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处处为他人著想,但他最后面对的,是他在庙口被蚊子拿刀抵著∶「我们五个在这
里结拜,现在一个怀疑我,一个拿刀架著我」,我并不觉得这是他的脱罪之词
,而是悲痛的呼告。等到文谦一行人杀到,他站在庙庭中央,环顾著四周,镜头
360 度转动。这里的配乐相当动人,在重节奏之中缓缓流入了一个悲壮的旋律,镜
头也转为慢动作,表达出和尚的心境。我深刻记得和尚从环顾四周到出刀前的那几
段表情变化,从难以置信、不甘、难过、痛苦,转而抛开一切,决心砍向文谦。光
凭那几个表情,就足以让我对阮经天这位演员完全改观。
和尚还是死了,死在结拜兄弟对他的误解、或说不了解,也死在他心中还保有的一
丝结拜义气。他承担了做大哥需要的「打打杀杀」,对比的是蚊子「我从以前就不
懂为什么要这样打打杀杀,今天我更不懂」。而和真正的黑道相比,和尚仍然太嫩
,仍然保有那种结拜的义气,虽然他不可能不知道应该一枪打死蚊子,却还是不由
自主地去拥抱了他。对我而言,这种跨界的挣扎,正是和尚这个角色最动人的部分
,他已经窥见了大人的世界,却还能保有部分纯真的心。