,“你呢?”
“我……我回去济州岛,孤儿院院长说那里有个孤儿院,需要人手,我要去帮忙!”基范说道。
“是吗?不和我一起生活吗?”我又问道。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就算不见,我们也会永远记着对方的!”基范说。
我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走在深秋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